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一听,瞬间来气。
“我怎么知道那柳宗祺是个短命的,说不定是苏恬静那贱人克夫呢?人家走南闯北多年,今日才带上她就死了。”
“再说了,当初可是你笑着应下这门亲事的,你是她的父亲,你要是不同意,我还能背着你将她嫁出去不成?出了事情就怪到我的头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元脸一红,梗着脖子和魏氏争论。
“如果不是你牵线搭桥,我怎么会知道柳宗祺,还不是你没安好心,不怪你怪谁?”
魏氏嗤笑一声。
“哼,怪我?有本事你不要动心啊,钱你是一分没少拿,我天天拿自己的嫁妆填补你苏家的烂账,你以为我愿意卖你女儿?”
苏元一噎,不悦的看着魏氏,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要我说就是你那庶女命贱,一点福气都没享到,反而给苏家惹了一身骚。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苏家作孽太深,两个出嫁的女儿一个翻脸不认人,一个横死,总之没有一点用处。”
“京城的新鲜事可多得是,这件事最多也就在京中多传两日,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钱进了我们的口袋,这点倒也不亏。”
听到魏氏这样一说,苏元的脸色才好转了两分。
“还不知道明日御史怎么弹劾呢?”
“陛下最多骂你两句,反正你从前也没少被骂。”
苏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妾室,原因之一就是魏氏说话实在是不好听。
苏元不悦的瞪了魏氏一眼。
魏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等事情过后,我便给鹊清找一门好亲事,她定是不会跟苏家翻脸的,到时候能给你不少助力。”
苏元听了之后,来了一点兴趣。
“你已经物色好对象了?”
魏氏笑着点头。
“我瞧着成王就很不错,一表人才,跟鹊清倒是相配。”
苏元皱着眉看了魏氏一眼。
“魏氏你怕不是魔怔了,成王再怎么样也是陛下的皇子,怎会娶鹊清。”
“反正我有的是法子,只要找个机会让鹊清和成王单独相处,到时候成王就必须得为鹊清负责。”
苏元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魏氏话中的深意。
“魏氏,鹊清是你亲女儿。”
“就是因为她是我亲女儿,所以我才应该更为她考虑,虽说会被议论一段时间,可等她成了王妃,那些嚼舌根的夫人小姐见了她还不是要磕头行礼。”
魏氏想到此处笑了出来。
“就连那贱人都要给鹊清磕头呢,难道你就不想做成王的岳父?难道你就不想让楚晏舟低头?”
苏鹊清听到外头的消息之后,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想确认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苏鹊清小脸苍白,伸出的手缓缓垂落,两行清泪一直顺着两颊滴落,落荒而逃。
翌日早朝,惠安帝看着一封又一封弹劾的折子,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又是苏元。”
“苏元是哪位?”
苏元听到惠安帝的声音,战战兢兢的从走出来。
“陛下,臣是苏元。”
惠安帝不悦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苏元。
“这不是侯爷的岳父吗?”
赵国公一看到苏元,就忍不住跳出来搞事。
果不其然惠安帝听了赵国公的话,探究的看向苏元。
“苏竹卿是你女儿?”
“回禀陛下,苏竹卿的确是臣女。”
惠安帝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一提到苏竹卿,惠安帝就想起登闻鼓。
自从被登闻鼓吵了两天两夜之后,现在惠安帝的耳中总感觉能听到登闻鼓的响声。
看向苏元的神情更加不满。
“就是你将未及笄的女儿卖给比你年纪还大的商人,苏家很缺钱?”
苏元的额上的汗一滴一滴滚落。
“都是贱内的主意,臣不知。”
惠安帝要被气笑了。
“你不知?朕很好糊弄?”
惠安帝将手中弹劾的折子全都朝着苏元丢过来,苏元的额头很快便被砸红。
“这些全都是弹劾你的奏折,你是觉得朕养的御史是非不分,诬赖你?”
“陛陛下,臣臣不敢。”
惠安帝的声音愈发严厉,苏元说话都结巴了。
惠安帝懒得看苏元,还没有苏竹卿一个女子有气魄,顿时更加来气了。
“苏元治家不严,杖责十棍,降为户部主簿。”
苏元脸都白了,他想挪位,可是他不想降职啊。
“求陛下给臣一次机会,臣知道错了。”
惠安帝烦躁的挥了一挥手,立即就有禁卫军将苏元拖了下去。
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赵国公弯唇出列,该他上场了。
“陛下圣明,苏元贪财,实在该罚,就是不知道侯爷知不知道这件事。”
第六十三章 禁足
安静站在一旁的司徒彦在听到赵国公这话的时候,眼皮不自觉的抬了抬。
他们这边还未动手,赵国公这是皮痒了?
赵国公话只说一半,反正话题他挑起来了,至于陛下如何想那便是陛下的事情。
惠安帝听了赵国公的话,也不禁拧眉沉思。
楚晏舟放任此事,会不会跟苏元达成了协议,听说那柳宗祺是永州的富商,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楚晏舟一个废人要那么多钱干嘛?
惠安帝越想越觉得骇然。
李万玉轻抬眼眸,眼看惠安帝的眉头越皱越深,便知道他们的这位陛下又在想什么。
“国公爷是不是上次赔了侯夫人一万两银子,所以心生怨怼?”
赵国公不满的看向李万玉,这老匹夫又开始了。
“丞相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谁都知道苏元是侯爷的岳父,我就不信苏元不会找侯爷商量此事。”
李万玉嗤笑一声。
“国公爷,就算侯爷是苏元的岳父,你见过女婿管岳父的家事的?难不成侯爷还会插手苏元子女的婚事?”
赵国公一噎。
“我没说侯爷插手,我只疑惑侯爷会不会知道此事,丞相何必心急。”
李万玉没忍住白了赵国公一眼,无脑。
李万玉出列,直接朝着惠安帝跪了下来。
“陛下,老臣认为赵国公年事已高,不但心眼小了,记忆也不好,已经不胜任国公爷的位置,还请陛下放赵国公回乡养老。”
赵国公吃惊的看向李万玉,他不过是比李万玉大了几岁,他凭什么不能胜任国公爷的位置了?
“陛下,臣正值壮年,还能再为陛下效劳十几年,丞相大人一派胡言,还请陛下替臣做主。”
惠安帝看向李万玉,他也不明白李万玉卖什么关子。
“丞相何出此言?”
“陛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侯夫人嫁进侯府的第二天,苏元怕侯府会连累苏家,二话不说就写下断绝书,百姓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此一来,侯夫人就没有了母家,那侯爷哪里来的岳父?所以老臣才说国公爷记忆不好。”
赵国公一噎,他没有忘记。
“要老臣看,国公爷不是记忆不好,是记恨侯爷拿了他一万两,所以事事针对。”
李万玉继续扎刀。
惠安帝这才想起来,的确如此。
“陛下,就算苏家和侯夫人表面上断绝了关系,保不准他们私底下往来了呢?”
李万玉轻笑一声。
“陛下,这话倒是也说得通,原来是老臣误会的国公爷。”
赵国公听到李万玉这般说,半点都没有松懈,反而觉得背部更加发凉。
果不其然。
“国公爷一定有侯爷和苏元私下往来的证据,陛下不如让国公爷将证据拿出来,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将侯爷带进宫,证据在手,侯爷一百张嘴都狡辩不了。”
“李万玉,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证据。”
李万玉疑惑的看着赵国公。
“我见国公爷这么笃定,还以为国公爷日日派人在侯府门口监视,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李万玉一副不解的模样。
赵国公心中骇然,他的确派人监视侯府了,李万玉这是无意还是有意。
想到此处,国公爷背部的汗毛全都竖起,不安的抬头。
惠安帝探究的看着赵国公,一双锐利的眸子似乎要将赵国公看穿。
赵国公一慌,砰砰的磕头。
“陛下,老臣没有。”
惠安帝看着赵国公眼中闪过的慌乱,眸子更加幽深了两分。
“赵国公年纪大了,便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吧。”
赵国公心里一惊,陛下这是不信任他,陛下这是已经怀疑他了?
赵国公心中那个悔恨啊,早知道就不该多言。
李万玉心里冷笑,急功近利。
陛下最是多疑,至于赵国公有没有监视侯府,端看陛下会不会信。
一下朝,苏元被贬的事情便传了出来。
秋桑绘声绘色的将街上打听到的消息告知苏竹卿。
“夫人,老爷已经被贬了。”
苏元被贬?这事情发酵的会不会有点快?
苏竹卿总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手,推着苏元到了惠安帝的面前。
会是楚晏舟吗?
“苏家的事情侯府不要去参与,不管如何都跟侯府无关。”
秋桑笑得见牙不见眼。
“奴婢省得,奴婢就是高兴。”
书房内,司徒彦坐在楚晏舟的对面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赵国公不把侯府踩死是不会罢休的。”
楚晏舟淡声说了一句。
广白听了之后,低声啐了一口。
“赵狗贼是想逼我们动手?等会我便让满京城都知道他和幽梦的事情。”
杜子安拍了拍广白。
“你急什么,这件事情又不致命,顶多被耻笑一段时间,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楚晏舟看向杜子安。
“他还没有动手的迹象?”
杜子安点头。
“赵狗贼召见了幽梦几次,但是都没有动手的念头。”
“嘻嘻,赵狗贼不会真的看上幽梦了吧,看来还是我了解他,给他找了个又高又壮的。”
广白揶揄的笑起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便不用等他动手了,叫我们的人行动吧。”
“好。”
是夜,赵国公府。
赵国公从宫里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幽梦的房里喝起了闷酒。
幽梦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赵国公的旁边,给赵国公斟酒,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意。
“国公爷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赵国公瞥了一眼幽梦。
“幽梦,你说本公最近是不是撞邪了,先是赔了一万两,接着莫名其妙就跟你,现在还被陛下禁足了。”
“国公爷,人哪有事事顺遂的,这些不过是暂时的。”
“虽说幽梦知道国公爷不喜幽梦,可是在幽梦心中,和国公爷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幽梦时时怀念那晚的点点滴滴,那是幽梦最幸福的时刻。”
幽梦说完瑟缩的给赵国公抛了个媚眼。
赵国公只觉得自己病了,刚开始听到这些话从一个大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恶心不已,恨不能缝了幽梦的嘴。
可许是听多了,慢慢的他竟能泰然处之,甚至还有些受用。
“国公爷为何这样看着幽梦,可是幽梦说错了?”
赵国公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幽梦见状,大胆的往赵国公的身边靠近了一点。
第六十四章 幽梦被劫
赵国公注意到幽梦的动作,低声感慨了一句。
“幽梦,你若是女子便好了。”
幽梦一愣,倒酒的动作顿了一瞬,浅笑出声。
“可是幽梦还是希望自己是个男子,国公爷身边美女无数,幽梦若是女子,恐怕入不了国公爷的眼,甚至可能都溅不起一点水花。”
“如今这样,国公爷心中虽有嫌隙,可是在国公爷心中,幽梦是不同的存在,哪怕国公爷以后有了新人,想来偶尔也会记起幽梦。”
“你倒是看得通透。”
赵国公直勾勾的看着幽梦,心中有一丝动容。
“跟在国公爷身边学的。”
赵国公没有说话,端起旁边的酒一饮而下。
看着幽梦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终究没有伸出去。
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幽梦只以为是送酒水的婢女,没有怀疑直接起身开门。
可刚打开门,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
赵国公迷茫的看着门口,不解的发问。
“幽梦,怎么了,你站在门口干嘛?”
赵国公话落,幽梦被剑顶着走了进来。
触及到那泛着冷光的匕首时,赵国公的眸子猛的一缩。
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房顶上跳下一个人,长剑顶着国公爷的胸口。
“国公爷要是不想死,最好乖乖闭嘴。”
只差一寸就能刺入赵国公的身体。
赵国公看着胸前的剑,眼神有一瞬间的恐惧。
赵国公坐直身子,让那剑离自己远一些,可黑衣人的剑始终跟着他的动作而动。
“赵国公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这剑可不长眼睛,要是不小心伤了国公爷的要害,那可真是罪过。”
黑衣人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视线瞥过幽梦,嘲讽起来。
“不过想来国公爷也不在意的,国公爷可能更享受被人呵护的快意,想不到国公爷挺会享受,美妾在右,知心人在左边,好不快活。”
面对黑衣男子的嘲笑,赵国公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你想利用他来威胁我?”
赵国公酒气已经醒了一半,思绪慢慢回笼,指着幽梦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不回答,双目向上挑了挑。
“那你可就小看我了,一个妓子而已。你以为本公会在意?本公身边的知心人多得是,不缺这一个。”
“哦,是吗?”
黑衣人勾唇反问,随后看向身后的幽梦。
“听到了吗?你刚刚的情话白说了,你那些话留着跟一只狗说,说不定狗还会冲你摇摇尾巴,或者说给猪听,猪还会应和你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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