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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傅承勖今日衣着和往日有些不同,西装外穿着一件中长的巴伯尔油蜡夹克,脚上是一双麂皮马球靴,一副准备出游的样子。
  不等宋绮年问,傅承勖便解释:“我在许小姐之后到的。不想打搅你们,便绕道从后门进来了,正巧碰上江小姐离开。放心,我没偷听你们谈话。”
  “许小姐是亲自过来送尾款的。”宋绮年道,“她还真客气。”
  “她确实是教养很好。”傅承勖语气很平和,像谈论一个普通的熟人,“可能因为她学理科的关系,做人内敛,做事严谨。”
  宋绮年发觉她很喜欢傅承勖评价女性的用词。
  很……中性。
  其实他们都知道,送尾款只是个借口。许磐走这一趟,只是想会一会宋绮年罢了。
  江映月这丫头的消息也不知道有几分准。可傅承勖要真和许磐有过一段情,宋绮年也并不奇怪。
  这种优雅、聪慧,又性格坚毅的女性,正是傅承勖喜欢的类型。
  傅承勖环视四周:“看起来,布置得已经差不多了。准时开张不是问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
  “有!”宋绮年道,“你什么时候能把咱们店的洋名想好?虽然这名字回头补刻在招牌上也行,但我希望开张那天发的名片上能印上。”
  “放心,宋小姐。”傅承勖信心十足,“我保证你的名片会做得很漂亮的。现在——”
  男人言归正传:“我过来是想和你说,昨天那件事,我找到了一条线索,趁着周末有空,想亲自走一趟。不知道宋小姐是否乐意同行?”
  “去哪里?”宋绮年问。
  “嘉兴的某个镇子。我们坐火车过去,那边有车接我们。事情又办得顺利的话,今晚,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回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搁你的正事。”
  难怪傅承勖今天穿成这样。
  “不耽搁!”柳姨窜出来抢答,“接下来的活儿就是打扫卫生了,我和四秀她们就能做。等铺子开张后,绮年肯定要忙上好长一阵子了。不如趁着天色好,出去走一走。”
  “我们不是去春游。”宋绮年解释。
  “出城透透气也是好的。”柳姨拿来宋绮年的外套大衣,却直接递给了傅承勖。
  傅承勖抖开了大衣,笑眯眯地看向宋绮年。
第三十二章 假扮自己
  火车长鸣汽笛,奔驰在洒满春光的田野之中。
  贵宾包厢里,阿宽、小武和一群手下坐在车厢的一头。傅承勖则和宋绮年分享着那瓶没喝完的克鲁格香槟。
  “董小姐就是‘子川’?”宋绮年震惊,“我还以为他是个琉璃厂最常见的大老爷们。就是穿着长袍马褂,手里盘着文玩核桃,戴圆框眼镜和瓜皮帽的那种男人。”
  “正是董小姐。”傅承勖到,“或者说,作品是由董小姐做的。但创造这个人,占据了功劳的,另有其人。”
  这话意味深长。
  “我一早就感觉董小姐是个有故事的人。”宋绮年轻声道,“听你这么一说,她过去的经历估计不大愉快。”
  “‘不大愉快’已很轻描淡写了。”傅承勖道,“董小姐是景德镇人,家族世世代代都以仿制各种古董为生,在古玩界非常有名。董小姐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就和你一样。”
  傅承勖朝宋绮年微笑了一下,可话锋紧接着一转。
  “只是生为女人,尤其在那种作坊式的老式家族里,即使她再有才华,也只能被藏在男人背后。她从小都在作坊里干活,作品都以父兄的名义卖出去。为了把她留在家里,她爹还迟迟不张罗她的婚事,一直把她拖到二十来岁。”
  宋绮年的眉头越来越紧。
  她只是听傅承勖描述,就能感觉到那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就这么被家族牢牢囚禁着,沦为亲人们的劳工,被无底线地剥削。她的人生还未绽放就已开始凋零。
  “但就在这个时候,”傅承勖的话锋又一转,“一个男人误入董家的后院,见到了董小姐。”
  “啊……”宋绮年并没有为这突如其来的缘分感动,反而更感到不安。
  她的直觉是对的。
  “董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几次门,根本没见过几个同龄的男人,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后续的发展你应该能猜到。”
  “她和那个男人私奔了?”
  傅承勖点头。
  “他们逃到了嘉兴,那个男人的老家。那个男人虽也会仿造古董瓷器,但技艺远不如董小姐。为了维持生计,董小姐重操旧业。这一次,她终于能在作品上署名了,能在古玩仿造界创造属于自已的传奇历史。”
  “‘子川’。”宋绮年点头,“可那个男人对外冒充了她?”
  傅承勖道:“那男人一直告诉董小姐,她的家人还想把她抓回去。他还将外面的世界描述得相当险恶。董小姐的性格你也知道,本就很内向腼腆,再加上她从小被关到大,对外头的世界无知又恐惧。于是她继续躲在家里,足不出户。”
  “真是个畜生!”宋绮年骂道,“董小姐也真是命苦,出了火坑又掉进水坑里。后来呢?董小姐是怎么识破他的真面目的?”
  傅承勖道:“有一天,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带着三个孩子打上了门来,辱骂董小姐偷了她的汉子。”
  “那狗东西早就结婚了?”宋绮年震怒。
  傅承勖朝宋绮年递投去安抚的目光。宋绮年再度镇定了下来。
  “董小姐得知被骗,痛不欲生,一心想走。可男人哪里舍得她这个摇钱树?他把董小姐囚禁了起来,以会娶她为由哄她继续给自已干活……”
  “董小姐没有信他吧?”
  “要是信了,董小姐如今也不会在我麾下做事了。”傅承勖浅笑,“好在那个男人的妻子了解了内情后,很同情董小姐,偷偷将她放走了。”
  宋绮年这才顺了一口气。
  “董小姐无处可去,只好回娘家。可她娘家觉得她败坏了名声,不肯收留她。董小姐一度流落街头……”
  宋绮年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那个时候刚回国,正在到处招揽能人异土。我本是想找‘子川’的,却一路查到了董小姐身上,找到了正走投无路的她。董小姐便投到了我的麾下。”
  故事说到这里,就如电影播放到了末尾。
  惊涛骇浪已远去,主人公终于苦尽甘来,过上了平静、自由的生活。
  宋绮年向车厢那一头的小武望了一眼。
  那青年正擦着一把匕首,坚毅的脸上带着一点迫不及待的情绪。像一个等不及要为心上人复仇的战土。
  对于董秀琼来说,她如今有了强大的靠山,有了属于自已的工作室,可以尽情地创造发明。前方等着她的,除了安宁的岁月,还有新的感情。
  “像董小姐这样的手下,你有多少?”宋绮年好奇。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宋小姐。”傅承勖含蓄地回答。
  宋绮年轻笑,一句话脱口而出:“张俊生向我求婚了。”
  “啊……”傅承勖饶有意味地挑了挑眉,“我要向你道贺吗?”
  “我还没答应他。”宋绮年表情淡淡的,“我觉得很意外,而且我看他对这个决定也并不是很热衷。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么仓促地向我求婚。”
  傅承勖的眉毛又挑了挑。
  “你和张先生谈过你的顾虑吗?”
  “他出差了,要过几天才回来。这倒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宋绮年将目光投向窗外万物复苏中的原野。
  嘉兴城郊一处庄子,院落去年才翻新过。红漆青瓦,雪白的院墙,很是气派。
  虞家是小有名气的富户。男人做古董生意发了财,买田置地修庄园,还接连纳了两房小妾。大太太斗不过小妖精们,常年带着孩子住在娘家。
  夜幕赶走了晚霞,覆盖了大地。
  虞家的门房刚吃过晚饭,正在剔牙,忽然听门外传来女人的呼救声。
  那娇滴滴的声音勾得人心痒痒的,门房不假思索地就打开了大门。
  下一秒,一群黑衣壮汉闯了进来。
  门房来不及发出呼救便被堵住了嘴,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在手下的簇拥下迈过门槛,大步朝里而去。
  绕过了照壁,兵分两路。
  傅承勖带着一拨人朝正房而去,宋绮年则带着另外一拨人直奔西侧的作坊。
  虞长庆酒足饭饱,正搂着小妾在榻上抽大烟。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两人五花大绑。
  小妾被堵住了嘴,丢在床上。虞长庆则被拎出了屋子,摁在一张椅子里。
  傅承勖就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优雅跷着腿,笑容可掬,完全不像一个擅闯民宅的歹徒,倒像个上门拜访的亲朋好友。
  “虞老板,幸会。你不认识我,但我对你闻名已久了。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拜访你。如果给你带来了什么不便,还请你多体谅。”
  这番客套话说着好听,但如同放屁。
  寒冷的夜风嗖嗖地吹着,虞长庆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手脚被捆着,嘴也被堵着,一支枪还正抵着他的后脑勺。
  他哪里敢不体谅?
  傅承勖倨傲地打量着虞长庆。
  这男人和他年岁相仿,忽略浑浊的双眼和眉宇间的油滑,也算是个容貌端正的白面书生。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外部世界的孤独女孩来说,确实是个很难抗拒的诱惑。
  “虞老板不要害怕。”傅承勖语气温和,眉眼含笑,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狠厉,“我这次前来,不为谋财,也不想害命,只想向你请教一个人的下落——哟,那个看着像是康熙的郎窑红吧?”
  阿宽立刻把一个红釉花瓶递到傅承勖手里。
  虞长庆紧张地瞪大了眼。
  傅承勖把玩着花瓶,口中啧啧:“虽是仿作,但是成色这么好的郎窑红,在市面上少说也要卖个一百块吧。真不愧是‘子川’大师,手艺果真登峰造极——刚才说到哪里了?”
  阿宽提醒:“找人。”
  “哦,对!”傅承勖笑呵呵,“虞老板,大概二十多天前,您把一个清乾隆时期的英使拜寿青花瓷瓶卖给了一个人。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嘴里的布团被抽掉,虞长庆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傅承勖的手一松,花瓶落地,咣当摔了个稀巴烂。
  虞长庆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随即又被摁了回去,嘴巴又给堵住了。
  “哎呀!真是对不住!”傅承勖遗憾地摇头,“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好在只是个赝品——哎?那个元青花,是虞老板的新作?”
  阿宽又把一个青花瓷盘递到了傅承勖的手里。
  虞长庆奋力挣扎,口中呜呜作声。
  “这个做得更好,估计可以卖个三百块了。”傅承勖把青花瓷掂了掂,朝虞长庆笑道,“那个人是谁,虞老板想起来了吗?”
  与此同时,宋绮年带着人直闯庄园一侧的作坊区。
  他们行动迅速且安静,偶遇起夜的下人,傅承勖的手下亮出了枪,也迅速让对方闭上了嘴。
  宋绮年一马当先冲进了虞长庆的私人小工作间里,对照着图纸,让人挪开了浴室的洗漱柜,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
  宋绮年活动了一下手腕。
  半分钟后,随着咔嗒一声,厚重的铜门被拉开。
  浴室的灯光照进保险柜里,映射出一片刺目的金光!
  上房里,傅承勖的脚下已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青花,粉彩,红釉,青釉……
  虞长庆满头大汗,双目赤红,却依旧没有开口。
  “我很佩服你,虞老板。”傅承勖赞道,“来之前,我听说你为人卑鄙无耻,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骨气。”
  正说着,宋绮年他们回来了,带着丰盛的战果。
  装满金条的匣子,瓷器,玉器,珠宝……
  “啧啧啧!”傅承勖愉悦地笑起来,“看起来,我们找到了虞老板的私人小金库了。”
  虞长庆血色尽褪,浑身细颤。
  “你看。”宋绮年对傅承勖低声道,“这个宋青瓷,是一位收藏家前年失窃的。他当初还找上过千影门,以为是我们干的。我粗略看了看,保险库里好几样东西,来路都不正。”
  “就像在掏乌鸦窝。”傅承勖道,“枯叶败絮里总会藏着不少失窃的宝贝。”
  虞长庆抖得更厉害,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都被摁了回去。
  手下抽走了他嘴里的布。
  “你们想干吗?”虞长庆怒吼,“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我也没偷东西。你们掏空了我的家我都是这个说法!”
  “放心,虞老板。”傅承勖道,“我说过,我不是来打劫的。”
  两个穿着特殊防护服、戴着厚手套的手下抬来一口大玻璃缸。缸里盛着黄色的液体。
  “虞老板肯定有看过变戏法吧?”傅承勖慢条斯理地戴着手套,“我念书的时候,一度对化学很感兴趣。许多化学反应就是一场精彩的戏法。比如大象牙膏,比如白糖火焰……今天,我就为你表演一个非常难得一见的戏法:大变黄金!”
  “什么意思?”虞长庆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别动我的金子……”
  傅承勖打开一个匣子,抓起一把薄薄的金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薄,效果一定更好。”
  随着话音落下,那一把金叶子被丢进了玻璃缸里。
  一接触到液体,金的表面立刻冒起了细密的泡沫。
  “啊!”虞长庆傻了眼,“啊?啊……”
  “这需要一点时间。让我们先来说一点别的吧。”傅承勖慢悠悠道,“卖赝品赚的都是零散小钱,虞老板和那个人合作,以赝品偷换真品,再卖掉真品,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所以你不肯出卖同伙。”
  “你胡扯!”虞长庆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可视线却片刻都不敢离开玻璃缸里的金叶子。
  这些金叶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融。阿宽用一根玻璃棒搅拌了一下,就见薄薄的金叶破碎开来,融化得更快了。
  “虞老板你看。”傅承勖很开心地指着,“我正在把你的金子变没呢!你说这戏法神奇不神奇?”
  “不!不不不——”虞长庆惨叫,“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宋绮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傅承勖朝她活泼笑脸望了一眼,忽而突然有点明白贾宝玉撕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快乐。
  能博佳人一笑,融几块金子又算什么。
  更何况这金子还不是他的。
  “虞老板看清楚没?”傅承勖又抓起一把金叶子,“我再做一回,这次你可要看仔细了。”
  第一批的金子已溶解了大半,第二批金子一入液体,也立刻开始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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