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眼不见为净,她打算不再理会他,看了眼这还是在他书房连接的卧房里,打算回去。
但又碍于这个男人在这里,卫瑜然咬了咬唇:“你避让一下,我穿衣服。”
周枭笑了笑:“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
卫瑜然被噎住,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才掀开被子,当着他的面走下踏板。
刚拿起她的衣物,周枭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还疼不疼?”
卫瑜然用衣物捂着胸口,猛然转过身,发现周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魁梧孔武站在她身后,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那股气场威压难以忽视,卫瑜然有时候会发怵,可如今她才是那个想叫屈的人,憋了火也无处发泄,“不用你管。”
她疼不疼,不也是他造成的么,现下来假惺惺关心没的叫人恶心。
“给你买了瓶药。”周枭想到昨晚为了使她低头屈服,他一时没注意力度,把她伤到了,“你擦擦吧。”
他结束操练就出了一趟营寨,特意给她买来专治那方面伤势的药。
卫瑜然目光扫过他大手上拿着的小小一瓶药,柳眉凝起,难以置信。
“你若是害羞不敢抹,我勉为其难帮你。”
周枭微拧眉心深深看着她,终究还是怕她从此对房-事产生抗拒。
卫瑜然一时觉察不出他是在羞辱自己,还是真心的,但毫无疑问的是她被他这不知羞耻的话惹恼了,面红耳燥,她又羞又怒:“周枭,你这人没见女人?”
这种话他都能说得出来?
周枭紧了紧下颌,沉下脸来,对她的骂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转身抬手把药搁到桌面上,嗓音冷沉:“药给你放这,爱用不用,疼的也不是我。”
第62章 你就只知道威胁我
“我不需要。”
卫瑜然恨他昨晚这么折辱自己,今日又来借着这借着那的一点小恩惠来关心自己。
她始终记得,他让自己改口喊“夫君”的时候,那阴沉沉的嘴脸,仗着他健壮的体格,结实的躯体,对自己威逼利诱,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又恨自己不争气,居然在他的威胁下就改了口。
卫瑜然越看这瓶药越想扔了,周枭的手刚松开,后脚她就拿起,然而在她刚扔出去之际,药瓶在空中被一只大手倏然接住。
她错愕看着周枭转过身来,冷着脸看着自己,卫瑜然赶忙用衣物捂得更严实一些。
但她不知的是,以周枭的身高角度,可以看得到她腰侧若隐若现的雪腻圆-臀。
周枭抿唇静看她须臾,握紧了手中的药瓶,许是觉得她会出现上次不喝药让身体恶化下去的状况,剑眉一拧,抬手径直箍住她白臂。
卫瑜然没料到这个情况,被他拉着上前,周枭刚坐到凳子上,下一瞬她就跌进他怀里。
“你要做什么?!”卫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拽吓到,手中的衣物掉落,没了遮掩,她就如昨日那样趴在他胸前。
许是这一幕太过印象深刻,卫瑜然顿觉耻辱,看向男人的眼神不知不觉浮起怨恨,声色俱泣:“你又要羞辱我吗?”
周枭对她的污蔑忍了又忍,单手挑开瓶塞,粗粝的掌心倒上了晶莹流淌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药味清香。
卫瑜然闻到这股清香时,还不知哪里传过来,就在她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瓶时,忽然浑身一激灵,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竟然在给自己上药。
还、还是用手!
卫瑜然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泛起一层粉,眼神迷离,巍巍颤颤地紧紧扣住他双臂,“你、你住手……”
周枭板着脸,对她的请求无动于衷,不过掌心触碰到柔软和湿润,确实有些动摇他神魂。
尤其眼前的女人雪腻肌肤泛粉,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半睁半颤的睫羽在窗牖的日光下拓下一片浅淡的阴影,秀挺鼻尖含蓄地浮现一层细微反应,秀口微张,许是太近,他甚至能听到她秀口呼出来的气息。
周枭紧盯眼前这副逼真到仿佛冲出画卷的芙蓉面,喉结滚动。
“你快住手……”卫瑜然艰难抬眸,义正辞严控诉他,可说出来的话却软绵绵毫无威慑力,视线刚扫过男人滚动的喉结,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秀口便被人堵住。
卫瑜然双手从紧抠他双臂,到松开慌乱抵在他胸膛前,欲将这混蛋推开。
过了不知多久,周枭放开她时,药上好了,嘴也亲了,嘴角压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下次不肯上药,我就当你想让我帮你。”语气冷沉,周枭仍然板着一张脸,铁面无私,好似多么正直。
只有卫瑜然才知这人做得多过分,这男人的强势让她想起来之前被他亲自喂药的可怕记忆,哪是喂药上药,分明是占她便宜!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气得发抖,漂亮眼眸里满是恼意,娇声怒斥:“流氓!”
周枭喜提新称号,剑眉拧了拧,随即舒展开,“你喜欢叫便叫,有谁会相信你?”
说罢,他冷冷一嗤,显得卫瑜然的愤怒仿佛化成了水,毫无杀伤力。
她眼睁睁看着周枭把药瓶放在桌上,站起来,转身离去。
“……”
-
周枭出了书房便去找潘旗,让他撰写奏疏。
前段日子周枭让田镇帮忙调查佘佴咏德,这一调查竟真的调查出一些东西来。周枭拿到了一份名单,上面的名单皆是朝中文武官预定北珠的名单。
去年定北转运使凭一北珠成为官家眼前的大红人,让朝内外迅速掀起好北珠之风,价格水涨船高,而朝中大臣更是盯上下一颗最大最好的北珠,不惜花重金在佘佴咏德那里订购,每个人都想走各种关系让其把最好的北珠留给自己。
这份名单,周枭刚拿到手的时候,便被上面巨大的定金数额惊愕到,这么多钱全都用来买区区一颗北珠,更别说有定北转运使动用军费这种前例,这得造成多少钱财或是军费流到魏人手里?
小小一颗珠子,便让朝中大臣主动和这个魏人来往密切,这不得不让人警惕。
但如今仅凭这个名单,还不足够叫停这股风气,而定北转运使动用军费买北珠一事,他手头上也并未有足够的证据让官家定罪,但有些事怕拖下去酿成大祸,于是只能通过奏疏告知官家这股风气会导致我朝钱财外流的情况,盼能引起官家的重视,早些遏制这股风气。
潘旗却有些犹豫:“爷,官家对北珠的喜爱正在兴头上,咱们这么写会让官家不高兴的吧?”
官家对北珠的喜欢有目共睹,谁都不敢触霉头,这时候他们提出不宜过度追求北珠,这不是让官家不悦么?
“有事我来担,若是人人奉承追捧,而没有人敢指出背后带来的潜在问题,届时形成大祸,受难的还是百姓。”
周枭让他只管撰写上报,剩下的他来担。
潘旗见状,也只能如实撰写,呈报给官家。
-
而另一边,绿樱给她端来早食,看到二少奶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垂着眸,神情有几分呆滞。
“二少奶奶,早食来了。”她把饭菜端到桌上,看到旁边放着一瓶药,“这是……”
卫瑜然听到声音,醒了醒神,赶忙将这瓶药收好,“端回竹轩居吧,不想在这里吃。”
绿樱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应声后跟着二少奶奶回到竹轩居。
吃过早食,卫瑜然便开始盘算她的钱库,将卖荷包挣到的一千三百文钱数了数,又把之前领的几次月钱,一共二十两白银收到包袱里。
接着便是考虑需用什么借口让绿樱出去,卫瑜然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到她前段时间被周枭毁了一套衣衫,正好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让他赔给自己。
卫瑜然过去找他时,其实心底仍旧抵触,尤其他今早那样对自己,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自主掌控。
搽药这种事情,她哪怕不想做,他都要强行帮她,说好听点是帮忙,难听点可不就是她作为二少奶奶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他问过自己么?没有。
就如同他怀疑自己时,只愿相信他自己,她的躯壳是他的所属,她的思想不允许有个人意识,她连自己夫君的名字甚至都不能提,相处久了才知这人专-制蛮横到令人发指。
她必须离开。
“坏了?”周枭想起前段时间大搜查的时候撕毁她那身衣裳,“那就让人给你做两身。”
“那你准许我明日和绿樱出门去逛逛。”卫瑜然语气平常,“你把禁令解了吧。”
这话一落,卫瑜然就看到周枭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过来,她面不改色与他对视。
周枭背着手:“库房里不是还有好些布料?叫个裁缝上门给你做。”
见他不答应,反而提起其他,言外之意其实很明显了,他仍旧不准自己出去,卫瑜然面上佯装微恼,心思却活络起来,“库房里的样式我不大喜欢。”
周枭眯眼,负在背后的手收拢,“最近外面人员复杂,我让李勇跟着你。”
今年开春,官家扩大榷场货殖的政策开始落实,榷场涌入了比去年更多的人,人多眼杂。
“说到底,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出门?”卫瑜然真的恼了,语气拔高了些,“难道你要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我是你的金丝雀吗?”
周枭听出她话里的怨念,也冷了脸,“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两天闹着要离开,还不是为了周贯聿,就因为他烧了那些信和大氅,和自己闹到现在。
卫瑜然拿他没办法,气得只能回去。
当晚不吃饭,用来表示她的抗议。
绿樱担心起来:“二少奶奶,咱们真的不吃饭吗?”
卫瑜然顺不下这口气,也深感无力,在营寨里,周枭一言堂,全寨无人敢忤逆,她连出门都成问题,谈何离开。
“不吃。”
两天不吃饭的消息传到了周枭耳里,绿樱看到他板着脸过来,赶忙回卧房告知二少奶奶。
卫瑜然看到他过来,面色苍白地转过头。
周枭看到她又一副病怏怏的状态,“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我出去做两身衣裳。”
周枭面色一沉,冷声反问:“你那是做两身衣裳?”
卫瑜然躺在床榻之上,枕着枕头,用手帕擦擦眼尾的泪,怨恨地看着站在床前的高大男人:“你看,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我连做两身欢喜的衣裳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她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细盈盈手腕握着手帕一直不停擦着泪,好不委屈。
周枭静静看着她背影,又看了看一旁放到凉的饭菜,“那我陪你去。”
卫瑜然顿了顿,暗恼,又继续啜泣擦眼泪,“就只知道怀疑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死了去好称了你的心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和绿樱出门做两身衣裳。”
“……”
周枭深呼吸,“行,我答应你,你若是敢离开,你另一个丫鬟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卫瑜然转过身恨恨剜他一眼,“你就只知道威胁我,这两日你羞辱我还不够吗?”
一想到他用自己丫鬟要挟自己当面做那种事,卫瑜然眼眶终究还是不争气红了起来,泪眼模糊,“你把我看做什么了?妓女吗?我难道连基本的尊重都不配有吗?”
“若不是你总在我面前提他,我会如此恼火?”
周枭看到她梨花带雨的脸,心里烦闷得很,想起她丫鬟说过她要强要面儿,“你不是那些妓女,只要你以后不再提他,我自然会好好待你。”
卫瑜然一边哭,一边含泪讽刺:“好好待我?你所谓的好好待我就是怀疑我,不分青红皂白凶我,当着我丫鬟的面羞辱我?”
周枭握紧手,无言以对。
“寨里的人喊我二少奶奶,喊的是周府二少爷的妻子,我与你不过错误睡过几次而已,我说过要当你的人了吗?”
“你再提他一句试试?”周枭眼神变得阴霾。
卫瑜然见他变了脸色,心里发怵,之前试过他的手段,逞一时口舌之快她没有半点好处,卫瑜然又用手帕擦擦眼尾,“我给你睡了那么多次,居然连出去做两身衣裳都不行,谁还想当你周枭的女人?”
周枭深深盯着她,终究还是退一步:“准许你出去,你最好是出去做两身衣裳。”
后面一句他咬牙切齿。
卫瑜然吸吸鼻子,柳眉微拧,“我不做两身衣裳还能做什么?”
周枭冷声:“你心里清楚。”
卫瑜然眼眶湿红,含了一股气:“过两日我恢复气血再和绿樱出去,给你也做两身春天穿的,够了不?”
周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春天确实快到了,他也得做两身春天穿的,大手一挥,上前坐到床边,看着床榻上女人的娇容,“既然要做,那就多做两身吧。”
“……练功服有些破了。”他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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