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他呼吸声渐重,等着他的吻。
堪堪闭上眼,贺宴舟忽然侧过头,绕到她颈侧,耳后下方的位置。
她睁开眼,有些错愕。
先是吻和吮吸,“一会儿还要进去见人,不能把姑姑的口脂弄花了。”他啃吸得用力,秦相宜能感受到他湿湿热热的唇舌覆在她颈后最敏感的地方。
她被他弄得有些疼,轻轻哼出了声,却也由着他。
贺宴舟一边吮咬着,一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堵住她即将从唇缝间溢出的,只剩下显得含含糊糊的断续鼻音。
“姑姑,小声些。”
两人几乎严丝合缝,他埋头在她的颈间,一手捂住了她的唇,她上半身有些僵硬,两只手虚虚拽住了他两侧的衣摆。
她知道,在他叫她姑姑的时候,是一种不容拒绝的祈求,或者说,是命令。
四角亭里昏暗无光,只有水里是不是映出来的粼粼波光。
外面陆陆续续经过了不少侍卫和宫女,秦相宜当真隐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那样轻轻浅浅极度隐忍下的喘哼声,灌进贺宴舟的耳朵里,几乎令他发疯。
第38章 第 38 章
他缓缓松开嘴, 盯着她耳后那片白白的皮肤出神,平复自己久久不能平复的、失态的地方。
秦相宜就这么静静听着耳后传来的呼吸声,她伸手拉过他的手, 将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腰,就那么靠在他身上。
她扭过头, 试探着想去吻他的唇。
他的手心和胸膛都是烫着的, 腰被猛地握住时下意识瑟缩, 人便更紧地镶进他怀里
两唇相碰的时候,贺宴舟僵了僵,意识到自己久久未能平复的,终将不能平复了。
贺宴舟的手停留在她腰间,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 把人抚弄得要化在他怀里。
便闭上眼安心接受了一切, 他捧住她的头,热情回应了这个吻。
两人吻得痴缠又热切,深深沉浸在这份情绪与欲望之中。
抛开外在的那层样子, 他们本应是什么样的?
秦相宜从来不是真的什么矜持守礼的人,她困住自己太久了,她在意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她也曾满心欢喜地盖着红盖头坐到了裴清寂的床上去,期待着从话本里看到的洞房花烛夜。
可自从那一晚起,她余生便再没感知过幸福。
早将那些从话本里看到的,对将来的夫君满心期待着的情事, 全然抛在脑后。
烛火明灭, 光影摇曳于池。
贺宴舟是个极具喷薄的力量感的男人, 他的手臂遒劲有力, 他的肩膀踏实沉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她伸出双手搂上他的脖子, 这是一种告知,她喜欢极了与他这样亲吻,也是一种索取,是她的羞怯眷恋、情难自已。
他便更加用力地在她唇舌间索取,一下又一下的,勾得她身娇体软。
两人克制着稍微拉开距离的时候,皆是胸腔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喘息。
她的嘴唇红彤彤的,略微有些肿胀。
贺宴舟伸手擦去她唇角的晶莹,他垂眸沉沉看着她。
“口脂花了”
秦相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眼里,纵是她这样的表情,也是娇媚万分。
贺宴舟掏出手帕来,拾手捧住她的右脸,拇指逗猫似的刮挠两下脸颊,随后摁在她的嘴唇上来回摩擦,嘴唇好软。
秦相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任由他擦拭,像小时候身上沾了泥被父亲拉着擦拭的样子,乖得很。
她低头含住手指节, 轻轻咬一下,紧接着舌头也跟着派上用场,发出黏腻暖味的水声,偏偏眼睛还猫儿似的盯着他,含着水、泛着红。
贺宴舟听见她发出小声的“嗯”,带一点鼻音。
她的唇不点而红,本也不需要多余的口脂覆盖。
擦好后,贺宴舟埋头又啄了她的唇一下,发出“啵”的一声。
秦相宜伸手将贺宴舟的衣领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刚刚被她拽得皱皱巴巴的。
可是,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脖子上还有一道混着齿痕的吻痕。
一双眼看向他,像是在询问自己该如何进去见人。
他似乎喜欢极了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印记。
贺宴舟卸下了她的一根簪子,一半的青丝倾斜而下,盖住了脖子后面的区域,他贴近她唇瓣厮磨着,以情人间的呢喃语气道:“卿卿,舒不舒服?”
像是在讨赏,是明知她刚刚颤抖了,他触着她的敏感地带,如何能不颤抖呢。
情意绵绵,互相迎合。
他凑上前去嗅了嗅,道:“姑姑最近不爱用木槿叶洗头发了。”
但她身上多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幽冷梅香。
她伸手拿住一把他的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宴舟用什么洗头发,我看你头发长得还挺好的。”
贺宴舟望了望宫殿的方向,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咱们该回去了。”
他贪恋她身上的气味,二人知道走入光亮之下的一瞬,他才从她颈间抬起头来,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行。
与往常任何一次他们走在宫道上,都无任何不同。
回了宫宴上,秦相宜坐回贺夫人身后,贺夫人看了眼她,看着她垂下来的发丝,又看着对面自己刚回来的儿子,脑中闪过了一百种情景。
相宜唇上的口脂没了,可为何头发也放下来了一半。
贺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又看向自己儿子,上半身倒是收拾得没问题,衣摆处还是有几处皱着的地方没有整理好。
贺老太傅今晚别的都顾不上,就顾着看淑妃的眼色,能成就成,成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淑妃递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贺太傅总算放下心来。
皇上兴起之时,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指着贺宴舟说道:“贺卿,我记得你小时候在宫里还被人一脚踢进莲花池子里去过,裹了一身泥出来,被太傅抱着一路哭到了朕跟前来。”
贺宴舟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皇上,这事臣都已经忘了,您就别提了吧。”
景历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说起来,昌云跟你小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朕倒希望,他别像你似的,被女人欺负了就知道哭,踹回去才是正理。”
朱家那几个小的,就爱欺负昌云,皇上可都清楚得很,只是昌云不爱计较那些,皇上自然也不会跟几个小女孩儿计较。
“哎对了,那个踹你的女孩儿是谁家的来着,时间久远,朕如今还真有些记不清了。”
贺宴舟垂下眸,道:“皇上,时间久远,臣也记不太清了。”
倒是太傅重重哼了一声,鼻子下面的胡子都被吹起来好高。
景历帝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太傅,都这么久了,你老人家还生气呢,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别连累你老人家受气了。”
太傅道:“回皇上,臣记得清楚,就是秦总兵家的女儿踹的臣孙子,可惜秦总兵去得早,老夫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呢,现在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臣也懒得与他们家计较,秦总兵家真是将门出虎女,我们贺家世代文人,惹不起他们!”
“哈哈哈哈哈!”
景历帝哈哈大笑着,拍着淑妃的手:“你瞧瞧,又是秦家,朕怎么突然发现,这秦家真是出人才呢。”
可惜如今秦家已经在朝堂上销声匿迹,景历帝放眼望去,竟找不到秦家人的踪迹。
唯有角落里坐着个不起眼的秦雨铃,景历帝对淑妃道:“奇了怪了,秦家若是一个人也不在这场宫宴上也还说得过去,可怎么会独独来了个她呢?”
淑妃道:“皇上,她是朱家未来的儿媳,秦家唯独够格来宫宴上的,不就只有她吗,也不知是礼部为了巴结朱家发的帖子,还是朱家让礼部给她发的帖子,总之她出现在这儿也不奇怪。”
秦雨铃正绞着衣摆无措发呆,她的座位离前面高台实在太远了,她听不清前面在说什么,只知道皇帝刚刚在笑,指着她的方向说了什么话。
景历帝想来想去,觉得秦家女实在是人才,虽说没在他面前晃过,却总是三番两次被人在他面前提起。
先是朱遇清骂了她,骂完姓裴的也骂她,看起来现在太傅也对秦家女颇有意见。
皇上叹道:“说得朕都有些想念秦总兵了,今日他家有女眷到场,也别晾着她了,叫她把座位挪到朱家旁边去,往后就跟朱家待在一起,反正她迟早是要嫁入朱家的。”
便有宫人立刻走到秦雨铃身边去请她。
秦雨铃便就在这一阵错愕和摸不清状况的形势里,被挪到了朱家女眷之中。
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原来宫宴前方的视角是这样的,舞姬的腰肢就在她眼前扭动着,乐师敲出的恢弘乐声就在她耳旁震颤,她下意识望向唐明安的方向,她已经超出他许多许多。
她的心底在敲锣打鼓的颤动,原来,原来权势的滋味是这样的,她靠着婚姻一下子就能坐到这里来。
与这比起来,从姑姑那里拿来的请帖倒是不值一提了。
待旁边的朱思思扯了扯她,她才惊觉高台上坐着的皇帝在叫她。
景历帝对淑妃道:“你瞧那孩子,浑身上下灰扑扑的。”
淑妃道:“皇上,秦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眼下恐怕是过得艰难。”
可秦雨铃的确是生得好看,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是秦家祖传的美貌,就是人呆了点,没什么灵气。
景历帝一时间看得呆了,真是个美人儿啊,还是个年轻的美人儿。
就算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得到美人儿了,景历帝也觉得,自己要善待美人。
“来人,赏!”
这一声把淑妃都吓了一跳,好端端的,又要赏什么。
只见皇上一连赏了秦雨铃十多样珍宝,有西域刚进贡上来的鸽血红宝石,还有南越刚进献过来的阳绿玻璃种手镯,秦雨铃一时之间被推向了所有人的视线焦点。
她一面震惊着张大嘴,一面哆哆嗦嗦谢了恩,捧着一堆珍宝回了座位。
感触着怀里价值连城的珠宝和首饰,她不可思议地望向高台上坐着的帝王,一盏盏宫灯烘得他摇摇晃晃的发着光,在她眼中形成了虚影,她眨了眨眼,想再看得清楚一些。
她今日一步一步的,每次以为自己这趟已经见过了不曾见的,已经触到了曾经万万不敢想的,一路坐到了大殿前方。
可知道现在,她望着高台上的帝王,那才是权利顶端。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给她任何东西,就像现在这样,他将她托举到了这场宴会的中心。
秦雨铃浑身颤抖着感触这一切,但她想说,她简直爱惨了这样的感觉。
她一边想退缩,一边又享受。
秦相宜隐在人群之后,默默看着这一切。
她虽然不了解皇帝,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她看得出来,铃儿现在兴奋极了。
朱思思都看得有些嫉妒了,她拽着朱夫人的衣袖,小声不服气道:“母亲,她究竟是谁,今日怎么这样风光。”
朱夫人也不知皇上怎么突然对自己未来的儿媳这么好,她微笑着安抚女儿:“她是哥哥将来的妻子,你将来的嫂子,她风光就是咱们朱家风光。”
就连对面坐着的,一直没往这边看过的朱遇清,他甚至不知道未婚妻在这里,现在也瞪大了眼,目光落到秦雨铃身上去。
而秦雨铃却一眼也没往朱遇清身上看去,或许她之前还在意着这位自己未来的夫君,可现在,她脸上欢喜地笑着,眼里只有高台上坐着的帝王。
她想,那位才是她后半生真正应该讨好的对象。
将她与朱遇清赐婚,也是他对她降下的恩。
原来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景历帝目光浑浊,看不清底下少女敬慕的目光,可他热衷于靠着一些不轻不重的赏赐换取对方的喜不自胜。
看啊,一个本还瑟瑟缩缩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的少女,现在已经万众瞩目。
明明这偌大的皇权在手,他却热衷于卖弄这样的小权。
秦相宜眉头逐渐拧起,拧得越来越深,铃儿如今猛地被抬这么高,是件好事吗?
贺夫人朝她解释道:“皇上做事情,一向是无法用逻辑解释的,你别太在意。”
秦相宜点点头,贺家处于朝堂中心,对皇帝自然是比她要了解得多。
要论这大殿上最了解皇帝的人,就属淑妃了,她是唯一一个诞下皇子后还被皇上宠爱至今的女人。
要如何从皇上没有任何逻辑的做事章程里,引导他做事,没有人比淑妃更能胜任。
“皇上,臣妾刚刚提的那个提议好不好嘛,将贺大人与秦家姑姑赐婚,太傅要是知道了保准得气上个三天三夜,在读书人里一张老脸都没了。”淑妃笑得妩媚,活像个每日给皇帝提馊主意的祸国妖妃。
尤其是皇上知道秦家姑奶奶就是小时候踹过贺宴舟的那个人。
皇上热衷于做这种让贺家怄气却又实在是不痛不痒不值得反抗的事情,因而对这个提议十分心动。
“再缓缓吧,爱妃,朱遇清刚找朕提了个主意,朕打算叫贺宴舟来办这件事,要是现在将他们一家惹恼了,没人替朕办事该怎么办?”
淑妃愣了愣,听皇上这么说,赐婚的事情倒是该放一放了,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问到皇上打算要贺宴舟办何事。
往常皇上行事再荒唐,政事从不与后妃说,更何况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关心政事。
淑妃往皇上酒盏里倒了杯酒,推到他嘴边让他喝下,美人送酒,笑靥动人,他不得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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