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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烈酒[破镜重圆]——路树【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3:27  作者:路树【完结】
  明明是灯火通明的医院,童夏前面一片昏暗,落脚地时轻一下重一下的,像是走在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上。
  闻声而来的医生把童夏搀起来,“没事吧?”
  他看看童夏的眼底,说:“情绪激动,又低血糖。”
  童夏声音嘶哑,短短几分钟,像是被风霜摧残了几世纪,眼底布满血丝,嘴唇起皮,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医生,“我没事,救救我外婆,求求你们了。”
  “医生已经过去了,会尽全力的。”
  “好,谢谢。”童夏抬手,用力地抹去眼泪,平静地,摇摇晃晃地往病房走去。
  几个医生见童夏进去,沉着脸同情地对童夏摇摇头,一位医生叹了口气,开口:“准备后事吧。”
  童夏僵硬在原地,试了好几次,嗓子眼都不出声音,甚至连眨眼皮这样的动作都成了奢侈。
  在走廊里扶童夏的王医生走过来,按了童夏后勃颈上的几个穴位,童夏才有了些反应,她低声说谢谢,然后走到外婆病床前坐下,平静地和医生们说:“辛苦你们了,我们等一会儿走。”
  “不急。”王医生说,“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好,谢谢。”
  一瘦瘦的小姑娘,坐在病床前守着唯一的但已离她而去的亲人,表情平静,和刚刚在走廊上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女孩判若两人,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压下那些情绪的。
  王医生欲言又止了片刻,“家属,你外婆送来医院时,各项体征都不太好,这几天,算是回光返照,那次摔的太厉害了。”
  又是林意。
  安锦也是在这家医院去世的,是林欣从中作祟。
  童夏盯着外婆看了许久,起身,亲了下外婆的额头。
  而后,她给养老院的保安爷爷打电话,给便利店对面的阿婆打电话。
  她给童海川打电话,听到林欣说:“花点钱,雇佣几个人,给火化了埋了算了。”
  童海川附和说他们现在在巴黎陪林意看秀,陈老爷子好不容易给他们的机会,不敢随意耽搁。
  挂断电话后,童夏给陈政泽发了条消息:【我请两天假,有点私事。】
  他电话立马进来。
  童夏挂断。
  陈政泽:【?】
  童夏:【我外婆还没醒。】
  
第31章 第31章 “以后我都在”
  养老院的保安爷爷和便利店对面的阿婆很快赶来,爷爷坐在外婆床边哭,阿婆捂着嘴巴也哭,童夏红着眼,站在三位老人身后,像张崩到极致即将要断裂的弓。
  如果,她再长大一点就好了,就能提前带外婆去她念大学的城市生活了,外婆就可以颐享天年了,她不会碰到他,今天,外婆依旧能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孩子。”对面阿婆泣不成声,伸开手,看着童夏,“过来,奶奶抱抱。”
  童夏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了些情绪,她走过去,轻轻抱了下阿婆,又分开,抓着阿婆的手,被迫扮演家里顶梁柱的身份,“阿婆,爷爷,别哭了,要保重身体,我外婆在天上也不愿看到你们这样伤心的。”
  保安爷爷哽咽道:“都怪姓林的,要不是她外婆怎么可能走的这么突然,这才住进来几天。”
  阿婆对爷爷使眼色,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往下说,得给童夏留后路。
  童夏安抚好两位老人,弯腰收拾外婆的行李。
  一个编织袋,装了所有的东西。
  像外婆的生存空间一样,这些年,被童海川林欣压缩的所剩无几。
  童夏和外婆一块出病房,外婆去太平间,她去办出院手续,拿死亡证明。
  薄薄的一张纸,剥夺了外婆在世间的一切消息。
  这是她收到的第二张死亡证明,书包里还有一张,是妈妈的。
  北平花园16号,陈政泽看着屏幕上的’私事‘,略有些烦躁地啧了声。
  他偏头,盯着远处起伏的海面看了半晌后,拎着车钥匙开车去附近的理发店,打算把头发染回来。
  他现在是童夏男朋友,以后要经常随童夏在医院陪外婆,顶着头银发去医院不好。
  理发师看着镜子问问陈政泽:“哥们,你这颜色挺好的,确定要染回来吗?”
  另一位闲着的理发师也过来看陈政泽的发色,“哪染的?染的挺好,技术不错。”
  陈政泽对着面前的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童夏,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理发师:“女朋友染的,确定,染成黑色。”
  陈政泽给童夏发了三条消息:
  【理发店。】
  【准备把头发染回来】
  【有意见吗?】
  【办私事的女朋友。】
  好半天,也没收到童夏的回复,陈政泽勾勾唇,百无聊赖地打游戏。
  头发染回来后,他驱车去医院,经由商场时,下车买了水果和营养品。
  等红灯时,陈政泽对着车上的镜子,随意地抓了抓头发。
  他眉梢微扬,弯唇自嘲地笑了笑,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谈。
  原本打算的是,按照小姑娘的节奏慢慢往前走,反正有的是时间,但他一见到童夏,这些预想又全被现实打败,他的爱意像放开闸的瀑布,拼命地往童夏那砸,势不可挡,无人能拦,他自己也不行。
  这一刻,他似乎能理解他那些狐朋狗友谈恋爱时的酸了吧唧的行为。
  因为,比起面子,更喜欢她笑。
  陈政泽提着两大兜东西走到病房门口,瞧见靠窗的那张床空了时,内心猛地紧了下。
  “医生,麻烦问一下,靠窗床上的老人呢?”陈政泽问查房的医生。
  “去世了,这会儿应该在殡仪馆。”
  陈政泽原地怔了两秒,随后疯了似的往医院外跑。
  “哎,小伙子,你东西。”医生出病房试图喊住他,但连他影子也没看到。
  -
  陈政泽到殡仪馆的时候,童夏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排队,等着被叫号,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手搭在大腿上,偏头安静地看火化炉在的位置。
  和周围悲痛亦或是麻木聊着天的大人格格不入。
  她安静的过分。
  像一个,一动就哗啦碎一地的瓷器。
  陈政泽心揪疼,他气喘吁吁地叫她。
  童夏反应迟缓,他话落好久,直到他走到她身旁,她才有往声源处看的动作。
  童夏看他,张口要说话,但嘴巴太干了,长下唇贴的太紧了,苦涩的舌尖蹭了嘴唇好几下,上下嘴唇才分开,她问:“你怎么来了?”
  陈政泽半跪在她面前,一只手捧着她侧脸,眼底满是心疼,声音很低,但满含郑重,似承诺,“我在。”
  童夏把手里的号码牌给陈政泽看,“一会儿就到我外婆了。”
  陈政泽刹那间红了眼,他起身,拿走她手里的号码牌,把她扯进怀里。
  这天,37摄氏度,庆市盛夏一贯的气温。
  但,童夏从医院,到太平间,再到殡仪馆,都没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陈政泽的怀抱很暖和,暖的让人想哭。
  但她不能哭啊,她容易泪失禁,哭了就说不利索话了,会给人添麻烦,她得办好所有事,得收好外婆的骨灰,得把外婆送到妈妈和外公墓碑旁,得去养老院给外婆退租,得一个人做好多好多事……
  外婆走了,没人疼她了,无论她愿不愿意,这一刻,她都是大人了。
  整个过程,童夏十分平静。
  直到,工作人员把外婆推进火炉时,她忽地冲过去歇斯底里地抓着外婆,和工作人员抗争,“等一会儿,等一会让,再让我看一眼外婆,等一会儿。”
  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但看着女孩撕心裂肺的样子,最终没责怪,只提醒:“后面还有人等着。”
  童夏把外婆往外拽,哭着大喊,“不要,外婆不要火化了,太疼了,我们现在就走,我们走,都别动她。”
  安锦去世后,童夏和外婆的世界似乎只剩了个’走‘字。
  一老一小,最弱势的组合,碰到事只能走。
  被李雨侵犯时,她走,林欣提出让童夏辍学混娱乐圈时,外婆走,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
  陈政泽把人扯回来,按在怀里,不让她看,对工作人员点点头,哑声道:“推进去吧。”
  很多年前,一个雨天,一位名为黄静钰女子,也被这样推进火炉。
  她是陈政泽的妈妈,去世的时候,肚子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是个女孩。
  陈政泽曾用一整个冬天和春天期待这个女孩。
  童夏泣不成声,陈政泽拖着她不让她往下坠,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陈政泽,你把我也放进去烧吧,你知道吗,最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是我。”
  “是我连累了我妈和我外婆。”
  她以为,她努力学习,努力长大,努力赚钱,努力让爱她的人幸福,就可以减轻这些遗憾,但现实给她重重一击。
  陈政泽不擅安慰人,重复着最真实的承诺:“以后我都在。”
  “不害怕啊。”他抱紧她,“很多年后,我们还会见到他们的。”
  童夏抱着外婆的骨灰盒,紧紧抱着,这骨灰盒,和安锦的一样,轻的让人心慌,让人恐惧。
  陈政泽揽着童夏的肩旁,神色沉重,心如刀割。
  把她扶上车,陈政泽替她系了安全带,轻声问:“先去我那里?”
  火化都没个大人来,陈政泽已隐约猜到她在家里的处境,也不放心送她回家。
  “外婆说,她想回县城看看。”童夏胸口闷,她舒了口气,继续说,“但外婆县城的房子被卖了,陈政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带外婆回去看看。”
  “好。”陈政泽点头,车门没关严,打电话时视线一直放她身上。
  几分钟后,陈政泽上车,告诉她:“房子已经买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去。”
  他拧开瓶水递给她,“想哭,可以哭出来。”
  童夏摇摇头,一言不发。
  两个小时候,车子到达外婆县城家。
  巷子窄,里面停了一辆大货车,陈政泽的车进不去,两人在路口下车,走着过去。
  门口有人等着,送钥匙的。
  陈政泽接了钥匙打开门,让童夏一个人进去。
  他蹲在门口抽烟,人比巷子里被暴晒的梧桐叶还要蔫。
  没几分种,大货车离开巷子,一辆黑色车驶过来。
  陈政泽抬头看一眼,正对副驾驶那位的视线,李雨。
  他定定地看着李雨,眼神刹那间暴戾。
  陈政泽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副驾驶座的李雨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陈政泽,林意说童夏外婆去世的事儿他不知道,现在在这撞见了人,他烦躁的不行,接通电话后,点了免提,粗暴地把手机扔在窗前。
  陈政泽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你再敢往前一厘米,我弄死你全家。”
  语气凉薄,狠戾。
  驾驶座的人哆嗦了下,和李雨商量,“哥,咱先撤吧,他家那背景,咱惹不起。”
  两分钟后,那辆黑色车倒着出了巷子。
  昨天县城下雨了,车子在路面上留下重重的车辙。
  陈政泽看着那两道车轱辘印儿,失神两秒,敛着眉眼把烟暗灭在地上。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今天没给童夏在一起,这些畜生会对她做什么。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的吗?
  就这样,还考了个理科状元。
  他做不到。
  他也曾在淤泥里挣扎了好一段时间,那看不到未来又极度不认可自己的感觉,太他妈绝望了,比被扔在炼狱里还要绝望。
  心被钝刀剜着的疼。
  这一刻,名为童夏的女孩融进他的骨髓和血液里。
  同时,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要一辈子,守着这姑娘,不许一个人欺负她。
  老房子里,摇摇欲坠的童夏,不知道有个人已经强势地闯进她生命里了。
  她调整好情绪,出来寻陈政泽。
  “陈政泽,你要进来坐会儿吗?”童夏刚刚哭的太凶,这会声音闷闷的,“我还要一会儿。”
  “来了。”他起身。
  外婆墓碑选在了妈妈和外公旁边,童夏出了六千八,剩下的陈政泽垫付。
  童夏说:“我以后还你。”
  陈政泽不敢刺激她,依着她,低声哄:“好,我等着。”
  和他十指相扣的手被抬起,他深情地亲了下她的手背,以这种方式告诉他爱她的决心。
  童夏看着陈政泽薄薄眼皮上的,那似有若无的青色血管,特别心疼,满腔绝望。
  她黯淡的青春,要以清醒的伤害眼前的少年来收尾了。
  -
  外婆的事情处理好后,童夏一直在县城住,陈政泽陪着她,这老房子长久没收拾,灰尘积的厚,陈政泽也不嫌弃,童夏睡觉时,他在一边守着。
  童夏说让他先回庆市,她没事,她想一个人静静,等调整好情绪,就找他们汇合。
  陈政泽一字一顿:“你别想,不可能。”
  颜辞和贺淮新担心的不行,要过来,陈政泽看着床上蜷缩着的瘦瘦弱弱的人儿,以童夏要休息的由头回绝了。
  他承诺颜辞他会把人平安带回庆市的。
  童夏躺在床上,保持着熟睡的姿势,枕头那片水渍干了又湿。
  陈政泽叫了饭,童夏一口也吃不下,他半哄半强势地喂她,她吃了两口就开始吐,恨不得把苦胆吐出来。
  他不再逼她吃饭,在她昏睡了一天一夜后,他从车里拿了张毯子,盖在她身上,强硬地把人抱车上带走了。
  
第32章 第32章 别让你男朋友连烟都不如……
  童夏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厚厚的窗帘拉满,没一丝光亮,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察觉不出是现实和梦境。
  应该是陈政泽的房间,因为之前的事情,她睡觉没安全感,不怎么拉窗帘,总是要看清房间的景才能安心入睡。
  她轻轻呼吸了下,感觉到身体比睡前轻松。
  她光着脚下床,拉开窗帘,夕阳西下,是傍晚。
  童夏站在窗边看外面的车水拿龙,看这个傍晚喜出望外的人们。
  “汪、汪――”
  几分钟后,门外忽地响起了几声狗叫声,清脆又奶奶的,听声小狗的年龄不大。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转身朝客厅走去。
  下一刻,她看到了十分温馨的场景。
  陈政泽一身黑色运动装,迎光站在桌子前,边举着手机听电话,边给桌子上的小狗顺毛。
  过几秒,可能是手机那头的人讲了重要的内容,他搭在狗狗头上的那只手不动了,眉头微微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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