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夏听不下去了,再次挂断电话,把童海川的两个号码都拖进黑名单里。
她看着远处慢慢荡漾的海面,内心忽地涌起一种恐惧感,陷入沉思,人究竟是变的太快了,还是骨子里本来就有那面呢?
安锦在世时,她从童海川那里感受到的是满满的父爱,安锦去世后,她从童海川那里得到彻头彻尾的虚伪,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再没任何正向作用。
“童夏!”颜辞在门口大喊。
这股热情,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楼上睡觉的陈政泽被颜辞一嗓子喊醒了。
童夏跑院子里迎接颜辞,贺淮新也在,他弯腰控着两个行李箱。
“你们回来了啦?”童夏问。
颜辞抱着童夏,笑嘻嘻的,“回来啦,好几天不见你了,想死你了。”
来的路上,颜辞还在想安慰童夏的话语,她极其不擅长安慰别人,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当戳了童夏的心窝,于是在车上不厌其烦地问贺淮新自己一会儿要说的哪哪句话是否合适。
可现在一看到平安无事的童夏,颜辞忽然改变了安慰童夏的方式,她觉着抱抱她就好了,不再提她外婆的事,以免她再流泪,颜辞松开童夏,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蛋儿,对陈政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好感,别说,他还挺会照顾人。
哦,不对,他还挺会照顾童夏!上次贺淮新喝醉,她走不开,摆脱陈政泽照顾下,结果,这混蛋直接把人放客厅冻了一夜!
“你们比赛顺利吗?”童夏问。
贺淮新和颜辞这几天去参加射击比赛去了。
提到比赛,童夏想起了在国外训练的舒澈,舒澈好久没给自己联系了,童夏打算晚上打个电话问一下她情况。
贺淮新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当然顺利,你新哥第一。”
“我也是。”颜辞笑着说。
“太好了。”童夏真心为他们开心。
在她的认知里,青春就应该是这样沸腾的,不应该是暗淡的。
晚饭过后,童夏去卧室里给舒澈打电话,视频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舒澈才接。
童夏故意笑的很开心,看着镜头说:“怎么接的这么慢,是不是在训练?”
舒澈在外面,她兴奋地说她在外面,现在去找一个安静的地儿,她在跑,后面的景色快速地移动着,满大街都是外国人,建筑物的牌子上没一个中文,隔着屏幕,童夏都觉着那里的生活很难适应,至少自己是不愿意去适应国外的生活的,她有点心疼舒澈,嘱咐她:“你慢点跑,小心摔了。”
几分钟后,舒澈气喘吁吁地进入了一家咖啡馆,坐在角落里给童夏视频,她眼睛笑的眯着,和童夏说:“好想好想你。”
童夏眉眼弯的角度拉大,“我也想你,感觉好几个世纪都没见到你了。”
“几天不见,都学会夸张了?”
童夏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趴在床上,让自己彻底放空,语气懒懒的,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咪:“真的真的想你。”
舒澈切换屏幕,看回国的机票,和童夏商量,“要不我后天回国一趟?陪你玩两天?”
“不要不要,你认真比赛。”想到舒澈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她多叮嘱了几句:“你真别回来,你要是回来只为了陪我玩,我会愧疚死的。”
舒澈沉默几秒,仰天长叹气,语气无奈,“好吧,你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太辛苦,外婆我们一块养。”
“好呀。”童夏别过头,假装咳嗽,快速地拿纸巾擦了擦眼睛。
陈政泽端着牛奶上来,吊儿郎当地斜靠着门框站定,闲闲地听他姑娘接二连三地说想别人。
等她挂断电话,陈政泽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框,“要不要男朋友送你张机票?”
童夏回头看他,“送我机票做什么?”
“助你出轨。”他淡扯着嘴角,表情算不上好。
这样的姿势看他太费脖子,童夏吸一口气,转身,坐起来。
脱鞋滑落在地上,她光着脚坐在床边,因为失落整个人茫茫然的,眼角还带着莹光,两条白嫩笔直的双腿露在外面。
这模样,太他妈勾人,陈政泽重重地吞咽下喉结。
以前看不见她,用手勉强凑合着释放,现在,这招没一点儿用。
他视线过于灼热,童夏经不住他的端详,主动开口解释:“她是我很好的朋友,女生。”
陈政泽淡淡嗯了声,把牛奶给她,“喝了早点休息。”
童夏并不打算给陈政泽住一起,她眨巴眨巴眼,委婉地说:“明天要一块吃早餐吗?我和颜辞几点来找你?”
陈政泽嗤一声,手背蹭了下她的小脸儿,“不想对你男朋友做点什么?”
童夏低头抿了口泡着桂花的牛奶,低声道:“我还没过18岁生日。”
陈政泽挑眉,嗓子眼里逸出声笑,混不吝地点了下头,“成,先把我老婆养到18岁。”
童夏脸颊发红,不敢看他那混不吝的样儿,低头喝牛奶。
陈政泽笑,养老婆的感觉太他妈爽了。
等她喝完,陈政泽抽走童夏手里的空杯,放在一边,啧了声,“真乖,这样老婆就能快点到18岁了。”
夜晚,卧室,刺眼的白炽灯,还有他的混话,这些元素混在一起,让空气格外燥热。
童夏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侧身往门外走,“我下去找颜辞了。”
陈政泽把人扯回来,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声音发沉,“让老子抱抱。”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似是带了蛊惑,让人上瘾。
童夏贴着他的胸膛,感受那股温热,神使鬼差地,她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抬起,圈着陈政泽的后腰。
陈政泽嗡一下炸开。
第34章 第34章 “还是不会换气”……
陈政泽低头吻她,原本只想蜻蜓点水似的尝一下她的味道,但身体诚实,他忠诚地溺在她的味道里,温柔的吻逐渐变的凶猛。
尤其是,童夏抱着他腰的手慢慢泄劲儿,柔软的手掌顺着他后腰缓缓往下落,似是,在抚摸他。
爽死了。
陈政泽的欲望决堤。
童夏唇被他封的严严实实,即将窒息时,她着急地咬了下他嘴唇,刹那间,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
陈政泽放开她,轻笑着摸了下嘴唇发疼的地方,抬手似有若无地揉捏她泛红的耳垂,故意把她的羞意烘托到最高峰,“宝宝――”
下一秒,他的嘴巴被盖住,童夏抬手捂着他嘴巴,却不敢看他,“别说了。”
只是亲了一下,这姑娘害羞的耳垂红的恨不得能滴血,他心情好极了,用力亲了下她的手心。
童夏头皮轻了下,头埋在他胸膛,躲开他挑逗的目光。
显然地,陈政泽意犹未尽,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俯身,舔了下她耳尖,声音低的似是用气音说话:“别说什么了?不会伸舌头,还是不会换气。”
“不要说了,陈政泽。”童夏掐他侧腰紧实的肉,语气软软的。
陈政泽笑,“多练习几次就会了。”
童夏整个人都是抖的,身体有些飘,胸口微微起伏着,像只受惊的小猫咪。
想到刚刚接吻的生涩劲儿,童夏窘迫极了,或许她可以回应下陈政泽的,都怪那俩男生的误导,她眨眨眼,也不全是,自己刚刚太紧张了,紧张到呼吸都忘了。
童夏转身拿了牛奶杯,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我去刷杯子。”
出了卧室,童夏才发下一楼空荡荡的,颜辞贺淮新早就没了踪影。
陈政泽双手抄兜,慢悠悠地往下踱步,“早走了。”
童夏哦了声,站在水池前刷杯子,暖色的光打在她身上,把她衬的更甜美柔和,客厅因为她的存在多了几丝烟火气,没那么冰冷了。
陈政泽斜靠在二楼栏杆上,懒懒散散地看着她,觉着十分温馨,他漫扫了眼这屋子里的装修,思考着换个暖色系风格。
最起码,得把其中一间卧室的装修风格换了。
童夏没带什么衣物,大部分衣服在家里,两套备用的衣服在便利店,包里携带是一些证件,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被赶出来,她证件都是随身携带在身上。
“陈政泽,你有多余的体恤吗?借一件。”童夏打算今天晚上先穿陈政泽的衣服凑合下,明天有空去买几件衣服。
陈政泽窝在沙发里,正拿着游戏手柄大杀四方,看都没看童夏,“没有。”
童夏抿了抿嘴,莫名地有些失落,她太适应陈政泽对她的好了,以至于被拒绝时,会隐隐难过。
过半分钟,陈政泽攻下游戏,他起身,边开饮料边说:“家里没多余的东西,但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懂?”
童夏弯弯唇,点头,“想用你件体恤。”
陈政泽抬下巴指了指二楼他睡的卧室,“自个儿挑去吧。”
童夏这是第一次进男生卧室,有点紧张,也有点好奇。
陈政泽的卧室很干净,衣服整体地收纳在柜子里,颜色单调,非黑即白,像他这个人,干净利索。
童夏扫了一眼,挑了件最长体恤,她抬手扯下来,不料,把里面的一件内裤带了出来,童夏脸腾一下红了,弯腰捡起内裤快速地扔进柜子里,故作淡定地去一楼公共洗手间洗澡。
陈政泽冲了个凉水澡,穿着体恤短裤出来,发尾的水顺着他脖颈往下流,体恤被浸湿了一片,他睨了眼那间水哗哗作响的洗手间,去锁大门和客厅门。
以往他是不关注这些细节的。
童夏洗完澡,吹了头发,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完后,才出浴室。
这是第一次在男性家里过夜,她有点忐忑,把门拉开一点,探出头观察客厅的情况。
客厅大灯关掉了,只剩客厅那站暖黄的落地灯亮着,把屋子照的暖暖的,童夏松了口气,把衣服晾在阳台上,然后回卧室睡觉。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所有的神经、感官都在怀念外婆,没丁点儿睡意,她翻个身,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叹口气,眼泪毫无征兆地顺着眼角往下滑。
-
隔天,颜辞提出去南市和藏市旅游的想法,童夏赞成,一来她是导游,二来是她想逃离庆市这个地方。
傍晚的时候,他们开车出去采购东西,童夏没什么购物欲,跟着他们走,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找个便宜点的服装店,买两套衣服带着,藏市那边应该是深秋或者初冬的温度了。
商场内,颜辞买衣服像点菜一样,只要看上眼的,试都不试,报了个号就让服务员包起来。
童夏坐在跟着颜辞闲逛,她扫了一眼后面的男区,有条领带蛮好看的,但价格也好看。
“刚说的那些,都拿两套。”颜辞又指了指两条裙子和一条运动装,“这三个,也M码,各一套就好了。”
她刷完卡,过来贴着童夏,“时间紧,咱就不试了哦,咱俩身高体重差不多,能穿一个号的。”
童夏这才明白,颜辞那一堆衣服里面,有一半是自己的,她紧忙推辞,“不用的颜辞,我一会自己随便买两套就好。”
“我这也是随便买的啊,当初就说好了,吃喝住行都是我们提供啊。”
“现在改了,都是男朋友提供。”陈政泽吊儿郎当地往服装店里走,问颜辞:“多少钱,转你。”
颜辞趁机敲了陈政泽一笔钱,直接在原有的价格上加了个零。
陈政泽勾唇嗤笑一声,抄在兜里的手没拿出来,一整个懒痞模样。
他胸膛撞了下童夏的肩旁,“看到没,用钱不找男朋友,被敲诈。”
几位穿着得体工装的导购都往这边看,有羡慕的,也有纯属惦记陈政泽的。
童夏想伸手挽着陈政泽,手即将触碰到他手臂时,她顿了片刻,又把手放回原来的位置。
“滚滚滚,别在这撒狗粮。”颜辞愤愤道,说完她看了眼贺淮新,他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儿。
没人知道,贺淮新横着的手机屏幕早已经黑了,他在走神,注意力都在颜辞他们的谈话上。
国家和爱人,贺淮新被迫选择了国家,他以后是要投入到战争中去的,不想让鲜活的颜辞独守空房,也不忍让她整日为自己担忧,所以他时刻和颜辞保持距离,却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时刻关注着她。
他很谨慎,因而颜辞一直没捕捉到她想看到的视线和爱意。
颜辞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来,最后酝酿成委屈,她也准备高考后表白的,最后被贺淮新那句’他要在部队找个媳妇儿‘的话打败了。
多明显的暗示,人家差点都把’我只跟你做哥们‘这话说出来了,她还倒贴个什么劲儿。
“怎么不高兴了?”女生更容易察觉到女生的情绪变化,童夏过去安慰颜辞。
陈政泽一把扯走童夏,同时喊贺淮新,“你的人,自己哄。”
贺淮新无声地吐了口气,收了手机走过去,“一天生气几百回,谁敢做你男朋友?”
颜辞凶凶的,眼眶泛红,“要你管!”
贺淮新笑着啧一声,摇头,“别生气了,我的颜辞公主,都皱巴了。”
颜辞被他那句’我的颜辞公主‘逗的失笑,怼他:“会不会用词,土狗!”
“那土狗的颜辞公主,别生气了好吗?”
“好吧,只原谅你这一次。”
“走走?”陈政泽燃了根烟,低头吞云吐雾。
他抽烟的样子很帅,很带劲儿,很有腔调,加上他这幅野痞样儿,引来不少视线。
那些看过来的目光,也会捎带着看一眼童夏。
陈政泽习以为常。
童夏敛了敛眼角,回他的话:“好。”
两人并肩往前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有风吹过来,有烟火气,很美好。
长街的尽头有人拉小提琴,童夏多看了几眼,垂下的手自觉地跟着曲子轻轻动着,如果此刻给她一把小提琴,她会拉的更动听悦耳,她对这个有绝对的自信。
越往前走,小提琴演奏的《关键词》越清晰。
拉琴的是个女孩,身材纤瘦,五官端正,十几岁的模样,小提琴放在她肩旁,她闭着眼,手里的琴弓和小提琴接触间响起美妙的旋律,她沉浸在其中,像是会发光。
周围围了许多人,有的静默欣赏,有的在拿手机拍照录视频。
童夏为这一幕动容,清澈的眸子里漫起羡慕和骄傲。
她五岁开始练琴,每天练琴时间四小时打底,这期间,拿了无数奖,十四岁那年,她在悉尼剧院演出。
同年,安锦去世,她的小提琴梦想戛然而止。
看的太入迷,落了陈政泽一大截。
“看什么呢?”陈政泽过来扯她。
童夏指了指拉小提琴的女孩,“那个女孩子好优秀啊,我以前也会拉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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