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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的她[快穿]——鱼曰曰【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5:57  作者:鱼曰曰【完结】
  “我……”苏乐瑶欲要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在一旁的时窈身上,紧抿了下朱唇。
  萧黎顿了下,良久启唇:“时窈,你先……”
  “我突然想起,隔壁的李大娘今晨唤我有事,”时窈打断了他,勉强扯起唇角,“你们先聊。”
  说完,她缓步朝门口走去。
  萧黎看着她的背影,胸口随着她的消失,升起一阵难言的不安,可他很快回过神来,看向第一次主动来寻自己的苏乐瑶。
  “抱歉,阿黎。”苏乐瑶率先打破沉默。
  她认识时窈,以往萧黎还曾让时窈保护过她,自然知晓她是萧黎的暗卫,只是方才看见那二人相对站立的画面,美好得仿佛再容不得第三人,这才做声,此刻冷静下来,人也恢复往日的温婉从容。
  “阿黎,我前些时日才知,原来你也曾遭遇了刺杀,你的身体可曾恢复?还有无大碍?”苏乐瑶关切问道。
  萧黎看着苏乐瑶担忧的神情,这曾是他想要的,却不知为何,此刻心中平淡了许多。
  “已经无碍了,放心。”萧黎温声道。
  苏乐瑶微松一口气,还欲上前,却在看见地面的泥土时一僵,为难地看着那些脏污。
  萧黎看清眼前女子眼中浅淡的嫌厌,突然想起今晨时窈还搬着木凳坐在这里,毫不在意裙摆被泥土弄脏,只专注摆弄这一株株花草的样子。
  可分明不久前,他也曾嫌恶这一切。
  “阿黎,你还要继续待在此处吗?”苏乐瑶柔声问。
  萧黎压下心中的异样,走上前:“宫宴那日,便回去。”
  “好,”苏乐瑶放松下来,抬头望着他,“我等你。”
  等他。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话。
  萧黎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苏乐瑶微愣,继而想到他曾提及的定亲一事,不觉垂下头来:“我放心不下祈安哥哥,阿黎,等到祈安哥哥安稳下来……”
  萧黎的目光在听见“祈安”二字时,顷刻冷了下来,突兀打断苏乐瑶的话:“好。”
  苏乐瑶一惊,他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萧黎也回过神来,勉强牵起唇角:“如你所说。”
  很快了。
  苏乐瑶怔怔点头。
  萧黎又道:“此地污浊,我在此处仍需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回京。”
  苏乐瑶看着四周过于简陋的环境,到底没有回绝,微微颔首。
  如来时一般,又浩浩荡荡地离去。
  萧黎仍立在原处,不知站了多久,方才缓步回到房中,出神地看向未知的角落。
  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苏乐瑶主动来这种偏僻村庄寻他,他本该高兴;还剩下一日,他更该觉得解脱。
  可心底却空落落的,仿佛……感知不到任何情绪一般。
  不知在房中待了多久,一只手递到他的眼前,那只手并不如苏乐瑶那般娇嫩纤细,手背上有几道细碎的伤疤,翻开的掌心,也尽是练剑后留下的茧。
  眼下,那只手中,放着一枚草编的蝈蝈。
  “刚来这里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在编什么,”时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安静道,“是蝈蝈。”
  “在我长大的地方,蝈蝈意味着生机与吉祥,”时窈笑着说,“送给你。”
  萧黎长睫动了下,抬头看着她。
  时窈没有问他苏乐瑶为何前来,没有问他们方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没有提及明日便是归期。
  她只是将蝈蝈放入他的掌心后,弯着眉眼:“你该教我读书习字了。”
  这一日,时窈如同过去的每一日,练习得格外认真。
  只是在练完后,她并未如同以往一般,与他一同待在屋中,反而提议道:“我们去山中看日落吧。”
  萧黎没有回绝。
  他们去了时窈险些摔下去的山崖,看着本红彤彤的太阳落入远方的一片云海。
  萧黎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反而心烦意乱。
  可其实,他根本无需心烦。
  时窈喜欢他又如何?
  他娶的人,该是名门千金、京城贵女,而非一个污泥血腥里爬出来的乞儿。
  况且,以时窈固执的性子,她心悦一人绝不会轻易更改。
  她离不开他。
  大不了……大不了等他将祈安除去,不用金钱将她打发。
  他可以将她接回,让她继续留在王府,且不用再当朝不保夕的暗卫。
  虽不会娶她,却足以给她一处终生庇荫之所。
  想通这一点,萧黎的心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恰逢天边只留下一缕晕黄,萧黎听见时窈唤了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脸颊一阵温软酥麻的触感,一触即逝。
  好像一条条牵动着木偶的丝线,牵动着心口与四经八脉在飞跃跳动。
  时窈吻了他。
  萧黎转过头。
  时窈正笑望着他:“结束了。”
  萧黎蹙眉。
  时窈看向夕阳:“日落,结束了。”
  你也是。
  【系统:萧黎好感度:80.】
第31章 祈大人?
  此次宫宴,是为庆贺当朝皇帝的诞辰所设。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兵权政权尽在旁人之手,皇帝之位如同虚设,可表面功夫仍是要做得光彩些。
  因此宫宴这日,护城河畔,花灯蜿蜒如火龙,宫城内更是灯火辉煌,笙歌鼎沸,笛声悠扬,宫人蹑手蹑脚地穿梭其中,舞女们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文武大臣更是早早便入了席,觥筹交错之间,寒暄含笑声不绝于耳,奢靡至极。
  只是这一切,皆与时窈无干。
  宫宴后方,一处专供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小憩的房间内,时窈身着一袭单薄的艳色纱裙,懒洋洋地靠在房梁之上,只等着祈安“不胜酒力”后,回到此处休息。
  一边等待,时窈一边回忆着记忆中原主对祈安的记忆。
  原本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春风得意,少年意气,一朝家变,亲眼目睹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死于牢狱之中。
  再后来,入宫为宦,无人知他经受过多少打磨,方才站在如今司礼监掌印的位子,挟天子令百官。
  只是对其宦官的身份,不少官员与百姓到底不忿,坊间口诛笔伐之声不绝,道他狼子野心,谄媚跋扈,心狠手辣,更是暗地称其为“中使宰相”。
  这个称谓并非褒义,本朝以来宦官不可入仕,此举不过讥讽他,一个太监,妄图越过天子行使宰相之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祈安对此,似乎极少回应。
  他在意之人,除了已死的家人,便只有当年的青梅,苏乐瑶。
  只可惜,他已是阉人之身,自知配不上他心中的名门贵女,便退至她的身后,默默守护。
  甚至因为苏乐瑶的请求,屡次放权与萧黎。
  直至最后,苏乐瑶与萧黎终成眷属,萧黎登上皇位,祈安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阉狗”,失权失势。
  苏乐瑶请求萧黎饶他一命,祈安孤身一人,身背骂名,隐匿于山林之中,除了每三年寄给苏乐瑶一封书信外,再无踪迹。
  时窈晃了晃垂落的小腿,轻笑一声。
  事实上,早在走进山林的第一年,祈安便已饮毒自尽,那些书信,不过是他生前,一封封写好的。
  还真是痴情。
  时窈半真半假地感叹一声,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有些踉跄。
  时窈忙掩藏好身形,朝门口看去。
  房门被人徐徐推开,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扶着门框,缓步走入,而后清瘦颀长的身姿身披月色出现。
  来人一袭月白圆领袍朝服,玄色绦带束腰,悬着一枚白玉,身姿挺拔。头戴着墨色进贤冠,垂落两根细细的冠带,愈发衬的那张脸清润风雅,恰如琼枝玉树,风骨自成。
  时窈半眯双眸,先前只遥遥见过,这次看清他的样貌,不得不说,祈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倒也不亏。
  只可惜,这人的心另有所属。
  这般想着,时窈看着祈安揉了揉眉心,双眼已不见清明,随后,人便倒在了床榻上。
  时窈悄无声息地自梁上一跃而下,安静地走到床榻旁,看着祈安双眸轻阖眉头微蹙的样子,缓缓上了床,褪去外裳。
  只是,没等时窈碰到祈安,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方才还昏迷不醒的人,此刻正睁着双眸,虽然意识仍有些迷离,却不见恼怒,只安静地望着她,嗓音微哑:“姑娘何必自甘下贱?”
  时窈倒是没感觉意外,毕竟一个爬到这个位子的宦官,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一杯掺了迷药的酒迷倒。
  原剧情中,原主在房中也下了大量迷药,祈安才会昏迷不醒。
  眼下,她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应下。
  时窈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宦官数年,他身上却仍带着一股文人风骨。
  半晌,她垂下眼帘:“祈大人,小女是心甘情愿的。”
  祈安并未说信或不信,只松开她的手腕,淡声问:“可是昭王殿下命你前来?”
  时窈身形微顿,不再言语。
  祈安却已了然,微敛袍服,起身下榻:“今日之事,祈某只做从未发生,姑娘请回吧。”
  说完,他便要离去。
  “若是苏乐瑶苏姑娘所愿呢?”时窈蓦地做声。
  祈安的脚步停在原地,背影比起方才的从容,多了几丝僵硬。
  时窈从床榻下来,缓步走到他身后:“苏姑娘很关心祈大人,甚至为此,不惜与王爷几次起了争执。”
  祈安默了好一会儿:“你大可回去告知昭王殿下,祈某与苏小姐……早已无任何可能。”
  “可苏姑娘并不这么想,”时窈行至他面前,“苏姑娘放心不下祈大人,我曾亲耳听见苏姑娘说,除非祈大人安稳顺遂,她方才会去寻自己的幸福。”
  祈安的眸光微动,似被触动一般,眼底流出淡淡的怀念,转瞬却又化作无边无际的自厌:“祈某不过一介阉人,不值得苏小姐……”
  时窈见他的神情隐有松动,徐徐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苏姑娘放心。”
  祈安自然是聪慧的,一点就透,他抬眸看着她,眼中有排斥、反感,还有……挣扎。
  殿外隐隐传来焰火的声音,映照得屋内忽明忽暗。
  紧接着传来百官朝这边走来的应酬之声,偶尔能听见几声对萧黎的恭维,以及称赞萧黎与苏乐瑶郎才女貌的般配。
  祈安的眸光微暗。
  负责将众人引来此处的小太监也在此时发出一声惊呼:“谁人在那里!”
  而后是一众人询问发生何事的声响。
  眼见百官的动静越来越近,时窈缓缓褪去艳色的纱衣,露出光裸的后背,手灵活地解开祈安的袍服,透过中衣环住他瘦削的腰身,整个人钻入他的怀中。
  祈安的身形僵硬至极,却未曾推开她。
  甚至,在房门被人蓄意从外面撞开之际,他抬手,拥住了怀中人。
  门外。
  方才看完焰火的百官站在那里,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因担忧祈安出事的苏乐瑶站在门口,看清屋内二人时,脸色微白,怔怔地睁大双眼,担忧化作淡淡的失落。
  唯有被人群簇拥在中央的萧黎,面无表情地看着蜷缩在祈安怀中的女子,以及那在男人袖口下露出的、那一抹莹白的背。
  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死死攥紧,手背上,血脉突兀。
  *
  萧黎是在与时窈一同看完夕阳西下的第二日晨时离开的,至于时窈,他不知,也没必要知晓。
  他答应她的已经完成,现在,该她去完成她的任务了。
  起初一切如常,萧黎并未觉出有任何异样。
  他在书房处理着积攒下来的书信,直到一旁传来细微的动静,他无意识地问了句:“哪个字?”
  问完后,没有女人安静地将话本递到他面前,指出不认识的字,只有一片寂静。
  萧黎抬头,正看见侍卫困惑且惶恐的脸。
  用膳时,他看着膳桌上的乌鸡参汤,紧皱眉头:“又去山上了?”
  而后才想起,王府内库中,比那小的可怜的野山参珍贵的人参多之又多。
  夜幕降临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他忍不住朝窗外看,嗤笑那本就脆弱的小花园,怕是要活不成了。
  却只看见了王府精雕细琢的雕梁画柱、小桥流水。
  夜色浓郁,他难以安眠时,无意识地想要唤人唱熟悉的小曲儿,却在启唇的瞬间,陡然惊觉——
  他如今回到了王府。
  他已经离开那个贫贱的兰溪村了。
  守夜的下人听见房中的动静,恭敬地询问他有何事?
  他能有何事?
  萧黎想,他只是担忧时窈不能完成任务罢了。
  祈安工于心计,智多近妖,时窈又一贯寡言木讷,怕是一眼便被识破她的目的。
  可不知为何,想到她可能任务失败,他却并不觉得愤怒,反而……心口微松。
  若真的失败了,便罚上她半年俸禄就是。
  翌日,便是宫宴之日。
  萧黎坐在一派虚情假意的恭维之中,只觉得满心烦躁。
  以往听见有人道他与苏乐瑶般配至极,心中会微微松懈,如今却再寻不到之前的心情,反而胸口惴惴的。
  直到手下跑到他身后,小声地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后,那股不安到达了顶峰。
  接下去一切的发展都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
  祈安喝下了苏乐瑶敬他的那杯掺了迷药的酒,很快察觉到不对,起身离开宫宴。
  不多时,百官齐齐走出宫宴,看焰火盛放,与此同时,事先安排的太监高呼一声,众人齐齐聚集祈安的屋前。
  房门没打开前,萧黎仍在思忖着,只罚时窈的俸禄,会否处罚太轻,可当房门打开,脑海中的念头仿佛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岑寂。
  他没有想到今夜时窈会穿红衣。
  更没有想到,她就这样衣衫半解地光裸着后背,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抱着祈安的腰身,亲昵地蜷在他的怀中。
  他仍清楚记得,她的背瘦弱却有力,在他遇刺后,一声不吭地背着他,一步步走出了山林。
  如今,却被一个阉人搂抱着。
  屋内,时窈与祈安二人在听见开门声时,也纷纷抬眸。
  时窈在祈安的怀中一僵,继而徐徐转过头来,一眼对上了萧黎的视线。
  她的睫毛轻颤了下,怔怔地望着他。
  萧黎的心不知为何高高提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容色,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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