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认真发问:“商烛,你真的不知道京越在哪里吗?”
“可能是出去做鸭被抓了吧,我看他骚得很。”说完,挂断电话,手机丢在一旁。
二嫂子目不斜视开着车:“商妹妹,你老公好像真的失踪了,大姐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失踪就失踪呗。”商烛无所谓地说。
二嫂子:“那你不管吗?”
商烛:“我这个人从不多管闲事。”
“哦。”
商烛其实不想管裴京越,架不住众人一直打电话给她,甚至连警方的电话也来了,怀疑是不是她把人给干没了。
这下子她是不能不管了,公司第一个单子就是调查裴京越在哪里。二嫂子激动亢奋,撸起袖子到处查到处问,她给商烛罗列出嫌疑人。
“应该是生意上的事情,上个月裴氏集团有个光伏项目,本来应该给二舅的,但裴京越很坚决不给,反而和温祈合作。这件事二舅一直记着,说了好几次好弄裴京越。”
商烛点点头:“还有呢,能不能找到他在哪里?”
二嫂子甩出一张二舅的行程图:
“我加班加点找人问了,二舅妈在城外一片果园。昨天有人看到二舅开了一辆皮卡出现在温祈的酒吧外面,我还调了监控,看到二舅那辆皮卡从裴京越还没去酒吧前,就一直跟着他。”
“所以我怀疑,裴京越可能是被二舅给带到果园谈事情了,是不是绑架说不定。”
商烛拿着行程图仔细看:“再接着查。”
三个小时后,天快黑了,这次二嫂子带来更加准确的消息,说果园附近的村民看见过裴京越的迈巴赫出现在村外。
商烛当即准备行动:“今晚我去果园看看。”
二嫂子不想开车送商烛,她查东西时兴致高涨,等到要赴敌实战就怂了,左右而言它:“你骑电瓶车去吗,我去帮你充电!”
商烛摇头:“不骑电瓶车。”
二嫂子提溜着眼珠子:“那你踩自行车?”
商烛站起来揉揉手腕:“我踩着你的尸体去好不好!”
二嫂子秀俏的脸丧成苦瓜:“商妹妹,你饶了我吧,大晚上的我可不敢和你去,我跑又跑不快,也不会打架。我给你做后勤,就别让我上前线了吧!”
她越哭越夸张,抱住商烛的腿:“总得留一个人坚守阵地吧!万一你打不过二舅,我也好找援军去救你呀!”
“行了,不逼你去,在家好好待着,随手等我电话。”
“是!坚决服从命令!”
商烛需要一个倒霉的司机和她一起去,思来想去,给温祈打电话:“过来接我。”
“干什么?”
“带你出去玩。”话毕,电话利落挂断。
半小时后,温祈来到楼下接她:“到底要干什么呀,我得帮忙找京越,改天再带你去玩吧。”
“不行,就今天。”商烛上了车,往他微信上发了果园的地址。
温祈忧心忡忡驱车出发,来到果园外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商烛检查了一下折叠刀,插在裤腰带上就下车了,叮嘱温祈:“你把车开到桥后面去,别让人看到。”
“你是不是来找京越的?”温祈问道。
“嗯。”
温祈也跑下车:“我和你一起去,这地方荒郊野岭的,遇到事儿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
温祈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去:“商烛,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也练过,万一真遇上什么事,我绝对是你的好帮手。”
“闭嘴,别逼我打你。”商烛转身要上山。
温祈拉住她的胳膊,板脸正色道:“商烛,让我和你一起去。”
商烛回眸看他,抬手捏他下巴左右细瞧,“我看你也挺风韵犹存。”
“什么意思?”温祈耳根蹿红。
商烛拍拍他的肩膀:“等我和裴京越离婚了,就和你在一起。”
“啊?”
“这是命令,不准拒绝。”
趁温祈愣神之际,商烛如幽灵消失在树丛中,温祈打着手电看去,早已不见了商烛的身影,只有她拍他的肩膀留下的钝痛还在发热发烫。
四方黝黑,虫鸣阴森,商烛一个人在丛林里蹿行,很快看到果园深处有微弱亮光。走进了看,是一排水泥房,屋顶盖的是旧时农村的土瓦片。
她绕到水泥房后方,在其中一间屋子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裴京越,还有坐在他跟前面向凶恶的男人。
靠墙附耳偷听,听到二舅还在和裴京越谈判,大概是让裴京越给他一笔钱,帮他出国。裴京越说好,二舅又觉得不靠谱,反反复复说些掰扯些没用的废话。
商烛像只灵活的野猫跃上屋顶,等了十来分钟,二舅出门了,商烛捻了颗石子丢到门上。
二舅折返回屋,环顾四周,瞪向裴京越:“你在搞什么?”
裴京越神色镇定:“不是我。”
“裴京越,你别想耍花招,你再逼我,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二舅再次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商烛又丢了颗石头进去,这次直接砸他后脑勺,二舅气急败坏,回到裴京越面前,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狗杂种,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上下左右检查裴京越身上的绳索,摸不着头脑,捆得如此密实,究竟哪里出错了?
他再次离开,商烛又扔了石头砸他后脑勺。
二舅心里发毛,再次检查了裴京越身上的绳子,而后打电话让所有手下都过来,一圈人围着裴京越,虎视眈眈。
二舅摸着后脑勺的肿包,绕着裴京越转悠:“你用什么打的我?”
“不是我。”裴京越淡声说。
“还装,给我打!”二舅下令道。
几人围上来,对裴京越拳打脚踢,商烛在上头捂着嘴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一脚踹烂屋顶的梁木,土瓦碎裂掉落,弄出好大声响。
大伙一股脑抬头张望,只见屋顶黑黢黢破了个大洞,而后商烛直接顺洞口跳下来。
裴京越看到商烛,浑身肌肉绷紧,修长手指迅速在背后解绳,很快挣脱绳索。他看到商烛往门的方向跑,以为商烛要去开门,自己也向着商烛奔去。
没料到,商烛以奇异速度抢过二舅腰间的钥匙,行云流水关上门,把门反锁上,还将钥匙顺着旁侧的小铁窗扔出去了。
一切做完,她转过身,从后腰抽出折叠刀,轻盈熟练抛刀又接住,朝在场的人露出疯狂的笑:“你们被我包围了哦。”
二舅这边一共六个人,各个人高马大,根本不把商烛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我脑子确实有点病,算精神病吧,杀人不用坐牢。”
裴京越来到商烛身边,也做好迎战的准备,贴耳对商烛道:“这些人不是善茬,我们尽快脱身离开这里。”
商烛一脚将他踹到木桌底下:“好好蹲着去,少给我装。”
裴京越被商烛这一脚踹得眼昏眼花,稍稍缓过来一看,只见商烛朝二舅走去,没任何预备性动作,就一巴掌霸道地扇下去。她这次是真的打,跳起来狠狠地打,一巴掌下去,二舅毫无抵抗力晕倒横地。
裴京越喉结滚动,后知后觉平日商烛对他有多疼爱,如果商烛每次扇他巴掌都是卯足劲,他可能早死了。
二舅倒地,剩余五人蜂拥而上,所有花架子在商烛 面前皆是班门弄斧。
她拳拳到肉狠砸、猛踹、重击,庞大的力道如狂风暴雨排开。几个对手别说反击了,连躲避都来不及。水泥屋内根本避无可避,每个人结结实实挨了商烛的暴击。
四个人先后倒地不起,最后一个缩到墙角。
商烛恐怖地一步步逼近,鞋尖旋出劲风踢在水泥墙上,墙皮顿时掉落一大块。
那人继续躲,缩到木桌底下,商烛一拳头砸下去,七八十斤重的桌板四分五裂。男人坐在地上吓得体似筛糠,裤子湿润。
商烛抬脚到半空又顿住,假装惊愕讶然:“谁尿你裤子上了!谁尿的,给我滚出来!”
“饶了我吧。”男人满脸泪如雨下。
商烛左顾右盼,问站在一旁的裴京越:“是不是你尿他裤子里了?”
裴京越回答得干脆:“不是我。”
商烛又看向脚下的男人:“原来是你自己尿的呀,憋不住尿的公狗,平时是不是在路边随便撒尿啊?”
“不是,我没有......”
“那你还憋不住尿!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踩碎算了。”商烛作势就要往他下/身踹。
裴京越皱眉不忍细看,多看一眼都是痛,匆匆别开脸。
商烛那一脚终究没往下踩,男人活生生被她吓晕过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屋内四仰八叉躺着几个人,没有晕过去的都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商烛看向裴京越,气急败坏一巴掌打过去:“去酒吧喝酒是吧,我让你喝酒,我让你喝酒!”
裴京越躲也不躲,雕塑一样站得笔直,商烛打开的巴掌都没让他偏头,只是轻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不喝了。”
商烛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手疼了,懒得打你,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
商烛打电话给二嫂子,让二嫂子联系那个熟悉的女警察,叫女警察带人过来收拾残局捡业绩。
她和裴京越离开水泥屋,商烛在前面开路,裴京越走后面,夜很黑,透不出半点儿月光,裴京越问道:“你能看得见路吗?”
商烛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好,天天熬夜炒股视力依旧堪比飞行员,她没回话,只是手往后伸。
裴京越立马握住她的手,商烛是从小十指不沾春的大小姐,手心皮肉嫩,但指骨却很硬,和她牵手时都能感受到从她指骨关节传出的力度。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山脚下,商烛给温祈打电话:“滚哪里去了?”
温祈亮起车灯,把车从水泥桥后方的土路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下车后目光始终放在商烛脸上:“你真的把人找出来了,厉害。”
“先到前面路口等着。”商烛拉开车门上车。
驱车开出十分钟,到前方大路等着,商烛说要在这里等警察来了,给他们指路了再回去。
裴京越身上有点伤,问温祈车里有没有备药。温祈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失了魂一样,连裴京越的话都听不到,至始至终围着商烛转悠。
脱下风衣披在商烛身上,拧开矿泉水递给她,转得跟陀螺似的,到处翻找车里的食物给商烛,连口香糖也要拿来献殷勤。
他两只手搓了搓冻僵的脸,将耷拉的刘海全部翻上去,露出英气逼人的一张脸,一举一动似乎要展现出商烛夸过的那句“风韵犹存”。
“温祈,没有药吗?”裴京越站在车身侧面,看向靠在车头的商烛和温祈。
温祈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从口袋里取出几颗糖给商烛:“这是润喉糖,我平常开车就喜欢含着,你试试。”
商烛接过,撕开包装袋扔嘴里。
“温祈,车里有创可贴吗?”裴京越再次问。
温祈根本不回话。
裴京越走到二人身边,俊朗五官在车灯下轮廓分明,他看了眼温祈,又看向商烛,移步靠紧商烛,握住她的手。
“不好吃。”商烛突然说。
温祈眼巴巴问:“什么不好吃?”
商烛含糊道:“这润喉糖我不喜欢。”她转头面向裴京越,恶劣地扬眉:“嘴张开。”
裴京越刚张开嘴,商烛直接把润喉糖吐他嘴里了,而后拍拍袖子钻进车里。
温祈眼底瞬间黯淡,裴京越冷睇他一眼,舌尖顶了顶腮帮,含着嘴里的润喉糖去追商烛,声音不大不小:“我觉得还行啊,挺甜的。”
温祈站在冷风中,舔了舔嘴唇,学商烛的日常习惯,一脚狠狠踹在车头,用力过猛磕到脚指头,疼得龇牙咧嘴。
第42章 第 42 章
等到二嫂子带警察了驰援, 双方接头交代妥当,商烛上了温祈的车,在后座闭目养神。
裴京越还在外头和警察谈话。
温祈掠视车窗外的裴京越, 偏过头,眼尾勾起柔柔在后座的商烛身上刮过, 不知在想什么, 黑眉下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稠思绪。
他视线直白盯了商烛片刻, 薄唇轻启:“商烛, 要现在回去吗?”
商烛眼皮也不抬,颐神养气定坐如钟,只应了一声“嗯。”
“那你坐好,我们回去了。”
温祈启动车子, 灼白车灯在冬日浓雾中耀得通亮,车轮碾压潮湿的土路,扬长而去。
裴京越正和警察说着话,温祈的蓝色宾利就这么耀武扬威载着商烛走了。被挑衅的愤怒、讶然、羞闷锁在深邃冷冽的瞳眸中, 他看向远去的宾利,嘴角抽动,温祈到底中了什么邪?
车子在料峭寒夜中平稳行驶,进入城区了,温祈透过后视镜窥探后座的商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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