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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玉欢——平流雾【完结】

时间:2025-01-09 23:26:46  作者:平流雾【完结】
  颜玉皎忽然觉得她不该一大早起来就玩叶子牌,缓解苦闷心情也不是如此缓解的。
  看罢,如此堕落果然遭了报应。
  今日一过,外面的流言蜚语又该加倍严重了,勾得当朝王世子和探花郎都为她折腰,诸如水性杨花荒.淫.无耻之类的话恐怕都算轻的了。
  樱桃小心翼翼道:“世子爷先退了婚,再以世子妃之位求娶小姐,应当也是真心实意的……”
  颜玉皎并没有被安慰到。
  四年前她单方面与楚宥敛绝交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以后俩人必定是老死不相往来。
  谁能想到她在迎夏宴中了药,和楚宥敛发生了那一桩事。
  谁又能想到楚宥敛一声不吭就突然大张旗鼓地来提亲。
  颜玉皎焦虑地敲了敲桌子。
  她一边心虚愧疚,不想面对楚宥敛,一边又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试探一下楚宥敛的心思,他这一遭提亲,到底是想报复她,还是单纯地觉得有了夫妻之实,他就应当承担起责任。
  便问道:“楚世子何在?”
  小丫鬟回道:“夫人让世子爷进门了,现在应该都在前院说话罢。”
  颜玉皎还是很犹豫,可此事迫在眉睫,不能再拖延了。
  她只得下了决心站起身:“罢了,我亲自去前院看看情况。”
  青棠院离前院不算太远,只是昨夜才下过雨,鹅卵石小路上还有积水坑,一时半会儿竟然过不去。
  樱桃就唤来洒扫的小厮,敲打他们别光偷懒不干活,把路清理干净。
  颜玉皎坐着一旁的石凳上,托着腮等着,心里却乱极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宥敛会来提亲……他们曾经比寻常人家的亲兄妹还要亲昵,后来也比寻常陌生人更加陌生,而无论哪一种关系,都不是能做夫妻的关系。
  心里也不免酸楚,他们俩才生分不到四年,楚宥敛就连提亲这种人生大事,都不过问一下她的意愿了。
  以前的楚宥敛,可是她说往东,他绝不往西,淘来任何好东西都要先给她过目的,娘亲说,楚宥敛对她这样好,便是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了。
  ……
  小路没多久就清扫干净了,颜玉皎不得不止住思绪往前院走。
  然而行至前院时,她的脚步又慢下来,心跳开始乱了,焦虑地想咬指甲,然后掉头就走。
  ——到底是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宥敛,
  没曾想前院安静非常,丝毫没有小丫鬟描述的那般张灯结彩的热闹。
  乱七八糟的红绸散落在地上,没搬进来的聘礼箱卡在门槛和檐下。
  郯王府的佩刀侍从们沉默地立在院中两侧,衣着盔甲的羽龙卫和五城兵马司士兵堵在前院待客厅门口。
  而颜家的仆从们一一躲在檐下打着眉眼官司,安静如鸡。
  颜玉皎看了眼这副架势,一时心有戚戚然,这哪儿像是来提亲的,分明像是来抄家的!
  就摆了摆手让准备去通报的小厮退下,然后轻轻踏上台阶,把耳朵贴在待客厅的木门上。
  这等正大光明偷听里面对话的行径,让一群士兵挑高了眉。
  守门的羽龙卫长枪竖起来,刚要驱逐颜玉皎,就被郯王府的侍从拉住胳膊,附耳叮嘱了几句,才神情奇异地作罢了。
  颜玉皎也没有在意,她正努力地想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厅内热闹的紧。
  官媒人的笑声就没停过:“尚书大人,尚书夫人,老奴起了个大早,就等着吃你们两家的喜糖呢!”
  没人回应她,官媒人也不尴尬,嗓门洪亮地道:“听闻两家已经交换过庚帖,今日世子爷又来下聘,两家便可以商议婚期了。”
  “钦天监倒是给算出一个好日子,今年中秋之后,八月二十日,百无禁忌,正宜嫁娶!”
  梅夫人困惑诧异:“此话怎讲?我们两家何时交换过庚帖?”
  官媒人笑道:“老奴来时,郯王妃特意把庚帖交付于我,说让老奴拿给夫人看看,夫人一看便知。”
  这之后便是长久的宁静。
  颜玉皎心道不好,难道两家还真交换过庚帖?这也太荒唐了罢?
  思忖再三,她强装镇定,视死如归般伸手推开了门。
  厅内的人齐齐看过来。
  低头擦汗尴尬陪笑的爹爹,拿着庚帖脸色凝重的娘亲,面具一般标准微笑
  的官媒人,然后——
  她对上一双沉如浓雾的眸眼。
  这人头戴镶冰玉银冠,耳后坠着墨蓝水晶,墨衣角滚着赤焰红纹,肩背挺直,腰细腿长,清泠泠端坐着,有种说不出的好似夜半弯月的孤绝。
  颜玉皎只瞥了一眼,脑海中就闪现出那夜凌乱的画面……
  滚烫的禁锢住她小腿的手……块垒般蕴藏恐怖爆发力的腰腹……还有炙热的唇……低哑的耳语……
  她立即好似被烫到一般,红着耳根撤回视线。
  虽然已经绝交四年,在京城大大小小宴席上也装作视而不见。
  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
  这人就是楚宥敛。
  那晚昏迷前只瞧见了脸,今日方见真人体貌,竟没发觉他通身的气度已经如脱胎换骨般陌生了。
  心里一时失落又无措。
  直到梅夫人走过来,心疼地搂着她问她怎么来了,她才回过神。
  颜玉皎低声道:“娘亲,我有些话想对郯王世子说。”
  梅夫人脸色不好:“昨日我还想着或许你能和楚世子成亲,两家都清楚彼此的底细,郯王妃也不是那种梭磨人的婆婆,你嫁过去,就算和楚宥敛没有感情,也不会受委屈,可是……”
  可是楚宥敛却没和他们商议,就骑着马拉着聘礼,敲锣打鼓放鞭炮走遍了全京城……
  简直是硬逼玉儿和他成婚了!
  还有那庚帖。不过是早年两家关系好时,郯王妃开玩笑说希望他们两家成为亲家,如此便能亲上加亲了,于是两家各自制了一份庚帖交换……
  可这早年的玩笑,他们竟然留存至今?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要是等到玉儿和韩翊成亲后,他们再拿出来,那玉儿真是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了!
  “正好,”楚宥敛站起身,“我也有几句话想对颜小姐说。”
  他左手里盘着玉珠,抬脚施施然往外走,路过颜玉皎时淡淡道:“颜小姐与我既然是未婚夫妻,便不必拘男女大防,请。”
  说完竟看也未看颜玉皎一眼,自顾自往外走了。
  梅夫人面容微微扭曲,强笑道:“请楚世子慎言,我与老爷还未答应这门亲事呢!”
  她看向颜尚书,期待颜尚书能强硬表一表态,颜尚书却不敢看她,低着头装模作样地观察茶壶的做工。
  梅夫人几乎被气个仰倒。
  颜玉皎来不及解释,回了一句:“娘亲,我去去就来。”
  梅夫人“哎”了一声,正要伸手拉住颜玉皎,就被门口的羽龙卫用长枪斜斜挡在身前。
  她只得在心中叹息。
  冤孽,真是冤孽……
  .
  .
  行至门外,楚宥敛却没有走远,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伞,顺手撑开,挡在颜玉皎的头上。
  礼节甚好,却点到为止。
  两人一时无话。
  气氛却也不算尴尬。
  虽然可能谁都没料到绝交后他们的初次面对面交谈,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这样的平静。
  楚宥敛垂眸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也不管颜玉皎跟不跟的上。
  因昨日下雨,蓄在林叶间的雨珠乱咚咚地砸在伞面上。
  砸得人心烦乱。
  颜玉皎亦步亦趋地跟在楚宥敛身后,越走吐息和心跳越不受控制。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楚宥敛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娶她为妻后,再终日将她关在小黑屋里折磨她为乐罢?
  她忽然想起楚宥敛那些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传言:焚烧曹家上下三百口人,坑杀高句丽二百位遗臣……
  颜玉皎难得紧张起来。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一开口,她就后悔的要命,声音又颤又干,害怕的情绪暴露无遗。
  也是在此刻,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陪她玩陪她长大的楚哥哥了。
  颜玉皎口干舌燥,下意识想往伞外面走,离楚宥敛远一点。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
  不容挣扎。
  “已经到了。”
  伞下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宥敛的神情,但他语气淡淡,似有自嘲。
  “没想到这把秋千还在……我还以为你与我绝交后,会烧掉有关我的所有东西。”
  头顶的伞被稍稍移开。
  颜玉皎抬眸望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后花园的大榕树下。
  几场雨后,后花园内花明柳媚,绚烂如霞,就连大榕树下的秋千,也被挤挤挨挨、朝气蓬勃的牵牛花团团缠绕,美不胜收。
  颜玉皎望向那把秋千。
  那是她和楚宥敛关系最融洽时,楚宥敛为了庆贺她从江南搬到京城,用从先帝那儿讨来的番邦珍品——千年古藤木,为她做的一把秋千。
  思及过往,心绪万千。
  颜玉皎抿唇道:“你曾告诉我,这把秋千不惧雨水侵蚀,更无惧烈火灼烧……你怎么会以为它不在了呢?”
  楚宥敛疑似嗤笑了一声。
  颜玉皎只得闭上了嘴。
  日光越升越高,雨珠也被蒸发得不再滴落,楚宥敛收了伞,悄然离颜玉皎远了几步。
  简直守礼避嫌至极。
  “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楚宥敛沉声道,“现在说罢。”
  颜玉皎的怒火隐隐升腾。她很讨厌楚宥敛这副在彻底毁了她的名声后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4章 相见不欢
  然而颜玉皎是个怂包。
  还没搞清楚楚宥敛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之前,她不敢暴露本性。
  尤其圣上虽然对郯王态度微妙,但对楚宥敛却是无比器重。
  楚宥敛十五岁生辰时,就被圣上赐下食邑三千户,负责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拥有司法特权,可监管朝廷百官,不问圣意便能先斩后奏……
  这等无上权势,连圣上的亲信正二品中书令也拍马不及,更比提她那个四品官的父亲了。
  实在得罪不起。
  还必须得小心捧着才是。
  所以百般怨怒也只能压下心头,甚至还要平心静气地讲明道理。
  “自前朝理学之风兴起,女子便受到诸多约束,需习女戒,修女德,善女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先皇也曾下过令,百废待兴,缺人少丁,故而女子双十前必须嫁人,否则鞭五,罚十金……”
  楚宥敛淡淡道:“这项政令委实不近人情,不日便会被圣上撤销。”
  他聊起圣意的姿态是如此寻常,有种根本不在乎这道未曾被颁布的旨意会被泄露出去的嚣张。
  颜玉皎一时无言。
  浅吸一口气,才道:“小女不敢妄谈政事,不过是希望世子爷能够明白女子处世不易……”
  楚宥敛望向她:“我若不明白女子处世不易,四年前你与我绝交时,我定然是不依你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颜玉皎心紧了紧,悄然抬眸。
  与楚宥敛四目相对。
  楚宥敛垂着眼皮,眸色仿佛被漆黑浓雾笼罩,让人看不清其中底细。
  颜玉皎与他互望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心里却有一种果然还是来了的尘埃落地感。
  四年前的事,成了一块看似愈合的伤疤,平日里若是不管它,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若是忽然触碰,哪怕力度再轻,也能感觉到几分难以言喻的刺痛。
  看来楚宥敛对四年前的事,还耿耿于怀,如此倒好办了,还念着旧痛,何尝不是还念着旧情呢?
  她便和楚宥敛说几句好话,服一服软,想必他不仅愿意把聘礼拉走,装作无事发生,还愿意帮她解释一二,让她的名声能清白些。
  然而她心中刚定了几分,就听楚宥敛道:“四年前的事我已经不想知道缘由了,希望不要给某些人错觉,以为还能借此攀关系。”
  啪嗒——
  是算盘落空的声音。
  羞愤的火焰瞬间冲破心底防御。
  逼得颜玉皎扯开嘴角笑了笑:“什么四年前的事?某些人又是谁?楚世子说话真是让人好不明白,我们不是在谈女子处事不易的事吗?”
  楚宥敛极淡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你接着说。”
  这副好整以暇,仿佛在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样的嘴脸,把颜玉皎气得什么身份体统都忘了,张口就道:
  “楚世子说明白女子处事不易,可我却没看出来楚世子明白什么,譬如今日之事,楚世子说退婚便退婚,丝毫不顾及你未婚妻孟小姐的名声,
  世子可明白女子被皇室退婚的下场?
  “提亲一事也搞的人尽皆知,不给我半分拒绝的机会……试问古往今来,谁敢拒绝皇亲国戚的提亲?
  “……本来世子与我都是受害者,好好商议一番,齐心协力找出暗害我们的贼人,岂不比这掩耳盗铃荒唐至极的上门提亲好得多?
  “归根究底,不过是楚世子不曾明白女子处事不易,不曾将我放在心上,也不曾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我半分!”
  倏然间,日光黯淡,鸟鸣声也消失殆尽,空气潮热,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缓缓交融。
  云层汇聚之时,最后一缕日光落入颜玉皎浅色的眼眸里,好似流星划落湖泊,决然而璀璨。
  楚宥敛静静地望着,忽而冷笑道:“本世子为何要把你放在心上,又为何要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考虑?”
  颜玉皎微微一愣。
  正想说些什么反驳。
  下一瞬,雨水淅淅沥沥起来。
  初夏的天,孩子的脸,诡奇得要命,竟转瞬间就大雨倾盆。
  等颜玉皎回过神,楚宥敛已经撑开伞,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往不远处的亭子去了。
  风大雨大,四面通风的亭子不能全然挡住风雨,颜玉皎又穿的单薄,略有些狼狈地遮掩着胸前。
  楚宥敛就侧过脸,而后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挡在颜玉皎身前。
  热源的靠近,让人无法忽视,颜玉皎抬眸,看到楚宥敛宽阔的肩背,细雨落在他的衣袖上,颜色渐深。
  她忽而心中酸涩一瞬。
  漫无边际地想着,楚宥敛好像比他十五岁的体格更健硕了。
  不过几息,郯王府的侍从们就抱着若干帷幕冒雨前来,又爬上亭子,将帷幕一一挂在亭檐上。
  此地的风雨声顿时小了许多。
  楚宥敛接过侍从递来的披风,看也没看,兜头盖脸地扔给颜玉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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