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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宋小姐,”郭仲恺道,“就现场的情况来看,孙开阳生前显然同人剧烈厮打过,对方还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你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受伤不轻的是小双。宋绮年只有手掌的割伤和手臂一点瘀痕,都被她归结为被田巡捕他们绑架时挣扎拉扯造成的。任谁来看,都不会认为她是和孙开阳打斗过的人。
  “不瞒你说,我们认为凶手是一个男人。”郭仲恺道,“而傅承勖又在现场出现过……”
  “不会是傅承勖!”宋绮年道,“那段时间,傅承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还是搭他的车离开的。覃家送客的下人能替我们作证。”
  撒谎如何取信于人,就在于一句话里真假参半。
  宋绮年确实一直和傅承勖“在一起”,也确实是搭傅承勖的车离开覃家的,只是“那段时间”里他们还一起做了点别的事罢了。
  “你确定吗,宋小姐?”郭仲恺专注地盯着宋绮年的双眼。
  “您是怀疑我在替傅承勖作伪证?”宋绮年一脸震惊。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郭仲恺真是一块老姜。
  宋绮年越发谨慎:“我确定,郭总长。孙太太找我询问孙开阳的下落,我觉得很莫名其妙,就去找傅承勖抱怨。他看我心情不好,便提出送我回去。我先去了他家坐了一会儿,然后我才回了自已家。”
  这一番话语速均匀,措辞简单清晰,讲述得明明白白。
  可好像还是不能说服郭仲恺。
  郭仲恺双手交握,炯炯的目光如探照灯射向宋绮年。
  “宋小姐,我知道你和傅承勖一起盗窃古董的事。”
  “什么?”宋绮年惊叫起来,“您这是什么话?这太荒唐了!我可没有……”
  “‘新光会’这个名字,宋小姐可熟悉?”郭仲恺打断了宋绮年的话。
  “新光会?”宋绮年露出深深的困惑,“不,没听过。郭总长,您怕对我有什么误会……”
  “也许吧。”郭仲恺面色凝重,并无杀气和敌意,却还是让宋绮年有如临大敌之感。
  甚至,宋绮年觉得眼前的情景比之前面临刺杀时更加让她紧张。
  郭仲恺道:“这是一个黑道帮会,主要从事走私和金融犯罪。该帮会最近进军华东地区,树了不少仇敌。我怀疑傅承勖就是仇敌之一。”
  “这不可能!”宋绮年道,“傅承勖有身份有地位,又不缺钱,何必去做违法的事?”
  “是吗?”郭仲恺反问,“傅承勖究竟是什么出身?他的资金动向你有多清楚?”
  宋绮年被问住了。
  即便她多少知道一点傅承勖的背景,也不想说出来。
  郭仲恺道:“我之所以怀疑傅承勖,是因为他一直在通过你去接触他的竞争对手——新光会华中派的合作对象——然后将对方一一击败。”
  “什么通过我……”
  郭仲恺翻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推到宋绮年面前,一页一页翻给她看。
  “这里每一个人,你是不是很眼熟?这个名叫林万良的法国军火商,他的妹妹是你的顾客吧?孙开胜就不必说了,他的爱妾江映月小姐生前还是你的好友。胡三清,朱家在他的园子里开过宴会,朱小姐也是你的顾客。还有税务局的王厅长,冤枉你打破了花瓶的就是他吧?曹光宗曹老板,你和他家六公子一起喝茶看电影来着。如今,又轮到了覃家,以及孙开阳……”
  随着郭仲恺的话,宋绮年心底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表面看起来,新光会杀孙开阳,是想通过陷害宋绮年来惩罚傅承勖。
  可如果把郭仲恺算进这局棋里,又给予他一定的误导,他会在无意识中帮助新光会把那一把利剑刺向最终目标:傅承勖。
  宋绮年辩解:“郭总长,我是个做定制西装的女裁缝,本市大半名媛、名太都光顾过我的铺子。”
  郭仲恺无声一笑:“这些人家之后都出了事吗?”
  “出事?出什么事?”这条信息,宋绮年还是第一次听到。
  郭仲恺一一指道:“林家,一过完元旦就离开中国,听说走失了机密,生意出了乱子。孙开胜就不提了。胡三清,他的生意也出了问题,丢了一批重要的货。王厅长,被人举报贪污,丢了官。曹光宗,儿子私下转卖了他一批很重要的货不说,还离家出走了。覃家发生了什么,就不用我再说了。孙开阳今天又离奇遇害……”
  “郭总长!”宋绮年愠怒,“你不会认为这都是我干的吧?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然不是你。是傅承勖!”郭仲恺用力点着胡曹两人的案卷,“这里每个人,不是华中派的合作对象——”
  他又将孙家兄弟的资料拍在宋绮年面前。
  “——就是他们背后的保护伞!所以我认为傅承勖是新光会的对手,藏在你的背后,利用你行打击异已之事!”
  确实。傅承勖一直在偷偷同新光会博弈。
  追回古董确实只是幌子,他一边享受着行侠仗义的乐趣,一边有条不紊地在棋盘上杀得敌人步步后退。
  在这个男人复杂、庞大的计划中,自已和他的合作只是极小的、无足轻重的一部分罢了。
  宋绮年其实对傅承勖的复仇大计并无太大兴趣,毕竟那是他的私事。
  但想到自已被排斥在他的大计之外,那种被轻视的感觉,那种作为女性总是难以参与到由男性主导的重大事件中的待遇,让宋绮年觉得非常不舒服。
  只是眼下的重心,是将郭仲恺的审问应付过去。
  “您说的这些太牵强了。”宋绮年不住摇头,“这又是走私,又是贪污的,我能掺和什么?”
  “你是不能掺和什么。”郭仲恺道,“所以我说傅承勖在利用你,将你蒙在鼓里。”
  “我还是不明白。”宋绮年引导郭仲恺透露更多的信息。
  郭仲恺也如她所愿,道:“这里每一家出事后,都会有一件古董被匿名人土捐给了故宫博物院。追溯这些古董的收藏史,都会发现它们曾属于这些人。林家的玉璧,孙开胜的唐伯虎的画,胡家的佛经,曹家的浑天仪……覃家的是什么,我想,过些日子就会揭晓。我认为,这些古董就是傅承勖的战利品。”
  宋绮年一边为郭仲恺精细缜密的调查而惊叹,一边为他的误会而感到遗憾,一边又坚定地装着无辜和慌张。
  “我没有偷东西!您不能这么冤枉我!我……”
  “也许不是你偷的。”郭仲恺道,“你只是傅承勖的幌子,他利用你接触这些人,打击异已。你可能根本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还以为自已遇到了白马王子……”
  “我和傅承勖不是这种关系!”宋绮年涨红了脸。
  郭仲恺沉默了片刻,道:“宋小姐,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已经听得出来,我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傅承勖。此人并非外表看着那么无害。如果你在替他作伪证……”
  “郭总长,”宋绮年也正色道,“我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姑娘。您前面说的这些暂且放在一边。我可以发誓,今晚自覃家闹起来以后,我一直和傅承勖在一起。我确实不知道傅承勖都有些什么秘密,但我认为孙开阳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她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和我更没关系!”
  过了午夜,雨丝渐密,打得巡捕房的凉棚噗噗作响。
  傅承勖冒着雨,大步流星地从正门走进了巡捕房。
  值夜的巡捕们装模作样地忙碌一阵,随着郭仲恺离去,又松懈了下来。
  袁康刚刚泡好一壶浓茶,见傅承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巡捕房里,好生吃了一惊。
  “你居然有胆子主动送上门!”
  “郭仲恺下令逮捕我了吗?”傅承勖问。
  “那……倒是没有……”
  郭仲恺的手里只有一份证明傅承勖在案发时进过覃家大宅的证词,其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可傅承勖本是覃家的客人,出现在大宅里也有道理。光这一条,还不足以将其逮捕。
  “我来是有两件事。”傅承勖不疾不徐道,“一,我的人已经把那两个巡捕的尸体处理了。我希望巡捕房能将此事定性为入室盗窃。宋家不能成为凶案现场,而巡捕房出了内鬼也不光彩。”
  袁康对这个处理方式毫无异议,甚至还隐隐觉得傅承勖办事确实挺周全的。
  “第二,”傅承勖道,“我是来接宋小姐的。”
  “她被暂扣下来了。”袁康道,“是郭仲恺的意思。”
  傅承勖的脸色霎时一沉:“以什么名义?”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嫌犯!”袁康没好气,“你别朝我甩脸色,这是权宜之计。总督察长本不想揽这个烫手山芋,要把阿狸交给司令部的。郭仲恺把她扣在巡捕房,也是为了保护她。”
  “那她人在哪里?”傅承勖问。
  “女囚里。”
  傅承勖的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没那么糟糕!”袁康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什么公主格格,不至于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女囚里的情况确实还过得去。
  袁康单独给宋绮年腾了一间屋子,又把他值班用的铺盖搬了过来,甚至还点了一盘蚊香。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傅承勖朝里面望去。
  小屋逼仄,光线昏暗。
  宋绮年蜷着身子睡在床上,薄毯和头发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尖。
  她就像一只累极而眠的小动物,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
  傅承勖静静地注视了宋绮年片刻,又轻轻将门合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宋绮年在幽暗中睁开了眼,朝房门望了一眼。
  两个男人站在走廊的窗前,呼吸着雨后潮湿闷热的空气。
  黏稠的水汽让人十分疲乏和不适,就连灯下飞舞的蛾子也显得有气无力。
  “有烟吗?”袁康问。
  “怎么?”傅承勖打趣,“你从我那儿顺走的烟这么快就抽完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掏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
  两个男人都奔波了大半夜,一旦松懈下来,都露出一脸疲色。
  他们静静地抽了半支烟,才开始交谈。
  “郭仲恺会对田富全的事展开彻底的调查。”袁康道,“孙开阳的案子交给了我和小杨办。郭仲恺连法医都换了。他现在也有些草木皆兵。”
  “那宋小姐还要在巡捕房待上几天?”傅承勖问。
  “不是我们这儿,就是司令部的牢房,你选一个吧。”袁康吐了一口烟,“既然这么心疼她,你怎么不替她顶罪?”
  “我确实考虑过。”傅承勖一本正经道,“但这是下下策,正中对方的下怀。抓到真凶,重创新光会,才能为宋小姐洗冤,一劳永逸地保证他们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袁康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傅承勖道:“应该是邓启明干的。”
  “妈的!”袁康一把拽住傅承勖的衣领,将他摁在了墙上,“所以这事是冲着你来的?阿狸她是代你受过?”
  傅承勖平静地看着袁康,道:“邓启明已经带着老婆逃了,可能还抓了一个我的手下做人质,我的人正在找他。如果袁掌门能帮忙,我再感激不过。”
  袁康推开傅承勖,烦躁地大口抽着烟。
  “我把大双给你。他人是有点憨,但是我的各种人脉资源他都很熟悉。你想打听什么就问他。”
  “多谢。”傅承勖用脚碾灭烟蒂,把剩下的大半包烟丢给了袁康。
  “照看好她。”
  “还用你说?”
  覃家今日也面临着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
  送走了巡捕房的人,张俊生自觉对覃家已仁至义尽,告辞回家。
  “家母先前受了惊,心脏有些不舒服,我明日要带她去医院看看,估计近期没有时间过来了。”
  什么“近期”,覃永豪知道张俊生怕是“再也”不会上覃家来了。
  覃家夫妇都无限唏嘘。
  他们之前还嫌弃张家大不如前,女儿低嫁了。
  哪想局势瞬变,女儿的名声一落千丈。像张俊生这样条件的女婿,以后怕是还找不到了……
  覃凤娇却不肯这么早就放弃。
  眼下这情景,张俊生反而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张俊生是公认的纯朴正派的人,他可以为自已的道德做担保。
  只要张俊生不计前嫌接纳她,她可以通过舆论将自已塑造成一个饱受丈夫虐待的可怜女人,而张俊生就是救她于水火的白马王子。
  只要演好了这一出戏,人们会忘记她的重婚,反而对她报以同情。那她的名声就还有挽救的可能。
  “俊生!”覃凤娇追着张俊生出了门,“我是真的有苦衷的。是他不肯离婚。他图我家的钱……”
  “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张俊生冷淡道,“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俊生,你别这样!”覃凤娇抓住了张俊生的胳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和我翻脸……”
  “小事?”张俊生愤怒地将覃凤娇推开,“小事?这些在你看来都是小事?”
  覃凤娇一愣,茫然无措:“俊生……”
  覃太太望见两人吵了起来,想走过去劝一劝。
  覃副司长将妻子拉住,叹了一口气:“让他们俩把话说清楚吧。”
  “覃凤娇,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张俊生终于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了出来,“打小我就喜欢你。你比我大,比我成熟,把我当一只小狗逗着玩,我也甘之如饴。你当初手里抓着好几个男人,最后选了最有钱有势的韦家。人人都说你爱慕虚荣,只有我坚信你是为了爱情。后来你回来了,突然对我那么热情。大家背地里都讥笑你是墙头草,只有我坚信你。可事实证明,我就是个蠢货,而你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覃凤娇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斥骂。张俊生的话似巴掌一个接一个甩在她脸上,抽得她面孔红肿。
  可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俊生,别人都能误会我,可你不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傅承勖动过心思!”张俊生丢出了杀手锏,正中红心。
  覃凤娇好生一愣。
  “你知道最可笑的地方在哪儿吗?”张俊生嗤笑,“你居然一直以为自已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自已做得有多明显!你以为那些挖苦绮年的话不是你嘴里说出来的,就不会算在你头上吗?”
  覃凤娇恼羞难当,面颊如烧。
  “凤娇,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你只喜欢有财富和地位的男人。”张俊生苦笑着摇头,“可你又把我视作所有物,所以把绮年当作仇敌。当面刁难,背后讥嘲。她不和你计较,是她大气……”
  “她就是个靠手艺吃饭的女工!”覃凤娇也彻底爆发,对宋绮年的厌恶喷薄而出,“我真是不明白!她不过有几分姿色,你们男人本该和她玩一玩就算了,却一个个都当了真。就连傅承勖,什么高档的女人他没见过,却把宋绮年当成了眼珠子。我是官员之女,有地位有嫁妆,她这种下等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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