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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几乎都是镇上的百姓,表情姿态,与那些曾被济善控制过的铜楼兵一样。
  济善上前一步,这些人便同时整齐地上前一步,“哗”然一响,掷地有声!
  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即便有不曾许愿,不曾被她吃下的,此刻也被众人裹挟,站在了县衙门口。
  “你要做什么?”谭延舟问,心里隐隐地不安:“攻打徐家不成?”
  此刻昨日来给他们送水粮的人在列队内,静静道:“之前强征我镇的人,乃是青州徐家家主表叔,一个叫徐学谦的。此人居阳山县狭布镇。”
  另一个陌生面孔道:“狭布镇是个三不管地带,平日都是徐家自家管着。”
  济善道:“他们强征粮米,油,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谭延舟咂舌:“徐学谦手中有兵丁。”
  他不单单是为徐学谦咂舌,更是为了济善可怖的情报能力。
  控制一个人,她不仅得到了对方的口舌手脚,更拿到了其所知晓的一切。
  这只是镇上百姓,假若日后她控制了一方将领,甚至是......
  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狭布镇与济善落脚的贤水镇,本同属于阳山县管辖下,但徐学谦先是自治,再杀县令,已经很明显不再愿意只甘愿居于一镇之内了。
  贤水县内兵武库内稀稀落落,于是又开了士绅们私藏的刀兵,看着寒颤人,但总比没有的好。
  济善看着贤水县的人按列分发兵器,但凡十四上六十下的男儿,全在列队之内。谭延舟放眼望去,发现队伍里竟然还有女子。
  他不免又道:“你还要让女子也上?”
  济善又在啃她那个饼子,如今她吃东西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尝味道,一口一口地仔细品尝,品得她大皱眉头。
  她道:“不都是人吗?”
  “妇人的力气......”
  济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挑?”
  谭延舟一肚子的话就都堵在肚子里了,她接着说:“你们用人分男女,我不分。再者,这里并不富庶,妇人大都耕种做活,力气小到哪里去?”
  是,你自然是不分了,谭延舟沉默地想,是死是活,在你手里都是一样的使。
  这是另一层的便利,若是换了平常,按着女子不应抛头露面和动刀兵的念头,济善即便想要鼓动着女人参加,都会遭到一致反对。
  谭延舟又叹了一口气。
  济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身旁人又恰时上前,递给了她一个小纸包。
  她把小纸包打开,里头是碎糖块,一点点,拿手拈着吃都费劲。
  济善把这里头的糖仰头全部倒进嘴里,抿开。
  在她吃糖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静默,持刀械站立,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同训练有素。
  济善咽下糖,把糖纸顺手递给谭延舟,一抬手,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出发。”
  没有寻常行军前的呼喝发令,没有激昂澎湃的宣讲鼓舞,她的声音甚至都不足以让后两排的人听见。
  可随着这轻轻一声号令,千百人一齐踏步,转身,列队行进!
  哪里还有什么贤水县被欺辱得杀了县令,也只敢躲着忍着的平头百姓,这是一队兵!
  狭布镇与贤水相隔不远,行军不过一日,到时恰是半夜。
  一个小镇的防守实在算不得什么,镇内估摸着也就是二千人左右,且不能像贤水镇似的几乎老少妇孺皆上。
  济善摸摸下巴道:“咱俩赌个彩头,你说,如今他们手中有多少兵丁可用?”
  谭延舟笑笑:“以你的情报,同我猜这个不是耍赖么?”
  夜行队伍却不燃火把,唯有一盏气死风灯,提在谭延舟身侧,供他照明。
  济善的脸庞在火光下显得狡黠,她唯独在这种时候各位活泼:“那这样如何,我们赌一赌,何时能将其攻下?”
  谭延舟笑道:“拿什么做彩头呢?”
  济善淡淡道:“柳丫头吧,她不是还在陈军手里么?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假若我赢了,便把她救出来还给你。若是输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谭延舟一愣,心头涌上许多复杂情绪,道:“这些时日你对她只字不提,我还当你将她抛却脑后了。”
  “你也不提,以为她死了?”
  谭延舟摇头道:“我与陈相青恩怨分晓前,她不会有事。”
  他不再说,只是略疑惑地一皱眉头。
  今夜胜了,便能救出来丫头?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镇而已。
  济善舔了舔嘴唇:“谭延舟,可还记得当初你头一回带我攻城?”
  “自然记得。”
  “现在换成我了。”分明灯光昏昏,灯下月中人却容光逼人。
  谭延舟看着她勾起的嘴角,与胜劵在握的眼神,忽然心口怦怦跳起来。
  不,只是对一个镇子,不必如此。
  以她神出鬼没避开岗哨、潜入铜楼、进而控制众人的本事,实在不用带着这样大一批人夜行至此。
  济善一路上也从未带过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多时刻都是与谭延舟二人并行,马匹留在山中,就连捉到的人质都丢开了手。
  她极其暴力,但最擅长的却并非正面相抗,而是隔山打牛,一力降十会。
  济善红润的嘴唇开合:“璃城,天明可破——赌不赌?”
  谭延舟一瞬间汗就下来了!
  济善抬手,对着眼前漆黑楼门上堆堆点点的火光,做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手势。
  璃城大乱!
  *
  “可知现下宵禁!”
  深夜时刻的璃城大街上,两道灯笼照夜,摇摇晃晃,照出长街尽头纷乱的人群。
  不是一二人,而是足足几十人,没打火把,也不曾提灯,却好似在斗殴似的,纠成一团。
  璃城内的巡逻使眼见这一幕,登是烦极怒极。
  巡逻使是两班倒,但最近人手不够,他白日被揪去管城内的地痞混混之间头破血流的纷争,夜里还得捉梁上愈来愈多的飞贼与不遵循宵禁者。
  如今大半夜的,那些流皮子竟是已经猖狂到大街聚众闹事了。
  人一忙,脾性就容易暴躁。
  他与身旁的同僚对视一眼,同时仓啷把刀一拔,喝道:“前头的!都放老实些!”
  按理说民怕官,尤其怕专事缉拿的官身,听见了这么一生吆喝,那帮人不躲不跑,甚至连闪躲都无,反倒是全部转身,沉默的看着他。
  巡逻使反倒是一愣。
  黑漆漆的人群形成了无声的威压,他们逼过来,一言不发,迈着一般无二的步伐,缓缓推进。
  一个声音,从细微逐渐放大,变成呼号。
  “……快。”
  “敲——”
  “敲锣——!!!”
  敲锣警示!
  城中有乱!
  巡逻使听出了那是另一队今夜巡逻使的声音。
  人群逼近又散开,巡逻使这才发现他们带着血,那些冷漠而麻木的面孔中,有面生者,也有自己认得的人。
  他又退了一步,却听四面八方爆出巨声,随之是人群奔腾的呼号,于城中滚滚。
  再看,城中四处火光冲天,噼里啪啦,将整座璃城映如白昼。
  仿佛一瞬之间,不知名又无来处的乱兵,突破了城外陈军的驻守,突破了城门防守,直达城内街巷。
  眨眼而已。
  在这个瞬间,不值一提的小小狭布镇,与身为青州主城的璃城,同在济善的手指间。
  它们一般无二。
第58章 破城
  朗星珠是被噩梦所惊醒的。
  梦中父亲与兄长分坐与她面前,一个面色冷峻、紧闭双眼,一个愤怒憎恶,他们什么都没说,却又好似有无数声音,在不停地指责与嘲笑她。
  而在父兄之后,又影影绰绰地站立着许多人,朗家其他兄弟姐妹,亲的堂的,家仆亲兵,他们的影子晃动着,如同鬼魅。
  朗星珠汗如雨落,想要大叫,却直着嗓子,叫不出声来。
  她心里分明怕了,愧了,可她也冷冷的,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手执印章,绝不退步。
  无路可退,她宁愿以家主之名身死。
  直到父亲忽然睁开眼睛,痛心疾首地喝道:“你还胡涂!朗氏非毁于你手!”
  朗星珠猛然睁开双眼,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恰逢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朗星珠心口砰砰直跳,拿手按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
  终于梦到了父亲。
  不是那个死时狰狞的朗正清,而是她的父亲,那个从来对她并不多慈爱,但也未曾过多苛待的父亲。
  朗星珠自年幼其便常在外,以前什么都不懂,打小丧母,对家里也就没什么眷恋,只顾着好玩。更何况朗正清对她最好的时候,主掌这副身躯的其实是姐姐,而并非是她。
  因此这就产生了一个很微妙的差别。
  在朗正清眼中,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儿,年幼时也是看重过的,在朗星珠眼中,这爹是遥远的,莫名其妙的,只有在她厚脸皮耍娇脾气小性子的时候,才能讨来无可奈何的怜爱的人。
  一个自认为对女儿很熟,一个却对爹不那么熟。
  于是这份差别逐渐被二人意识到,朗星珠开始尝试贴近家中,朗正清却又疏远了女儿,最终朗星珠久住于王府,订亲于陈相青,从女儿,真正成为了棋子。
  所以自朗正清死了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梦见活着的,不似鬼而是人的父亲。
  他说她胡涂,朗星珠明白他的意思。她一不曾真正掌权,二没有风云争夺的本事,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全凭气运和胡涂。
  可他说,朗氏非毁于她手,这又是为何?
  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朗星珠叫来了外头的侍女,问及侍女神色异样,她便说:“城里乱了!”
  朗星珠先是一愣,下意识想要问城里是怎么乱的,随即一道长而尖锐的蜂鸣声,在她脑内拉响。
  朗正清是在对梦中的她说话,对着那个死坐在家主位置上不肯动身的人说,你胡涂!
  她胡涂!
  朗星珠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无能,才让陈相青将朗军围困洛江边上,才让自己被围在城中,才使得叶,徐两家对她不闻不问。
  但实际上是青州朗氏大势已去,原来有朗正清靠着自己的威望与人情苦苦支撑,他一死,朗氏已经完了。
  所以她胡涂!她此刻最应该做的,不是死守青州,不是做困兽之争,而是金蝉脱壳离开青州!
  她猛地从床榻上跳下来,险些崴了脚,对上侍女担忧眼神,她急迫道:“快,去唤柳......”
  朗星珠忽然闭上了嘴,她不再信任柳长年了。
  柳长年很好,救过她,实际也不曾害过她,只是那一救的背后是算计,帮助和宽慰背后也都是算计。
  她缓缓站直了,低头想了片刻。
  姐姐在她脑中说话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少,但她能想到姐姐所想的时候,却越来越多。
  朗氏非毁于我手。
  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
  朗氏在朗正清的手中时便已经难支一州,还是说,之后......它没有,也不会毁在我手上?
  朗星珠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
  但是她似乎打小便很有一点气运在,她忽然想起,自己那梦中纷乱的人群中,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在梦里的时候,自己没有主意到它。
  可是醒来了,再度回响,它便出现了。
  又或者说,其实这么多年,它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所谓仙人,便是它只需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个轻而随意的指印,便会成为你这一声深邃如同炮烙的刻章。
  那是一个眼窝空洞的灰白色人影,无声地立在人群后,立在朗正清后。
  它望着人群,望着她。
  它曾经这样望过自己,在它面对世人眼巴巴供奉而上的祭品之时。
  朗星珠无声地打了个寒颤。
  她派侍女出去打探外头的情况,不仅要知道是哪里乱了,还要知道,是从哪里乱起的。
  侍女出去半响,方才惊慌失措地回来,苍白着一张脸道:“是...是民乱,咱们在街上的人说,都是百姓,穷苦的居多,不知怎么的就忽然聚集起来了,乱了,开始杀人,先杀官,再杀商,大户望族养的家丁奴仆,不知为何突然暴动,全都追着主人杀......”
  这话听着吓人,朗府是城中权势顶顶大的一个,既然旁的都乱了,也自然少不了它。
  朗星珠也脸色苍白:“府中不曾生乱?”
  “有...有的,”侍女道:“只不过都被柳郎压下来了。才没闹出大乱子。”
  什么情况下会出民乱?
  城中哪里就至于到这个程度?
  更何况,先杀官,再杀商,再破大族,将城内有号召力,能够凝聚百姓的都一一拔除。
  这绝对不是陈相青的作风。对他而言也毫无必要。
  只要朗氏服了软,城中官僚与望族自然臣服,等皇帝发话了,再臣服皇帝。
  人就一个脑袋,不会上赶着去找死。
  历来夺城,也没有把城内文官班子全给杀了的。
  为何毫无预兆,突然发难?
  这只能说明......这只能说明......
  那个在背后做推手的人,不是陈相青,且将文官望族视作妨碍。
  那个人不是望族,非官身。
  柳长年的故意营救,白山军的蛰伏,自己的忽然回府,陈相青的发兵围困,仿若是一枚一枚的棋子纷纷而落,一一归位,城内暴乱是无声的鼓点,有什么人就要登场。
  朗星珠说不出那个人是谁,但她浑身的寒毛倒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走。
  朗星珠瞒着柳长年,唤了府中父亲的旧人来。
  都是父亲的亲兵,在身边做了一辈子的人,朗正清死了,他们还守着朗府。无论是谁做这个家主,他们都力保朗氏不倒。
  然而也仅限于朗府,他们这些亲兵也被困在了璃城内,再做不了别的。
  朗星珠轻声道:“你们随我出城,降平南王。”
  那些人惊愕地望着她,一人拍案而起:“若此刻降,岂不坐实了我们勾结白山军的罪名!”
  “是。”朗星珠道:“但,究竟算不算勾结,是不是罪,说到底,他说了不算。”
  剩下的话,她没说,只道:“假若几位不愿意随我同去,便助我出城,向北。”
  他们又面面相觑。
  “璃城不再是朗氏的璃城了。在更多人进来之后,早退,或许还能活。”
  朗星珠看着飘摇的烛火,外头的乱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下人来报,有暴民袭击府邸,企图冲破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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