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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挑食小少爷(美食)——狸花不白【完结】

时间:2025-01-10 14:39:48  作者:狸花不白【完结】
  史如意在柜台后边坐着,故意竖起了耳朵听,听到云佑没事,心中正感宽慰。
  那边忽又有另一位调笑说:“萧老早十几年前就退下了,哪还有这通天的本事?我怎地听说是长公主出面,才只是将人扣押待审,若按九千岁的意思,早就――”
  那人嘻嘻笑着,举起右手,在自个儿喉咙上比了一刀。
  众人会意,也跟着那人笑起来,不知在座是谁拊掌大笑道:“是了,是了!不是说这云二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妍若好女……嘿嘿嘿,若得长公主青眼,收入府里也是有的。陪长公主睡上一觉,就能换来全家性命安稳,还说不清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哎,别的不说,传闻这长公主天姿国色,艳如牡丹……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换我我倒贴都情愿啊!”
  场上污言秽语,越说越不堪为听。
  史如意在心中冷哼一声,有心想治治几人,步履轻柔,缓缓走近,眯着眼笑说:“诸位郎君慎言,背后妄议贵人之事,非是君子所为。幸而我家主人不在食肆,否则今日便是徒惹祸端了。”
  众人吃酒正吃得上头,看史如意一个弱质女子,更不将其放在眼里,哂笑道:“你家主人却又是何方神圣?”
  史如意笑眯眯的,眼睛眨也不眨,谦虚说:“我家主人乃是长公主旧仆出身,昔日得过长公主不少恩典。”
  “咣当”一声,却是酒杯砸到桌上的声音。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酒瞬间醒了大半,在座几人赶忙收起那副轻慢的态度,又是肃言咳嗽,又是正襟危坐。
  他们都只是一群未出仕的子弟,还在书院念书,这家主人哪怕只是长公主旧仆,若在长公主身旁无意提起一句、二句……从此前途尽毁不说,贵人之怒,不是他们这种家族能担待得起的。
  方才那出言意淫长公主之人更是面色涨红,悔得肠子都青了,当下用袖子捂住脸面,就要夺门而出,生怕史如意记住他的模样。
  后面几人坐不住,也要纷纷跟随而去,史如意眼疾手快,让阿武揪住其中一人,仍是那副笑眯眯的,不疾不徐的语气。
  “这位郎君,这席面还未结呢!不然,回头我让人亲自到府上要也行。”
  那士子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恨自己慢了一步,手脚不够旁人快,怕史如意记住自个儿还来不及,哪敢把府名报上去,让她摸到家来?当下立刻解开腰间荷包,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塞到阿武手里,慌张道:“多、多谢款待,不用找了!”
  阿武憨憨地挠挠头,把荷包递过来,史如意打开一看,里头几块零散的碎银,夹一张银票,数额足有十两之多。
  扯了虎皮拉大旗,这效果倒是不错。
  史如意笑得和煦,把那银票抽出来,剩下的碎银子连荷包一起推了回去,对阿武说:“剩下的拿去给你姐姐,再过一月天便冷了,提前备下两身袄子才是正经。”
  许婶子一家在酒楼里借住几日,避过风头,便回了自个儿家。
  她们原先在云府里头负责采买的活计,手头宽裕得很,之前是怕府衙不放过家仆追上门,才连夜躲到史如意这儿来。
  紫烟是个极爽利的性子,一点不矫情,说从这事就能看清相公一家的人品,不依不饶地要跟人和离,放言闹到官府也不怕。她相公脸上还有宝源揍出的青紫痕迹呢,签了和离书,看紫烟潇潇洒洒地走出屋门,这才品出一丝后悔来。
  许婶子说起这事,有些担心自己坏了女儿的亲事。
  紫烟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说:“娘,你放心,他们家哪是舍不得我啊,是舍不得我又做掌柜又做丫环,伺候他们伺候得舒服呢!”
  紫烟来酒楼住过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温妈妈、香菱、红玉……甚至买来的那两个姊弟,唤作阿珍阿武的,哪一个日子不是过得舒心自在?不像她,嫁为人妇勤勤恳恳,离开时,整个家连一根鸡毛都带不走。
  她打定主意,跟史如意商量,说:“如今姐姐出来,暂且也没什么好去处。我看如意你这酒楼里,似还缺个送客记账的,若是不嫌弃姐姐,姐姐就托个大,替你担了这事罢。”
  史如意眉眼弯弯,立刻笑着应承下来,道:“成啊,我从前不敢说,是怕紫烟姐姐不愿意,说是‘大材小用’呢!”
  祥和斋有罗娘子管着,粉店有红玉管着,只酒楼还缺个像样的管事,史如意这些日子前堂后厨地跑着,大事小事都要过目张罗,一天到晚,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史如意眼睛一转,又掰手指跟紫烟数数,鼓着腮帮子道:“紫烟姐姐,你看,如今手里三家店,缺了什么,样样都要出门采买,未免太不方便……”
  紫烟是个精明的,很快领悟到史如意话中含义,笑着上来要拧她脸蛋,气呼呼说:“好你个如意,我自个儿卖身给你还不够,你这丫头胃口大,是把我们全家都盯上了!”
  两人你来我回地拉扯一番,最后史如意捂着被捏红的脸蛋,“含泪”把紫烟一家统统拉上贼船。
  没过多久,重阳佳节又至。
  史如意跑到祥和斋里,趁梁婆婆不注意,对后院的菊花很是霍霍了一番,提着竹篮溜之大吉。
  重阳糕又称菊花糕,制无定法,但一共要做成九层宝塔的样式,史如意越看越觉着眼熟,最后恍然大悟,这不是后世堆叠的千层蛋糕嘛!又捏了两只小羊,放在菊花糕上,以符合“重阳(羊)”之意。
  重阳糕做好了,在两只小羊中间插一朵红色茱萸,按民间习俗,还要点燃蜡烛灯。
  史如意听温妈妈这一番介绍,百感交集,望着重阳糕兀自出神,颇有种“今夕是何夕”之感――有了蛋糕,有了蜡烛,如何忍得住不许愿?
  听摩诘居士说重阳,总忍不住想到“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那人。七夕匆忙一叙,到如今,父母兄弟皆入狱,料想他如今定然也是自身难保,满眼疲惫……史如意阖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愿望,轻轻把蜡烛吹灭。
  每逢佳节倍思亲,果然是真的。
  
第92章 清白
  寒露霜降,日渐转凉。
  酒楼后院那几株海棠已是满地落叶,踩上去有沙沙的触感。
  许是因为云府被抄家之故,史如意不知怎的,总觉着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伤情。
  京中迟迟不见下判决,前些日子,据说云大少爷云璋也被押回安阳受审,和云老爷、太太关在一块儿。刘竟遥受他父亲刘詹事安排,也动身往京城去了,从此,史如意的消息渠道又少一个。
  既然判决一日未下,史如意想,云佑应当还是在远处默默努力着的,只她不知道罢了。
  那群士子醉后玩笑之语,话里话外,暗示“云佑做了长公主面首”云云,史如意一字一句,全都听进耳朵里了。
  她听到了,但从不敢细想……那日鲁莽,情急站出来,扯出弥天大谎来教训这几个士子,有几分是出于置气怨怼,有几分是出于震惊失措?心头那点被针扎一样的酸涩感,翻滚上喉咙,又被史如意重新咽下去。
  史如意抱着臂,坐在海棠树中间拉起的吊床上,看影子在青砖地面被黄昏拉得老长。
  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倘若云佑真的选择入长公主府上,他这样清淡矜贵的性子,该是对自个儿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能迈出这一步?
  旁人闲话起来,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史如意也是护短的人,如果温妈妈或是身边其他家人性命不保,她估计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清白算什么,自尊算什么,总是性命保住了,才有心情谈其他。
  便是让她进宫伺候岁数能当她爷爷的老皇帝呢?多半也是会点头的。
  史如意望着天边那抹淡淡的云,毫无幽默感地笑了笑。
  牢里是常去的,便是碰了壁下次也还去,一来二去,竟和外头那些个狱卒都混熟不少。
  史如意每回去牢里,手里总记得提上几个食盒,里头装的有酒有菜:叉烧、猪蹄、凤爪鹅掌,这是热的,炖得皮酥肉嫩,又香*又过瘾;凉拌木耳、拍黄瓜、几碟花生米并豆腐干,这是冷的,吃起来清新解腻。
  狱卒不给她进,史如意也不恼,笑吟吟地把食盒递过去,只说:“几位大哥守着辛苦了,一点点心意,不足为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群狱卒态度也慢慢好转许多,有时见史如意来,还会主动告诉她,云老爷他们身子怎么样,最近又缺了啥子东西。史如意笑着记下,下次便会买来,托狱卒再转交进去。
  这回史如意来,刚放下东西,就被狱卒抬手拦住了。
  “今儿我们头头休假不在,能放你进去看看……只是手脚得快着些,我一叫你就出来,别被人看着了!”
  说着,便不等史如意回应,一下把她推了进去。
  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史如意在原地愣了一会,这才想起时间紧急,快步往里走去。
  牢里幽暗,气味难闻。
  史如意心脏砰砰跳了起来,记起那狱卒方才所说,径直往最里间去。沿途路过不少监舍,多是衣衫褴褛,黑漆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人,一动不动躺在石床上,不知是死是活。
  偶有几个人听闻声响,抬起头来看她,眼眶深陷,嘴巴里发出叽哩的怪笑。
  史如意摆回脑袋,让自个儿正视前方,在心中默念:三、四、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最里间到了。
  这间牢笼最大,里头关的人也多,史如意顿下脚步,一一辨认他们的面孔。
  大少爷云璋伏在石床上,抱着头,旁边太太曾氏抱住他的肩,不住地安慰着什么。云老爷笔直站着,眼神却不知落在何处,千姨娘看上去是最平静的那个,正在收拾墙角堆着的稻草。
  虽然几人俱是身形消瘦,竟还保持了起码的体面干净,在这种地方,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史如意心头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却是――“先前只送了一床被褥,怕是不够用。”
  也是千姨娘先认出了史如意,她站起身锤了锤腰,眯着眼睛,辨认片刻,欢喜道:“你……是如意丫头麽?”
  史如意收拾好心中千头万绪,点点头,迎上去道:“千姨娘,是我。”
  另外几人都吃惊地望过来,史如意看看左右,发现今个儿只提了个食盒来,便笑道:“今个儿狱卒大哥忽然说能让我进来了,我未有预料,也没能提前准备什麽东西。这些吃食原是给狱卒大哥准备的,老爷太太们若是不嫌弃,就拿来用了罢。”
  说着,她把食盒放在地上,一碟子一碟子的拿出来,贴着铁栏缝隙递进去。
  云老爷看着史如意,沉默片刻。
  史如意见云老爷似有疑虑,灵光一动,低声道:“这吃食都是我亲手做的,还请放心。”
  千姨娘已经把碟子接过去了,太太曾氏也走过来,扫了那吃食一眼,眼中冰霜缓和下来,对史如意道:“之前狱卒拿来的被褥棉袄,也是你送来的?”
  史如意点点头,见状,云老爷面庞便温和许多,低声谢道:“……你有心了。”
  树倒猢狲散,云府当年昌盛时,日日都有人拜了请帖上门。哪知如今全家锒铛入狱,往日至交亲友连影子都不见一个,生怕与他们担上干系。
  云璋从石床上坐起,他身下垫着被褥,但整个人还是哆嗦成一团,抖了半日才堪堪说出一句话来,“你、你先前在府上做事?既是非亲非故,卖身契又早已发还,为何偏要冒险来看我们?”
  他满心满眼都写着不信任,不知在京中受过什么磋磨,原先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却变成了这幅形容枯槁的模样,满头蓬发,精气神较之云老爷还要不如。
  曾氏咬着唇,在边上补充了一句,“这丫头和她娘亲,是早就赎身出府了的。”
  史如意挨个看了看她们,平静道:“娘亲与我有言,当年我爹爹新亡,最难过的时候是老爷太太给了我们家一条生路。若今个儿不是酒楼生意繁忙,娘亲也是要同我一块儿来的……此乃原因之一。”
  她说话声音不疾不徐,如清泉泠泠,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尤显得格外动听,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云老爷摸了摸胡子,迟疑看她,“……原因之二?”
  “……”史如意面上突然飞起两抹红霞,但也心知肚明,若是不如此说,怕是难以取得他们信任,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原因之二,我与二少爷……脾性甚合,出府后也得过他许多照顾,今日云府落难,如意断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史如意把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有听不出潜台词的道理?
  云老爷和曾氏脸上都藏了微笑,狱中气氛陡然松快许多。
  千姨娘对史如意眨眨眼,云璋微微一愣过后,更是大笑出声,说:“好、好好!看不出来,佑哥儿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中秋那时,我便觉着他不对劲,咳咳咳……”
  话到最后,力气却是不支了,只能伏着身子乱咳一气。
  曾氏连忙给他拍背,千姨娘端了那碟子过去,口中道:“大少爷高热发了这些日子,东西总吃不下,白挨了这些时候……看看这些可有胃口麽?”
  “大少爷……病了?”
  史如意关心道,她目光扫到墙角吃剩的半碗汤水,不过是些馊米汤和窝窝罢了,便是正常人见了都要倒胃口。
  云老爷目光沉沉,说:“在京中时,那些个阉人拷打他,使了不少下作手段……身上伤口未愈合,又千里迢迢押到安阳来,唉。”
  太太曾氏用袖子抹去眼泪,扶着云璋起来用膳,强笑说:“还是送回来好,若继续留在京城,还不知要接着受多少苦楚!”
  史如意无言,只能道:“下回我来,看能不能带几包伤药来。”
  云璋又咳了几下,掩住口鼻,让千姨娘把饭拿开,说:“我不吃,你们吃罢……横竖我都成了这个模样,吃不吃还有什么所谓,糟蹋粮食罢了!”
  云老爷闻言,眉毛便是一竖,骂道:“逆子,你爹你娘还站在旁边呢,听听,你说的是什麽话!你不愿意吃东西,饿死自己,是想让你娘也跟着你一块儿去不成?”
  “……”
  云璋得了云老爷指着鼻子的一顿臭骂,总算勉强拿起了羹勺。
  史如意心下酸涩,努力笑道:“大少爷还是好生保重自个儿,他日或许查明清白,出狱,甚至官复原职都未可知……二少爷应当也是如此想的。”
  云璋艰难地扭头看过来,问:“佑哥儿,你可曾得过他的消息……”
  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史如意虽然一千一万个想点头,最后还是只能摇了摇头,亲眼看着他们目光中的火焰熄灭,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史如意想起刘竟遥临走前跟她说的那句话,吸了吸气,扬起嘴角,笑道:“……如今没有消息,便是顶好的消息了。”
  “也是。”曾氏看着史如意,也跟着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个笑来,对云璋说:“你也好,佑哥儿也好……你们几个孩子都还好好地活着,对娘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狱卒站在门口唤人了,千姨娘连忙把还没用完的吃食倒进墙角那个大瓷碗里,竟是半点也不舍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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