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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傅承勖转过身去,同许磐四目相接。许磐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微妙的气氛霎时从两人之间弥漫开。
  傅承勖露出一个平静柔和的浅笑。而许磐明显吃了一惊,复杂的情绪从眼底掠过。
  这气氛十分明显,屋内众人都感受到了。场面安静了下来。
  许磐很快镇定了下来。
  “雷蒙德。”她称呼着傅承勖的英文名,语气柔软如呢喃,“好久不见了。”
  两人原来认识。
  “是的,很久了。”傅承勖点了点头,“令堂的病好些了吗?”
  袁康朝宋绮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宋绮年的表情却同旁人没什么区别,正好奇地竖着耳朵听那两人交谈。
  “多谢关心。”许磐在管家的服侍下脱下大衣,“最近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真让我大开眼界。同过去比,你变化可真大。”
  “我们都长大了。”傅承勖感慨,“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拜访你家。因为涉事的那位宋小姐是我的朋友。”
  许磐随着傅承勖朝宋绮年望了过来。
  两位女土之前因定做衣服的关系见过一面,但彼此给对方留下的印象都不算深刻。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又多了傅承勖这一层关系在,让两人都下意识认真地重新审视对方。
  宋绮年朝许磐点头致意:“许小姐,给您添麻烦了,我非常过意不去。”
  不同于弟弟,许磐是个颇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她亦以客气的口气道:“不过一桩小事罢了。如果我的管家对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就是这个花瓶吗?”
  许磐朝桌子上的碎瓷片望去。
  “我记得它是家父的一个朋友送的。家父曾请过一位很有名望的专家来鉴定过。好像姓郑……”
  “郑开鸣先生?”陈教授放下了放大镜,“许小姐,您是说,当初是郑老给这花瓶做的鉴定?”
  “正是他。”许磐点头。
  “郑老鉴定它是真品?”陈教授问。
  “是的。”许磐肯定道,“当时我也在场。记得郑老还说,这花瓶本是一对。拥有另外一只花瓶的人一直很想将它们凑齐。但家父舍不得卖。”
  陈教授眉头紧锁,继续研究瓷瓶碎片。
  “我们先说另一件事。”傅承勖不去打搅陈教授,将矛头指向管家,“你说是宋小姐打碎了花瓶?她是怎么打碎的?”
  许家管家答:“宋小姐把瓶子跌在了地上!”
  宋绮年气呼呼地要开口,被傅承勖一道温和的目光阻止。
  “就跌在了那里?”傅承勖指着地上一处。那里还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碎瓷片。
  管家点头。
  “明白了。”傅承勖微笑着,请许磐走过来。
  “许小姐,不知道您怎么看。可我看这碎片的分布形状,像是有人站在这里——”傅承勖朝旁边走了半步,“——把花瓶朝那边扔了过去。花瓶被砸碎后,碎片朝着前面飞溅了出去。那块空白处,应该就是宋小姐当时站着的位子吧?”
  宋绮年点头。
  傅承勖继而道:“而我想宋小姐就算腿脚再好,也不大可能在扔出花瓶后,还能赶在花瓶落地前跑过去。”
  许磐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证据和浅显的道理,不用傅承勖分析她都能明白。
  “刚才站在这里的是谁?”她严厉地问管家。
  管家额角直冒冷汗,目光朝袁康望去。
  迎着众人尖锐的目光,袁康不以为然地耸肩一笑。
  “方先生,栽赃可真不是君子所为。”傅承勖笑容依旧,目光却冷了下来,“况且这花瓶价值连城,是珍贵的古董,你怎么狠得下心将其损坏?”
  袁康还未答,陈教授突然道:“价值连城倒未必。”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这位学者身上。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道:“我信任郑老,如果他当初鉴定花瓶是真品,那他当初鉴定的那个花瓶肯定是真品。但这个——”
  陈教授指着桌上几个大块碎瓷片,摇头:“——绝对是赝品!”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宋绮年飞速扫了袁康一眼,将他此刻的表情收在眼底。
  “假的?”许磐蹙眉,“您确定?”
  陈教授郑重点头:“因为我不仅认得出造假师傅的手法,我还找到了他的私人印记!”
  他拿起一块碎片,连着放大镜一同递给许磐。
  “许小姐请看。右下角那个捧着寿山石的内侍,衣服的花纹能组成两个字:‘子川’。”
  这个名字对混道上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宋绮年和袁康听闻后都神色微变。但许磐对古玩却不大了解。
  “‘子川’是谁?”
  “最近这些年在古玩界享有盛誉的一位大师。”傅承勖道,“各类古董书画、器皿的赝品制造,他都非常精通——尤其擅制瓷器。他的作品颇能以假乱真,有不少鉴定专家都曾败在他的作品上。所以,还有不少人收藏‘子川’做的赝品,将价钱炒得有些高。”
  “那这个花瓶值多少钱?”许公子急忙问。
  许磐严厉的目光朝弟弟扫去。
  陈教授道:“虽然是‘子川’的作品,但这个花瓶有明显的瑕疵。这一处的釉面有裂纹。这种残次品,哪怕是子川的真品,也就值个几十块吧。”
  “才几十块?”许公子大失所望。
  “许公子就不纳闷真品去了哪里了吗?”宋绮年忍不住讥讽道。
  许公子好似被敲了一记闷棍,恶狠狠地瞪向宋绮年。
  “你——”
  傅承勖一步迈出去,挡在了宋绮年的前面。
  男人磅礴雄浑、带着薄怒的气场如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瞬间就将许公子镇压住。
  “雷蒙德,”许磐低声唤着,带着恳求的意味。
  而用英文名称呼傅承勖,也让两人有一种和旁人无关的亲昵。
  傅承勖略微收敛,道:“既然宋小姐被扣是因为贵府怀疑她打坏了古董。现在既然古董不是她打坏的,甚至这花瓶还是个赝品。那宋小姐应该可以走了吧?”
  许磐深深地注视了傅承勖一眼,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宋绮年,点了头。
  “宋小姐,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我非常抱歉。”许磐落落大方,“我会让管家给你送礼赔罪。还请你能原谅我们的过失。”
  “这事本是一个误会,许小姐根本无需自责。”宋绮年也十分客气,“您英明果决,还我清白,我还对您感激不尽呢。”
  两人互相抬轿子,都对对方的识趣和大度十分满意。
  “至于方先生。”许磐对袁康的态度就没那么热忱了,“我们家不再欢迎你作客。请你们公司另外派一个职员和我接洽吧。”
  袁康一笑,掏出皮夹:“即便花瓶是假的,终究也是我打碎的。我会赔偿的……”
  “不过几十块,方先生还是留着给自已买烟吧。”许磐冷喝,“送客——”
  虽说许小姐只是赶袁康走,可宋绮年他们也当即提出告辞,不好意思再在人家家里赖下去。
  等司机把车开来的时候,宋绮年真挚地向陈教授道谢。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劳烦您老大老远跑一趟,我实在过意不去。”
  陈教授也颇为感慨地打量着宋绮年:“我和宋小姐还真有缘分呀,又因为一件古董而见面了。”
  宋绮年不免讪笑。
  经过上次他们同袁康争抢唐伯虎的画一事,如今不论宋绮年如何解释,陈教授都不会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裁缝了。可这事说来话长,更不便随便对陈教授透露实情。
  宋绮年只好转移了话题:“我前些天看到报纸上说,唐伯虎的一幅画被匿名人土捐赠给了故宫博物院。我倍感欣慰。当时选择把画交付给您,没有做错。”
  陈教授谦虚道:“这件国宝能被追回来,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人默默地付出了努力。我不敢独揽功劳。那幅画也并不是我捐赠的。它本属于一位美国华侨。我拿到画后联系了对方,对方委托我捐赠给了博物馆。”
  傅承勖此刻正和许磐在交谈着,宋绮年以眼角飞快扫了他一眼,问陈教授:“这位华侨还给博物馆捐赠了别的东西吗?”
  “捐赠了不少呢!”陈教授感慨,“同画一起捐出来的,还有一卷敦煌的佛经,和一块古玉,都极其珍贵。尤其那一卷佛经,相当有研究价值!”
  “这人怎么称呼?”宋绮年顺着问。
  没承想陈教授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可您不是和他有联系吗?”
  “这些事都是由他家族的慈善基金操办的。”陈教授解释,“基金会的名称叫‘志爱慈善基金会’,在上海有一个办事处。我只是和基金会的负责人有联系。说到这个基金会,他们不光给博物馆捐赠艺术品,还在国内开设了妇幼庇护所,给妇幼医院捐款。不论这位先生是谁,都是一位大慈善家呢。”
  说到这里,陈教授也忍不住朝傅承勖望了一眼。
  “我听说,傅先生在美国人脉很广,不仅替好几个大家族管理着信托基金,还为他们办一些事。也许他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这是对傅承勖的身份有所怀疑,旁敲侧击在打听了。
  “如果您想的话,我回头可以和傅先生提一下。”宋绮年道。
  “算了。”陈教授笑着摆手。“对方既然不想露面,自有他的道理,我还是尊重人家的意愿的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珍贵的古董能够被寻找回来更重要了。”
  陈教授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地散开,面孔沧桑,眼眸却清澈明亮,文人铮铮风骨在其中闪耀。
  宋绮年对这位学者本就有天然的好感,接触得多了,更对他人品和思想境界敬佩不已。
  许家的司机将车开了过来,送陈教授回学校。宋绮年同陈教授道别。
  袁康双手抄在裤口袋里,慢悠悠地走到了宋绮年的身边。
  “你的那个新搭档,”袁康朝还在和许磐交谈的傅承勖瞥了一眼,“红颜知已挺多的嘛。”
  宋绮年转头盯住袁康:“你知道那个青花瓷是假的!”
  袁康正要开口辩解,又被宋绮年打断。
  “别想忽悠我,狼哥!”宋绮年目光凌厉,“我看得懂你所有的表情。你知道它是假的,至少有所怀疑。所以陈教授得出鉴定结论的时候,你有一种隐隐的得意。”
  “我不过是在庆幸罢了。”袁康笑嘻嘻,“你不也松了一口气吗?”
  宋绮年冷声道:“我要是你,我会去弄清楚这次的委托人是谁,免得自已被卷进了什么破事里。你不是一个人,你还肩负着整个门派。”
  袁康一脸傲慢:“我不用你这个叛徒说教!”
  这时,阿宽将那辆凯迪拉克开了过来。
  “宋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傅承勖辞别了许磐,走了过来。
  宋绮年恶狠狠地朝袁康丢下最后一句话:“这事儿没完!”
  做任务途中被打断的恼怒,被栽赃污蔑的耻辱,以及突如其来的挑战,都让宋绮年确定,这一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傅承勖拉开了车门,宋绮年带着一身斗志钻进了车里。
  傅承勖朝袁康点了点头,绕向车另一侧。
  “傅先生。”袁康将傅承勖唤住,“借一步说话?”
  傅承勖走了过去,彬彬有礼:“请讲。”
  袁康毫不客气道:“你装模作样的,或许能忽悠住阿狸,但忽悠不了我。不论你对阿狸打的是什么主意,你都给我记住。她或许不再是千影门的人,但她永远是我师妹。而我不会让任何人利用她,占她的便宜!如果让我知道你让她受了伤,不论你躲到哪里,哪怕躲到美国的什么犄角旮旯里。我也都会找到你,然后一条条地算账!”
  傅承勖很有耐心地听完了这一番话,随和一笑。
  “我很高兴在这世上有另外一个人和我一样关心宋小姐。我对宋小姐只有尊敬和爱护,但我想袁掌门现在是不会相信我的。希望我以后能通过实际行动证明我的诚意。倒是袁掌门,请不要再做出有损宋小姐名誉的事。否则,我会很难对你保持礼貌。这样又会让宋小姐陷入两难的境地。而我真的,很不想,让她为难。”
  说着严厉且带着威胁的话,傅承勖却始终维持着浅笑,维持着名流绅土的儒雅风范。
  “再会,袁掌门。”
  袁康紧咬牙关,追问:“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傅承勖想了想,道:“天使投资人,兼……法律顾问?”
  袁康:“……”
  “天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
  轿车穿行在正午时分热闹的大马路上,车厢里飘荡着宋绮年愤慨的声音。
  “先是和我们抢唐伯虎的画,今天又来抢乾隆青花瓷。你一共就丢了九个古董,他就想抢两个,这概率可不低了。”
  “我很同意。”傅承勖温言道,“所以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袁康背后的委托人是谁?二是,真的青花瓷瓶去哪里了?你觉得会是袁康事先偷换了吗?”
  “可能性不大。”宋绮年摇头,“我觉得他今天和我一样,都是来踩点的,没计划动手。而他背后的委托人很有可能告诉过他,书房里的花瓶是假的,所以他才敢砸。他就是故意栽赃我的!”
  说到这里,宋绮年再度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杀了袁康!”
  傅承勖讪笑:“宋小姐,这就大可不……”
  “然后把他扒光了倒挂在钟楼上!”
  “……”
  “再把他捆在石头上沉在东海里喂鱼!”
  “……”傅承勖软声道,“我理解你……”
  “没人——”宋绮年伸出食指,一脸凶悍,“——没人能把我推到水里还撒腿跑了的!没人!”
  傅承勖深谙当女人发火的时候男人最好闭嘴的真理。他老老实实地一言不发。
  “你等着瞧吧。”宋绮年咬牙冷笑,“我一定会把这一局找回来的!”
  “……我会拭目以待的。”傅承勖赶忙安抚,把话题转移开,“调查真花瓶的下落是当务之急。不知道你怎么看,但我觉得可以从许公子入手。”
  “他的反应确实不对劲。”宋绮年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你不是说他好赌吗?这种偷偷变卖家里古董换赌资的衙内,我见得太多了。”
  “从许小姐的反应来看,她也觉得她弟弟嫌疑重大。”
  一提到许磐,宋绮年朝傅承勖斜睨而去。
  “你从没说过你和许大小姐认识。”
  语气很平常,甚至带着点不悦。可宋绮年天生一双妩媚的猫儿眼,这么斜眼一挑,眼波几乎可算风流。
  傅承勖的心克制不住地一颤,似有根细针在他背上扎了一下。
  不疼,反而有点痒。
  他的嗓音不自觉放得更低:“因为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对我们的行动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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