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你没来,总有人偷偷跑去问昭朝姐。”夏雨看了眼褚昭朝,“昭朝姐,你都给颂宜说过吗?”
“说了能做什么?”
褚昭朝手指圈着玻璃壶的手把,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转而给周颂宜也倒了一杯。
放下玻璃壶,继续道:“当饭吃?还是别给人压力了,这次可是我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你们别把人给吓到了。”
“知道了知道,而且我们哪有那么可怕。”夏雨挽着周颂宜的胳膊,冲对方眨眨眼,“你说是吧?”
没多久,四人在包间东拉西扯一会。
大多数时候,都是其余三人聊,周颂宜静静听着。
八卦时间,着实打开了她的新世界大门。
部门里谁有恋爱的苗头,谁又和谁正在谈地下恋情,聊得神乎其神的。
过了会儿,包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人。
大家第一眼见到周颂宜的时候,都明显愣了下,而后主动打了招呼。
浅聊几句后,才算结束话题。
许勤杰搂着Jenny出现在在场人面前时,如愿收获到一波起哄声。
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目光下意识朝周颂宜看去。
只是对方低着头,压根就没注意他。
包包里的手机无声震动几下。漆黑的屏幕亮起,周颂宜低头时,恰好发现。
于是拿出手机,看着锁屏界面上来自靳晏礼发送过来的两条消息。
锁屏界面,消息看得并不完整。
解锁后,里面的内容才完全显示出来:【夜里要下雨,气温会骤降,你去哪儿了?】
周颂宜:【同事聚餐。】
【以前不是都不去的吗?】这条消息进来,下一条也跟着进来,【阿姨说你出门没带伞。待会结束,需要我去接你回家吗?】
看着这条消息,她正想回复: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才想起。出门前,对方给自己发过来的那条消息[不受天气影响,大概七点半左右到家。]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对方应该已经下了飞机。
【还没下雨。】
想了想,还是将定位发了过去:【下雨再说吧。】
这条消息发送过去,包间合上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响亮的男声紧随其后,“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人群中”咦“了几声,不知道是谁开口,“盛望啊,你这次是不是又是踩点过来的?”
“这次你可说错了,我真不是踩点来的。你瞅瞅我这头发。”说完,盛望抬手摸了把自己额前的发梢,一手的水,“我今天刚出门。才走了几步路,眼见那天一瞬间变阴暗,兜头下了一场雨,把我淋得跟落汤鸡一样,不得不重新回家换衣、拿伞。”
“下雨了?”人群中,不知谁开了口,“出门的时候看外边天色不错,也没想着看天气预报。下得这么大,出门也没带伞,这等下可怎么办?”
“别急,说不定待会就停了呢。”盛望继续道,“雨天、周末,你们是不知道外面堵成什么鬼样子了。”
“你们要不信,问问徐致柯。”他解释,“我刚过来的路上,恰好碰上他,他正好也在这家店吃饭。我看他一个人,以前又是咱部门的,索性就把他也一起叫过来了。”
“你说说,外边的雨,是不是下得老大了。也就这包间隔音好,噼里啪啦的雨声,一点儿也听不见。”
“嗯。”
徐致柯自他身后走了出来。
手里捏着的长柄雨伞,雨珠顺着伞骨,正在往下缓慢地躺着水。
他稍一欠身,将雨伞竖着靠在墙壁。
抬眼时,目光一瞬捕捉到圆桌对面,低着头正在发消息的周颂宜。
起身的动作微顿,而后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她身上划开,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没打扰到大家吧?”
“打扰个屁的,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那人招呼着,“正好,颂宜也来了。”
“你俩,是不是说好了的?”
第23章 落花雨
“可不就是赶巧了么。”
邱婷西虽不太爱主动关注工作之外的事情, 不过对于徐致柯和周颂宜两人感情上的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她说:“以前徐致柯和我们一个部门的时候,每次聚会都是他一个人出来,颂宜总宅家里。这回可是第一次。”
“你两是不是提前说好的?”她笑着问, 而后对站着的徐致柯道, “别站着了,快坐吧。”
邱婷西偶尔在茶水间听过,当时同事们都在八卦周颂宜和徐致柯的感情。
自从徐致柯调离新闻部后,工作时间, 似乎很少看见两人有过交集。
不知道是不是传闻中, 两人已经分手了。
她不好去问,没起身将周颂宜身边的座位让给他,而是招呼他往旁边坐。
褚昭朝见状, 松了口气。
倒是她身旁的王成风揽着徐致柯,将人摁坐在他的身旁。
以前他和徐致柯的关系不错, 故而此刻也比较热络, “你小子, 自从调离之后,平日里要想见一面, 比登天还难。”
“哪有。”徐致柯笑笑,就着这个座位落座。这个座位和周颂宜的位置是正对着的, 他的目光从周颂宜身上浮去一眼,而后很快移开, “工作上忙成狗,下了班就只想赶紧回家躺平。”
他拍了拍王成风的肩膀, “要想聚, 也就一句话的事。”
“这你说的,在座的大家伙可都听着呢。”王成风挑眉, 目光看向对面的周颂宜,“周颂宜可在这儿,下次要是约不上你,我可就找周颂宜。向她请示,请你出来。”
“过了啊。”徐致柯顺着他的话望过去,恰好周颂宜的视线也落了过来。兴许是因着两人目前的关系而替这句话感到尴尬,她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她脸皮薄,你们多担待点儿。”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起哄声,曾跟徐致柯关系尚可的刘翌对着褚昭朝道,“褚姐,你看要不你给这两小情侣腾个位呗。盛望把致柯带过来,恰好颂宜也在,我们也不介意狗粮再多吃一点。”
“去去去,”褚昭朝一脸嫌弃地摆摆手,“先到先得。徐致柯你应该没意见吧?”
“他能有什么意见?”许勤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两个早就分手了。也就你们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是人周颂宜喜新厌旧,把人给抛弃了,转而另投他人怀抱。”
“结婚了,也说不一定。”
“少说点。”一旁的蒋池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懊悔极了,“我上次也就随口一提。人家自己都说了是她妹妹,你也别口无遮拦的瞎说了。”
“怕什么,”许勤杰手一挥,“我也就随口一提。毕竟,聚会总要找点乐子,起点氛围,不是吗?还是说,你们都当真了?”
徐致柯脸上青筋隐隐,“许勤杰,你tm管好你自己的嘴。少在那里恶臭。”
“谁把他带过来的?”陈理的眉头也皱得死死的,“许勤杰,谨慎发言。在座的都是同事,以后都要一起共事的,说话的时候,过点脑子。”
气氛被许勤杰这么一搅和,大部分都保持沉默。
虽然没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目光总是下意识落在周颂宜和徐致柯俩人身上。
毕竟处于话题中心,也想看看是什么态度。
“你们大家别一副为难的神情了。”周颂宜抿了抿唇,平地起惊雷,“我和徐致柯的确已经分手了。”
“算算时间,也有很久了。之前一直没和大家说,是因为我觉得这属于我的个人私事。公是公,私是私,没必要把自己的事情摊开告诉每一个人。”
“不过为了避免再出现像今晚这样的情况,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大家。”
“虽然做不成恋人。但还是同事、朋友。”她抬眼,和徐致柯落过来的视线相撞,“对吗?”
“嗯。”
良久,徐致柯淡声应下。
敛着眉目,原本嘈杂的房间一瞬安静。
许勤杰一脸菜色,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影响并不好。
拉起Jenny,对一旁的陈理道,“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
大家还沉浸在这个较为爆炸的消息中,暂时没回过神。
毕竟,猜测是一回事,听当事人亲口陈述,又是另一件事了。
没有人在意许勤杰的离去。
目光因着周颂宜的话,不约而同地落于徐致柯的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大家为什么都这样一副神情看我?”徐致柯无奈叹气,眉眼始终温和,“我听方响提过,说大家偶尔也会在闲是八卦我和颂宜之间的感情。大多数人,都猜我们已经分手了。”
“所以,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没好意思出声,但又着实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
剩下他们这群人,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是好。
“难得出门聚餐,大家别这副表情。”周颂宜拾起眼前的筷子,“该吃吃、该喝喝,和从前一样就行。”
“我可不想你们到时候一想起今天聚餐,首先想起的就是周颂宜和徐致柯分手事件啊。”周颂宜难得幽默,“我可不想背这好大一口黑锅。”
“就是就是。”
褚昭朝知内情,没有像大家那么难以置信。
顺着周颂宜的话活络气氛,“吃饭吃饭,我今天可是定了他们家新上的招牌菜。”
“来来来,我们喝酒。”
彼此心照不宣地揭过此事。
尽管面上不显,下意识的动作却不会出卖人。
私下里,好奇打量的目光在他们俩人身上来回扫视、转悠。
他们两个来单位不久,前年才研究生毕业。
听说是高中认识的,大学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有五六年了。是众所周知的一对情侣。
刚进公司的时候,谁不道一句“郎才女貌。”
周颂宜和徐致柯能力强,耐吃苦。
进来的第一年,周颂宜恰好接手上一位离职人员留下的工作。
深入大山,扎根基层,报道基层人命的日常生活。
一次走访中,无意采访到了一位精神恍惚、略微失智的妇女。
随即立马反应到,该妇女很可能是年轻时被拐卖到大山里的。
和同行伙伴根据一系列的走访调查,逐渐查了出来。
这名妇女是年轻时被人拐卖过来,而后当地人花钱买下来的媳妇。
早年间,试想过逃跑。
后来被人用铁链拴着脖子,每晚只能和牛住在一个屋檐下。
长此以往,来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原本的有志青年,如今困于大山、精神失常。听者无不愤慨。
这则由她撰写的这篇社会新闻报道,一经发出,很快引起大众的关注。
随着网络舆论的压力,当地妇联出面,将受限妇女解救。
再经警局的多方协理办案,成功替妇女找到失散已久的亲身父母。
至此,于网络上画上句号。
这是一桩好事,于“当事人”却并不一定。
当事人“丈夫”仗着自己有精神病,经常蹲点周颂宜办公的地点。
于某日公然持刀冲进房间,预对房间内无辜人员进行无差别纯社会性报复。
周颂宜正打完卡出门,和徐致柯碰面,那人注意到后,立刻冲上前。
准备持刀杀人,嘴里还在念叨着,“个臭婊子,谁tm让你多管闲事的。给老子死!”
事发突然,毫无准备。
她险些被那人捅中心脏,是徐致柯冲上前,赤手夺刀。
当时那个场面极其吓人,持刀男因为住在深山里,干苦活,蛮力大。
他一时和对方僵持不下,锋利的刀刃将掌心划破,刀刃嵌进肉里。
万幸的是安保人员即使赶到,将歹徒制服。
徐致柯好在没有伤到手神经,去医院做手术逢了十几针,修养了将近一个月,才算好转。
这件事,在公司广为流传。
只是令人艳羡的开场,结局总是令人唏嘘。
自从去年徐致柯莫名调去新岗位,两人在公司的交集减少,分手的传言便开始在公司流窜。
只是没有求证当事人,私底下的事也没谁能说得清楚,传言终究只是私底下的揣测。
没想到,此刻一语成谶。
*
结束晚饭。按照往常的娱乐活动,待会将去附近的ktv唱歌。
邱婷西问了一嘴周颂宜,果不其然得到了婉言拒绝。
她向来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地方。不完全是主观因素,还有客观的。
耳朵只要处于音量特别大、特别闹人的环境中,就会出现耳鸣,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短暂性失聪。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她完全记不起来。
“我就不去了。”徐致柯起身拒绝了,“本来只是出门吃个饭,恰好碰上你们。既然饭吃完了,我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玩得开心。”
“最近忙什么在呢?”有人打趣问他。
徐致柯懒散笑笑,“忙着赚钱。”
“行吧。”
大家也没强行挽留,毕竟今晚这个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俩人单独留下,说不定要说会话,他们这些人在场也不太好。
未来还要继续一同共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搞得过于为难。
“那我们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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