“阿母,你要去哪里呀?”扶苏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困意,尾音显得软软闷闷的。
姜暖猛然回神,为自己那一瞬间产生的可怕念头吓到了。
她竟然想带着扶苏一起回到现代。
姑且不论系统允不允许,从客观事实来看,她的这个行为,简直和拐卖儿童别无二致。
扶苏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可并不代表,他愿意离开自己的父王,自己的世界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好比她和秦王,也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就算凭借此时此刻正上头的爱恋能够度过一些难关,可热情退却后呢,她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他还能继续宽容她、宠爱她吗?
她手心紧攥,知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清醒的决定。
她将扶苏抱上床,盖好被子,然后匆匆返回自己寝室,同时唤来春桃、冬岚和秋穗。
“春桃,你去跟门口的侍卫总领说一声,说我现在想见公子成f。”她稳住气息,轻声吩咐道。
成f离开前告诉她,他这两日都宿在太妃宫里,她要是想见他,可以直接说与侍卫总领,他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也不知道他如何能有这般神通,竟连秦王亲派的侍卫都收买了,甚至到了能为他通风报信的地步。
忽然一个大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浮上心头。
莫非,他还有帮手?不是普通的帮手,而是能管控整个侍卫队的帮手
她打了个冷战,决定不去细想,不然的话今夜的计划就无法完成了。
春桃得令,虽然一脸困惑,但还乖乖出去办了。
“冬岚,你去准备几张上好的绢帛,再研一根墨条备着。”
“秋穗,帮我沐浴梳妆。等等,冬岚,等春桃回来时,你让她把我寝室内的熏香换成兰花,再添些依兰。”
“诺。”
成f踏入芷阳宫时,殿内一片寂静,他熟练地穿过正殿,来到姜暖寝室入口。
偌大的寝室,安静得就像是沉入了海底,他绕过屏风,一只手背在腰后,一只手挑开帘子,看见室内空空如也,却烛杖明亮,薄薄的烟雾自两只青铜鎏金小香炉里喷吐而出,袅袅升腾。
他微微蹙了下眉头。
这个味道,久远又近在咫尺,令他心口一阵没来由的悸动。
他又向前迈出几步,从房间侧翼来到正中央。
视线前方的卧榻上,床帐紧紧闭合,隐约可见女子枕着手臂侧躺的妖娆身形。绣着金色玄鸟纹案的幔帐垂坠逶迤到踏板之上,两只女子的花鞋从中间露出两只尖角,仿佛某种无声的召唤与诱惑。
他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角勾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
“国夫人急着要见我,到底所为何事?”他的声音透着惯常的从容不迫,抬起脚步朝床榻慢慢走去,丝毫没有忌讳或者避嫌之意。
他确实也不需要忌讳和避嫌,她曾经是他的女人,现在也仍是,她若是再胆敢故弄玄虚不出来,那么他便会直接掀开帘子,将她揪出来。
他在帘幔前停住脚步,眸光陡然凝重锐利起来,一只手臂抬起向前伸,指尖刚刚触到床帐之间的细缝,床帐便从里面一把拉开,露出女郎丽娇艳的容颜。
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骤然张大,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蛋在烛光下越发显得鲜润诱人,更是因为她此刻,几乎不着寸缕,只披着一层烟柳色的轻纱,关键部位的材质略厚些,勉强挡住了些旖旎风光。
她第一次求他宠幸的时候,也是这副穿着。
记忆破开一道罅隙,遥远的情感如洪水汹涌而来,让此刻一手抓着帘幔,曲腿坐在榻边的女子,不再只是他记忆里的一枚符号,她蓦地变得生动起来,活色生香起来
“你这是在作甚?”他沉下脸色,挡住眼底深处汹涌的情绪,声音染上一抹嘶哑。
姜暖忍住羞意,壮胆似的挺了挺胸脯,却带动得胸口一片雪白的波涛汹涌,她脸颊上腾起娇艳颜色,索性豁出去了,略往前倾了倾身。
“我答应和你交易,不过我要你把你的承诺写下来。”她仰起小脸,认真说道,“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好好保护赵Z,而且在赵国覆亡之后,也不许虐待他,要给他好吃好住好穿,让他平安顺遂地活下去。”
“好。朕答应你。”他换了称谓,显出一种庄重来。
然而姜暖仍旧要他稍后写下来,他不悦地窄了窄眼睛,姜暖顶住怂意,坚持让他落实到笔头上。
“还有,”她嘴巴微微鼓起,脸蛋看上去像一只熟透的桃子,“我不会在他水里下迷药,这样的事,我不会再做第二遍。”
“你这是在耍我吗?”他的眸光变得凶险阴鸷起来,迫视着她。
“没有啊。”她无辜地眨了眨睫毛,“您不是说只要让他昏睡三个时辰就可以么?不用迷药,我也一样可以做到的。”
他眼瞳中闪过一丝怀疑,却见她蛇一样柔软地向前蠕动了一下,光滑纤细的小腿自榻上挪下,擦着他的袍服从榻边垂下来。
他的眸色陡然地浑浊了一分。
接着,她微微向后仰去,两只手臂撑在身后,两条雪白微丰的长腿分开,将他挺直的身躯整个包容了进去,一只白嫩的小脚丫绷起来,擦着他的小腿骨,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擦动。
一片静谧中,一片馥郁浓烈的花香中,她看到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好像,能行
“这样如何,陛下?”她笑得纯真而妩媚,脚丫滑动到他腰间,又慢慢地向下擦蹭,“能吸引到王上吗?”
“可以让他,为我睡上三个时辰吗?”
她又补充了一句,觉得自己的笑容特别放#荡。
但她无论如何都得做下去,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返回现代。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弟弟的绝对安全。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唯有眼前这个神色复杂、视线深深凝起的英俊男人。
第51章 行动
其实脚丫从他腰际往下滑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她不该招惹他的。
首先她不是一个擅长此道的“妖女”;其次,就算她擅长此道,也得掂量一下对象不是谁都有胆量在始皇帝陛下面前卖弄风骚的,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她看见面前男人,眸色宛如被乌云丝丝缕缕遮挡住的残月,透着难以形容的干冷和晦暗,同时也如月色般阴晴不定,令人辨不出真实情绪。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很深,深到让她联想到宇宙黑洞,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吸进去,成为漂浮在茫茫黑暗中的一粒尘埃。
她怂了,身子微微抖了抖,眼中流露出细小的怯意。
他岿然不动地立在那里,任由她白嫩的脚丫在他腿侧擦蹭,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虚张声势时,他嘴角动了动,身体骤然向她俯去。
姜暖一惊,本能地向后躲闪,然而那条丰满腻白的长腿已然来不及收回,被他一把攫住脚腕,狠狠地向上一抬。
她于是以一种十分羞臊的姿势,完全打开在他眼前,烟色轻纱如雾缭绕,却根本遮不住满园春色。
她惊呼两声,扭动身躯想要挣脱,可他的手指比铁钳还强硬,将整只纤细的脚腕都握于股掌之间,力道不断收紧,像是在惩罚她的自不量力。
另一只腿,也被他死死压在他大腿与床沿之间,骨骼痛得像是要裂开。她眼角晃出几颗泪珠,手臂在后面使劲撑着,好让自己身体好受些,甚至为了减轻疼痛,不得不缩起肩膀挺起胸脯,努力迎合他的挤压,这让她看上去更加像一颗亟待被采摘品尝的熟桃了。
他冷哼一声,继续向前俯身,视线始终倾轧着她的视线,眼神仿佛在说,怎么不继续装了?
“快放开我”姜暖像只被兜网逮住的小雀,嘤嘤啾啾地叫唤着,已然没有了几分钟前的胆量,“你快松手啊,好疼。”
“与寡人说话,连个称谓都不加吗?”他的脸悬得很近,神色有一瞬间的凌厉,“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的人,寡人倒还是头一次见到。”
姜暖不知道他口中的胆大包天,是指自己的僭越行为,还是没用尊称称呼他,抑或者二者皆有,但认怂总归是没错的。
她肩膀轻颤,睫毛上缀着碎泪,红唇颤颤地开合:“妾、妾知错了,求陛下宽恕”
他凝眸审视着她,然而她眼里水光盈盈,好不可怜,除了怂根本探究不出第二种情绪,他面上露出几分不虞,剑眉挑了挑,更加用力地箍了下她的脚腕。
细腻的肌肤像是融在了他掌心里,骨骼虽然纤细却坚硬得很,令人很有一种摧毁的欲望。
姜暖顿时疼得抽噎了一声,又开口求了一遍饶,眼里晶莹晃动的水波又多了一层。
他打量着她楚楚哀求的神色,心口慢慢溢出满足的感觉,手指终于松开了她脚腕。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她,手掌从她脚腕开始,一寸一寸向上游动、抚摸,最后停在了腿#根,拇指忽轻忽重摩挲着柔嫩敏感的肌肤。
姜暖整个人都僵住了,僵硬中还止不住地发出细小的颤抖。她宁愿还被他攥着脚腕,而不是像这样,以羞耻的姿势任他抚弄,想收拢双腿却还不敢,只能死死咬着唇,别过脸去,祈祷他不要再进一步。
她无比后悔自己今晚的招惹。干嘛不直接跟他说她不想下迷药呢?非要搞出这一出,让自己被射出去的回旋镖插了满身。
或许是因为有一点点不甘吧。不甘被他要挟与操控,她还是有一丁点儿现代人的自尊的。
可现在,她情愿不要自尊了,因为他再继续这样触碰下去,她根本就把持不住。
虽然还没有与王上融合,他却明晰地知晓她每一个难以承受的点,拇指带着惩罚般一一碾过,眼睛又冷又热地紧盯着她酡红的脸蛋,神色中有种睥睨和挑衅。
只是他略带薄茧的手掌仅仅只停留在腿上,并没有进一步,可即便如此,已经令她难耐得止不住颤抖,脚背微微绷起好看的弧度。
手掌骤然掐紧,丰腴的腿肉溢出指缝间,他埋下头寻到她耳朵,暧昧而沉哑地吐出一句:“还不够。”
这是在回应她先前的“挑衅”。
话毕,他松开了手,瞬间撤去所有压迫,缓缓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看着因为颓力而仰倒在榻上颤抖喘息的姜暖:
“既然你不想下药,明日我会给你送来催情的迷香。记住,若是敢耍什么花招,你一定会无比后悔的。”
他长眸眯了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番,眸色深邃如岩石,喉结不易察觉地上下滑动,拂袖转身而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姜暖就抱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窘迫得满床打滚,懊恼地用拳头锤着床板。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她这属于是撩人不成反被调戏,而且还没让他写成保证书。
当然,后者明天也来得及,只是
啊啊啊,好尴尬,好难受。
她蛄蛹在被窝里,最后竟在一片浓厚的尴尬中睡着了。
竟还能睡着,她都挺佩服自己的心大。
翌日下午,他如约送来了迷香。十分珍贵且难以察觉的那种,只需要她往香炉里一撒,便万事大吉。
看来自己昨日,是真的没能“勾引”到他,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根本不为美色所动
她板着脸,监督他写下了保证书。
“君子尚且一言九鼎,你、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她反复检查着书上的内容,生怕他玩文字游戏,一双小鹿眼紧张兮兮地频频瞅向他。
他不屑似的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缘故,看向她的眼光像撒了胶水般多了几分粘稠,流淌起来沉沉的、滞涩的,带着一股冷彻的灼热。
然而姜暖是没注意到这细微变化,她微微撅着嘴巴,又将保证书检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卷好,放进铜匣里密封。
“最后还要问你一句。”她故意不用尊称,仿佛想要报复昨夜他的苛待,“你附在成f身上,他还有意识吗?他都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知道,我的意识占了绝对主导。”他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等我回到自己身体,可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情况,但与你的约定,是不会因此失效的。”
姜暖垂下眼皮,朝那只铜匣瞥了眼。
绢帛上的字迹无疑与秦王一模一样,签名也毫无二致,就算他的灵魂碎片被21岁的秦王政像一滴水落入海洋那样吸收了,一点也记不得这茬事,它也还是生效的。
若是他的意识占了主导,那么就更加好用了。君无戏言,他再强势无耻,大概也不至于失信于小女子吧?
接下来,她按照他的指导,装病在床,并让侍女带出去说辞,说自己头痛胸口闷,难受得不行,只想见一见王上。
姜暖觉得是不是太简单了,王上真的能来吗?
“会来的。”他抱着手臂,一脸沉稳与势在必得。
罢了,就信他吧,毕竟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
结果到了晚上,很晚的晚上,王上真的来了。
姜暖像人参一样干巴巴地扎根在被窝里,紧张得脚趾头都抽筋了。
活生生的秦王和附在其他人身上的灵魂碎片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关她禁闭,可以一言不发就把她扔进大牢里生蘑菇,她自然是更怕他的。
也更喜欢他。
自己还真是有点斯德哥尔摩倾向,她蹙起好看的眉毛,发愁地总结到,更加裹紧了小被子,装出一副衰弱的样子。
而他,则端坐在偏殿的一处空房内,长眸微阖,面色复杂地等待着。
一切,都将在今夜尘埃落定。
他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弥补上一世所有的遗憾。
耳边忽然响起O@声,他警觉地睁开双眸,朝声音方向看去,右手同时按住腰间长剑。
从昏暗中慢慢显出身形的,不是敌人,而是一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小团子。他正揉着惺忪睡眼,朝屋里摇摇晃晃走着。
想来是去方便,回来走错屋了。
抑或者迷迷糊糊中,被烛光吸引,进来一探究竟。
他站起身,默默看着遥远记忆中的儿子一步步靠近。
他在暗处,在所有烛火的阴影里,扶苏应该看不见他,却不知为何,那样执着地、小企鹅一样地向着他的方向蹒跚,一手还在揉眼睛。
“父王,是您吗?”他呢喃道,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停住脚步,原地趔趄了一下。
竟是在梦游。
他心中一痛,想起了蒙恬告诉他的他猝然薨逝后他们的遭遇,眼眶忍不住涌出滚烫的温度。
扶苏。
他无声地唤道,向前迈步,脚尖探出黑暗,慢慢地蹲下身子。
“是我,扶苏。”他抬起一只手,轻轻覆上他头顶。
扶苏张开双臂,一双眼睛透着迷离,嘟囔着往前摇晃,他顺势抱住他,站起身来将他紧紧环在怀中,大掌将他小小的头颅轻柔地压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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