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客气了。”空姐看向严岑,微微颔首,“那不打扰二位了。”
头等舱恢复安静,严岑偏头看向窗外,绵延的云海美的窒息,太阳在远处洒下渐变的金光,让人忍不住在上面滞留,飞机从上空划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野内的美景,不知从第几分钟开始,他视线开始模糊,以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童夏时的感受――心疼且自卑。
当时的她,纯净美好的像初升的太阳,眼睛明亮清澈,严岑见到她的前二十年,从没有要热烈地拥有某人的愿望,他总觉着,人就是利益的载体,而童夏这个真诚善意的姑娘,打破了他这刻板且有些变态的想法。
“童小姐,您的药。”空姐来给童夏送药。
严岑收回思绪,视线落在空姐手中的玻璃杯上,淡淡问:“空腹喝药能受得了?”
童夏接过杯子,“还好。”
严岑看着空姐,“麻烦先把早餐送来吧。”
粥的味道不错,应该是小火慢炖出来的,散发着清甜的山药和玉米香,沁人心脾,童夏一连喝了两口后,瞥见那杯褐色的中药,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声叹了口气。
“害怕喝药?”严岑看穿她的小心思。
“嗯。”童夏挑了个玉米粒放嘴巴里咀嚼着,“太苦了。”
严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几颗糖,放在童夏小桌子上,“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喝药嫌苦。”
童夏看着桌面上好看的糖果,轻笑了下,“严总包里还放糖?”
“朋友的喜糖。”
童夏拿了两颗糖放在严岑的小桌子上,“那严总也沾沾喜气。”
严岑眼睛眯了下,里面映着笑意。
童夏看着严岑手腕上那只奢华的名表,玩笑着问:“严总买的股票又涨了?您这只表挺好看的。”
严岑捏着调羹慢条斯理地搅了搅碗里的粥,幽幽道:“公司的理财产品你不是也买了?”
“我收入和严总可没法比,严总应该买了除公司以外的股票吧?”
“嗯。”严岑愉悦地笑了笑,“是涨的不少,市中心一套房子。”
童夏耸了耸肩,“希望我也能有那么一天。”
严岑看童夏的目光忽地严肃起来,他说:“童夏,无论你做什么事情,独立是前提。”
他不清楚童夏和陈政泽的过去,只是觉着那么鲜活的童夏,不能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生都围绕着’讨好‘两字生活。
“我知道,严总。”她从没忘记过和童海川及林欣伸手要钱的日子。
简单地吃完早餐,两人靠着椅背补觉。
上午十一点,他们抵达目的地,南市,集团养殖两头乌和生产茶油的地方,一整个下午,童夏严岑都在陪同集团领导参观集团的农产品生产基地。
园子里的山茶树是十年以上的老果树,已经挂果,几乎达到丰产的地步,童夏耐心地听辖属农产品公司介绍山茶油制作的过程,并简单地操作了一遍山茶油制作过程,看着淡黄透明的山茶油,童夏收获感满满。
这都是公司的履约产品,客户在采购时难免会问产品情况,全面掌握且能熟练讲解履约农产品,是团队长半年度考核的标准之一。
严岑问:“对于山茶油有什么新的感受?”
童夏回:“觉着我们平时与客人的讲解,不够真诚,语句都放在了功效上。”
严岑点点头,“是,营销痕迹太重,公司的山茶油一般人靠抢才能买到,但从你们几位团队长口中说出来,好像咱农产品卖不出去似的。”
童夏尴尬地笑了笑,“我回去就改。”
严岑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去那块看看,我们的茶园,茶叶会加入下半年的履约产品目录里。”
“好。”童夏看着低低的乌云,皱了皱眉,来的时候看了好几次天气软件,上面显示南市这半个月都是晴天,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赶上雨天了,她看了看手机,晚上暴雨。
往茶园去的路上,童夏看着满屏飘红气泡的钉钉,问严岑:“严总,您上次不是让我和您一起去国外,真的只是去办私事吗?”
“是。”严岑胃部抽痛了下。
“除了我,您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还没有碰到。”
童夏抿了抿嘴,她刚请了一周病假,如果和严岑一块去国外,这两天就要发起钉钉请假流程,她是团队长,请长假需要抄送集团那边的人,她有些难为情,这个月请假太频繁了,且都是大长假,而且她手头的工作也没处理完。
因为分神,童夏落他们一截。
严岑回头看她,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和陈政泽怎么样了?”
童夏不知道怎么回答,温吞道:“关系缓和了些。”
严岑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又缓缓吐出,他笑着说,“让你和我去国外,是想给你表白来着。”
这一瞬间,童夏没脸红,没震惊,只是平静地想起了陈政泽。
严岑站在灰色的背景里,整个人更显冷峻,眼底的笑容格外有魅力,童夏曾听到公司的女生私下八卦说严岑笑起来很迷人,简直撩到人心坎上。
童夏咧嘴笑,真诚地看着严总,“您今天怎么这么幽默?”
严岑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他看着距他几米远的明媚女孩微仰头笑了笑,尖锐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再次看她,“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童夏松弛地耸了耸肩,依旧把他的话当做幽默,“我们俩都不是一路人。”
“我是哪路人?”严岑问。
童夏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哪路人。”
严岑好看的手拍在胸膛上,冲锋衣发出声音,他无奈地仰天长叹一口气,“怪不得大师算不出来我的姻缘来。”
童夏立即补刀,“是命里没有吗?”
严岑故作伤心地嗯了声,他认真地盯着她,语气无比诚恳,“童夏,我没开玩笑,你可以考虑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过不了多久会调去集团,不会和你搞办公室恋情,不会给你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我很多年没心动过了,这次因为你我体验到了暗恋的感觉,尽管这有听上去很他妈扯,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搞虚的。”
童夏这才有懵的感觉,严岑喜欢她?她有些震惊,也觉着荒诞。
一开始,他是严厉的领导,她跟在他身边拼命努力,才有资格参加他的大部分业务会议,现在,她也只是把严岑当做不能太麻烦他的那类朋友。
严岑抄在兜里的手,反复摩擦着那个带着温度的丝绒盒子,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它掏出来了,打开,把那枚精致的钻戒展现在童夏面前。
“无论你同不同意和我在一起,这枚戒指都只属于你,见一见它吧。”
童夏看着那枚钻戒,一时不知所措。
严岑哭笑不得:“真吓到了?”
童夏老实道:“有点。”
严岑收了丝绒盒子,装回兜里,问了句:“是我没找对表白的时机?如果三年前呢?”
童夏眨了眨眼,把自己从关于陈政泽的思绪里抽回,认真道:“我没想过再谈恋爱。”
她想过旧情复燃,没想过再谈恋爱。
就像陈政泽所说的那样,如果一定要恋爱,如果一定要拥有一本结婚证,那只能是他,只能和他。
不知道从何时起,就非那个人不可了。
“知道了。”严岑耸了耸肩,“往上走吧。”
如果童夏提前看过这块地形的俯视图,她就会明白,严岑是站在心脏中心和她表白的。
之后的路途,脚踩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童夏思绪乱了一路,到茶园,她再也忍不住了,点开了和陈政泽的微信聊天框,微信是刚加的,聊天界面上只有两人成为好友的系统提示。
她指尖敲击着手机键盘,给他发消息:
【陈政泽。】
【严总和我表白了。】
第85章 第85章 他比我还爽?
陈政泽正在开会,翻文件时看了眼亮屏的手机,原本是随意的一瞥,看到内容后却移不开眼了。
【严总和我表白了】
漆黑狭长的眸子瞬间淬取了狠意,那眼神,仿佛吃人的野狼,握着笔的手攥的咯吱响。
正准备汇报工作的高管正襟危坐,看了眼一旁的特助,眼神询问他自己此刻要不要说话,特助也分辨不出陈政泽的情绪,只是觉着周遭的空气忽地冷了几个度,尽管他跟在陈政泽身边好几年了,但现在,他也发怵。
手里的笔断成两截,陈政泽咬了咬牙,下颌线紧绷着,他松开手,两截笔掉在桌面上。
刺耳的清脆声,让参会人员心脏提到嗓子眼,月度业绩不达标的高管已经出细汗了。
陈政泽的手心被断裂的笔壳划破,鲜血顺着掌心,落在红木会议桌上。
特助见状,递过去一块手帕。
陈政泽随意地擦了擦手心,抬眼,眼神扫视过来。
平时被底下人捧着的高管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背,同时眼神躲避陈政泽。
特助平静地观察着这一切,陈政泽的这种气势,他只在高级别的官场上见过,比不怒自威还要折磨人。
陈政泽薄唇动了动,淡淡开口:“大家还有要汇报的吗?”
最后一位还未开口汇报的高管,冲陈政泽微微颔首,“陈总,我们三部还未汇报。”
陈政泽看他一眼,上个周,这位高管还帮严岑的合伙人约他饭局呢,陈政泽指尖把一截笔往前推了推,“别用你那拿不出手的数据浪费大家时间了。”
高管脸色瞬间绿了。
“散会。”陈政泽说完,啪一声合上了文件。
大家唯恐自己沾上陈政泽的无名火,收拾完东西,匆忙离开会议室。
特助起身,往陈政泽杯子里添了点水,“陈总,我去拿医药包。”
“飞机什么时候能飞?”
“颜家在用。”
陈政泽眉头皱了下,点开购票软件,买了最新的飞南市的机票。
特助问:“陈总,是要提前考察南市那块地吗?”
“私事。”
去机场的路上,陈政泽给童夏发了条消息:【你眼瞎?还是在关爱老年人?】
然而童夏秒回他:【他准备的那枚戒指,特别好看】
陈政泽眯着眸子,阴冷地看着那几个字。
特别好看。
陈政泽手指缓慢摩擦着,脑海里都是阴暗的想法,占有欲快要将他燃爆,他一会儿过去,她手上敢带上严岑那枚破戒指,他就弄死她。
陈政泽给童夏打电话,系统提示已关机。
他被气笑,童夏夏,你有种。
童夏没想到第一天参观行程会安排的那么满,中间又接了几个客户的电话,手机电量彻底被耗尽,新编辑好的那条气陈政泽的消息也没法出去,她看着大片风景宜人的茶园笑了笑,脑脑海里描摹着陈政泽被气的无可奈何的模样。
严岑看着傻笑的童夏,受她感染,嘴角不由得带了几分弧度。
他们之间,隔着12步的距离。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啃下一块又一块硬骨头的严岑,却怎么也消除不了这12步的距离。
茶树随风哗啦啦作响,好像踮起脚尖,就能起飞。
童夏回头看时,不偏不倚地撞上严岑看她的视线。
“童夏,你婚后过的不幸福,会让今天成为我一生的挫败。”
童夏垂下的手捏了捏裙面。
“我不想我的人生中有挫败感,所以,找个合适你的。”
“好。”童夏说,“严总,您也是。”
参观完茶园,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回头,童夏走在前面,严岑走在后面,他抄兜里的手一直握着那个没得到主任认可的丝绒盒子。
乌云越来越低,几滴雨落下来时,严岑掏出那枚戒指,朝茶园扔了去。
赶得巧,到山脚时,大雨落下来。
大雨天,山里容易起雾,当地的司机抄近路送他们回了酒店,怕走大道耽误时间,再晚些,大雾会降低能见度,车子走不了。
到民宿后,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童夏活动了一天,身上又出了些疹子,她不敢再乱活动,把手机充上电,去洗了个温水澡,收拾完自己,将近七点,外面大雨转暴雨,瓢泼似的,童夏把中药热上后,站在窗边看暴雨,外面白茫茫一片。
喝完中药,她用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点了份蔬菜沙拉,坐在窗边的圆桌前,边欣赏雨景边吃沙拉,一小份沙拉,她慢吞吞的吃了半个小时。
疲惫劲儿缓了过来后,童夏才给手机开机。
看到那通陈政泽的未接电话后,童夏笑了笑,盘腿坐在床上给陈政泽回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陈政泽没主动说话,他那边传来咚咚的声音,有节奏感的,好像在走台阶上楼。
“你刚刚打电话了,有事吗?”
“开门。”他嗓音冷冽。
童夏神色有一瞬间的怔,但随即看了看窗外的雨势,心情又平稳下来,她觉着,他一定是在吓她,在这么恶劣的天气状况下,他怎么可能赶到这么偏僻的县城里。
可下一秒,门被人拍了几下。
陈政泽隔着门板喊:“我踹了?”
“别!”集团领导就在上面住着,她不想因为私事惊动领导。
童夏慌忙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去开门,全然忘记了自己没穿内衣。
门被拉开,陈政泽那张冷脸赫然映入眼前,他的发梢,还在滴水,淋雨了,头发应该是用手抓过了,有些凌乱,但挺帅的。
童夏紧张地握了握手,神色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陈政泽抬脚往里走,身子完全进去后,抬手砰地一声关了房门。
童夏被他抵在一旁的柜子上,后背被撞的生疼,她嘶了一声,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陈政泽就是要看她被他欺负的样子,他低头紧紧锁着她清明的眸子,狠狠道:“表白的那个怎么不在这?”
“刚回去。”童夏和他硬碰硬。
陈政泽冷嗤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视自己,他说:“可惜了,他看不到自己如何被绿的。”
他俯身吻她,舌尖缠着她软软的小舌头,故意撩拨她。
童夏没回应他,在他过分时,她咬了他的下唇,倔强地看着他:“陈政泽,我不同意,你这就是强迫。”
陈政泽混不吝地笑了笑,“那你告我啊。”
童夏气鼓鼓地看着他。
陈政泽舌尖抵了下脸颊,扫了眼她锁骨及下面的春光,“敢吗?”
“敢。”
陈政泽大拇指摩擦着她红软又饱满的嘴唇,偏头凑在他耳边坏笑道:“让你看看什么叫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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