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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息怒啊，臣妾胡说的。”
云贵人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脸，稚嫩的脸很快被打肿。
“这么美的一张脸，打烂了就可惜了。”
云贵人满脸恐惧，不安的看着惠安帝，陛下明明没有像刚刚那般动怒了，可为何她只觉得比腊月天还要寒。
“陛下，你就饶了臣妾一次吧，臣妾以后不敢了，饶了臣妾一命吧。”
“一点都不像。”
惠安帝无头无脑的一句让云贵人直接懵了。
“刚刚那小模样多吸引人，怎么见到朕就是这副样子了，一点都不娇俏了。”
“周海，她这双腿朕不喜欢，还有这双手，居然连帕子都拿不稳，留着也没用，都砍了吧。”
轰。
云贵人什么都不听不进去了，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拖了下去。
惠安帝看着御花园中各色的花朵，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周海，去看看阿彦吧。”
周海跟着惠安帝改了道，往勤华殿的方向。
“你说朕不让阿彦出宫，是不是朕错了。”
周海只觉得脑门突突的。
“陛下怎会有错，陛下不过是怜爱五皇子性格懦弱，生怕他在外受委屈，所以才将人一直养在宫中。”
“那你说他会不会怪责朕？”
“陛下，五皇子生性纯良，定是也知道陛下的一片慈爱之心，所以在宫中住了这么些年，不曾给陛下惹过什么祸事。”
周海的头更低了，生怕皇帝再问出什么问题。
“哼，他是没做过让朕为难的事情，可他竟然勾了朕的女人。”
周海扑通跪下了。
“陛下啊，五皇子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都是这些新进宫的秀女心思不正，特意绕弯到五皇子的跟前晃悠。
“可刚刚陛下也听见了，五皇子是个懂规矩的，一直都躲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苦了五皇子了。”
惠安帝定定的看着周海。
“你也是觉得朕没有让阿彦搬出去，所以让他受委屈了？”
周海赶忙扇了自己一巴掌。
“陛下恕罪，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要不是知道你这个狗奴才的忠心，就凭你刚刚那番话，可以死一万遍了。”
“是，老奴多谢陛下，老奴嘴笨，要不是陛下了解老奴，老奴早就死一万次了。”
周海心中叹了一口气，又逃过一劫。
两人走了两刻钟才到司徒彦住的勤华殿，门口只有两个洒扫的宫婢，颇有两分冷宫的感觉。
惠安帝站在门口，只感觉有些不自在。
门口的宫婢看到了惠安帝急忙下跪。
“嘘，陛下来看五皇子，五皇子可在殿中？”
“在的。”
“好，不用通传。”
宫婢赶忙跪到一旁，给惠安帝让路。
惠安帝走在前头，周海跟在身后，两人一起走进勤华殿。
殿中依旧只有两三个伺候的宫人，周海阻止了要下跪的宫人，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惠安帝刚走到大殿中，就看到司徒彦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经书，的确生的好看，想必太子都不及他三分。
惠安帝心中这般想着。
许是因为视线被挡住，司徒彦抬起了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惠安帝。
“儿臣给父皇请安。”
司徒彦因为着急还被矮榻绊了一下脚。
“你最近可还好？”
“儿臣一切都好，劳父皇挂心了，父皇龙体可还安康？”
惠安帝有些心虚，他这个儿子太过于透明了，连他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个儿子。
要不是刚刚那两个妃嫔，惠安帝此时都想不起司徒彦。
“父皇一切都好，怎么你这殿中伺候的宫婢那么少？”
“儿臣这殿中也无甚事情，几个宫婢足矣。”
惠安帝在这宫中生活多年，他自是知道宫中柏拜高踩低的状况，一个皇子的住所宫婢决计不会那么少，想来是内务府那群老东西故意苛刻的。
惠安帝全程都在注视着司徒彦的神情，见他神情柔和，并无别的情绪，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愧疚。
“起来吧，地上凉。”
司徒彦这才起身，将惠安帝往里头请。
“父皇可要坐下喝一杯茶？”
“也好，朕也好考究一下你的学业。”
司徒彦心中冷笑，他都已经不是几岁的孩童，也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现在才想起要考究他的学业，真是可笑。
“儿臣愚笨，恐会让父皇失望。”
“无妨，朕今日无事。”
惠安帝直接在司徒彦刚刚的位置坐下，顺手拿起了他刚刚看的书。
“此书全是一些策论，你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徒彦摇了摇头。
“不曾，这本书儿臣已经复读第五遍了，觉得此书讲的甚是有理。”
正好这时，宫婢将茶水端了上来。
司徒彦上手亲自替惠安帝斟了一杯。
“父皇请。”
惠安帝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破茶，这么难喝，一股拙劣的味道，绝对不是今年的新茶。
惠安帝瞬间皱起了眉头，司徒彦吓得直接跪下。
“父皇息怒，可是茶水太烫？都是儿臣不是，儿臣没有事先试温。”
“这是你平时喝的茶水？”
“不是，这是今年内务府新送来的茶，儿臣还没有舍得喝，怕父皇喝不惯平日儿臣喝的陈茶，所以这才泡了一些，可是有问题？”
看着司徒彦满脸急切又满眼迷惑的样子。
惠安帝的愧疚又多了一分，司徒彦好歹是他的儿子。
“你平日喝的茶是哪些？”
司徒彦指了指惠安帝身后的小桌子。
“父皇身后这壶茶是儿臣刚刚喝的。”
惠安帝给周海一个眼色，周海立即上前替惠安帝倒了一杯。
惠安帝抿了一口，一股浓浓的霉味。
果不其然，又喷了出去。
惠安帝气得直接将茶杯丢在矮榻上，茶水四溅。
“父皇，可是不合心意？”
“这便是你日日喝的茶？”
司徒彦诚实的点头。
“喝了快三个月了，眼下还有一点。”
“周海，你喝一杯看看。”
周海约莫知道了什么，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倒是全都喝完了。
“哎哟，这内务府的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给五殿下送这样的茶，这哪里是主子喝的哟，想必内务府总管都不喝这茶。”
“陛下，恕老奴僭越，老奴平日喝的茶都是陛下赏赐的，倒是比五皇子这里还可口。”
第四十八章 皇后娘娘
惠安帝的脸色越来越黑，一个下人平时喝的茶都比他儿子的好。
即便他不喜欢司徒彦，从来不将他放在眼里，可司徒彦也是他的儿子，这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惠安帝看向一旁的司徒彦，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让人下去将你平日喝的茶全都拿过来。”
司徒彦给子岑一个眼神，子岑立马躬身下去。
不到半刻钟，子岑拿着一个盒子，里头都是一些用过的茶。
惠安帝都不用一一品尝，那茶叶的品貌一看就不好。
“等会我让人给你送点新茶，这茶你就不要再喝了。”
“是，儿臣多谢父皇。”
“你也长大了，等中秋一过，你便跟你两个皇兄一样也该为大周做点贡献了。”
司徒彦一听，眼中闪过惊喜，倒是意外。
司徒彦撩开衣服再次跪下。
“儿臣多谢父皇，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朕还有事，先走了。”
司徒彦一直等到那抹黄色的衣角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子岑才将司徒彦扶起来。
“殿下，接下来就该难过了。”
司徒彦却轻轻一笑。
“比起母妃受的苦楚，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惠安帝带着周海到了皇后娘娘上官雅蓉住的坤宁宫。
惠安帝刚到宫门口，皇后娘娘就得了信，急忙看向一旁的柔嬷嬷。
“嬷嬷，本宫今日这身打扮如何？”
镜子中的上官雅蓉一身紫色宫装，头戴牡丹凤凰金钗，耳朵上一对白色的东珠，红唇烈焰，杏眼含春，光滑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娘娘今日这身打扮很好，陛下一定会欢喜的。”
“陛下两个月不曾踏足坤宁宫了，本宫只愿陛下欢愉便好，别无诉求。”
柔嬷嬷并没有回话，她自小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自是知道皇后这番话无非是说给自己听的。
后宫中的女人，不管有没有权，谁不想得到陛下的宠爱呢，所以皇后娘娘才会这般在意陛下的看法。
“皇上驾到。”
一声尖利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上官雅蓉迈着莲花步走到惠安帝的跟前。
“陛下万安。”
惠安帝看着自己的发妻，这是从府邸跟他一起熬上来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了。
上官雅蓉眉头轻蹙，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半晌了，陛下都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皇后可是最近太忙了？”
上官雅蓉一听，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臣妾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并不觉得忙。”
惠安帝冷笑一声。
“可朕觉得皇后应该是很忙，不能事事周到。”
“陛下可是怪责臣妾照顾不周？还是说新进宫的妹妹觉得臣妾安排得不妥当，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闲话？”
“皇后可知道朕刚刚处置了两个妃子？”
“动静不小，臣妾略有耳闻，不知她们两个犯了何过错？”
“她们背后妄议皇子，碰巧被朕听了去，朕听不得这些话，就给了她们一点小小的惩罚。”
上官雅蓉心里一惊，那也叫小小的惩罚？
“按理说后宫的事情该是皇后处理的？可朕瞧着皇后做得并不好，居然还要朕教她们规矩。”
上官雅蓉扑通一声跪下来，脑中思索万千。
“陛下，此事是臣妾疏忽，臣妾以后定会好好管教她们，断不会让她们再次冒犯了陛下。”
“皇后今日怎么动不动就要跪的，难不成朕是洪水猛兽不成？”
上官雅蓉摇头。
“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雅蓉，抬眼瞧着惠安帝的神情，明显此事并不是惠安帝今日的目的。
“臣妾求陛下明示，可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够妥当？”
惠安帝敛眉，将上官雅蓉扶了起来。
“皇后不必紧张，朕今日得了些好茶，特来跟皇后一起品赏。”
虽然惠安帝的语调比刚刚好了不少，可上官雅蓉并没有放下心来。
她太了解惠安帝了，这就是发火的前奏，越是平静，越是不安。
“陛下，臣妾错了，求陛下责罚。”
“皇后今日这是怎么了，不想让朕留下来？”
上官雅蓉摇了摇头，她有一种直觉，问题就出在那茶叶上，可她并没有对茶叶动过任何手脚，难不成那两人的死跟茶叶有关？
“周海，泡好之后，多给皇后倒两杯。”
“老奴遵旨。”
惠安帝笑盈盈的拉着一脸不安的上官雅蓉坐了下来，上官雅蓉紧张的看着周海的动作。
“皇后今日怎这般谨慎，是连朕都不信了吗？”
“臣妾没有，臣妾只是第一次见周公公泡茶，所以一时来了兴致，便多看了一眼。”
“如此便好。”
惠安帝说罢看向周海。
“茶可好了，皇后都等不及了。”
“回禀陛下，就快了。”
周海笑着给上官雅蓉倒了一杯茶。
“老奴笨手笨脚，皇后娘娘久等了。”
上官雅蓉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心里愈发惶恐，那蹭蹭往上冒的水汽散发出来的茶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霉味，就像是来索命的。
“皇后怎么不喝？”
上官雅蓉艰难的扯出一个笑。
“臣妾是陛下的妻子，夫君不曾动手，做为妻子的怎可先行动手。”
惠安帝摆了摆手，笑得真切。
“皇后，朕今日给你特权，许你先喝。”
上官雅蓉脸色一白，手上的帕子都快变形了。
“陛下。”
上官雅蓉的话还未出口，惠安帝直接摆手。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皇后该不会使小性子想让朕喂你？”
惠安帝将那杯茶又往后上官雅蓉跟前推了一推，嘴角弧度微微勾起，可笑不达眼底。
上官雅蓉只觉得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捏着她的脖子，越来越紧，慢慢开始喘不过气。
扑通一声，上官雅蓉再次跪了下来。
“陛下，臣妾若是有错，请陛下责罚，臣妾不能喝下这杯茶。”
“皇后能有什么错？皇后这是心虚了？”
惠安帝不怒自威，就是这样的神情，皇后的头皮愈加发麻。
“陛下，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如果有冒犯陛下的地方，请陛下指明，臣妾一定改。”
惠安帝将茶端起来递到上官雅蓉的面前。
“朕只想要皇后喝下这杯茶，这很难吗？”
第四十九章 失望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白，恐惧的看着那杯茶，双眼瞪得比铜铃都大。
“陛下，就算你要臣妾死，也该让臣妾死得明白，别让臣妾稀里糊涂的死去啊。”
“皇后是觉得朕给你下毒了？就在这茶水中？”
“陛下赏赐的绝对无毒，臣妾只想让陛下告知臣妾，臣妾究竟犯了什么错。”
惠安帝嘲讽的笑出声。
“周海，你帮一帮皇后娘娘。”
上官雅蓉一听，差点没晕死过去。
“陛下，求你看在太子的份上饶臣妾一命。”
嘴里口口声声说着无毒，可心里却认定了那茶中有毒。
“陛下，皇后是国母，是太子的生母，求陛下看在太子的份上，给娘娘一条生路。”
柔嬷嬷想上前，可身旁的两个小太监早已经拉住了她，半点动弹不得。
周海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嬷嬷上前拉着，一人拉着皇后娘娘，一人将茶水给皇后娘娘喂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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