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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风邶仍然低着头，“今天我故作玩笑地和她说，让她别当王姬了，跟我四处去玩，她沉默了。”
“她知道你的防风邶的皮下是谁么？”十鸢问。
防风邶此刻已经再一次掩藏好了自己的情绪，“我怎么知道，不过，她那么蠢，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今天她还问我到底是谁。”
十鸢嘴角上扬，“有没有可能，她喜欢的是相柳，现在还不确定你是不是相柳，但又怀疑你是相柳，所以没有回应。而且再说了，现在正式玱玹的关键时期，她怎么可能放下玱玹离开。”
防风邶瞪了十鸢一眼，往床上躺去，“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王姬还请早点回去吧，免得被人撞见，坏了我的清誉。”
十鸢撇撇嘴，“就你这浪荡子的名声还有清誉呢。”害羞就害羞呗，凶什么，一说不过本色暴露了。
想到了什么，防风邶又说：“如今涂山璟的婚约已经快解除了，你和涂山璟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此时十鸢刚走到门口，打开门，听到防风邶的话，脸有些红了，“谁说我要和他成亲了，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刚关上防风邶的房门，十鸢就注意到璟就站在不远处，莫名有种被捉奸的心虚感。
十鸢走到璟的面前，“那么晚了，你找防风公子有事？我们刚聊完正事，他还没睡呢，你去吧。”
璟垂下眼眸，“我来找你的。”
十鸢捏着璟的脸，“你监视我？”她怎么忘了璟消息灵通，眼线势必也不少吧。
璟紧抿着唇，“我……只是害怕你的安全。”
十鸢点点头，“还挺有安全感的，这样我发生危险你就能及时发现来救我了，倒也不错。”
“刚才我和防风邶的对话被你听去了么？”十鸢盯着璟的眼睛，相柳的身份应该没有被她暴露吧。
璟摇了摇头，眼中低落不减，“我只听到了最后说的那句话。”
十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本来就是，你婚约还没正式解除，还没向我求婚呢，玱玹的事也还才起步，我怎么和你成亲。”
璟拉住十鸢的手，“等我和意映回青丘后，就向奶奶一起提出解除婚约。”
十鸢点点头，“我今天来找防风邶，真是有正事要谈，你别多心。”
“今天玱玹也和外爷一样问我，想要一个怎样的夫婿，我和玱玹说，我目前还不考虑成亲，但若真让选择一个相伴一生的人，那个人只会是涂山璟。”
“我刚才就是有点害羞，所以才说的那句话，你知道的，虽然过我在你面前有时候是有些没脸没皮的，但到底还是个脸皮薄的人。”
璟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十鸢看着璟，问：“你刚才在外面站了多久？”
璟回避着十鸢的目光，“就一小会儿。”
“那如果我没出来，你准备在外面站一晚上么。”十鸢紧追不舍。
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我当然是不会待那么久的，但我合理怀疑你会站那么久。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太不相信我对你的爱了。”
“也是我不对，大晚上的，不应该没和你说一声就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谈事情了，我下次一定注意，提前向你报备。”十鸢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璟拉住十鸢的手，“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十鸢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那我先回家了，早点休息，晚安，小狐狸。”
璟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十鸢微笑，“不行，让你送我回去，我又会不放心你回来。我悄悄地来，悄悄地回去正好，别让别人知道了。放心，我很厉害的。”
第27章 睹物思人
过了几日，丰隆和馨悦便到了西炎城。
十鸢问璟：“丰隆现在正在和表哥商议事情，你一起去么？你在背后谋划这么多，却不邀功，是心无壮志还是另有所图啊。”
璟拉住十鸢的手，“玱玹之后若前往中原，你也会跟着去的对么？”
十鸢嘴角上扬，“涂山公子果然另有所图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对吧，真是狡猾。小夭肯定是要去的，那我势必也会跟着去。”
璟忍不住露出笑意，他和十鸢终于可以不再远隔万里了。
“你等我一下，”十鸢走进内阁，拿出一个香包，放在璟的手中，“在西炎城的日子，我无聊的紧，之前每天就是练琴、练棋、练舞，想着以后和涂山公子相处时能够投其所好一些，不显得我那么无趣。后来看到你送我这支海棠花簪子，又想着我还没有送过你什么，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睹物思人吧，就学着做了这个海棠花香囊，绣得确实是丑了些，你先收着，等我多练练，下次见面，我再送你和更精美些的。”
璟的手指轻抚些香囊上的“璟”字，“这个香囊很好，我很喜欢，你不需要为我学这些，也不需要为我强迫自己去练习琴棋书画，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无论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做我自己，像在清水镇一样，天天不是在躺着就是在吃东西啊，长此以往下去，我不得废掉啊。回来之后，见到那么多多才多艺的高门贵女，我总算给自己找到点动力，好把我那些才学到一半的东西好好拾起来，你可不许扰乱我的心智。”
十鸢之前确实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但大抵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她被囚禁时，被那些人日日逼着学，学不好还会惩罚她，不给她饭吃，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看到这些东西就不舒服。
可如今日子太过清闲，没有事干，她也总算能够静下心来去重拾这些东西。
在现代的时候，花大笔钱去找老师学习才艺，如今她做为皓陵王姬，想要什么样的老师都会有。
当她真正把这些东西当作爱好去培养，并不是急于求成，想要通过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所长，她才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找到了乐趣。
璟温声细语地说：“好，等你到了中原，我陪你练。”
在清水镇的时候，他也听过很多次十鸢弹琴，被十鸢拉着陪她练过几次，虽然有些生涩，不过倒也很不错。
“你明天就得走了吧，唉，从前无人陪伴的时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自己一个人也乐得自在，如今被你陪伴了几日，却有些舍不得了，你还真是一个蓝颜祸水。”十鸢撑着脑袋看着涂山璟，他这张脸还真是怎么都看不够。
璟抱住十鸢，“快了，等下一次见面，我们就可以经常待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也已经和意映解除了婚约。”
十鸢轻拍璟的后背，“期待下一次见面，不过也请璟公子在运筹帷幄之余，多抽出些时间想我。”
璟的声音低沉而轻微，“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十鸢放开璟，脸红得不成样子，明明她才是他们中间情话说得最多的，可她却也是最容易脸红的，“看你表现良好的份上，给你个奖励。”
说完，十鸢捧着璟的额头，亲吻了璟的额头。
不算上她醉酒咬他脖子的那次，这是她第一次亲他。他们之间的拥抱很多，亲吻是却几乎没有的。
璟、丰隆、馨悦离开的当天，涂山家的人送来了很多东西，几乎全是些程十鸢从未见过的好看的鱼鸟花草，剩下的是一箱青梅酒。
领头的人还将一封交到了十鸢的手上，信上只简单地写着一行字，“供君消遣，以排苦思。”
十鸢心中暗笑，难道不是让我更加睹物思人么？
璟走后，十鸢又过回了从前的日子，不过不同的是，她不再整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会走出院子，浇浇花草，喂喂鱼，和鸟逗逗趣，或者就是出去街道上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
在清水镇时，璟其实比她还好静，可见她终日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对身体也不好，才总变着法地带她出去走走。
前几日璟来到西炎城后，也总带着她在府中园子里到处转转。
如今陪她一起逛街散步的人不在她身边了，她也还是保留一下活动筋骨的好习惯的。
日子一天天平淡的过着，直到大荒内传出涂山氏和防风氏解除婚约的消息，才给十鸢的心中带来一丝波澜。
再到后来，玱玹和岳梁一起日日寻欢作乐，糜乱纵欲，甚至一起吃致幻的药品，成为了西炎城内的又一个浪荡子，日子才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先是小夭到告到了西炎王那，再是阿念在玱玹那闹过无果后又闹到了自己和小夭这。
“别哭了，祖宗，你这几日日日哭，哭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十鸢塞住耳朵，阿念这是在玱玹那哭，在小夭那哭都没用后又哭到自己这了，“你知道的，我和玱玹关系远不如你和玱玹亲密，我实在是管不了。”
阿念却一直哭着，眼眸里第一次有了那么浓重的忧郁。
十鸢摸着阿念的脑袋，“哭什么，玱玹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又不是真的那么荒唐的人。”
十鸢记得，这是玱玹用来脱离西炎城，前往中原的计策。
阿念哭得更伤心了，“他都和一群女人厮混在一起了，我却根本没有办法制止他。”
十鸢叹了一口气，“玱玹要走的这条路，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阿念，他不适合你。”
阿念此刻的怒气已经又迁到了十鸢身上，“如果有个人跟你说，涂山璟不适合你，你就能放下他了么，之前涂山璟有婚约，你都整日和他厮混在一起，你如今凭什么说教我。”
十鸢强忍着怒气，“我好好劝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以后能找一个能后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我知道你放下玱玹很难，但你还是提前想想，以后玱玹若娶别的女人，你是否能够受得了，现在这种情况是逢场作戏都够你受的了。”
“妹妹，”阿念抹了一把眼泪，瞪着十鸢，“你和皓陵玖瑶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姐妹之情，实际上根本没有把我放姐妹吧，你们才是亲姐妹。”
“那你觉得我们怎样做才能让你觉得我们把你当作了妹妹，把玱玹绑起来，送回五神山，当一辈子不受人尊重的质子？你从小被爱包围着长大，但也该知道，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完成的事情。你要想人人围着你转，就回五神山自己的殿中去。”十鸢也快拿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要没辙了。
十鸢掏出手帕，“我没有想凶你，也没有想管教你，只是想再告诉你一遍，玱玹日后身边必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若是受不了，就早日换个人喜欢。”
阿念抱着十鸢又哭了起来，“可是玱玹就是玱玹，不是旁的其他男人，是这世上除了我父王外对我最好的男人，也是这世上除我父王外最好的男人，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十鸢拍拍阿念的后背，“会有的，总会找到的，比如蓐收。”
听到“蓐收”，阿念立刻从十鸢身上弹了起来，“我才不可能喜欢他，绝不！”，说完，阿念往外走去，回自己的房间了。
眼下房间内终于只剩十鸢一个人了，十鸢心累地靠在椅子上，她分明是来着当心理治疗师的。
她一直以为她这样在现实世界中阴暗爬行，死气沉沉的人是心理有问题，没有想到一来到这，她反倒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眼下她最担心的事就是玱玹的毒瘾了，能靠自己的心智把毒戒了人，也真是非常了不起。
第28章 乐意至极
璟暗中派人动手脚，再加上天雷的协助，辰荣山的一座宫殿坍塌。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璟却在暗中煽动辰荣氏族的不满，以为玱玹来到中原谋取契机。
几个月后，玱玹、小夭、十鸢前往辰荣山，此时玱玹的毒在小夭的帮助下已经解了。
馨悦和丰隆的生日宴，各大世家聚集在此。
馨悦领着玱玹、小夭、十鸢进入内厅，一进来，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十鸢观察着四周，感叹还真是热闹，在船上能凑两桌麻将的人，如今加上个防风邶，又凑在了一间屋子里。
意映一看到小夭，就把小夭往防风邶那个方向引着去，十鸢在内心默默给意映点了个赞，毕竟在场和她磕同一对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小夭和防风邶出了内厅，其他人也渐渐出去了。
璟本想和十鸢久别重逢，好好相处一番的，没想到意映先一步把十鸢拉了出去。
“王姬，婚约已经解了，最后的解药该给我了吧。”意映和小夭在迷宫里慢慢走着。
十鸢拿出解药和一些自己炼制的补药，“这是解药和我自己做的补药，那毒虽然是慢性的，但就算吃了解药对身体还会有些危害，所以我用珍贵的药材自己做了些补药来补偿防风小姐，还望防风小姐笑纳。”
“谢谢，”意映收下药，“叫我意映就好。”
十鸢点点头，“十鸢是我在清水镇时的名字，皓陵玖玥是我成为王姬后才知道的名字，你叫我十鸢或者玖玥就行。”
意映说：“果然如你所说，璟费了很多精力来弥补取消婚约给我带来的损失。那天过后我认真思考过你的话，最后发现不是璟不好，是璟太好了，我配不上他，所以上天才我先遇到了涂山篌。”
“璟确实很好，不过意映你也不差，遇到了一个不好的人，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总会遇到更好的人。”十鸢声音温和，她其实很欣赏意映这样的女子，如今她果断放手了，更证明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两人一起在迷宫里绕了很久，十鸢说：“让防风氏弃暗投明的事情，你父亲考虑得怎么样了。”
意映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女子，在家中说不上什么话，防风家投靠五王、七王这么多年，若是背叛，势必会惹怒五王、七王，防风氏只是小氏族，对五王、七王没有反抗之力。”
“那你呢，今后怎么打算？”十鸢有些苦恼，防风氏若是一直跟着五王、七王和玱玹作对，那防风邶不就和小夭没可能了么。等玱玹登基后，防风氏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意映微笑，“我先回家里帮忙打理生意吧，虽然被认作了涂山家的小姐，但我也不好一直待在涂山家，璟给防风家的利益不少，正好我可以回去施展施展拳脚。”
十鸢看着意映笑了笑，“那就只能提前祝你成功了。本来还以为你或许可以凭借高超射术名震天下的女将军呢，不过也是，以你的实力，无论在干什么都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谢谢你，没让我一错再错下去。我会尽量去说服父亲，因为你和璟，我相信玱玹会是更好的追随者。”意映和十鸢告辞过后就离开了。
彼时她们已经转出了迷宫，意映走后，十鸢本想去找找璟的踪影，没想到先撞上了涂山篌。
涂山篌将十鸢抵在墙角，“王姬，别来无恙。”
“有事？”十鸢冷冷地看着他。
涂山篌心中愤怒，但仍保持着表面的温柔，“你算计我，就是为了让意映主动向奶奶提出和涂山璟解除婚约吧。所以，其实你一开始就喜欢涂山璟对么？你在西炎城的时候，不仅是他单方面地给你送酒，你们还有书信往来，你给他的信中表达着你对他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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