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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渡港——关禅【完结】

时间:2025-01-10 17:16:45  作者:关禅【完结】
  最后说出口的,还是百转千回的一句:“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几个月。”车子驶进晏宁家小区,沈濯问,“哪一栋?”
  “直走就行。”
  晏宁下车,扶着车门,居然真的温声跟他说了“再见”,沈濯也觉得荒诞,没应声,静静等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驱车离开。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晏宁去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躺上床,凌晨一点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胸口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再这样下去,今晚估计都不用睡了。
  半晌,晏宁翻身下床,从床头柜底层的抽屉里找到褪黑素。
  一拿到药瓶,过轻的重量就令她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里面空落落的,只有一直没拿出来的一小袋干燥剂静静躺在瓶底。
  她不死心,把瓶子翻过来倒了两下,好像能凭空再变出一粒来。
  一粒就好,求求了,她今晚非常需要这个。
  “啪嗒”,干燥剂掉出来了。
  确实一粒都不剩了。
  晏宁捡起那包干燥剂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低眉时瞥见自己同样空落落的手腕,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枯坐在地上。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在晏宁的生活中,沈濯留下的痕迹已经很少很少了,三年前她匆忙从香港回京,行李几乎都丢在租住的公寓里,拜托Julia帮她处理,手头和沈濯相关的东西,只剩下那串檀木佛珠。
  去年在香港拍摄,闲暇时陪萧知许去中环逛街,在街头偶遇Julia,她留港做律师,也谈了一个香港男友,粤语讲得流利,晏宁口音也被她带歪了,但一开口,竟然一句话也想不起来怎么说。
  Julia笑着说谁能想到你当年粤语讲的那么好,怎么也忘了呢。
  是啊,怎么也忘了呢。
  那些在香港读书的日子,那些耳鬓厮磨的点滴,像是一场遥远虚无又绮丽的梦境。
  怎么就,没有了呢。
  “啪嗒”,一滴泪落在地面上,很快聚集成一小滩水渍,在暖灰色瓷砖上静静闪着水光。
  视线模糊,瓷砖花纹晃出重影。
  作为从香港到纽约,再从纽约到北京,一直陪在沈濯身边的助理――祁温言敏锐地察觉到沈濯心情不好。
  酒店五层有一家威士忌吧,灯光昏暗,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沈濯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期间拿出手机看了两眼,脸色更臭了。
  即便是深夜,晏宁拿到金钟奖影后的热度依旧居高不下,更为人乐道的是她和楚浔的关系。
  有粉丝剪辑了过往的采访片段,楚浔公然表示《十年一觉》是以晏宁为灵感而创作的剧本,向来挑剔的导演夸赞她是细腻感性、有天赋的演员,镜头一转,金钟奖现场,晏宁手握奖杯,弯腰扶着话筒,在万人欢呼中,只对一人说感谢,眼角眉梢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一片彩带落在她的长发里,沈濯的拇指擦过屏幕上的人影。
  打开评论,网友纷纷留言:【大导和影后,好般配啊,你们两个能不能原地结婚!】
  【回楼上,他们俩结婚不结婚有区别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俩有三百天都腻在一块,别是真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吧?】
  没劲。
  沈濯扔掉手机,仰头喝光一杯威士忌,喉结滚动,酒精的辛辣从食管一路烧进胃里。
  他觉得傻逼极了。
  他根本不顺路,凌晨跨越小半个北京城送人,得知她连房子都是人家帮忙选的。
  “那个,老板……”
  祁温言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跟他说我理解你遇见前女友心情不爽,但你大费周章地回来不就是为了遇见前女友吗,你看对面写字楼的灯都熄了,行行好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沈濯没听见,忽然叫他:“祁温言。”
  祁温言下意识:“怎么了老板?”
  “你说她是不是没有心。”
  “谁?”
  许是深夜脑子不好使,祁温言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多问这一句真是傻透了,除了晏宁还能有谁呢。
  沈濯用“你脑子坏掉了”的目光冷冷望向他。
  祁温言讪讪地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个……”
  “行了。”沈濯打断他,“别费那个劲给她找借口了。”
  祁温言于是沉默。
  关于晏宁到底有没有心这件事,祁温言认为自己其实很有发言权。
  早在沈濯追求晏宁的时候,祁温言作为旁观者,就在心底问过无数遍这个问题。
  问的次数多了,祁温言就知道了,能让人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本身就是没有心的。世界上有情种,自然就也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天生不会爱人。
  晏宁是后者。
  乍和她接触,只会觉得她是个“温和的老好人”,她说话温声细语,从不会当面让人难堪,如果有事情拜托她帮忙,她也很乐意效劳。但时间一长,祁温言就发现,她只是当所有人都是“可有可无的旁人”,像狮子守着领土一样严格守着私密的边界,没有人能走进那片领域,就连沈濯也是。
  沈濯走一百步,晏宁就会往后退一步。
  祁温言曾经打趣过他们俩,说晏宁就是天生来克沈濯的。
  没想到一语成谶,温润如水的女孩子,伤起人来最心狠。
  祁温言在心底叹了口气,又去看沈濯,他望着窗外北京的地标性建筑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没有了冷意和嘲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无力感。
  他很少见沈濯这副样子,即便是当年分手时也没有。那时候沈濯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半个月,再出来时又恢复了往常果敢冷硬的气质,带着他去纽约。
  商场上他杀伐果断,祁温言从大学一毕业就跟着他,觉得自己没跟错老板,这样的人,在感情里落了下风,也只能束手就擒。
  酒吧的歌单切到陈奕迅。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第5章 第5章
  将近十一点时,手机炸了锅似地响。
  羽绒被里伸出一只手,摸索半晌,最后从地上捞起疯狂震动的手机,晏宁闭着眼接通电话,声音中难掩困意:“喂,您好。”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一道略含笑意的声音传来:“还没睡醒吗?”
  是关泽。
  “现在醒了。”晏宁揉了揉酸痛的眼眶,考虑到关泽非必要不联系她,问,“有事吗?”
  “当然有,”关泽说,“帮个忙吧。”
  他昨晚从萧知许那里知道晏宁和沈濯的关系,震惊之余,立刻明白过来。
  沈濯回国,从信息技术到影视行业,跨度不可谓不大,且一接手星华传媒,就着手准备并购事宜,雷厉风行,关泽原本以为他早就瞄准了广焱这个标的,现在才知道,合着他就是奔着晏宁来的。
  他沈二少愿意当豪掷千金的情种关泽当然没意见,事到如今,稳住股价才是关键。
  关泽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头脑精明,所以有了这通电话。
  他们相识三年,利益共同体,说话便直来直往。
  “你想让我劝沈濯配合公司发声明?”晏宁坐起身靠在床头,往脑后垫了个枕头,“可能没什么用。”
  “怎么会呢。”关泽鼓励她,“说点好话就够了,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
  沈濯很想听她说好话吗?晏宁不确定,她觉得沈濯可能并不想见到自己。
  挂掉电话,关泽推来沈濯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空白,昵称是个句号。
  下一秒,关泽又发来一条消息:你们俩这头像和昵称还是配套的哈。
  晏宁揉揉乱糟糟的头发,类似的话不止一个人说过。
  某些方面来说,她和沈濯确实挺像的,比如都懒得打理社交账号,怎么方便怎么来。
  为了避免被误会,晏宁打开相册给自己挑了张新头像,相册里照片一大堆,大部分都是萧知许让她拍来发微博的,随手挑一张顺眼的,然后把昵称也换成“晏宁”,这才给沈濯发送好友申请。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沈濯才通过,接着一通电话打进来,是陌生号码。
  晏宁接通,发现是沈濯。
  不用想,又是关泽给他的。
  “有事吗?”沈濯问。
  “有。”晏宁斟酌着说,“waterfire那份报告……”
  沈濯颇为不耐烦地打断她:“关泽让你联系我的吧?”
  “嗯。”
  “我就知道。”他不冷不热地笑了声,仿佛在笑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见面谈吧。”
  “不用了吧。其实也没什么……”
  沈濯沉声问:“你知道星华并购广焱要花多少钱吗?”
  晏宁估算过,那是个天文数字。她不吭声,听见沈濯继续说:“如果你觉得连面谈都没必要的话,那就告诉关泽,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谁叫他是金主爸爸呢。晏宁屈服于金钱的力量:“在哪?”
  “微信发你。”
  晏宁瞥了眼沈濯发来的的地址,独自驱车前往,临走前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的肿成电灯泡的双眼,无奈只好拿副墨镜戴上。
  洛京俱乐部,位于长安街上,会员制,一年光会费就六位数,装修大气磅礴,闪瞎眼的水晶吊灯和花纹繁复的地毯无不彰示着来往客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经理见到晏宁迎上来,笑容满面:“晏小姐,还是楚导那个包间吗?”
  楚浔在这儿常年租一个包间,剧组聚餐打牌总往这跑,也不怪经理这么问,除了和楚浔一起以外,她基本不来这地方。
  “不是。”晏宁摇头,找出沈濯发给她的包间号吗,“今天来找沈总。”
  作为包间经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的八卦不比娱乐圈大狗仔少,但最重要的是嘴要严,不该问的事情绝不过问。他甚至没有片刻停顿,微微颔首:“好的,请随我来。”
  沈濯在吃饭,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进来坐吧。”
  似乎笃定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打扰。
  晏宁刚要在他对面坐下,沈濯皱了下眉,不悦道:“坐那么远,难不成我能吃了你吗?”
  晏宁总觉得今天沈濯有些咄咄逼人,大概是心情不好。她深呼吸,换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刚摘下墨镜放进包里,沈濯又问:“你眼睛怎么了?”
  “水肿。”
  水肿能肿成这样?
  沈濯没再问,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关泽让你跟我谈什么?”
  让她说点好话。
  晏宁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想到关泽昨晚明明和沈濯吃过饭,今早还是打电话让她帮忙,说明昨晚应该没谈妥,她打探他的态度,迂回地问:“waterfire那份报告你看了吗?”
  “没有。”沈濯慢条斯理地喝一碗海鲜粥,“字太多,懒得看。”
  态度冷淡,让晏宁怀疑他是否真的想做这桩并购案。
  她微微无语:“里面有很多混淆视听的内容,你既然想对广焱发出收购要约,前期的尽调已经做过了吧?审计也不是吃干饭的,广焱的财务有没有问题,他们不会发现不了。”
  沈濯很赞同似地点点头:“不错。别光顾着说话,一起吃点东西吧。”
  他果然不是诚心的吧?
  晏宁罕见地带上几分怒气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她叫来,又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压根不想和她认真沟通。
  沈濯喝掉小半碗海鲜粥,放下勺子,靠在宽大的扶手椅看晏宁,脸上流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他的语气温柔又平和,像是包容:“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晏宁?”
  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晏宁的火气立刻散了。他问的不是关泽想怎么样,而是她想怎么样。
  她又想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借着以往那点情分挟持他让步吗?广焱的股价被做空,他是有利的一方。
  况且他们之间还真的有一点情份在吗?
  晏宁轻轻摇了下头:“没事,关泽只是想让我来当说客。你有你自己的考量……”
  沈濯不爱听晏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
  哪怕求求他呢,他又不会拒绝。
  “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不用了,我来之前吃过了。”晏宁一刻也不想多待,准备离开,“我先走了,沈总您慢用。”
  还没来得及起身,沈濯叫他:“囡囡。”
  这个称呼把晏宁拉回三年前,让她恍惚片刻。
  沈濯小时候常住上海,会说一点上海话,知道她勉强算半个上海人以后,经常叫她囡囡打趣她。
  这两个字他念的缠绵悱恻,经年不改,和那年他们在加拿大,盘腿坐在窗前相互依偎着看雪时一模一样。
  壁炉里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阳光被积雪反射,亮的晃眼。
  那时他们有没有许下一生的承诺来着?
  晏宁已经忘了。
  人生百年,那么长,谁能说得准。
  她的动作一顿,阳光从窗外倾泻而下,为她蒙上一层柔和的光辉,她半垂着睫毛,眼底情绪晦暗不明,过了一会儿整理好情绪,抬头问:“沈总还有事吗?”
  喉咙发紧。
  沈濯用筷子轻轻点了一下碗沿:“吃一点东西再走,就算看不上我,也没必要把我当成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吧?”
  他不信她吃过了。
  分别三年,对彼此的了解一如既往。晏宁用餐的时间很规律,一般不会有变化,况且她踏入包间后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入了沈濯眼里,轻轻用手背压一下腹部,她饿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晏宁不擅长再三推阻:“……好。”
  洛京俱乐部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厨子自然也是各菜系名厨,这桌却不是沈濯惯吃的粤菜或西餐,而是淮扬菜。
  晏宁盛一碗汤,端着碗的左手露出一截细细的手腕,犹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没了佛珠,手腕上空落落的。
  沈濯的视线在上面停留片刻,晏宁自然也注意到了,缩回手,专心喝汤,没有问佛珠的下落。
  原本就是他的东西,也算物归原主。
  洛京的淮扬菜做的地道,是晏宁喜欢的口味,一道黄鱼烧年糕,她专挑年糕吃,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十分轻微的声音。
  沈濯吃东西一直很少,吃了一小会儿放下筷子,斜坐在椅子里,歪着身子看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平时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
  沈濯的舌尖扫过牙齿,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到他嘴里就变味了?
  晏宁也不在乎,淡淡说:“拍上部戏的时候减重了,上镜显胖,楚导要求比较严格。”
  楚浔,又是楚浔,她现在说话怎么就离不开楚浔呢。
  沈濯面色不豫地点点头,立刻又联想到网上关于他们俩关系过分亲密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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