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升机在眼前缓缓下落,舱门内跳下几个手持枪械的救援人员,众人仍觉得有些恍惚。
是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了!
为防止意外情况,救援人员降落后,先以枪口对准了天台的所有人,只有挨个通过测温和初步检查才能得到正常对待
“还有其他生存者吗?”
确认这几个学生都是安全的幸存者后,领队的救援人员在巨大的声响中发问。
蒋泽延离领队最近,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扯着嗓子回复:“不确定是否有遗漏,但是能记录的都记录了。”
领队向上级汇报过后,指挥着几人轮流攀上救援梯,桑榆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她向前行进的步伐很慢,近乎沉重。
许是看穿了桑榆的低落,蒋泽延后退一步,和她调换了顺序。
正当桑榆的手抓住救援梯,准备向上攀爬时,“砰”的一声,一道枪声猝不及防地在耳边响起。
她似有感应一般地回过头,视线即刻捕捉到了不远处站在防护栏前的陈东隅。
虽说离开教室前,他的校服外套在经历过一路的逃亡后称不上有多整洁,但也绝对不是现在这副血迹斑斑的模样。
几乎是瞬间,桑榆就红了眼眶。
“举起手来,不要乱动,只有被我们认定为安全的幸存者才可以得到救援。”
领队的话,似乎一个字也没能进陈东隅的耳朵,他的双眼,只紧盯着桑榆。
领队抬手,向后方打了个手势,示意上前去个人,给这个突然出现的学生做检查。
而陈东隅也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直至救援人员向他靠近。
一个反手,陈东隅将救援人员扣在了自己身前,他以对方作为警示作用的盾牌,快步冲到了桑榆身旁。
也得益于他抓了一名人质,枪口虽齐齐对准了他,却没有扣动扳机。
几乎是让人能眼花的速度,陈东隅将作为盾牌的救援人员和桑榆进行了置换,霎时,他一把打横抱起桑榆,往天台的另一边跑了去。
饶是他的速度再快,毕竟整个背面都暴露了出来,一粒枪子十分惊险地擦肩而过。
“咔嗒”一声,子弹再度推上了膛,领队瞄准陈东隅的后脑勺,欲再补一枪,这时,蒋泽延眼疾手快地向他大力撞去。
嘭――
领队毫不设防地挨了这一下撞,枪口由此偏了方向。
正是蒋泽延为他们争取到的这几秒时间,陈东隅成功地抱着桑榆从天台跳下。
当领队冲跑到防护栏前向下望去时,两人已不见踪影。
“啪啪啪。”
三声掌声落下,江一鸣的嘴角已经上翘到没眼看。
“怎么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狗全部幸存,这结局够Happy Ending吧。”
“所以阿隅的结局是什么?他把桑妹又拐哪儿去了?”
林斯言问得十分真诚。
江一鸣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回答道:“这个嘛,开放式结局,大家各自想象。”
闻言,林斯言视线一转,目光在桑榆和陈东隅之间游走。
“你俩不会隐居山林,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吧?”
桑榆咬了下唇,随即发射过去一个刀人的眼神。
“林!斯!言!”
“不要凶嘛,说不定这就是其中一个平行世界呢?阿隅,你说对吧?”
陈东隅手背抵着下颌,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着。
于是,一圈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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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故事会的假想后续
从天台跳下后,桑榆本以为陈东隅会带着她兜转好一阵才落脚,谁知不仅没有走远,反而直接回了至善楼。
“你确定没有走错地方吗?”
“没有。”
迈过一楼已成碎碴的那扇玻璃大门时,桑榆的心头有些沉闷,当她收起情绪继续看路,只见陈东隅十分有目的性地踏入了医务室。
医务室内规整干净,显然是未受到波及。
陈东隅半蹲下身,将桑榆安安稳稳地放下。
“你该不会是每个地方都考察过,最终选了这里吧?”
桑榆视线环绕一周,最后落回了陈东隅脸上。
“嗯。”
桑榆忽地一笑,问他:“那你还记得高一时,我在这里给你清理过伤口吗?”
闻言,陈东隅没有给出答复,倒是突然侧过头,视线对准了门口。
须臾,见他又低头盯着自己沾染血迹的手疑似发愣,桑榆的内心莫名疑惑起来。
“怎么了,是哪里――”
关切的话还未说完,略带凉意的唇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
没有即刻离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桑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睫毛似蝴蝶翅膀一般乱颤,若不是外头响起一阵急匆匆又有力的脚步声,桑榆怕是还要一会儿才能回神。
脚步声渐远后,双唇分离,桑榆咬着下唇,不肯再与陈东隅对视。
陈东隅本就已没有常人对情绪的感知,确认耳朵里那群人已彻底走远后,领着桑榆进了医务室的内间。
入眼的画面里,左侧还算正常。
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两侧分别是一张书桌和一个简易衣柜。
衣柜的门敞着,只留有几个衣架,估计是让陈东隅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清了出去。
视线再退回原点,右侧就……不太对劲了。
江东一中本就豪气,医务室内间贴心地配置一个洗手间也算不得什么,只是――
谁能告诉她,这两组疑似小卖部才会有的货柜为什么会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而且上面的食物和饮料还塞得满满当当?
“这……都是你搬来的?从小卖部?”桑榆无不讶异地问。
“嗯。”陈东隅仍是一个简短直白的回答。
桑榆扫了一眼整间医务室现有的配置,又盯着陈东隅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了许久,一个怪异的念头忽上心头。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被他囚在医务室的金丝雀呢?
第65章
时间一晃,开学已半月有余,冷不防地,蒋泽延向众人公布了新生篮球赛的事宜。
“下周开始初赛,预计决赛是在国庆之后,有想法报名的同学今天可以来我这里登记,明天的体育课我们刚好可以开练。”
几乎是蒋泽延的话音刚落,桑榆就向陈东隅抛出了疑问。
“怎么现在才举办新生篮球赛,我们不都高二了吗?”
“一中的新生篮球赛是每两年举办一次,高一高二年级都可以参加。”
桑榆恍然点头:“这样呀,那你应该会参加吧?”
陈东隅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身后的林斯言插话进来:“桑妹,你放心,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横竖是跑不掉的!不过――你有兴趣来当啦啦队吗?”
“我?”桑榆没有转回过身,只是指了指自己。
“当然,你要是啦啦队的话,我们阿隅不得拼搏一个冠军回来?”
听过林斯言的话,陈东隅将视线投了过来,似乎还真有只要桑榆答应,他就上场铆劲儿的意思。
压力无端给到自己,桑榆不由得讪讪一笑,不过她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再看吧,还不知道啦啦队要做什么呢?”
若是加油送水,倒是小事一桩,可要是还得穿什么紧身衣裙跳舞……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课间休息时间,桑榆和邓佳一起去了趟洗手间,途中,桑榆特意打听了一下关于啦啦队的事情。
“你的猜想没有错,啦啦队就是要跳舞。以前小学的时候吧,可能班里打个比赛,跟着人群吼两嗓子就差不多了,进了一中,我才知道这种规范的比赛,啦啦队还得先比拼表演。”
“是吧,原本我想着可能每个学校不一样,所以才问问你。以前傅……函打篮球的时候我也没去看过,只听说会要表演。”
提及傅函名字时,桑榆没忍住地顿了下,见邓佳的脸色没有任何不对劲,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林斯言就是爱闹腾,你能赏脸看他们打球,他们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指名要求啦啦队,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桑榆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话锋一转,邓佳又道:“那咱们岂不是得成对抗关系了?我到时候可是给文科六班加油哦!”
听着对方悠悠的语调,桑榆也不逞多让:“我理科三班还能怕了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相继一笑。
处理好手头参加新生篮球赛的人员名单,蒋泽延开始组建啦啦队。
而他考虑的第一人选,也是桑榆。
“你来晚了一步,她参加不了。”
收到蒋泽延邀约时,向倩蝶和桑榆刚一同从办公室走出。
“Miss晏说市里要举办联校的英语演讲,所以最近的体育课我得去她那里报道。”桑榆接着向倩蝶替她作出的回答进行了补充。
“那……确实挺不赶巧。”
略一思忖,许是因为想起某人,蒋泽延视线一转,旁落到了向倩蝶身上。
似是有所感应,向倩蝶的警惕雷达迅速开启,人也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想找我吧?我可没有那种号召力。”
蒋泽延挑起眉梢,嘴角勾起:“不要谦虚,只要是真情实感地为班级加油,大家是能感受到的,而且表演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没有人规定要局限于跳舞。”
换作旁人,经蒋泽延这一番忽悠可能就被带偏了,可向倩蝶没有,她先是反问了一句:“你确定?”
蒋泽延点了点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只听向倩蝶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为大家做一次演讲好了,你也不用找其他女生了,我保证,我们班的表演独一份。”
下晚自习前,陈东隅被肖凯叫去了办公室,桑榆独自一人下了楼,在平地上的花坛旁等他。
放学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相继离开,在陈东隅下来之前,桑榆先撞见了叶知行。
“还没回去?”叶知行问。
“嗯,在等人。”
等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对了,听Miss晏说,你参加了今年的英语演讲比赛?”
除了目前在教高二两个理科班的英语外,晏薇也有在带高三的一个理科班,刚好就是叶知行所在的班级。
高三不需要参加演讲比赛,所以晏薇也只是提了一嘴,别的信息都是叶知行旁敲侧击得到的。
提及这事,桑榆不免苦笑:“是啊,连带着上体育课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叶知行跟着笑:“能者多劳,责任重大。”
“桑榆。”
不远不近距离的一声呼唤使得桑榆和叶知行同时回了头,随后,挂在叶知行嘴角的笑突然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的目光从桑榆头顶上越过,与站在楼梯口陈东隅的视线直撞上。
对方传递出来的敌意丝毫没有加以掩饰,甚至比起第一次相见时多了一分挑衅。
“我好了,走吧。”
陈东隅走过来后,眼神没再分给叶知行,他的声音低沉,面色如霜。
桑榆在心里偷笑了一下,表面却丝毫不显。
她扬起面庞,开口向叶知行道别:“那学长,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两人扭转过身的瞬间,猝不及防地从叶知行嘴里听到了一场篮球赛的邀约。
再回身看向叶知行时,桑榆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篮球队的成员最近有点手痒,但碍于高三不能参加新生篮球赛,不知道学弟有没有兴趣和我们打一场友谊赛?”
叶知行走后,桑榆终于将话问出了口:“你真的要和他打友谊赛吗?”
几分钟前,陈东隅应下了叶知行发出的邀约,几乎是瞬间,桑榆就感觉到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她不敢想象,在篮球场上他们得撞出怎样的火花。
陈东隅没吭声,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对此,桑榆只好使出杀手锏:“你再不说话,那我可就走了。”
须臾,陈东隅冷哼了一声。
“语气词不算。”
“答应打球而已,又不是打架,你在担心什么。”
陈东隅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自己都没意识到字里行间的酸味。
看着陈东隅这副模样,桑榆低声笑了起来,眉眼间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知道你在吃醋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闻言,陈东隅不自觉地翘了下唇角,很快又拉直,然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行吧,打球就打球,你开心就好,现在可以回家了吧?陈东隅同学。”
桑榆边说,边观察着陈东隅的表情变化,只是视线滑到肩膀,再落至他手上后,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会儿,你怎么两手空空的,书包呢?”
陈东隅眉骨微抬,这才记起自己那会儿只顾着下来赶人,全然忘记了还得回教室拿书包。
“你不会是――”
“没有!”
陈东隅过于斩钉截铁地将话音截断,桑榆没忍住地“扑哧”笑出了声。
陈东隅抬手摸了下后颈,语气生硬:“我跑上去拿,你等我。”
“我陪你一起上去吧,万一叶学长折身回来,你再落下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陈东隅难得被人揶揄到想磨后槽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牵过桑榆的手,拽着她大步走回楼道。
“老师找你去办公室说什么了?”
距离晚自习结束已经过去近二十分钟,此刻的楼道里空荡荡的,桑榆的问话很是清晰。
“没什么,就是问了几句学习上的事。”
话题的开头确实是学习,之后就被肖凯带到了亲属关系上。
近段时间,陈承章回紫檀西苑的时间都在深夜,陈东隅虽是没睡,父子俩却几乎没碰过面。
过去,陈承章也会过问他的学习,只是上学期闹僵后,两人仿佛对着干似的都不肯开口和对方说话,想来也是这样,陈承章才把电话打到了肖凯那里。
陈东隅的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桑榆也没再追问,只是牵紧了彼此相连着的手,好似这样能给对方送去一点力量。
到达三班门口时,里面的光亮还未熄灭,桑榆正准备推门而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还没写完呢?太墨迹了吧!”
是江一鸣的声音,虽然用词用语都是在催促,可半点儿听不出不耐烦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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