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蕴关掉手机,强迫自己停止这种越轨的想念。
因为一个声音,就打破的一番平静。
将手机放在茶几下面,旁边是一本她偶然间翻了几页的杂志,停留在第七页的位置,视线再次扫过去,上面是一则拍卖讯息:东吴期珠石,于2015年9月以700万的价格拍出。
700万的拍品,他随手就送了出去。
还要考虑她的多虑情绪,说是在路边随意买的小玩意儿。
“宋蕴,你知道的,你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喃喃自语了句,然后侧身斜斜的窝进沙发里,闭上眼。停顿了会儿接着又翻了下身,趴在那,将整张脸埋在了沙发软糯抱枕里面。
姿势维持了有多半个小时,手机又响起来,这次宋蕴任由手机响了多半天,方才接起来。
她原本以为这次肯定是齐悦,但是又失算,电话是罗黎打来的,说她今年过年打算回来一趟北京,问宋蕴的具体工作地址,到时候好聚一聚,热闹热闹,一起过个新年。
“宋蕴,我都好些年没感受过过年的气氛了。”
宋蕴知道她父母离异,之前在一块读书时候,罗黎就有讲过她哪怕早年间在国内,很多时候过年也都是一个人。唯一记忆深刻的是很小时候跟她爷爷一起吃年夜饭,贴春联。
“那我诚挚的邀请你来我家,怎么样,要来么?我刚好学了两个菜。”
宋蕴语调故作的松散,但有心人不难听出些端倪。
“你怎么了?感冒了?声音怎么囔囔的。”罗黎禁不住问。
“没啊,哪有。”宋蕴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湿涩,岔开话题:“听见没,我邀请你呢,到底来不来?”
“当然!我还有好些新奇的事儿要跟你讲呢,对了,”罗黎说话间顿了顿,“你可能不知道,我进SA了——”
宋蕴这边,如罗黎所想的那般,没了声音。
但罗黎总觉得大家朋友一场,这件事早晚要跟人讲,毕竟自己是沾了宋蕴的光。
“你知道我资质不太好,重要科研类的岗位肯定上不去,我也做不了。我在里面是资料收纳员,挺轻松的。是俞先生——”罗黎说到这里停住了。
但接下来的话就算她不说,宋蕴也能想到具体是怎么回事。
当即应了声嗯。
罗黎也就没再继续说。
一通电话结束,宋蕴这边没再有新的来电。
卫攸芝临近傍晚回到家后,就看见自己女儿,半边脸捂在沙发里,开着电视机,整个人背过身蜷缩成一团在那,闭着眼睡,喊了半天没回应,那样子多半是睡过去一整个下午了。
-
去机场接罗黎那天下着大雪,宋蕴技术不好,也没敢开车,打车去的。
大冬天的,一个个都裹得跟粽子似的,宋蕴怕罗黎看不见她人,特意弄了个牌子写上了她大名,在出口那举着。
之后宋蕴发现有点多此一举,因为在裹粽子似的人群里,就属她穿的最凉快,黑色裙子,大冬天的露着肩膀。流苏的耳环扫在肩头,别说,漂亮也是真漂亮。
罗黎也很快看到了宋蕴,毕竟那么大一个牌子,写着她名字。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到人跟前,便抱住宋蕴,打起了哆嗦,说:“妈的,冻死我了。”
宋蕴不禁笑起来,她当她真不觉得冷呢。
“那要不咱俩穿一件?你钻我怀里?我离不了羽绒服,你知道的,我也怕冷。”宋蕴打趣儿她。
“我带了厚衣服,走走走。”说着罗黎拖着行李箱来到休息区停了停脚,然后拉开箱子,扒拉出来一件厚外套裹在了身上。
两人出来机场先找了个火锅店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罗黎饿死鬼一样,点的满满当当,最后撑得只想走不动路。
罗黎:“怎么办,我走的快了,就想吐。”
宋蕴:“......”
宋蕴接过去她手里的行李箱,“我去前面路口打车,你可以慢点走。”
辗辗转转,终于打到了一辆车。雪还在下,地面积雪多,车子戴着防滑链走的磕磕绊绊。
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方才到家。
卫攸芝瓜子糖果巧克力还有小橘子装了满满一盒,看上去年味十足,端着出来放到桌上让罗黎吃:“来,小罗,别客气,阿姨去给你们做饭。”
罗黎笑着:“好嘞,谢谢阿姨。”
饭后两人便钻进了宋蕴的卧室,抱着被子在床上,再没出来。
“罗黎,那个之前经常给你寄东西打电话的那位,还有联系吗?”宋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这话的时候,也没去看人。
罗黎安静了几秒方才有了回应,先是起身端过床头剩余的半杯牛奶喝了口,接着说:“我们两年前在埠大礼堂做毕业演讲那天,他举行的结婚典礼。”
罗黎说完看过宋蕴笑笑,仿佛口中的事情稀松平常的很,跟她无关,是别人的事情。
“我现在快活着呢,男朋友又高又帅,要说女人,就该多谈几段恋爱,不然多亏!”
罗黎话音刚落,窗外边便开始砰砰啪啪,一闪一闪,她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身,穿上拖鞋跑到窗户跟前,把窗帘拉开,“哇”了一声,然后又蹦又跳的指着窗外一处转而问宋蕴:“快来看宋蕴,那里在放烟花,那里是哪里?是个风景区吗?”
宋蕴跟着起身,走到窗户跟前,手搭着窗台托腮,看着远处懒懒的说:“普渡阁,求平安的地方。”
“只能求平安吗?”罗黎问。
“......”这还真把宋蕴给问住了,因为她也就上去过那么一次,求过那么一次,给俞顾森求的,奔着平安符去的,没想别的。“不清楚,应该也能求别的吧,你感兴趣明天可以带你上去看看,不过人肯定很多,大过年的,烧香拜佛进香火的肯定特别多。”
“那算了。”罗黎作罢,收了那点心思。
两人看了会儿烟花,就又重新上去床裹进了被子里。
东拉西扯的又聊了一会儿天,宋蕴问到罗黎之前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当地警方有没有具体量刑。
罗黎说判了,带头的那位判了两年。
因为情节没有构成实质意义上的强.奸,所以量刑期没有那么长。
宋蕴算了算时间,无语的来了句:“那岂不是又快出来了?”
“不会,”罗黎回,“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件真正的强.奸案在身,听说对方家属一直在上诉,力图让他将牢底坐穿。”
之后两人各自玩了会儿手机,在宋蕴以为罗黎快睡着的时候,安静的空间里她冒了一句:“你想不想问问我,关于某人的事?”
罗黎说着特意转过身,看着宋蕴。
“......”宋蕴眨眨眼,将亮着的手机屏幕关闭,伸手放到床头柜上,违心的说:“有什么好问的,我都忘他长啥样了。”接着又伸手直接将灯关了,说:“睡觉吧,你需要倒时差。”
“......”反应这么大。
一夜再无言。
之后两人过年的几天里买买菜,做做饭,吃饱喝足了就跑去外边疯野。
到底还是上去了高高台阶上面的普渡阁。
毕竟位置太过显眼,从宋蕴家抬眼过去,远远就能看见。
热闹的很。
三千多个台阶,两个人牟足了劲儿,走了两个小时。
把罗黎累的在路边捡了个棍子支着走。
宋蕴走到顶,也是立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了歇。
看着罗黎那狼狈样笑话她:“你是不是没上过这么多台阶?”
周边人群熙攘,一小孩哒哒哒的蹭过罗黎半边身跑到了上面,毫无压力,还差点把此刻有点弱不禁风的罗黎给撞倒了。
罗黎目瞪口呆。
看一眼宋蕴,要知道她在体格上面,可是不输宋蕴的,足足比人重了十多斤。但是此刻喘的像个老太太,艰难的又上了一步,说:“反正,我没爬过这么高是真的。”这回长记性了,她是真的不适合这项运动。
两人休息了一下,先去了旁边的千秋锁许愿池跟前,各自买了把锁,许了个愿。
罗黎凑近想看宋蕴上面写的什么,但是没看着,被推着脸挡了回去。
罗黎撇撇嘴,专注挂自己的,许了让自己变更漂亮的愿望。
宋蕴刚系好,头顶就又开始放起了烟花,她下意识抬头看。
罗黎也跟着看过去一眼,但想到什么,眼睛一转,便勾着脑袋偷偷的瞄了下宋蕴写的:
望俞先生万事顺遂。还有,多谢您对罗黎的照顾。
......
过完年,刚送走了罗黎,宋蕴回到单位,便收到了Eson教授的又一封来信。
宋蕴记得当时收到Eson第一次寄过来的杂志和信件的时候,是觉得不回复不礼貌,所以也简单回复了几句。讲了一些自己的近况,和工作单位方面的事情,然后礼貌问候了几句。
没想到之后会如此的一来二往。
虽然不多。
但一直持续到现在。
刚好宋蕴有时候工作方面会有些难题,类似做一些技术交流,接触一些英国方面科研人员时候,她就夹带私货的顺便提一提。
所以通信的事情,其实她是受益者,只要Eson导师不嫌她事多,麻烦,她是很乐意沟通交流的。也是她的幸事。
之后几次的通信内容同第一第二封一样,都是简短的一段话。只不过从第二封开始,原本的手写,变成了标准的正楷,是电脑编辑后,打印出来的。
末尾多加了写信日期,最后是一句同样多加的祝福语:见字如面,工作顺利,注意保暖。
宋蕴收起来,放进了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
第49章 chapter49
俞父刚好因为要给陶应华看病, 在英区埠市坐落的TYU大楼里,一待就是小半年。
令他气恼的是,他这个老子一来, 儿子倒是成了甩手掌柜一样, 原有这一摊子还真就摆给了他。自己一颗心扑在了什么港岸交流上去了。
东岸隽永知名的国际高级会客厅里人满为患, 各路金融媒体围在门口和会议厅两侧,各种角度的抓拍照片。
坐席中间被簇拥着的俞顾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翻看了两眼, 手伸过后边韩助理站的位置,一并看了人一眼, 惯有的默契使然, 韩特助摸出一支笔递给了俞顾森。
俞顾森旋开笔盖, 在看到笔尖部分打的商标钢印时候停住了要签字的动作, 合作方以为笔出了问题,忙重新找了一支新的。
俞顾森礼貌颔首,接过合作方递过来的钢笔这才签下了字。
合作方激动的双手伸过来,俞顾森同样起身,同人礼节性握手。
会议结束,蒋文又同以往一样,推了金融媒体记者的各种约访,安排了旁边的接待休息室, 让俞顾森休息。
俞顾森端起手边杯子,喝了口茶水, 转而视线便扫见刚刚给他递笔的韩特助, 想起什么特意问了句:“刚刚那支笔, 哪里来的?”
韩特助先是奇怪了下,毕竟这种细节琐事俞顾森鲜少关注过, 接着哦了声,实话实说道:“就是您总部议事厅旁边的储藏间里放着的那支,蒋叔说里边都是有需要可以取用的东西,您之前的那支钢笔,笔头磨损严重,所以才特意换了这支。”
俞顾森嗯了声,想到钢笔头部钢印上的那个云彩,就是韩宸宇那年特意送来的那支笔没错。
韩特助听到俞顾森嗯了声,想着也是他随口一问,刚想开口问他用着是否趁手,就看见俞顾森伸过手问他要起来:“笔给我。”
韩特助哦了声,笑着忙从手里的夹子里将钢笔拿出来递过去,一并说:“挺小巧的,您可以随身带着。”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见俞顾森接过后,看也没多看一眼,转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
他这才察觉俞顾森脸色冷峻,满脸的不愉挂在那。
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角,又摸出打火机低头给自己拢上火,深吸了口烟,再将烟支从嘴边掐离,烟雾吐出,视线隔着烟雾放在前方的某一处,像是有什么心事。
韩特助心里一沉,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略显紧张的问了句:“俞、俞总——”
俞顾森偏脸看过他一眼,口气倒是很平和,说:“不碍你的事,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了,出去忙别的吧。”
蒋叔此时也刚好应付完外边的事宜推开这边休息室的门找韩助理,韩特助闻言就顺势出去,一并反手给俞顾森带上了门,隔绝外边的吵扰。
热闹喧嚣之中的片余安静里,俞顾森抽着烟,坐在最高规格的接待室沙发上,脑中全部都是一个人的模样。
那年他撞破了自己最心爱的车,去救下的一位女学生。
俞顾森至今都清晰记得那天宋蕴颤抖染着血迹抓住他衣服的那只手。
韩家这个仇,他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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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工作后的第三年秋天,同部门的同事齐悦,带着她一起参加了一场聚会。
期间认识了上级科研合作单位的项目经理邵纪舒,邵纪舒差不多和宋蕴同龄,得知她在合作单位的对外技术交流部门,就立马对不远处喝饮料的宋蕴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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