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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笑看着十鸢，“叶十七是涂山璟的事情对你冲击那么大？他要是负了你，我就去把他杀了，把叶十七的尸体还给你。”
十鸢摇摇头，“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有点迷茫，不想面对一切，所以才来你这避避。”
站起身来，十鸢伸了个懒腰，“送我回去吧，我得回去晒晒太阳，充充电了。”
“充电是何意？”相柳问。
十鸢嘿嘿笑了笑，“没事，我胡言乱语。”
相柳笑，“你情绪转换得倒是快。”
十鸢说：“没有办法，我这人向来只贪图眼前的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但也说不定我明日就没那命去愁了呢。”
十七走了，店还是要开，钱还是要赚的，十鸢学着十七曾经的样子，大方热络地现代客人。
轩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十七今日怎么不在？”
十鸢看着轩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强装镇定，“轩哥找十七？”
“不是，我是来给你送酒。”轩将酒递给十鸢，“桃花酿，还没有出售，先带给你尝尝。上次的桂花酿如何？”
十鸢接过酒，“谢谢轩哥，不过我不胜酒力，也不太懂酒，上次的桂花酿一直没找到机会品尝，这酒多半大部分都得落到六哥肚子里了，六哥酒量很好，还很喜欢轩哥酿的桑葚酒。”
十鸢觉得自己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观察着轩的表情，拿出两盒店里最好的胭脂和香皂，“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送给轩哥和阿念，多谢轩哥的酒。”
轩笑了笑，作揖，“那我就替自己和阿念谢过十鸢了。”
轩走后，十鸢又开始愁起辰荣军的药材来，洪江来信，天气酷热，山中暴发疫病，急需一批药材。
洪江这么些年来一直想打探出十鸢的身份，却没得到一点信息，两人就见过一次面，十鸢还带着掩面的箬笠和面纱。
一开始，洪江并不相信十鸢，直到十鸢这几天来从不停断地为他们运送粮草，还不求回报。
但是，为了避免给十鸢带来麻烦，不到万不得已，洪江也不会主动向十鸢开口。
而十鸢知道，此次疫病和轩脱不了干系，如今外面的药铺已经买不到辰荣军所需的药材了，她只能求助于璟，但都会被轩给截获。
就算她开了天眼，她也斗不过未来的西炎王玱玹啊。
第14章 但凡我有，你皆可拿去
晚上，十鸢坐在河边静静地等着。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璟还穿着原来的衣服。
璟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不开心？”
十鸢闻到他衣服上的熏香，盯着他看，“没有。”
璟回望过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可是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十鸢摇摇头，笑了，“不是，就是觉得你又好看了些。”
璟的眼眸亮了亮，耳尖漫上了红色。
想到正事，十鸢心沉了下来，“璟，我有些事想和你坦白。”
璟注意到十鸢一脸严肃，“你说，我听着。”
“其实自从到了清水镇后，我就一直暗中在帮助辰荣军，所以店里赚的钱才常常不会剩下多少，”十鸢低着头，“如今，他们现在需要一批治疗疫病的药材，但是背后有人做手脚，药材很难买到，而那个背后的人是酒铺的轩，他真实的身份是西炎王孙。”
璟果断地说：“好，我去准备，但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么？”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十鸢和辰荣军之间的来往了。
十鸢说：“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璟摸了摸她低下的头，“没关系。”
“但你们过去的交易地点，交易方式得改了，会被轩发现的。”十鸢想起书中的情节。
璟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和辰荣军之间的交易。”
十鸢暗叹自己说话总是不经过脑子，“我和辰荣军的首领一直有信件往来，知道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涂山二公子在过去的几百年，和他们做了不少交易，连比这更危险的交易都做过不少。”
璟低下了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这些年来自己做为四大世家的守护者，支持辰荣军需，利用辰荣军制衡西炎，阻止西炎统一天下。
搅动风云，维护了四大家的利益，却也造成了各个势力永无休止的战争。
而做叶十七的这段时光，他直观地感受到战争给普通百姓带来的伤痛，老木、串子、麻子这些把他和十鸢当作家人来对待的人就是战争的直接受害者。
渐渐得，作为叶十七，他的立场改变了。
十鸢抓住了璟的手，她知道他过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四大世家，可最后他却被四大世家给抛弃了，“十七，我帮助辰荣军，只是想给他们最后上战场的机会。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我敬他们的气节。那场战争不久之后就会到来，我也没有多少帮他们的机会了。当然，这里面还有我一些还不好说的私心。”
玱玹快回去了，小六也快要做回皓陵大王姬了，自己打算做小六身边的护卫，也快要离开清水镇了。
璟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十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弄那些药材会花费你不少钱吧，而且还会给你招惹麻烦。”
璟笑了笑，“但凡我有，你皆可拿去，若我没有的，我帮你去寻，我不怕麻烦。”
十鸢看着璟的眼睛，他的目光专注而真挚，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这一刻，只能听到她心脏剧烈跳动的砰砰声。
十鸢的脸熟得像红苹果，转过头，用手挡住璟的眼睛，真应该给她安一个防沉迷系统，她刚刚差点陷进去了，不，已经陷进去了。
懒病又犯了，十鸢给自己放了假，闭店到街上溜达，走到石先生说书的地方，看到六哥和轩在一起喝着酒，疑惑着他们兄妹到底相认没有。
“十鸢，过来一起喝酒。”小六冲十鸢招手。
十鸢走进坐下后才发现，对面角落坐着衣衫精致、举止端庄、气度不凡的涂山璟。
这么一看，十鸢觉得自己平时给十七挑的衣服也还不错，虽简单朴素了一些，却也能很好地衬托出他的气质，不过人好看了，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十鸢没有刻意地去关注那边，专注地剥着白果吃。
轩看了看十鸢，又看了看璟，笑着问：“十鸢这是和十七吵架了。”
十鸢摇了摇头，“没有。”
静夜走了进来，璟和静夜轻声说了些什么，静夜就行礼离开了。
璟端着一盘剥好的白果过来，坐到十鸢的旁边，十鸢自然地拿起剥好地白果吃。
谁知道，璟刚过来，石先生便讲起了涂山二公子的事迹，还提起了他那如花似玉，精通箭术，情深义重的未婚妻。
璟的身体僵硬，手中的白果被捏成粉末，小六看向璟的眼神变冷，轩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样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十鸢本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她是知道璟有未婚妻的，并且打算在璟回去处理后，帮忙彻底解决这些事情，但感受到气氛的尴尬，她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小六声音冷冷地，“涂山二公子，还不知道你本名是什么呢，以后见你，总不好再喊你十七了，还有你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叫什么？”
璟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涂山璟。”
小六微笑，拽着十鸢就准备走，十鸢的另一只手腕却被璟抓住，小六怎么拽着十鸢都走不了。
璟虽然被削弱了大半，但力量还是很强劲的，被夹在两人中间的十鸢连忙开口，“二位可否先松手，我的胳膊快断了。”
小六和璟这才赶快松了手。
十鸢安抚地对小六说，“六哥先回去，我和璟说两句话，就回去找你好不好。”
看着十鸢没心没肺的笑容，小六心中说了句傻姑娘，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还在笑着看戏的轩，十鸢挤出一个笑容，“轩哥不走么，酒铺生意那么好，不忙么？”
轩笑了笑，”我这就去忙。”
十鸢拍了拍璟低着的脑袋，温声说：“别低着头了，我都提前知道你是涂山璟了，还能不知道你有个未婚妻么。”
璟声音哽咽：“向你求婚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做会涂山璟，我与防风小姐素未谋面，会尽快去解除婚约的，我知道我现在还不配和你说话。”说着说着，璟的头又低了回去。
十鸢在他身边坐下，“我知道，我没怪你，我会等你的。”
她不仅得等他，还得帮帮他呢。
璟的眼眸又亮起了光，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十鸢避开他的眼神，“我去找六哥了，六哥这会儿肯定还生气呢，我去跟他说说你的好话。”
说完，逃似的跑了。
去找小六之前，十鸢还去街上买了些卤鸭脖，卤鸡脚。
她觉得，对小六来说，她现在无异于一个被渣男伤害抛弃，还对渣男死心塌地的缺心眼闺蜜。
果然，一进回春堂的院子，小六就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她，“和涂山璟断干净了？”
十鸢笑着献上了卤味，“没有。”
小六抓起鸭脖啃了起来，“你打算去给人做小妾？”青丘公子怎会被允许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平民女子。
十鸢连忙摆了摆手，“璟和他的未婚妻素未谋面，他会去解除婚约。”
小六叹了一口气，“十鸢，我一直未问你，你一个高等神族，应该也有不同寻常的身份吧。”
就算涂山璟肯去退亲，但要被涂山氏这样的大家族接纳，若没有其看得上的身份，也是难事。
十鸢摇了摇头，眼中有些低落，她是真不确定自己到底什么来路，这样看来，她确实配不上璟。
小六摸了摸十鸢的脑袋，“没关系，就算不是涂山璟，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我们十鸢长得那么好看，又会赚钱，总会找到值得托付的人。”
注意到小六的手，十鸢的表情变了变了，“六哥，你是不是用你抓鸭脖的手摸了我的头发？”
小六赶紧将手藏在身后，“没有，干净的。”
十鸢显然是不相信的，俩人打闹了起来。
第15章 许诺的人千千万
辰荣军药材的事，远比十鸢想象中的要顺利，果然需要动脑子的事就得交给心眼多的人来干。
解决完药材的事情，十鸢一下子松了下来，每天就按部就班地忙活忙活店里的事情。
“十鸢，你猜我今日和轩哥看到了谁？”小六刚从轩的酒铺回来，就来到了十鸢的铺子。
“谁啊？”十鸢坐在柜台处，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她并不会用算盘，算盘买回来也是给璟用的，她以为她拥有现代的数学知识，算起账来一定比璟快，没想到却被璟用智商吊打了。
小六说：“涂山璟未过门的媳妇儿防风氏。”
十鸢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防风意映会来，“哦。”
小六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你就不担心？”
十鸢也笑了，“不担心。”
小六用力戳了戳她的脑袋，“真是没心眼。”
想到什么，十鸢脸色严肃了下来，“防风意映的箭术高超，这大荒内无人可比。”
她记得涂山篌投靠了五王、七王，而防风意映将帮助他们刺杀玱玹。
小六说：“我听轩哥说了，那咋了？”
十鸢摇摇头，就算提前告诉了六哥，六哥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让六哥被轩怀疑揣测，“你和轩哥合适这么要好了，每次出门都能看见你在轩哥的酒铺和轩哥一起喝酒。”
小六笑嘻嘻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小六知道，哥哥总有一天会离开，所以想珍惜眼下的时光和哥哥说说话，教他一下用毒防毒的办法。哥哥这一路走来艰难，她希望能为哥哥做些什么。
晚饭后，十鸢有史以来第一次去轩的酒铺喝酒，她知道小六、老木、串子、麻子都已经被轩套过话了，在来之前就告诉自己，自己酒量那么差，最多只能喝两杯。
却没想到自己第一杯下去，就晕了起来，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轩问十鸢，“你究竟是谁？”
酒里早就被他下了能迷人心智的药，此刻程十鸢只会说出她的心里话。
十鸢说：“我是程十鸢。”
轩又问：“你的父母是谁？”
十鸢迷迷糊糊的，“程秀行、徐若玲。”说完十鸢又摇了摇头，流下眼泪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父母的名字，对这个世界的她，她一无所知。
轩接着问：“你可有兄弟姐妹在这世上？”
十鸢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里，她也一无所有。
说着说着，十鸢便趴在了桌上，脸埋在胳膊里，身体颤抖着，很明显是在哭。
轩正向十鸢伸手，想摸摸她的头，璟就走到她的身边，横抱起她，冷冷地说：“以后别灌她酒。”
十鸢起来的时候，想起来昨天玱玹问她的话，破玱玹，还怀疑她是小夭呢，昨天她想暗暗提醒他的话她都还没说。
注意到自己不是在自己家里醒来，十鸢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也不见了，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直到看到窗前的那串冰晶做的风铃，她才确定自己现在在璟的府上。
走到走廊，璟从花圃中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容。
此时阳光明媚，周围花团锦簇，十鸢却觉得璟美过世间一切景色。
走向璟，“你就这样把我带回来了，不怕你未婚妻看见啊？”
璟抿了一下嘴，“我与防风小姐素不相识，而且这几日，防风小姐常常外出，不在府上。”
外出？多半是去准备刺杀玱玹的事情吧。十鸢觉得还是该去提醒一下轩，“璟，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又到了酒铺，看到轩，十鸢却又败下阵来了，轩心思如此深沉，她若冒然告诉轩，轩必定会怀疑她的居心，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和五王、七王也是一伙的。
而且辰荣军药材的事，他发现没有她也还不知道呢，自己目前确实看着和他是对立的。
但为了轩的安全考虑，十鸢还是提前去买好了弓箭，拿上了自己四处流浪时偶然得到的剑，天天往轩的酒铺跑，一坐一整天，却也格格不入的，只是吃些小菜，不喝一点酒。
就连晚上，十鸢也偷偷摸摸地守在轩的酒铺附近。
“你这贱民，在这干嘛，有什么目的。”阿念晚上吃多了睡不着，出门走走，就发现十鸢躺在自己的屋顶上。
“来人！！！”阿念正想大喊，就被跳下来的十鸢捂住了嘴，“嘘……我在这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哥哥，有人要刺杀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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