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连块皮都没擦破过的阿囡。
他不该离开北京,不该去纽约。
晏宁走到他面前,被他冷飕飕的目光刺了一下,瘪瘪嘴,心想他那么凶干什么。但晏宁也知道那不是冲她的。
“你怎么回来了?”
尾音软绵绵的,带着不自知的委屈。
沈濯没回答,只是托起她的下巴。他用力很轻,像是怕弄疼她,可晏宁还是很听话地随着他的动作抬起脸。
下一秒,他吻上她的唇。
一个很长的,湿漉漉的吻,彼此的气息和津液都纠缠在一起,仿佛亲密的本就是一体。
晏宁闻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忽然鼻头发酸。
她明明应该推开他,可是手指一碰到他的胸膛,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只能软绵绵地搭在他肩上。
晏宁胡乱地想,后面那群记者的快门都要按冒烟了。
沈濯放开她一点儿,真的只是一点,因为他还贴着她的唇:“你不专心。”
第44章 第44章
像是惩罚,沈濯吻的好凶。
晏宁有点招架不住。
唇齿相依,他扫过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动作强势,不容抗拒,吻的久了,生出些血腥气。
晏宁真的用力推他了,他好凶,好像要把她生吞下去一样,而且她不会换气,脸颊涨成红色,想要他停下,想说话,挤出来的却都是些嘤咛声,听得人羞愧难耐,脸和耳垂都滚烫。
晏宁急了,怕自己被吻窒息,明天上新闻,听起来没比“做第三者”好太多,于是使劲儿向后仰着脖子,终于从沈濯的吻里挣出来。
“我要憋死了!”
沈濯盯着她的唇,目光中还带着一抹攻略的底色,看到她被咬破的嘴角,眼神才慢慢柔和下来。
晏宁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当了三年演员,拍过不知道多少场吻戏,接个吻居然还不会换气。
“是不是破了?”她摸着自己的唇,“好疼呢。”
“没有。”沈濯骗她。
“真的没有?”晏宁不相信,她刚刚明明尝到一股甜腥的味道,总不能是舌头被咬破了,她骂他,“你是属狗的吧!”
沈濯喉结滚动,“嗯”了一声,视线向左移,落在她肿起来的脸颊上,眼底又聚起浓云,抬手轻轻摸了摸,问她:“还痛不痛?”
他很痛,痛的差点不能呼吸,心脏像有把利刃插进去搅动,血肉淋漓。
打在晏宁脸上还不如打在他脸上能让他更好受一些。
他的阿囡那么好,不该受这种委屈。
晏宁摇摇头,又低下头,忽然泪水决堤。仿佛多日来受的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连看到血淋淋的骚扰短信时都强忍着没落下的泪水一块儿淌出来了,她觉得没出息,被沈濯问一句就哭成这样,不停地擦眼角,眼泪却越擦越多。
真是丢死人了。
沈濯真的要心疼死了,搂着她的腰不停地吻她的眼泪,“阿囡”、“bb”地一通乱叫,她的泪多数被他抿进嘴里了,唇舌间一片苦涩。
“我不认识她。”晏宁说。她其实还有更多话想说,但说完这一句就不愿意再张口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变了调,太难听。
怎么总在他面前这么狼狈,太难看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濯的心被哭软了,他吻她的眼皮,“没事,不要怕,我回来了。”
他会让所有伤害过晏宁的人一一偿还,但这些都没必要和她讲。
晏宁打了个哭嗝,沈濯抱着她细声地哄:“不哭了,阿囡。”
沈濯不是不让她哭,她这些天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强忍着捱过来的,这会儿哭出来才好受,但哭太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阿囡乖,别站在这哭,都被拍下来了。”
晏宁:“!!!”
晏宁猛地惊醒,吸着鼻子抬眸望他,眼睛里写满懊悔。
忘了外面都是记者了!
滴溜溜睁圆的眼睛,小鹿似的。沈濯失笑,哄骗她:“不请你男朋友进去坐坐吗?外面很冷的。”
晏宁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声嘀咕:“谁是我男朋友?”
沈濯说:“全国人民都知道谁是你男朋友。”
他打横把她抱起来,晏宁小小地叫了一声:“你放开我呀,都是记者。”
“让他们拍!”沈濯说。
他抱着她阔步向里走,长腿一跨,两步迈过台阶,穿过门廊,单手推开门。
晏宁每次被他这样抱着的时候都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然后两人齐刷刷一抬头,和正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于年面面相觑。
后者眼睛瞪的巨大,看看也晏宁,又看看抱着她的男人,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于年心里有事,回北京后一直没睡着,刚刚才去眯了一会儿,刚睡着又被噩梦惊醒了。
所以现在肯定还是在做梦!
于年缓缓抬起右手,在左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一激灵,顿时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还不如是在做梦呢!
晏宁慌忙从沈濯身上跳下来,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特别忙,她脱外套,换鞋子,手指不停地攥着衣服下摆转来转去。
沈濯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像有台小暖炉亮着。她脸本来就红,被室内的暖气一烘,红扑扑软乎乎的,可爱的要命,沈濯看着看着,心底要化成一滩水,也不顾于年还在,长臂一捞,把她捞进怀里亲了一口。
于年“噔噔噔”跑下来,拽着晏宁不松手。
“于……”沈濯记得看过她的资料,忘记她叫什么了,只记得她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晏宁拿她当妹妹。
“于年。”于年警惕地说。
“于小姐。”什么姐姐妹妹的,沈濯这会儿看她很碍眼,“司机在外面,我让他送你回去休息,好吗?”
是商量的话,但不是商量的语气。男人身上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太浓,让人不敢拒绝。于年咽了口唾沫,壮了壮胆,也没敢说“不要”,只是抱着晏宁胳膊。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最近都没休息好。”晏宁把她落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等睡醒了,我让洛京俱乐部给你送东西吃,你爱吃他们的牛油果燕窝是不是?”
沈濯退后两步,给她们留出说悄悄话的空间。
于年这次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攥着袖口去擦晏宁的脸:“他怎么这样啊!他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啊!”
晏宁笑着说:“他司机今天开的那辆迈巴赫,一千多万。”
沈濯自己其实更爱开些超跑,太平山那栋别墅的车库里停着一溜儿奇形怪状的跑车,大概是现在对外的形象需要更沉稳,所以总是让司机开一些老气的车。
于年眼前滚过一排零,有点心动。但她还是不放心晏宁:“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晏宁抿一抿唇:“说来话长,改天有机会再和你讲。”
“好吧。”于年走了,走之前又拿袖口在晏宁脸上蹭了两下。
门一关上,沈濯抱起晏宁,托着她的腰顺势把人抵在门上,不满道:“说什么要这么久?”
还动手动脚的。
“没什么。”晏宁说,“她就是小孩子脾气。”
“嗯。”沈濯不关心别人是什么脾气,他怀里的人软的不得了,小巧精致的脸仰着,怎么看怎么可人,他忍不住,又想吻上去,手也不安分,手指很轻松地从宽松的毛衣下摆钻进去,在她细腻的腰间皮肤上摩挲。
晏宁迅速抬手捂住嘴巴,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不行!”
她刚刚是昏了头,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清醒过来了,急着和他保持距离,可惜门板和沈濯胸膛之间就那么一点缝隙,她怎么也逃不脱,只好使劲推他:“起开啊。”
这点力气对沈濯来说还不如被猫挠一下。
正推搡着,晏宁肚子叫了起来。
沈濯沉下脸:“你又没有好好吃饭。”
晏宁觉得丢脸,偏过头不肯看他,正巧看见玄关处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嘴唇又红又肿,唇角被咬破了,大叫起来:“我的嘴就是破了,你又骗我!”
沈濯装听不见:“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骗子!”晏宁想了一下,各说各的,“我家可能没东西做。”
打开冰箱上层,只有半个长毛了的柠檬,沈濯随手丢进垃圾桶,又去下层冷冻室翻找――其实压根不用翻,东西少到一目了然,还剩两盒速冻水饺。他拿出来看了看保质期,出乎意料,居然还是新鲜的。
“吃水饺?”沈濯问她。
“都行。”
不干活的人没有发言权,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沈濯手艺很好,但在认识晏宁之前,是典型的“君子远庖厨”,后来有一阵晏宁胃口不好,沈濯就自己学着做给她吃。
晏宁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活,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挽起袖子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
“我调个蘸料碟吧?”
不过她也不会,得现查一下手机。
晏宁伸手去拿那些瓶瓶罐罐,决定先研究一下,还没碰到,就被沈濯挡住了。沈濯在她头顶亲了一口,把她哄出去:“bb乖,出去等着。”
晏宁就知道会这样!
沈濯总是不允许她进厨房,他骨子里大男子主义作祟,以前就总说照顾家小是男人的责任,晏宁只要安安稳稳地被照顾就行。
她坐在餐桌边等了一会儿,看看花瓣形状的冰花水晶吊灯,看看结了一两个橘子的盆栽,再看看厨房――沈濯端着饺子出来了。
蘸料不知是怎么调的,加了一点辣椒油,很香,但晏宁吃了四五个饺子就不想吃了,揉着肚子靠在椅子里。
她饿过劲了,吃太多会恶心。
沈濯问她:“多久没吃东西了?”
眉毛皱的都要打结了。
“也没多久……”
这要是换往常沈濯肯定哄着她多吃一点,但现在不吃就不吃吧,饿太久了,也不能忽然吃太多,否则胃里会不舒服。
见他不说话,晏宁就当他是默认了,又问:“我能看看微博了吗?”
刚刚狗仔在外面拍的那些照片肯定都被发上去了,晏宁想看看他们都说什么,虽然可能又会被骂,但是晏宁能接受,公共平台上至少不会有骚扰短信里的那种照片。
沈濯说:“看吧。”
“那把你的手机借我用用吧。”
沈濯这才想起来:“你手机呢?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
手机……手机已经被踩的稀巴烂了。晏宁撒了个小谎:“丢了。”
沈濯把自己的手机给她:“没有密码。看吧,看到什么不好听的话也不要往心里去,跟我说。”
“知道啦,我才不会往心里去呢。”晏宁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微博,发现沈濯的微博是登录着账号的,消息那里有个红色的小数字――865万。
怎么会有这么多消息?!
他登了谁的账号?
晏宁满心疑惑点开主页,里面只有一条微博:
“自*始至终只有我们两个人。”
点开评论区,沈濯居然还回复了网友的留言,有人问他为什么才出来发声,他说:“刚下飞机。”
第45章 第45章
晏宁总算知道那句全国人民都知道谁是她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了,也总算知道沈濯为什么要让她出去了。
就是要让记者拍,就是要亲给他们看。
晏宁一条条地翻看评论,有人祝福,有人质疑,有人骂他们俩是出轨男和小三女,有人回复他见不得别人幸福。
晏宁心里有点难过,一方面事情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她和沈濯的关系还不清不楚着,全国人民就已经默认他俩是一对了。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沈濯也不会在网上被人评头论足。晏宁敢说就算沈濯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渣男,左拥右抱红旗不倒彩旗飘飘,也不会有人敢把“出轨男”三个字摔到他脸上。
直到看到一张照片,是很著名的电影台词截图――“人家两个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晏宁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濯出去拿了点东西,回来时感觉她心情不好,以为她是看到什么不好的评论,把手机抽走:“别看了,过来,给你上药。”
晏宁把脸摆正,抬头等着。沈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把她抱到餐桌上,晏宁不满地晃着腿踢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嫌我矮?”
意大利老裁缝花几个月时间手工定制的西装裤上蹭了灰,沈濯也不在意,只是说:“你还要长多高?杵外面当电线杆子得了。”
晏宁不矮,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南方女孩子里算高个子了,沈濯觉得她这样刚刚好,每次抱她的时候,能把她整个人都镶在怀里,一分一厘都不差,好像他们就是为彼此而生的。
晏宁忍不住笑起来:“你讨厌死了。”
“别动。”沈濯掰着她的脸。
他刚洗了手,直接用手指帮她涂,指尖触碰到她柔软细腻的皮肤,力道轻了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落在眼底,骇人得很。他心里一股怒火,盘算着让李植查的事情也差不多该有结果了。
晏宁舒服地眯了眯眼,他的指尖冰冰凉凉的,那药膏不知道是什么,在脸上抹开以后也凉丝丝的,一股薄荷味,很好闻。
“沈濯,”晏宁问,“你发微博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沈濯蹭了点药膏在她鼻尖:“小没良心的,我也得联系得上你啊。”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就大一岁,总是搞得像大她十岁八岁一样。以前还好一点,从纽约回来以后,越来越老气横秋了。
纽约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是,就大一岁。”沈濯顺着她,“不准在心里骂我老气。”
真是神了。
晏宁晃着腿,不耐烦地问:“好了吗?”
“马上,别急。”其实涂完了,但是沈濯又涂了一层。
在这坐了太久,晏宁腰有点疼,于是特别不老实特别不配合,还歪着身子伸手拽了朵花瓶里的花玩。
是浅紫色的香雪兰,花期长,也早就蔫的不像样子了。
沈濯也由着她动来动去。
晏宁揪着枯萎的花瓣,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同意!”
沈濯问:“不同意什么?”
不同意复合,不同意他当她男朋友,即便全国人民都认为他是她男朋友了。晏宁心里乱糟糟的,她不想像上次一样稀里糊涂地开始,也害怕最后得到和上次一样的结果。
沈濯说的没错,她是胆小鬼,但是胆小鬼最安全,胆小鬼不会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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