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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AI声线里，竟很人性化地有着几分心虚：“我最近确实不太稳定，但这也不是我故意的。”
李干婵：“我不在乎这个。我想问问你，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知道答案了吗？”
系统：“小婵，在我回答你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小说里的四位男主，现在有多少人喜欢你？”
李干婵只是沉默了一瞬间，便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系统：“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小婵，关键设定已经发生了太大的改动，你怎么能让他们四个都喜欢上你！这个时空已经严重不稳定，如果再不及时拨乱反正——”
系统的AI声线变得无比冷漠，就像在下最后的无情判决。
“就算你能找到这一个要害洛嘉书的人，那也没有用。时空扭曲，她作为女主角，必然会是受到最大冲击的人之一。小婵，我早就和你说过的，不要去违抗剧情，要顺应剧情。”
“不然，就会发生眼下这么荒唐的事情：你明明那么想救她，却偏偏是你，才给洛嘉书带来了最大的伤害。”
系统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冷硬的角，砸在李干婵的心上。
很痛。
于是陷入一片沉默。
就在系统要趁胜追击，再继续规劝李干婵时，便听到对方说：“你在骗我。”
不是知道真相后却难以接受的自欺欺人，而是是非常冷静的语气。
就像是经过最精密的推理，找到了一点几乎微不可查的关键性证据，就像猎犬咬住猎物一般，死咬着不松开。
系统心中一片心惊。
第135章
系统：“我没有骗你。”
李干婵：“是吗？那你之前所说的关键剧情发生偏离,就会产生严重后果，请问后果在哪里？不要说前两周目的结局，那两次都不过是人祸,要是严重后果,也应该是天灾，或者你硬气一些，直接把我抹杀掉。”
“但是你没有。”
系统：“……”
“不要说你没有抹杀的能力，你甚至连实时监控所谓的关键设定什么时候开始偏离，偏离到哪一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真的这么重要,你的那个所谓主脑空间怎么会连这个权限都不给你开呢。”
“还有，就算完全抛开这些,就说你连完整的原剧情都不记得,却又要我一味地顺应原剧情——如果我顺应到一半,后面的剧情你还是想不来，那我应该怎么办？”
李干婵大约是因为有着作为上位者的经验,说起话来，带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系统还是保持沉默。
最后，李干婵一锤定音：“如果你能完美解答我这些疑惑,我或许还有可能相信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
见系统依然装死，李干婵悠悠道：“你如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这里有一种解释，可以把这些问题都解释得通。你姑且一听。”
“有那么一种可能,其实根本就没有偏离关键设定,我的任务就会失败这种规则。是因为你为了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绝对不能允许那些本该喜欢女主的男主们产生剧情之外的情感,尤其是对我。”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果不是我会失败, 而是你会失败。”
李干婵站在一棵没有人会经过的树后，半阖着眼睛，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小婵，”系统开口，“你误会我了，我们本是一体，何来你我之分。”
“是么？”
系统扯开话题：“小婵，我现在已经想起来一周目最后发生的事情了。”
“这么巧，我也已经想起来得差不多了。”
“……那你先说说看。”
李干婵从登上游轮讲起，直到最后她不知为何在一间从没见过的房间里——她能确定，这不是江静水关着她的房间，看着设施布局细节，也不像是江静水的手笔。
最后燃烧起漫天大火，她和一个想不起容貌的少年，一起葬身火海。
系统：“其实，这也不是最终的结局。”
李干婵蹙眉：“什么？”
“你闭上眼睛，我现在就把后面的事情在你眼前展现。”
李干婵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
系统为她展现的画面，也是如梦一般，有些许模糊、并不算连贯的记忆碎片。
在火烧起来之后，她和那个少年都没有死，而是一起被送入了医院。
她伤得不算特别重，只是脚上打了石膏，也许是因为那截掉落下来的横梁砸的。
她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知道彗星节来临那一天，医生告诉她，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日就可以出院。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便看见一个新闻标题，笑容彻底凝固住。
那几个字，诡异得清晰。
【一持刀男子混入某高校中，忽然暴起伤人，造成1死5伤。 】
死者的t图片，也是看得非常清楚。
即便是被打上了马赛克，李干婵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
洛嘉书。
李干婵骤然睁开眼睛，还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不怀疑这是假的画面，因为在观看这些片段的时候，她的记忆也随之开始复苏。她的记忆不会骗她。
所以，原来一周目走向失败的原因，不是那片诡异的火海吞噬了她和别人的生命。
而又是因为洛嘉书……
“为什么？”李干婵有几分迷茫，“就好像有人一定要嘉书死一样。”
某一个瞬间，连自认为把事情分析得万分清楚的李干婵，都有几分不自信起来。
是不是，真的是因为她，嘉书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小婵，”系统支支吾吾，“你别太伤心……”
李干婵眼睛一沉，忽然向着校门口的方向快步跑去。
一边跑，她一边拨通了某位属下的号码：“帮我约一辆车，司机的技术一定要好，让他开着车到校门口等我。动作请快一点！”
-
“瞧瞧，我们的大忙人唐大会长终于到了。”
听到艾兰的话，唐秋神色淡然：“抱歉，学生会那边的事务有些多，让各位久等了。”
江慕星又转头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回过头：“会长，你和郁嘉木那么神神秘秘的，究竟是要和我们说什么？”
唐秋：“不着急，我们先从最开始说起。我们四个达成这样的关系，最早是开始于小婵和艾兰获救的那个小岛医院里。”
唐秋看向郁嘉木和江慕星，“我们三人那时听说小婵获救，立刻赶到海岛。正好在病房外，听见医生说小婵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医生不知病因，医史上也没与此相似的病症。”
“就在这时，嘉木带着艾兰走进一个空房间里，我和慕星跟上去。嘉木问起小婵的详细情况。艾兰一一回答。突然，嘉木问了两个问题：你是不是也记得曾经的事？你是不是又在她面前说，你记得那些事情？”
“艾兰回答是，同时又因为慕星的反应明显，嘉木便说：因为你们的私心，差一点害死小婵。”
“而也是在这个时刻，我意识到，你们三位同我一样。等我们四人开诚布公地交换消息时，嘉木提出，虽然他并不清楚小婵的具体病因，但他能确定，这绝对和我们主动让她发现我们有着不止于现在的记忆，脱不开关系。”
“基于此，又因我们都深深地喜欢着小婵，所以我们达成了合作关系，希望能留住她的生命。我说的没错吧？”
江慕星：“没错。”
艾兰：“唐会长让我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复述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
唐秋摇头：“自然不是。只是之前和嘉木聊了一下，我才发现有一个点我们当时没有去深入沟通，而那或许就是关键所在。”
“那就是，其实我们记得的记忆是不一样的。”
艾兰轻嗤：“我们是不同的人，记忆自然不同。”
唐秋平静地看过来：“艾兰同学，我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记得的那些时间线其实和其他人的都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
艾兰一怔，一旁的江慕星也深深地皱起眉。
唐秋：“我和嘉木发现，在我们过去的记忆里，有很多细节和对方的记忆对不上。排除记错等原因之外，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我们记得的其实不是同一个时间线。”
“换言之，在这个时间线之外，也许还有很多时间线，而我们只不过是记起了一部分而已。”
“就像，”江慕星一顿，“打游戏副本一样，存在着很多个支线，或者说——周目？”
“对，就是周目。从存档点开始读档，一直玩下去，直到游戏失败，或者说操纵的游戏主角死亡，当前周目结束，再从一样的存档点开启读档。”
郁嘉木挑眉：“很有趣的类比。那么在这个游戏里，有可能已经读档了很多周目，而我们只是记起了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而已。”
艾兰忽然嘲讽性质慢慢地轻笑一声：“各位，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玩的猜测。”
“如果说，江慕星说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类比，而就是真相呢？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我们只是其中的——那个词语怎么说来着， NP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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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干婵急匆匆地跑到校门口，电话那头的下属道：“干婵，我这边联系了三个司机，最快的一个预计五分钟之内到达。”
就在这时，一声喇叭鸣响而起。
是一辆正停在门口的车，车窗摇下，江静水优雅而矜贵地探过头来：“干婵？”
“江学长，你怎么在这里？”李干婵先挂掉电话，往前走一步。
江静水将手肘撑在车窗框上，带着几分随性：“想起来今天是彗星节，有点想来看一看。你呢，行色匆匆的，是有什么急事？”
“嗯，我赶着去远郊一趟。”
江静水：“你的司机还没到？”
李干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嗯，是有很急的事情。大概还有四五分钟。”
江静水把头转过去，看着道路前方，手状似轻松，实则有些毫无章法地在方向盘的外缘上轻轻一敲，“我来带你一程。”
“嗯？”
“怎么，不愿意？”江静水用眼尾看过来。
“怎么会，”李干婵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利落地绕过车头，瞬间坐上副驾驶，“我只是怕江学长开玩笑而已。”
江静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真是，刚认识你时，你的胆子还没那么大吧。”
话音未落，车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驶离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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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内的弥瑞欧蹙起眉头。
许茉航正好看过来，“怎么了吗？”
弥瑞欧：“嗯，就是有点担心，小婵是不是离开得太久了？我给她发个消息吧。”
说着，弥瑞欧低下头，开始编辑消息。
边上的许茉航有几分疑惑：诶，干婵离开还不到半小时吧，既然离开的时候说是要处理工作，半个小时不回来也算是正常啊。
弥瑞欧，怎么在这方面这么……敏感？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很粘李干婵了，都没有想过对方现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弥瑞欧发完SP消息，盯着屏幕注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行，便要拨通对方的电话，忽然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一个来电提示。
他接起，“……姐。”
“小珈，”洛嘉书的声音分外平静，甚至有些山雨欲来的味道，“我现在就在礼堂外面。你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弥瑞欧抿唇，“好。”
-
江静水的车开得很快，一路疾驰，直到遇到一个红绿灯停下。
李干婵也正好挂断了和属下的电话。
江静水打趣道：“李同学可真是越来越有未来会长的风范了。看来我真是做了一笔划算的投资。不过，你今天怎么想着要去远郊那一块了？”
李干婵抿唇：“有点事情要办。”
“看来是不想与我多说，”江静水的车又再次启动，他淡淡地说，“但我总是想和你直言不讳的。比如，你要去的具体目的地，其实是围猎场，对吧？”
李干婵一怔，看过来：“江学长，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要再来找我求证？”
江静水：“我还以为李同学会来好好威胁我一番，毕竟你的爪子和牙齿都是一个赛一个地锋利，像猫似的。”
李干婵：“听学长的语气，好像是又想被再挠再咬一下？”
“岂敢，”江静水闷闷地笑一声，“不过我可真的觉得你会说我知道的太多了之类的话，还好好想了一下如何应答。”
“不如就回答你，把我变成你的人就好。”
李干婵把漂亮的眉毛拢起：“你说什么？”
“真是，这方面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江静水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转过头来，眼神深邃，“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
“不是合作者，不是学长学妹，也不是哥哥和弟妹——虽然听上去很刺激，不过我有点不太想玩这个这个游戏了。”江静水轻慢地扯着嘴角，偏偏又透出几分真诚。
“我们做情侣，你觉得如何？”
第136章
李干婵：“江学长,只是为了把我的话堵住，何必要说这样的话。”
江静水轻轻摇头：“这你可就说错了，干婵学妹。前面的话只是我的借口和铺垫,后面才是我想要说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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