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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糖——歪柒柒【完结】

时间:2025-01-10 14:45:37  作者:歪柒柒【完结】
  房里温度一时半会降不下来,捂得人很快出了一身细汗。空调扇叶吱吱呀呀,如老爷车般节节卡顿,鼓出难以忍受的酸臭味。
  时愿不耐烦地连揿几下遥控器,第n次认真考虑搬回爸妈家的可能性。
  眼前五十平左右的老公房建于70年代末,管道老化、墙角发霉、水压更是时高时低。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时愿得严格控制洗澡时间,以免被浇得透心凉。
  下一刻,她耳边自动响起爸妈的唠叨和争吵,摇摇头:还是独居清净。
  她平躺着,两手高举手机,认真研究起空调型号。
  两个徒步群里@她的消息接二连三。时愿纳闷地切换页面,发现满屏全是老王的自言自语。
  今天他异常唠叨,每隔几分钟便冒一次泡:在大群重申徒步地点变更通知,强调了新的集合点和时刻表。再在小群分享新建的公众号,挨个@,征求意见。
  大家七嘴八舌,吹起彩虹屁,一个劲夸赞老王的认真负责,同步畅想徒步小组的美好未来。
  老王不爱邀功,连发几个「抽烟坏笑.jpg」:【领队一手包办,我只是个传话筒。】
  时愿下意识觑一眼群人数,摸不清领队的路数:不加临时活动的大群就算了,连核心队员的小群都不加?她撇撇嘴:【领队怎么还没进群?】
  老王:【米娅是不是还没见过我们新领队啊?】
  时愿:【还没。】
  老王:【明天好好认识认识。】
  还“好好认识认识……”时愿默读出声,故意揶揄:【群主现在沦为人家传话筒了?】
  老王插科打诨:【啊哈,他这人毛病多,不喜欢用微信。】
  时愿没再回复,随手点开了新行程表。
  天气原因,原定的雪花潭溯溪线路改成了入门级别的古道环线。全程6.5公里,最高海拔仅200米左右,纯休闲娱乐,毫无运动强度。
  环线距离短、全程石阶路,竹林茵茵,无需特别装备,途中有好几处供人休憩的凉亭。时愿之前去过几次,只是那时刚入春,满目野花和春笋,不知盛夏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她试图调动出游的兴奋,心中却频频冉起失落。人常会自相矛盾。每次临行前,她总不可避免地打起退堂鼓;可一旦真融入山野林间,又万分庆幸迈出了那一步。
  老王:【明天虽然是石阶路,大家记得穿防滑鞋!】
  时愿最烦男人话多,眉头拧成小结,开启私聊小窗:【老王你再这么嗦,我真的会揍你。】
  对方舌头些许打结:“领队的锅我不背,我可没他那么变态认真。明天见。”
  时愿明显嗅到屏幕那头散发的酒气,立马收声。凭她对老王的了解,这家伙沾点酒精能变身话痨,翻来覆去说些车轱辘话,吃不消。
  老王年近四十,在35岁那年实现了财务自由,成功规避了可能因年龄被辞退的风险。
  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户外徒步和公益活动上,不惜出钱出力。他为人随性热心肠,喜怒形于色,处得来的都是兄弟,处不来的也绝不虚以为蛇。都说人以群分,时愿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和龟毛、事儿精的领队混到一起。
  她翻了翻群聊记录,没找到疑似目标,不由自主脑补出领队的样貌:年龄四十上下,大饼脸,小眼睛,戴了副老派的玳瑁镜框。二分头,说不定还有点秃顶。
  想到这,退堂鼓擂得更响了。
  她无奈地抱着大熊辗转反侧:老王啊老王,为什么非找个教导处主任来监督大家爬山?真没劲。
  ==
  第二天清晨六点五十,时愿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她睡眼惺忪,率先查看目的地天气,随即鲤鱼打挺式起床、洗漱,仔仔细细抹了全身防晒,全副武装出了门。
  她穿着户外薄款速干型长袖长裤,脚蹬登山鞋,头戴宽檐的遮阳帽,恨不能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背着鼓囊囊的包:2升矿泉水、能量棒、干脆面和防蚊虫叮咬液,一应俱全。
  集合点距离市区约莫四十五分钟的车程。
  周日清晨,城市刚刚苏醒,透着别具一格的清净和安宁。朝阳指路,一早便蒸干了路面水渍,也明媚了因雨天沉寂暗淡的心情。
  时愿提前十分钟抵达,右拐绕到附近的停车场,又在车上多赖了五分钟,才不慌不忙找大部队汇合。
  几步之外的集合点聚集了一小簇人。
  其中一位队友眼尖地看到她,高声招呼:“米娅!”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不由得加快脚步。她头顶着「核心队员」的头衔,架势摆足;挨个朝人颔首招呼。
  一圈下来,她察觉出不对,朝身侧队友使了个眼色:“老王和新领队呢?”
  “不知道啊。”队友头摇得像拨浪鼓,踮起脚跟左顾右盼;突然用手肘拐拐她:“喏,领队来了。”
  传说中的领队正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
  时愿眼神一飘,不由得追随他一同过了斑马线。短短数十秒,她试图将领队和石砚初合二为一,却又因正负印象分叠加、抵消产生的碰撞,再一次有了混乱感。
  对方步伐坚定,明明穿着户外运动服,却走出了军训教官的威严感。他小跑到众人面前,气喘吁吁:“抱歉,我迟到了两分钟。”他环顾四周,视线在一处卡顿、定格,数秒后,笑容添了几分意外:“好巧。”
  “是好巧。”
  时愿不禁回想:第几面了?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出其不意?
  石砚初没空寒暄,习惯性瞥一眼腕表,朝大巴车司机比了个ok。他双手叉腰,姿态挺拔,向众人解释道:“老王临时有事,我会负责带领大家完成今天的徒步路线。”
  他说着话,手指向几步之外的核心队员们:“另外,这四位是徒步小组的老队友,经验丰富,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们咨询。”他眼神最后落在时愿身上:“米娅是此次徒步活动的组织者之一,今天会担当尾驴。”
  时愿大方地朝大家挥挥手,胸有成竹。打尾阵是她的风格,而这条线路难度几乎为零,尾驴多半是摆设。只是……她思绪在石砚初和领队之间来回横跳,隐约犯怵和他的第一次合作。
  几分钟后,一行人稀稀拉拉,排队上了车。
  时愿径直走向车末端,帮忙复核清点人数,最后朝石砚初点了点头。
  对方心领神会地竖起大拇指,弓下腰朝司机笑道:“师傅,我们走吧。”
  大巴慢吞吞启程,笨重地碾碎一地晨光。
  时愿坐在最后一排,头抵着窗框,嗅着若有似无的尾气,没一会便感到头晕目眩。她隐隐泛着恶心,不知是不是早上的麻球太油腻、不好消化。忍到一刻,她借由等红灯的功夫,逃到车最前排,在唯一一个空位处坐下。
  “晕车了?”石砚初瞧见她苍白的脸色,拾起脚边的背包:“吃药吗?”
  “来一粒吧。”时愿接连两天从他那讨药吃,吃人嘴短,打了个迟来的招呼:“原来是你。”
  石砚初坦然应道:“嗯,原来你就是米娅。”
  “昂。”她迫不及待咕噜噜灌了小半瓶矿泉水,有气无力:“谢谢。”
  石砚初瞧见她豪迈的架势,习惯性提醒:“小口喝。”
  “啊?”
  “胃不舒服的时候,大口喝水更容易恶心。”
  “哦,我歇会。”
  时愿此刻没精力谈天,改面朝过道,余光斜后座一对小情侣正旁若无人地亲吻。她连忙闭上眼,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聊天声,思绪逐渐混沌。
  胃里的酸水随车摇晃,在每次刹车和颠簸下直冲喉咙。时愿猝不及防干呕出声,猛拍胸口顺气,尴尬地涨红了脸。
  她佯装无视其他人的瞩目,看似镇定地取出塑料袋做准备,实则恨不能将脸埋进衣领。
  “严重吗?”石砚初递上一包湿纸巾。
  “没事。”时愿强忍着恶心,咕哝出两个字,摆摆手示意不便多谈。
  “你枕着椅背,头别乱动,最好一直看窗外。”说话间,他唰地拉开布帘,“看地平线或远处的静物。”
  时愿被阳光刺到眯眼,又实在难受,只能听话地照办。她逐渐缓过来些,却没了刚出门那会的精气神。她脑袋放空,目光不知不觉从田野绕到石砚初的侧脸,一时懒得挪开。
  对方感受到注视,望向她,“好点了?”
  距离有些近,时愿从容地别过头,“嗯。”
  “还能爬吗?”
  “没问题。”
  “别逞强。”
  “我心里有数。”
  二人短暂对话几句后又同时收声。
  石砚初抱紧双臂,继续闭目养神。他记性不错,却向来脸盲。可不知为什么,他依稀能记起第一次见时愿的场景―她站在嘈杂人群之外,半倚着墙,似是和他般耐心等待着那波八卦散场。
  第二次呢?篮球场。
  第三次……
  他粗略回顾每次和她碰面的场景,又突觉好笑:没事想这个做什么。他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下意识想告诉她晕车时不要低头看手机。话刚绕到舌尖,又随着她锁屏的动作,被咽了回去。
  直到后半程,时愿才彻底活过来。她挺直脊背,朝身旁人淡然一笑:“谢谢你的药。”
  “当尾驴没问题?”
  “没问题。”
  石砚初翻出包里的打印材料,“那我再和你快速过一遍细节。这次队友们都至少有一次徒步经验。我上车前已经观察了大家的装备和鞋子。全程大概两个半小时,我们预计休息两次,一次十分钟。我俩主要保证没人落队。”他递上两个对讲机,“这边手机信号还不错,以防万一。”
  热浪透过玻璃和车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蒸腾着车厢内的空气。
  时愿刚恢复清明的神思,又随着他的絮叨,搅成一团浆糊,惹得人头重脚轻。
  
第13章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徒步路线起点位于隔壁省市有名的坞梅村。
  村围由一长排木栅栏相连,一棵苍天古树立于村口,几根枝干微微下垂,浅搭在庙宇的屋顶上。
  日头正盛,气温较申城却明显低了两三度。
  好些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儿,走走停停,或拍着四周绵延却不高耸的群山;或朝前置镜头比耶,兴致盎然。
  时愿落于队尾,不打算催促:今天时间充裕,线路轻松,加上大巴司机是按天付费,没什么好急的。
  她东张西望,偷瞄大家手机里的风景,暗自羡慕别人的拍照技术和构图技巧。她有样学样,举起手机找角度,挪一寸、又挪一寸,直到成功将古树旁那个人圈进了镜头。
  石砚初神情严肃,目光恰好锁着时愿所在的方向。二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食指点了点腕表表面。
  时愿接收到指令,鼓鼓掌吸引大家的注意:“时间差不多了,集合吧。”
  石砚初注视着几米外的动静,不时垂眸核对一下时间。
  从宿醉到无法参与徒步的老王开始,行程逐渐有了脱离计划之势。他有意拉回节奏,可单凭一己之力,完全无法操控全局。
  他连喝几口水润嗓子,不可避免地焦虑起悄然流逝的时间、不断错位的时刻表,以及那位看上去毫无时间观念的搭档时愿。
  他低头敛起下颌,下意识自我宽慰不过比原计划晚了二十分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前脚做好心理建设,紧接便收到一个坏消息:有对情侣还没归队。
  “去哪了?”他几分钟前还看见二人手牵手,绕着古树合影。
  “进庙里了。”时愿不太在意:“再等会吧,应该快回来了。”
  石砚初环顾四周,开始在脑海中做各种预案。目前看来,那对情侣大抵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团队意识弱,途中很有可能擅自离队、另辟蹊径。
  他理清思绪,嘱咐时愿多留意二人动向。又等了十分钟后,耐性耗尽,“我去找吧。”
  “不用找,回来了。”时愿眼尖地发现二人身影,挥挥手:“快来集合啦!”
  石砚初如释重负,卸下双肩,默默在心中又调整了时刻表。
  他边带领大家做拉伸,边不厌其烦地重申:“徒步过程中安全至上,相信大家都阅读了群里分享的指南。临出发前,我再强调两点:第一,请大家确保下载了离线轨迹图。山里信号可能不好,大家不要擅自离队,遇到问题和困难及时找我和米娅沟通。第二,无痕户外是我们的宗旨,请不要乱扔垃圾。”
  话音稳稳落地,晚于原计划半小时的徒步正式开始。
  拾台阶而上,茂密竹叶遮挡了大半阳光,隔出一片天然阴凉小道。湖面平展如镜,分出几条溪流,蜿蜒至竹林深处。溪水潺潺,配合清脆婉转的鸟叫,衬得蝉鸣都不如往日刺耳。
  此行共十九人,或三两结伴,或独自赏景。
  众人不急不徐,走成一条松松散散的曲线。兴许是少了老王的缘故,又或是大家都抛掉了社交包袱,气氛有些冷清。
  石砚初迈着大步打头阵,一手紧攥对讲机,一手提着塑料袋,不时弯腰捡几个路边的空塑料瓶或垃圾。
  时愿身为尾驴,适时调整步速,确保始终位于队末。
  她步伐轻盈,感受着石板路的清凉从脚底慢慢渗透到心中,一点点中和了因忙碌和压力带来的焦躁。
  “米娅,你晕车好了?”张姐笑着退后到她身侧,亲切地揽住她胳膊。
  “好了。”时愿莞尔一笑:“真奇怪,我从来不晕车。”
  “是的呀!我刚才就在想,米娅没晕过车啊。”
  “大概糯米团子不消化。”
  满目翠绿,清风悠悠。
  时愿心旷神怡,话头逐渐密了起来,询问起上次的徒步情况。
  张姐凑到她耳边,“上次领队还发脾气了。”
  “为什么?”
  “那天爬到一半,下起了小雨。有个人非要拍烟雨朦胧的山林,独自走到青苔覆盖的分岔旁道上,结果脚底打滑摔了一跤。幸好领队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张姐绘声绘色,“领队板着脸,说如果摔入落差两米的小溪,再撞上大理石搞不好会断胳膊断腿。对方嫌他小题大作、说话难听,呛了几句。最后还是老王出面打圆场。”
  “他真这么说?”
  “对啊。他人蛮温和,说话也是真直接。”张姐悄咪咪眼神示意,压低声音:“不过队伍里遇到这样的,的确头痛。”
  时愿闻声一瞥,那对情侣竟擅自偏离主线,兀自攀到大岩石上摆拍。
  她瞬间拧起眉,朝二人喊道:“岩石上有很多青苔,快回来,很危险。”
  二人无动于衷:“马上,拍完这张。”
  时愿冷眼旁观,眼瞧俩人并排躺倒在岩石上,亲吻着来了张合影;随后又改成盘腿席地而坐,探出身子,直至嘴黏在一起。就在她认为这已经到了极限时,男人站起身,猛地将女友来了个公主抱,朝时愿命令道:“快快快,帮我俩拍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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