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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糖——歪柒柒【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5:37  作者:歪柒柒【完结】
  时愿:【这些都属于徒步人的常识,完全可以自行上网了解吧?】
  领队:【对,但我们不能做出这种假设。】
  时愿删删减减,最后决定偃旗息鼓:【行。】
  领队不懂见好就收,絮絮叨叨:【我们作为活动发起者,需要对内容把关,对参与者负责。尽到告知义务,减少意外风险。】
  文字交流有一个明显弊端:人很容易根据当下心情脑补出对方的口吻和语调。
  时愿重读一遍信息,兀自附上讨厌老板的音色,烦躁心起:【既然你已经有了非常清晰和完整的思路,我没其他意见。】
  他能者多劳,愿意花时间准备自然没问题。可无端拉人溜一圈,美其名曰征求建议,到最后一条不予采纳,简直就是浪费别人的宝贵时间。
  这种人表面民主,实则专权至极。
  对方显然没领会她的潜台词,【我打算对下次活动报名者做一个初级筛选,你觉得呢?】
  【没必要吧?】时愿加快了编辑速度,紧追一条:【初级路线难度很低,下次的线路攀升距离才300米,都不需要用登山杖。】
  领队:【夏天是事故高发期,还是稳妥点好。】
  “你都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时愿骂骂咧咧:【你是领队,你说了算。】
  对方不知是没看懂还是装不懂,回了个微笑。
  时愿望着慢慢黑下去的屏幕,又默默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叉。
  她无意识点击着冗长的材料,突然觉得徒步没那么有意思了。
  她喜欢随性一点,不禁怀念最初四五个人聚一起,靠抓阄决定目的地的时光。而非像现在这般,反复明确团队责任、救助义务、免责风险;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电光忽闪,不远处传来阵阵轰鸣。雷声闷闷的,猝不及防间,似是炸开了整片云层,一股脑劈向屋顶。
  夜空忽明忽暗,偶尔沉寂蓄力一小会,紧接是新一轮的炸裂。时愿吓得打了个激灵,忙不迭拉上所有窗帘,隔绝出一片小小的安宁。
  时慧玲:【突然打雷了,害怕伐?】
  时愿瘪起嘴,【怕。】
  时慧玲:【我现在过去陪你?】
  时愿:【那倒不至于。】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听到打雷便哭着往妈妈被窝里钻。
  她心头暖暖的,正要感叹时女士今日的贴心,又觑见下文:【小闫妈妈说小闫上次没能赴约,不好意思直接约你,委托我跟你道声歉。】
  小闫是谁?时愿回想好几秒:【哦,没事。】
  时慧玲:【他想约你周六见面,说地点你挑。】
  时愿:【妈,如果你是为了这事才来关心我,我会伤心。】
  时慧玲:【乱说。要不是打雷我都给你打电话了。好好睡觉,关好门窗。别忘了跟小闫联系。】
  时女士说话重点永远都是最后一句。时愿无奈地笑笑,正要锁屏,紧接收到闫昱恒的邀约信息。
  原被抛诸脑后的人似是随着这一击电闪,重新出现在她视野里。
  ==
  二人依旧定在上次的咖啡店碰面。
  这周天气很差,接连下了好几天暴雨。时愿踩着一字带平底凉鞋,双手合力举伞,任由狂风将伞面吹正又吹反。
  雨滴顺着伞檐胡乱拍打在她肩膀、后背和腿上。短短十分钟的距离,时愿心里打起无数次退堂鼓,却又碍不过「守约」的本性,硬着头皮朝前走。
  店内几乎空无一人。
  时愿推开门,收起伞,抬手捋了捋湿发。雨珠顺流而下,迅速在她脚边汇聚出一小汪水。她扯了扯潮湿皱巴的上衣:“你好,伞放哪?”
  老板抬头笑笑:“蓝色桶里。”
  “好。”时愿放下卷起的衣袖,小声感叹,“好冷。”
  “楼上会暖和一点。”
  时愿点好单,迈着湿漉漉的步伐,照旧选了二楼的靠窗位置。
  雨势渐大,模糊了景致,砸倒了窗台上一排小黄花。如此恶劣的天气,正常人都会找借口改约。时愿偏不按常理出牌,默默做好被放鸽子的心理准备。她掏出手机,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等着屏幕亮起。
  闫昱恒:【马上到,你喝什么?我来点。】
  时愿:【我点好了,你看你要喝什么。】
  闫昱恒:【三分钟。】
  脚步声由远及近。
  时愿循声望去,成功认出简历里那张学霸脸,摆摆手:“hello,闫昱恒吗?”
  二楼层高有点低,对方低着头,面上挂满雨水,黑色T恤更是湿了大半。他穿着卡其色短裤,运动鞋,少了照片上的木讷。他刚要伸出手,又连忙撤回,笑问道:“时愿?”
  “嗯,坐吧。”
  他不在意地蹭着衣领擦脸,躬着腰,扯出一张小木椅:“不好意思,我手湿的。”
  “没事。今天雨太大了。”
  闫昱恒垂着脑袋,撸撸头上的雨水,“还不如不打伞。”他像是生怕冷场,紧接问道:“你点的什么?好喝吗?”
  “荔枝气泡冷萃,还可以。”
  “没喝过,我只喝热拿铁。”
  “下次试试。”
  “嗯。”
  「相亲」二字强化了任务主线,暗戳戳定下了该有的对话基调。两个人缓慢推动进程,神情看似轻松,却会在视线交汇的刹那,不约而同别过眼。
  雨声衬得每次停顿愈发明显。
  时愿尝试换了几个话题,都没能调动起氛围,颇感无力,索性由着音节被风雨声吞噬。
  “我第一次相亲。”数十秒后,闫昱恒启唇打破沉默:“我妈背着我去人民公园投简历,简直了。”他苦笑着摇摇头,下巴点了点:“你呢?”
  “数不清了。”时愿耸耸肩。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家里人逼这么紧?逼你结婚?”
  “也不是。”时愿解释了几句,“纯当认识新朋友。”
  闫昱恒恍然大悟般“哦”一声:“憋论文憋到发疯,我也是当认识朋友。”他折叠起纸巾,自说自话:“相亲真的很老派,目的性好强,感觉被人按着头上花轿。”
  “哈哈哈。”时愿认真打量起他的模样:寸头、没有攻击性的娃娃脸、皮肤白皙,眸色偏浅,右脸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他跟着扯唇,彻底放松下来:“我妈着急,嫌我又没工作又没女朋友。”
  “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她不管这些。同龄人有的我都得有。”他轻扬起眉梢,“顺利的话,还得两年才能毕业。”
  “在学校呆着多开心,我都快成老社畜了。”
  “哪里老。”
  两人相互捧哏,一唱一和,终敲碎了初次见面的屏障。
  闫昱恒改侧坐着,略微伸出局促的两条腿,环顾四周,兀自感叹:“居然没人。”
  “下大雨,不愿意出门。”
  “我以为你会改时间。”闫昱恒抿了几口热咖啡:“结果等到两点半还没消息,立马打车出门,差点迟到。”
  时愿弯眉浅笑,没坦白自己的心理活动。
  闫昱恒逐渐打开话匣子,聊起live秀和音乐节;时愿歪着脑袋,佯装回想:“你的爱好难道不是做数学题?”
  “哈哈,瞎写的。”
  雨过天晴,一抹斜阳不经意射到桌角。
  店里顾客越来越多,消弭了原有的清冷。气泡冷萃早没了刺激的爽口感,兀自添了些甜味。时愿不喜甜,偶尔抿一口润喉,随意聊些滑雪单板技能,周边有意思的徒步路线。
  闫昱恒望向窗外,漫不经心地提议:“出去逛逛?”他随即歪过脑袋,睨一眼时愿的凉鞋:“好走吗?”
  “行啊。”
  两个人同时起身,一前一后。
  楼梯道逼仄,闫昱恒走在前面,突然转身说了句什么;时愿猛地刹车,脚底打滑,差点闷头撞到人身上。
  “你没事吧?”闫昱恒忙搀住她胳膊,待她站稳后才收回手。
  时愿叹口气,拎起断裂的条带,哭笑不得:“鞋废了。”
  
第10章 做人要有来有往
  时愿提着鞋,赤着右脚,就近走到楼梯口附近的空位坐下。她神色轻松,朝闫昱恒笑笑:“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进入雨季,时愿最大的烦恼便是没鞋穿。工作后,她本着少而精的原则,买的多是奢牌的鞋子,然而娇嫩的羊皮底压根经不住雨水浸泡。
  她在公司常年备了双平底鞋,遇上雨天,便屐着人字拖水。今日出门前,她纠结好半天,最后出于对相亲对象的尊重,翻出了双细带旧凉鞋。
  闫昱恒低头睇她,眉宇间的尴尬被她的笑意赶跑。他靠得有点近,近到能看清她淡描的眼线,浓密偏咖色的眉羽,以及右眼角一颗小小的痣。他愣了愣神,“你坐着,我给你去买一双。”
  “好。”时愿这会没办法客套,“要么你去附近超市帮我买双人字拖吧。”
  “你确定?”他望向水迹未干的地面,“好走吗?”
  “嗯。”
  “你等我会。”
  他赶忙照办,刚走没几步又折返,小声询问:“你穿多大码?”他说话时下意识抬起胳膊,蹭了蹭脸,似乎觉得问题有些烫口。
  时愿捕捉到他的局促,忍着笑,“36或37都行。”
  对方老实巴交,作保证似的:“我快去快回。”
  时愿望着他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逐渐卸下了绷紧的后背。无论是刚开场的尬聊,还是后来找到共同话题的分享,都同样消耗心神。接连输出两个多小时,她有些交流欲望殆尽的疲乏。
  她总结任务般回顾一遍今日互动:无功无过,说不定能和他成为偶尔见面聊天的朋友。
  时慧玲:【小闫怎么样?】
  时愿:【还不错。】
  时慧玲:【还不错是什么意思?】
  时愿:【朋友?】
  时慧玲:【只能当朋友?】
  时愿无语地“啧”一声:【我总不能见人第一面就决定嫁给他吧?!】
  时女士走完过场,叫停对话:【约会不要玩手机。】
  嘁,时愿皱皱鼻子,余光里闫昱恒提着红色塑料袋进店,气喘吁吁。
  他咧着嘴笑,胸前的水渍分不清是雨还是汗,忙不迭递上鞋子:“试试,我跑了两家,没找到人字拖。”
  淡绿色厚底塑料拖鞋,毫无美感,却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
  时愿立马穿上,“谢谢,很舒服。”
  “没找到好看的。”
  “蛮好,多少钱?我转给你。”
  “没几块钱,不用了。”
  时愿不肯欠人情,转而提议道:“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请你吃晚饭?”
  “你想吃什么?”
  “我记得你资料里写喜欢火锅,应该不是胡诌的吧?”
  “哈哈。”闫昱恒不好意思地摩挲着后脖颈,“这是真的,走吧。”
  有了共同处理“意外”的经历,两个人更熟络了些。
  时愿高挑纤瘦,个头超出闫昱恒肩膀约两三厘米。她穿着踩屎感拖鞋,走不快,偶尔不小心踩到松动砖块,溅得小腿肚满是污水。
  闫昱恒见闻放慢步速,往右挪几步,“你往这边走。”
  时愿习以为常地掏出纸巾,翘起小腿擦擦,满不在乎:“老路都这样。”
  闫昱恒侧过脑袋,双目沉沉地看着。她穿着质感上乘的烟紫色衬衫,黑色阔腿中裤,轻盈布料随着动作摇曳。她装扮得大气又精致,偏屐着双廉价拖鞋。
  有些矛盾,却毫不违和。
  “怎么了?”时愿顺着他的眼神,从头到脚扫视一番,撇撇嘴:“也没很难看吧?”
  闫昱恒慌忙别过脸,轻声附和:“不难看。”他透过路边橱窗扫见自己的行头,莫名后悔:早知道应该穿得更正式些。
  火锅店门口挤满了人,小桌预计等位时间两小时起。
  时愿盘算着时间,微微皱起眉。
  “换别家?”闫昱恒翻起大众点评,报了一长串店名,“有感兴趣的没?附近也有其他高分火锅店,或者吃麻辣香锅?”
  “都行,看你吧。”毕竟她请客。
  闫昱恒察言观色,“吃饭这事不能将就,你现在最想吃什么?”
  人声嘈杂,蝉亦叫得格外卖力。他偏着身子,略微凑近,以便听清楚她的回答。
  “鸡丝凉面和小笼包。”
  他后仰一寸,确认道:“华大正门对面那家?”
  “嗯。”
  “行啊,我来叫车。”
  空气热辣呛鼻,混满嘻嘻哈哈的谈天声。
  时愿跟着走到马路边,陡然觉得这一下午的境遇挺有意思:从冒雨相亲到尴尬开场,从买鞋到吃晚饭,一切似乎都脱离了预计好的走向。
  “上车。”闫昱恒拉开车门,招手示意。
  车后座有一大块明显的水渍,潮湿冰凉。
  时愿往窗边挪了挪,手肘搭着窗檐,微瞥正玩手机的闫昱恒,心安理得改望向窗外。
  她放下一小截车窗,由着风吹起刘海。湿润暖风驱走了车厢内的潮闷,快速置换出清新空气。她闭上眼,数十秒后再缓缓睁开,反复几次后,精力恢复了些。
  “刚才导师突然冒泡,我回了几封邮件。”
  “你有事忙?要么……”
  “没事,已经解决了。”他指指她的脸:“累了?”
  “有点。”时愿实话实说。
  “你是典型的i人吧。”
  “没测过,大概率是。”
  时愿向来不爱做这类测试题,更不愿潜意识将自己限定在一个个小标签里。
  人本就复杂,她可以在社牛和社恐间来回切换,全凭社交需求或心情。她需要不定期和朋友碰面、谈天;又渴望独处、一个人找乐子。她享受漫无目的,满大街闲逛的惬意;也盼着能有机会关掉手机,安安静静宅几天。
  “听上去是不是很矛盾?”
  “哈哈,我也这样。”闫昱恒两手一摊:“人怎么可能简单到被几个字母定义呢?巴纳姆效应而已。不过我是i人,毋庸置疑。”他拍拍胸脯:“幸好一开始你能聊,不然我俩肯定大眼瞪小眼,互相监督对方喝完咖啡,再挥手告别。”
  时愿被逗笑,“这么夸张?”
  “我喜欢和真实的人打交道。”他曲起腿,一手搭在膝盖上,吐出的字符偶尔被广播里的声响盖过,虚虚实实不太清晰:“可又很懒,不会主动认识圈子外的朋友。”
  “人都这样。”
  车不知不觉拐进熟悉的路口,在一家老牌汤包馆门口停下。
  店内熙熙攘攘,座无虚席。
  时愿绕了几圈,终在店后方抢到两个座位,忙朝闫昱恒挥挥手。
  “说好我请,多少钱?”时愿刚抢单失败,不抱希望地又提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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