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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语气轻快地好似出门玩儿。
  徐冶在她的吩咐下,又放了朗陈两家自相残杀的消息出去。南地大家里,陈氏以军功起家,赫赫威名,新帝不敢轻易动摇;朗氏祖荫深厚,百年世家,门徒学客遍布朝野。
  然而济善出门一趟,一杀就是一个朗家正儿八经的二公子,与陈家有意继承家业的嫡子。
  陈大死了?死在朗家手里?那么朗二呢?朗二因何而死?!
  他们怎的斗起来了?!
  朗家同陈家好了几十年,一朝翻脸,在外界看来,毫无预兆地向陈氏发了难。
  而始终虎视眈眈盘踞四方的叶、徐、刘等立即蠢动起来,悄无声息地在夜间催动了兵。
  她欢快地骗着陈相青这一百个亲兵,去给自己弄上百年的金身神像之时,全然不知自己将一滴水泼进了油锅,骤然在风云变幻的南地哗啦泼出了要融肉刮骨的巨响!
  *
  陈相青自矿场打马回府,跳下马把缰绳一扔,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门。
  护卫疾步跟上,轻声道:“王爷把朗郡主请到府中圈了。”
  “朗正清那厮活腻了。”他不耐烦地笑:“跟父王撕破脸。”
  护卫也是他心腹,姓李,叫李哲。他也笑,说:“不是坏事。矿场那头朗家的、大公子的都抓干净了,放咱们的人进去,后头那几个矿就在咱们手里了。”
  陈相青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我大哥出事了,这个关头,我往他管的矿里放人?以为父王是死的?”
  他把马鞭对折在手里,扔在李哲脸上,半开玩笑地:“什么德行,给我喂马去!”
  李哲不慌张,笑着把马鞭接住,另起了一个话头:“公子高见,在下就这么一说。徐冶回来信了,您猜,朗二跟大公子是怎么打起来的?”
  “他们能打起来是闹了鬼,你信?说吧,怎么一回事?”
  “是济善姑娘。”
  陈相青顿了步子,扭头看他。
  昨儿来消息,说济善带着自己的人跑了,今儿徐冶的信才总算到了,交代清楚了他们离府之后发生的一切。
  “济善姑娘误杀了朗家老二,又对大公子出手,借着朗家追凶,在其中玩了个栽赃的把戏。”
  陈相青扬起眉,真情实意地诧异了。
  “只是大公子似乎是没有死的。”
  兄长没死,他不意外。
  陈氏似乎冥冥之中得了什么诅咒,又得了什么庇佑。平南王也不年轻了,膝下只却有二子。倒不是他不生,而是自从陈相青之后,即便生了孩子,不过满月就死,无论如何养不下来。
  然而这两个儿子,又实在很难死,面对暗杀、厉疾、战场,无论境地凶险到何处,都能阴差阳错地活下来。
  否则这对兄弟彼此仇恨了这么多年,不会废物到谁也没杀了谁。
  但他没想到济善这么能干,让她去杀一个人,她无师自通地把家事捅出了界,朝天上捅个篓子!
  还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好篓子!
  陈相青两眼一弯,清清俊俊,眼底的笑意很邪,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乐法:“那也够本事了。”
  他笑,李哲也笑,主仆二人对着外头疯传的死讯愉悦,一齐利落地穿过游廊。待入了平南王的院子,李哲便收敛了笑容,安分垂手退至一旁。
  陈相青上前去,被亲爹的侍从拦了,客客气气地对他说:“王爷还在睡。”
  他又笑,也客客气气地朝那人一点头:“我等着。”
  王府里独一份的父慈子孝,当爹的在屋里睡,当儿子的在院子里站着等。
  连个正屋的门都不开,就站着干等。
  陈相青在平南王心里,始终是有点儿比不上兄长,但凡重要一些的事务从来落不到他手里,而全在陈相瑀掌握中。
  陈相青争过,但父王不仅觉着他天生比兄长挨上一截,还特别的看不惯他出头。但凡他好着一点儿,要盖过陈相瑀,便会遭到父兄的打压,猝不及防地跌下去。
  他少年时期,就是等着这么一扇门等过来的,有时候等了一下午,腿也站木了,心也等乏了,才能等来父亲那扇门,朝他吝啬地打开一条缝,告诉他“王爷没空,回去吧”。
  陈相青立身如青松,肩正颈直,院中落着他修长的影子,他百无聊赖地以目光丈量,心想,比小时候的影子长了好多,已经能将院里种的水兰尽数笼罩其下。
  长了,也挺拔了,年幼的时候,影子只是他无助的缩影。
  他清楚地记得,父王一直是很想要个闺女的,因而生了又生,宠幸的妻妾成群。然而不知为何,总是生养不下来,多的还在胎里便落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生下来的,生那日他以为自己总能有个小妹小弟,兴致勃勃地逃了夫子的学堂,跑到父王的院里来,趁着接生的乱,溜到了屋内,却只等来了一个双头的死婴。
  两个偌大头颅,挤在一具稚弱的婴儿身体上,把接生的婆子当即吓昏了过去。
  年幼的他呆呆的立着,不知念想了好久的小妹小弟,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平南王只瞧了那可怖的死胎一眼,随即就看见了偷溜进来的他。
  平南王就抓起陈相青,把他按在那血淋淋的死胎面前。
  “你来了?来得正好!瞧清楚了这副样子,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
  他知道自己不招父王的喜欢器重,打小就知道。
  可是……为什么都是因为我?
  凭什么就是因为我?
  陈相青慢悠悠地等,想象着父王得知兄长出事时的震怒,想象着他面对朗家那烂摊子时的狂躁。
  越想,他越满意济善。
  他知道济善是个放了手就没影子的,她不念人的好,也不念人的旧,因而从来没打算真撒手。
  等他见过了父王,欣赏了与自己想象中如出一辙的景致,离了父王的院子后,李哲跟上他,道:“济善姑娘已经被弄回来了。”
  陈相青笑眯眯地点头:“嗯。”
  “如您所料,她对大公子下手之后,并不回来,而是往南跑。喏连便按您的吩咐,劝回无果后,趁她夜里入睡,将济善姑娘的头颅砍下,连着金身神像带了回来。”
  李哲迟疑了一下,道:“济善姑娘……如今正在大发雷霆。”
  陈相青没见过她发脾气,兴致勃勃:“我去看看。”
  “她…您…您还是不看的好!”
第15章 熬鹰
  济善果然在大发脾气。
  她想的很好,先把杀人栽赃的事儿办了,随后去最近的庙里给自己挑个好的身子补一补,然后再跟陈相青好好说说“吃饭”的事儿。怎么说还没想好,但得说。
  谁曾想一觉醒来,脑袋身子又分家了。她的脑袋被装在漆金的盒子里一路带回来,济善对着里头讲究的纹路看了半响,恍然大悟,原来陈相青就没有给自己做主的机会。
  于是她第一次愤怒了。
  没有身躯,无法逮住人拧断脖子以表达自己的愤怒,济善只好动口。她不会骂人,好在长了一口切肉断骨的好牙,只能愤然地撕咬,能挨着什么咬什么。
  徐冶也不知道她那口牙这么能咬,听声音咔嚓咔嚓得,像耗子,探头进去一看,她将半只手掌厚的木匣子直接从里头咬穿了!
  徐冶当即打了个哆嗦,这不是耗子,是虎狼!
  济善只剩下一颗脑袋,脑袋上一双眼睛如同蛇似的盯住了他,雪白的牙齿上下狠狠咬合,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这场景够吓人,徐冶叫了句:“我的娘!”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陈相青来的时候,里头已经咔嚓咔嚓响了足足一个时辰,徐冶一直疑心她要滚到门边来咬门,时不时扭头看。
  “老连!”徐冶道:“你真下得去手!”
  喏连是个精瘦个子,年纪很轻,总是表情漠然。听徐冶抱怨的时候也漠然,当夜下手砍掉济善头颅的时候也漠然,在徐冶唠唠叨叨的担心中,他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子,道:“公子!”
  徐冶边抱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喏连这么一声,他立刻也站直了:“哎哟,公子。”
  暮色四合,陈相青脚步走的稳而静,到了他们面前略一点头,没停步,径直把门推开了,与济善打了照面,然后笑了起来,又跨进一步,在身后把门关上了。
  济善占据着满地的狼藉,恶狠狠地盯着他,匣子也咬碎了,桌椅尽数咬穿,不像是耗子干的,倒像是此处忽然遭了炮火。目光落到地上的碎瓷片,陈相青思考了一瞬这是摔碎的,还是咬碎的,随即走上前去,想要掰开看看她的口舌。
  手伸到一半,济善再次呲出了她那口锐利的牙,陈相青因此也瞧见了她被木茬刺破的口腔。
  红艳艳水灵灵地,含着血。牙齿也被血染红了,让陈相青想起秋猎时被他捉住的野兽,宁愿徒劳地以撕咬牢笼以发泄自己的惶恐愤怒,为此崩掉自己的牙齿也不罢休。
  他忽然觉得平静。
  蹲在济善面前,陈相青放松了姿态,语气愉快:“真气着啦?”
  面对人,陈相青自要遵守一套仪态礼数。当济善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并不为人的一切后,陈相青与她相对时,只觉得坦然。
  济善望着他,清澈的眼里燃烧着怒火,陈相青从中辨认她的情绪,又觉得这不算是怒火。
  这或许只是一种......一种野兽突然发现自己被圈于笼中的反应。
  “你让人砍我的头!”
  陈相青在她面前坐下了,屈起长腿,将手臂搭在膝上,自然地一点头:“是呀。”
  “你让人砍我的头!”济善重复,声调低了一些,很郑重的:“为什么?我很饿。越来越饿。”
  “因为我不是谭延舟,”陈相青道:“不能我不在眼前,你就‘不在乎’了。我说叫你杀了陈相瑀,你得手之后,就应当回来。”
  他手指敲敲膝盖:“回到我面前来。”
  济善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话,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回到你面前来?”
  回到他面前来?
  她本来就是一定要回来的,无论陈相青的话可不可信,她都得回来吃上那么一口。
  然而济善下意识地知道他们说的实际上不是一件事儿。陈相青让她回来,跟她自己想回来,全然不是一件事。
  陈相青看她眼里琢磨来琢磨去,比走之前要活泛得多,好像出了一趟门,杀了两个人,一下子就有主意了。
  他像摸个什么野兽似的,在济善乱糟糟的毛脑袋上摸了一把,一摸即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摸这一把。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笑着站起来走了。
  *
  陈相青走的时候,济善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被他那几句话一打岔,她也忘了生气了,单只是不解。
  而打他走了之后,济善才开始感觉到被囚的煎熬。
  因为饿。
  她已经没有了身子,可还是饿。
  抓心挠腮地饿,剧烈地饿,激烈地饿。不饿的时候不觉得,可一饿起来,肠胃忽然地膨胀起来,里头熊熊燃烧着她吞噬过的一切,烧空了也在烧,烧出了一万只手,饥渴地抓挠她的胃壁,烧得她骤然生出了无数从未有过的情感。
  她从来没有过的,没机会体验的,猝不及防地全涌上来了。她在屋子里滚来滚去,撕咬眼前的一切到睡着。
  有一天醒来,济善睁开眼,感觉到什么随着自己睁开眼的动作,一下子从眼角滑进了鬓角。
  真饿得要受不了了,饿得流泪,饿哭了。
  这跟原来不是一个饿法。
  之前是食物贫瘠的饿,她茫然地走来走去,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寻找,找到了一口就是一口。找不到也没有办法,饿得急了也没办法。
  可如今她是被关着饿,连寻找的机会都没有,这种饿除去急,还会催生恨,还会痛苦,难过,悲伤。
  她是个不动感情的人,因为本质上都算不上人,因而同人交际,从来不懂得什么痛苦难过、悲伤仇恨,会笑,但尤其不会哭。
  可陈相青什么也没干,把她往屋子里一关,揠苗助长似的,她忽然全都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日升月落,在又一个旁晚,陈相青来了。
  济善滚到了一个角落,用阴影遮掩自己,因为连续的耗损与饥饿,她面上的血色全褪了。脸颊看上去瓷白而坚硬,又因为五官生得极其标志,她紧紧地闭着眼,眼纹流畅,叫人看一眼,像起高台上眼睫低垂,被雕刻得矜持慈贵,不肯看世间的神像。
  不知情的人走近了看见这样的济善,再不会感觉到惊骇,只会以为那是一颗碎落的瓷。
  陈相青在她面前再度蹲下,抽出一把匕首,他一句话也没说,干脆利落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臂。
  刀刃咬开血肉的一刻,空中响起轻微的“呲”,不是个听着让人痛快的声音,然而这一声对于济善而言,又仿佛是食物下了油锅。那么香气四溢地一炸。
  “呲。”
  她眼睛瞬间打开,眼珠子一轮,黑漆漆、直勾勾地盯住了陈相青。
  陈相青笑了。
  他一身血火的气息,连带着眼底愉快的笑意都是热的。同谭延舟不一样,谭延舟的笑是仿佛随时随地在脸上的,像个招牌。而陈相青神态很坦然,笑都有他的意味,不作假,他见了济善笑,就是他在高兴。
  他不怜惜自己滴滴答答的血,手指抹了一把,陈相青将指尖上的血递到济善嘴边。济善先是舔了一口,然后又舔了嘴角一下,她眼睛骤然亮起来,几下把陈相青的血吮干净,她眼睛勾着陈相青收回去的手走,从鼻子里发出了急切地催促声。
  陈相青慢条斯理地喂,济善一口一口着急地咽。她原来揣着满腔的感情,但是在吃的这一刻,她的情感又在瞬间全部归于空白。什么眼泪什么仇怨悲伤,顷刻消失,又只剩下了一个急。
  急着用嘴唇含住他的手指,急着用舌卷去滚烫而甜美的血液,急着咽,急着汲取,急着饱腹。
  血喂下去,济善又逐渐变得不再像死气寂然的瓷器。她唇舌柔软,带着柔和的热的温度,一次又一次地在陈相青修长的手指上舔舐吮吸,全心全意,仿佛这世间就只剩下了陈相青的血、陈相青的手。
  陈相青垂下眼睛看着她,无端地从眼前的这一幕里,感觉到了异样的亲昵。
  他在喂养,而她在吞食。
  济善唇舌的软和热,一直从他的指尖,温吞而鲜明地顺着手臂往上爬,一直爬到心里去,心窝颤巍巍地动了一下,仿佛也被小猫舌头给舔了。无端地舔出了信任亲热。
  这几日朗家似乎彻底同叶、徐两家站了队,表明了态,开始沿着靖州与洛江一带拉战线。
  陈相青几日前又被亲爹叫过去挨了顿脸子——朗家传信都传去了京城,摆明了要一鼓作气把小皇帝也拉进战局来,将陈给当块儿瓜分了。平南王嫌他没动静,劈头盖脸把他训了一顿,又骂他没找回来兄长。甭管是死是活,没找回来就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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