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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几句，却是重若千斤，狠狠砸在赵稚柔心尖，原来如此，所以晏周便说了那句话。
他说，这次终于来得及。
“可为何，你说的是这次？难道还有其他次？”
少女聪明机敏，晏周即便不想解释，但也不得不开口，“因为我被困在那场梦魇之中，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我想只要我足够快，就能替你挡下那一箭。”
无数场梦，鲜血淋漓，老天像是惩罚他一般，一次又一次，他看着她在他怀里死去，尸体变得冰冷。
“那你会痛吗？”赵稚柔沉默了一会儿，假如他会痛，那说明前世的他，是爱她的？
“会心痛，会懊悔，如果我当初对你好一些，更好一些，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晏周满含愧意的嗓音，好似有些许哽咽。
每一次重来，都好似将他的心脏剜出，刺上千万刀，然后倒上滚烫的铁水，反复折磨，直到他奄奄一息，又重新来过。
“那今生，你便是在替我挡箭时便觉醒？”赵稚柔此刻依旧觉得晏周经历的事件，就像话本里的光怪陆离一样，她不敢信。
前世那个主持对他说过，杀劫是命中注定，不可躲，所以他只能以命换命。
只是没料到，他差点又失去她。
晏周这般想着，心里的爱意止不住往上涌，忍不住以薄唇轻吻少女的肌肤，缠绵缱绻。
赵稚柔因男人的触碰分心，颈间痒意太过明显，忍不住就要往后躲，斥责道：“好好说话，我可没允许你碰！你真的大胆！”
少女的嗔怒，好似带着无尽的甜，让他止不住心颤，心底的yu念暴涌。
“殿下，我忍不住。”晏周沉声应着，薄唇紧shun着少女的颈间，直到有了红痕，方才松开。
念了两世，如何能忍得住？好不容易有了拥她入怀的机会，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你、你以前那副清心寡欲的君子模样去哪儿了？如今简直像条疯狗！”颈间传来酥麻及轻微的痛感，赵稚柔羞得耳尖染了红晕，连同白皙细长的颈间，也泛着淡淡的粉。
晏周看着欢喜，她也有反应，他微微侧首，凑在少女耳边，沉声低喃，“殿下喜欢臣何种模样，臣便可以成为何种模样。”
耳畔的气息滚烫，几乎一路燃至她的心尖，赵稚柔和晏周从未有过耳鬓厮磨的时刻，只觉得陌生极了。
她极力压下心里莫名的悸动，转移注意力，问道：“前世的你，是如何过的？”
晏周止住动作，嘶哑又满含情yu的嗓音低低响起，近乎哀求道：“……殿下，可以不说么？”
“你是不是将我藏在冰棺中，周围放满了栀子花？而且年年都去扫墓。”赵稚柔将那个梦中看到的景象说了出来。
晏周几乎是身子一僵，他不敢看她，反而将头埋在少女颈窝，沉默了良久，颤抖着嗓音道：“殿下……也重生了么？”
“怎么，你很害怕我重生？”赵稚柔察觉到男人身子好似在发抖，故意问道。
“我只是怕，你想起那箭矢穿心而过的痛。”明明那个主持和他说，一切重来，所有罪过，只需要他一人承担。
“我并未重生，只是昏迷那几日，梦到了你。你说你只能一年来看我一次，然后去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天阶，我听守门的小和尚说，你重复了很多年。”赵稚柔略显轻松的语气响起，让晏周缓了缓心神。
“他们夸大其词，阶梯也并没那么高，我爬的很快。”晏周急急解释，他不想让她知道那段岁月。
他不想因为她会心软，然后就那把轻易的原谅了他，一切都是，他活该受的。
“可我看到了，就在你登上天阶那一次，变成了灵魂，一直跟在你身边。”赵稚柔言罢，垂至身侧的手，最后还是抚上了男人的背。
只那一瞬，晏周好似回到了那场风雪中，他划开心口取心头血时，看到了她，当时他以为是因自己多日不眠不休的错觉。
原来，她一直都在，晏周想到此处，薄唇轻启，想说些什么，然喉间好似塞了一团棉花，紧闷无比。
猝不及防的落了泪，泪珠滚烫，浸湿了少女的颈间，男人的哭声压抑低沉，身子随之颤动。
赵稚柔心尖一紧，轻轻推开他，两人四目相对，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泣不成声的脸。
如画的眉眼氤氲着水雾，星眉微蹙，眼角泛着红，薄唇微抿，泪珠顺着男人如玉的面颊滑落，滴在她手背上。
“怎么哭了呢？”她轻叹一声，双手捧起男人的脸，哭的样子也很美，她指尖轻拭去泪水。
压抑在心头的心事愁绪，这一刻通通倾泻而出，前世的永失所爱，今生的爱而不得，犹如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因为少女的宽慰，得以舒缓。
“芝芝……别抛弃我。”
“……”
“就算是死，你也要亲手划开我的心脏，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
“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愿原谅我？没事的，我不奢望，我只求你能看看我。”
男人一字一句问着，少女却始终缄言不语，晏周整颗心猛然坠入冰窟，他知道，真正的审判终于来了。
“对不起，我……我让你为难了，你放心，我不会……”
还未说完的话，被少女堵在唇齿之间，晏周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唇上的绵软触感传来时，他才意识到，他的公主殿下，主动吻了他。
“终于安静了许多，晏周，你真是个傻子。”赵稚柔移开唇，看着男人呆愣的模样，多了几分人气，忍不住轻笑出声。
少女笑意明媚，让晏周如临大赦，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又快又急地吻了下去，像是生啃一般，他厮磨着她的唇。
赵稚柔只觉得唇上又痛又麻，好似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晏周的吻变得温柔且绵长。
两人依偎着，好似连匆匆岁月也变慢了几分。
男人身上的冷香将少女裹挟在怀里，而压抑在心底已久的爱意，不分轻重缓急，冲破桎梏，化为猛兽，让赵稚柔感到害怕。
“晏……周……”细细碎碎的反抗被男人吞入口中，赵稚柔双手无力顶在男人的心口处，整个人几乎软成一滩水。
“芝芝……呼吸……”晏周温柔低唤，抬手托着少女的后颈，温柔摩挲，往她口中渡气，他终于找到诀窍。
而搁在少女腰间的大掌，则是沿着少女的背脊描画，一寸又一寸，虽然隔着衣衫，但所到之处灼热，惹得怀里人颤li不已。
赵稚柔被吻得喘不过气，她微闭着眼，眼睫颤动，被男人吻得近乎窒息而逼出来的泪水，盈满眼眶，泫然欲泣。
“芝芝，别怕。”男人轻吻点点，将少女挂在眼角的泪珠卷入口中，混合着两人的气息，交融，缠绵，不分彼此。
男人似不满足于少女的唇，他垂眸看着她洁白娇nen的脖颈，一路向下，最后吻在她心口的那颗痣上，几乎一瞬间，少女樱chuan出声。
赵稚柔双手搭在男人肩上，微微仰头，绸缎般的黑发散落颈间，衬得她小脸紧致楚楚。
她能看到墙上的画像，言笑晏晏的自己，如今被禁在密室中，被一头疯兽撕咬。
那些话本子上描写的男女情dong，此刻浮现在她脑海中，眉目的清明被吞噬，她此刻如海潮中的小舟，漂浮不定，周围皆是滚烫的水汽，将她包裹。
晏周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抬眸看着少女微蹙的眉眼，终于停了动作，嘶哑醇厚的嗓音响起，“芝芝，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情缠丝绕，难舍难分。
赵稚柔低头看着身下的男人，眉眼娇娇，她笑道：“你是不是不行？”
晏周一怔，紧绷着的弦，应声而断，气息不稳道：“芝芝，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赵稚柔不言，搭在男人肩上的柔荑落在风声呼啸的那处，只轻轻一动，男人的眸底一片猩红，他忍着情dong，一把抱起少女，走到了木架后的软榻。
无数个日夜，他就这样看着她的画像，一边呼唤着她的小字，一边清醒地沉沦，所有的肮脏心思，一览无余。
赵稚柔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张软榻，被木架遮掩的严严实实，隐约能看得长明灯摇曳，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
晏周将她放在榻上，温柔凝望着少女，继而跪伏，年少时寻寻觅觅的，藏在深山里的“新娘花”，此刻终于落在他掌心。
他走出了年少的那场大雾，少女的声音，变得遥远，又清晰，好似天籁，令他迷途知返。
像是一场迟来的美好梦境，赵稚柔下意识去推晏周的肩膀，男人将少女的手压在头顶，修长有力的指尖紧扣着少女的手，十指相缠。
滚烫的深吻落下，伴随着轻声诱哄，将少女紧闭的心打开，赵稚柔的心，再次变得柔软，她不得不承认，对晏周的妥协和心动。
两人的影子被拉长，映在墙上，重叠，融合，随着烛光摇曳，晃动，最后混为一体。
“晏周……”赵稚柔泫然欲泣，心尖凝着的那场雪，恰逢春暖花开，整个人沉迷在乱花之中，迷了心，也迷了眼。
“芝芝，叫一声夫君好不好？”痛与yu交织，晏周的理智早被淋漓的快gan吞噬，他充满执念地问着。
“不……疯子！”赵稚柔又羞又气，无力地捶打着男人的心口，下一瞬，好不容易凝聚的精神力，又不由自主分散。
“殿下，奴伺候的可好？殿下满意吗？”
男人紧抱着她，穿越前世今生，踏过千山万水，他终于得偿所愿。
晏周低沉有磁性的笑声落在少女耳边，犹如进食了灵魂的恶魔，餍足又愉悦。
“呜呜呜……你、欺负人……”
身子被男人单手抱在怀里，毫无预兆，毫无章法，就像男人执笔在宣纸上作画，让她心惊，陌生又可怕，让她忍不住缠上男人的肩膀。
“芝芝是学生，这是夫子的教导。”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暮色四合，春日的寒浸入室内，屋内碳火明灭，暖意被寒意侵占，一个高大的男人披了衣袍下榻，行至外室，将银碳添在碳鉴内。
碳火爆裂，火星子飞溅，男人看着半掩的窗，眉眼如雪，此时内侍内传来少女呓语，如栀子花开，在春日绽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男人的眉眼变得温柔，转身回了内室，便见得少女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搭在榻沿，手腕上布满了点点红痕。
他掀开幔帐，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泛着红晕的小脸，因着昨夜哭了，眼角微肿，心中的爱意翻涌，她还是心软，就这样让他留下。
晏周握着少女的手，上了榻，继而将少女拥入怀里，熟悉的暖香包裹着他，晏周这一刻终于心安。
惴惴不安了两世的心，此刻终于找到了归宿，他垂首亲吻着少女的眉心，嗓音低沉温和，“芝芝，我爱你。”
少女感受到周身的暖意，犹如火炉，让她微蹙的眉眼舒缓，在男人怀里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脸还蹭着男人结实的胸肌，睡得安然。
室内暖意融融，两人窝在绵软的被窝里，晏周感受着怀里少女的温热，薄唇微勾，复又沉沉睡去。
赵稚柔醒来时，已是深夜，她有些疑惑，为何自己今日会睡得这么晚？而青凝却是没来催她。
她身子微动，腰上酸软顿时袭来，整个人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早晨的荒唐事。
她和晏周在书房的密室里，闹了好久，她压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赵稚柔忍不住捂住脸，试图压下面上的热意。
然而支起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一旁，赵稚柔一转头，就看到男人紧实的胸膛，上面还有着几道抓痕，两人交缠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想要从男人怀里退出，然一低头，才发现腰间被男人的手禁锢着，压根挣脱不得。
正犹豫着，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轻笑，“芝芝，醒了？”
赵稚柔身子一僵，有些尴尬地抬头，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干笑道：“真巧，你也醒了。”
“嗯……我一直在等着殿下醒来”男人说着，收紧了手上的力度，将两人之间的缝隙填合，“殿下吃干抹净，就想抛弃臣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赵稚柔如今不知道怎么应对晏周，她垂眸避开男人的目光，“我们……我们如今算什么呢？”
她真是没骨气，但是说实话，如今对晏周，心里的怨恨几乎消散，心里极为复杂。
“殿下，我们一直都是夫妻。”晏周闻言，将少女往上拖了拖，少女趴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你先把放在那里的手松开！”赵稚柔瞪了一眼晏周，臀上的滚烫传来，他真的时时刻刻都在占自己便宜。
晏周眉眼含笑，厚实的手掌抚上少女腰间，眉眼沉沉，凝视着少女道：“殿下，臣不奢望原谅，只求殿下，让我留在你身边。”
以往清冷淡漠的男人，此刻眸底的爱意溢于言表，赵稚柔将手撑在男人的心口，“要是我一辈子都不爱你呢。”
“殿下的公主府中，不是有几个男宠么？不若也将我收进去，臣的这幅皮囊和身体，殿下喜欢么？”
“你疯了？要是传入那些言官耳中，我怕是会被骂红颜祸水。”赵稚柔看着男人真挚的目光，心里一惊，晏周绝非开玩笑。
晏周略略思索，薄唇微勾，“臣不是不行么，不行的话，自然便生不出孩子，若……”
话还未说完，赵稚柔用手捂上他的嘴，他多行，她如何不知？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昏过去才肯罢休。
男人轻吻少女掌心，眉眼染了笑意，看着她慌张收回手，又道：“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便当一个暖床的工具，殿下不必费心费神。”
他并不奢求少女的爱，前世今生，他求的都是守护在她身侧，永永远远的一辈子。
赵稚柔看着晏周眼中的偏执，不由心惊，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一边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一边道“那我要是把男宠接近府中，你可愿意……嘶！”
腰间被男人的手掌紧掐着，原本酸痛的腰更痛了几分，不等她开口，男人的手掌摩挲着少女的细腰，嗓音温柔但冰冷，“殿下，臣小心眼的很，眼底容不得沙子，在这晏府，能给殿下暖床的，只有臣。”
“那……那你还说不求本公主的爱，如此小气，和你这君子作派并不符合。”赵稚柔也懒得端着了，闭着眼享受晏周的揉按，有名正言顺的美男伺候，她何乐而不为？
“……”长久的沉默，赵稚柔快睡着了，便听得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不是不求，是不敢。”
赵稚柔身子一顿，一时无言，毕竟如今她也不知自己对晏周的感觉，也许还有爱，但……已经全然没有当初那般沉迷。
恰逢此时传来敲门声，青凝的声音响起：“殿下醒了吗？已过了用晚膳的时间，可要安排宵夜？”
“好，准备面食吧。”赵稚柔应了一声，撑着手便要起身，烛光摇曳下，她和晏周的目光碰撞，男人眸中幽深如漩涡，让她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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