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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仙——错金【完结】

时间:2025-01-12 14:39:34  作者:错金【完结】
  既然她这个贴身的下属听见了自己亲属的声音,那么其他人肯定也听到了。
  下面传来的叫声无异于印证了他们的猜想——不是幻觉,真的有亲人在下头。
  “别听!”她大喝。
  “刺史......”半响之后,有人颤巍巍道:”我也听见我爹娘的声音了......”
  “刺史,我媳妇带着孩子在下头......”
  “城里真出事了,刺史.......”
  “咱们为啥要守这个门啊,还怕他们跑出去了?”
  “为什么不许愿呢?”
  那个声音问她.。
  如果许愿的话,娘也不会死。
  如果许愿的话,也不会被爹发现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差点死在那些黑袍人手里。
  如果许愿的话,其实弟弟也不用死.
  为什么不许愿呢
  刺史无声地辱骂.。
  反问脑海中的声音: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多,这个时候再许愿,岂不是白白失去?显得我很可笑。
  “不啊,”那个声音说:“他们是可以活过来啊。孩子,他们是能够再活过来的。看见了你身后的守城军了么?他们并不相信你,甚至已经有人打算开始违背你。”
  “他们最终会齐心协力地背叛你,让你的坚守沦为幻影。可是只要交出他们,你的父母,幼弟,都能复活。你的家人,最终都会回来。”
  那个声音是如此温柔,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在人的心中,循循善诱.。
  “只要你......”
  只要付出那么一点点的,与自己无关的代价。
  刺史不说话了,仿佛是被打动。
  那些守城兵的眼神也变了,不知道在自己的脑海中听到了什么,彼此交换着疑惑眼神,眼珠快速转动。
  这是心动的体现,无论他们听到了什么,他们心动了.
  刺史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自己守不了多久,但她也只能尽量拖延,拖到那个人来.
  但忽然间一个士兵转动看她,他吞吞吐吐地问:“刺史,那个仙人,是您带进城里来的”
  她的心一沉.。
  “您早就知道那个东西,把祂带进城来......”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所以在场的人心中都默念。
  是你因为同意接取仙人,才得到的刺史之位;你杀了自己的父亲弟弟才得到的刺史之位;你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只是因为怀疑她是仙人的信徒。
  可是你难道和仙人不是一伙的吗
  又带着我们在城墙上是做什么呢
  你难道想让我们和你一样,一家子分崩离析吗
  他们分明没有说话,分明一个字都没说,可是那些带着各种语气的话语,却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中,清晰地如同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讲出来的。
  刺史很久不言语,表情看上去很难看.
  那些士兵们便动摇起来,只是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然后掉下去的那个人,开始朝城墙上喊起话来.
  “让大伙走吧!大人!这是您同仙人的恩怨,和我们无关吶!”
  刺史握着长枪,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知道么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让当初一度心软,以为仙人可信的我显得无比可笑。”
  “我就应该早些,早些......”
  那个声音问:“难道你所谓的真相,比你的家人还重要吗”
  “你就不想复活他们吗你的母亲所可怜啊,她在临死前,还在看着你。你是她最宠的女儿,她为了看护重病的你熬了一整夜,你记不记得?那天早晨你醒来,母亲的眼睛都熬红了......”
  “是啊。”刺史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你才令人作呕啊!将一个那么疼爱我的娘,变成了临死也要把我骗回地狱的恶鬼!”
  “怎么会是恶鬼呢?那可是母亲啊,她的眼睛,她的声音 难道有变化么?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躺在地上多冷呢母亲的手多温暖啊,可是因为你的多疑,她在那个冰冷冷的地砖上死了,尸体冰凉,死了好几日才被人发现,因为你已经奔赴甘州了。”
  “你真是个自私的,眼里只有官位的孩子!娘白疼了,娘真是白疼了你!”
  刺史忽然说:“把那些守城兵给你,什么都能满足我么我想复活谁都行”
  “自然,方才你已经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对不对只要你想的话,弟弟的声音,父亲的声音,所有人......你们合家团圆......其他人又与你有什么相干,谁会在意别人的痛苦”
  “不复活我妹妹么”刺史忽然说。
  仙人的声音猛然停滞了。
  刺史再度逼问:“仙人,不复活我妹妹么”
  祂不说话了。
  下头再度大喊起来.。
  “开门!”
  “开门!”
  “开门!”
  大抵与之相伴的,还有守城兵们家属的哭喊声,因为刺史看着他们迟疑着,迟疑着,开始朝下头往去。
  守不住的。
  城墙上的守城兵一个接着一个的翻了下去。
第102章 重启
  刺史看着他们翻下去,如同多年前,看着自己的玩伴争相跳入水中。
  那个时候她站在岸边笑了很久,才意识到他们不会再上来。
  尸体一具一具被捞上来的那一日,整个世间在她眼中更改了模样。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其实她直到今日都不知道那天他们为什么会跳下去,也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顾弦至今也不再执着于寻找答案。
  她转动手中的长枪,望向漆黑的夜空,那里挂着一枚苍白的月亮,随后猛地挑抢,将企图冲上城墙的人横扫下去。
  城墙下传来躁动,如同虫群中跌入死亡的虫子,她仰着头,仿佛听见虫群避开尸体时悉悉索索脚爪拨动的声音。
  她身后的登云梯发出被攀登的声响,是提前埋伏好的弓箭手,他们在顾弦的背后升起,将玉髓打制的箭头对准了她注视的方向。
  墙下的头颅似乎歪了歪,察觉到了什么。
  白影跨步挡在头颅前,与自己身侧的少女对视了一眼,他们眼中都有某种决心。
  少女忽然仰头吟唱起来,她张开双臂,与此同时,玉髓箭如同狂风骤雨般投进了城。
  被玉髓打入肌肤的人断线风筝一般瘫倒下去。
  “来!”顾弦猛喝:“跨过我!”
  是的,我之所以选择来到此地成为刺史,就是要把你困在这里!
  城墙下的人群真如虫群般开始朝上攀爬,随着拔高的歌声起伏。
  玉髓箭并不能够伤人,玉髓太脆弱,几乎是在击打在人身上的时刻就会碎裂,靠着碎片扎进皮肤。但制作成本却是巨大的。
  一次箭雨便能烧掉数十万金!
  若非有孟法师在背后支撑,顾弦绝无可能做到这一点。
  然而孟法师一众人,也不过是汲取国库,便宜行事。
  这是一场燃烧大昭国力的战事。
  “真是不计成本啊。”白影低声说。
  他紧紧挨着妹妹,为她抵挡飞溅的碎片。
  玉髓碎片擦过他的脸,流下一道鲜血。
  妹妹高声歌唱着,抬起手抚去了他脸上的血。他们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站立如潮水中的盘石。
  *
  于此同时,有人在夜色中狂奔着。
  大昭在一夜之间,整片国土被飘渺的歌声笼罩,无数人从睡梦中爬起来,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许则远背着满是玉髓箭的弓囊,带着爷爷跌跌撞撞地逃着。
  箭是那些黑袍人给他的,他问:“逃到哪里去?”
  回答:“不知道。”
  他又问:“往哪个方向逃?”
  回答:“不知道!”
  爷爷强撑着跑了一段时间,他那种强悍的状态便开始消退了,他抓着许则远的手越跑越慢,步伐蹒跚。
  许则远回头,看见爷爷的步伐像真正的老人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把爷爷背起来,在夜色中继续奔跑。
  无论往哪个方向跑,先离开这座诡异的城池就好,现在爷爷终于虚弱了,或许方才是他的回光返照…许则远乱七八糟地想着,不敢回忆方才的事情。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梦,什么仙人啊,逃亡啊,都是梦。这只是普通的战乱而已——
  轰!
  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破声,许则远带着爷爷摔在地上,连带着把玉髓箭也摔得粉碎。
  他爬起来扶住爷爷,不由得扭过头去看自己方才逃出来的城池。
  城池被火光围绕,脚下大地开裂,刺鼻的硫磺味从地下数道裂缝传来。伴随着地动,灼热的温度从脚底升起。
  许则远只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眼泪汹涌而下。
  他又去捡玉髓箭的碎片,黑袍人说若是再遇见拦路的人群,便用这个抵挡他们。
  现在箭头碎了,他还是下意识把它们捡起来,面对未知的明日,一切能够保命的都要抓住!
  他不知疲倦地奔跑着,直到晨光熹微之时,极度的渴和饿让他敏锐地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许则远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嘶哑的问:“爷爷,你渴不渴?”
  来不及等待回答,他已经下意识朝着水声的方向走去。
  日出之时,他终于走到了水边,许则远在满天的旭日金光中跪下,放好爷爷,就要附身去喝水。
  此刻他终于看见了天黑之时看不见的东西。
  许则远在高处,眼见河流对岸密密麻麻,皆是行走的人群。
  有些人跳入河水中,有些人将他们捞出来。有些人呆呆的乱走,有些人长大嘴,发出无声的大笑。
  成千上万的人脸上依次闪过愤怒,喜悦,悲哀与惊惧。
  许则远想起自己年幼时玩过的一种玩偶,只要拨动玩偶的面部,就能不停地替换表情。
  那个玩偶是爷爷做的,是货郎的担子里找不出的好玩意儿,都后来被同村村长的儿子抢走了。村长儿子玩了几日就腻了,很快换了新玩具,但是许则远再也没玩具了,他念书,替爹娘种地,回忆自己的玩偶。
  为什么……
  他想,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总是要轻而易举毁掉别人难得的东西?
  一年也好,十几年甚至于几十年也罢,人一天一天的活着,已经够辛苦了啊!
  他把爷爷紧紧的搂住,伸手去掏那些玉髓碎片,但周围的人只是朝河流聚集而去,对他视若无睹。
  许则远渴的喉咙发疼,想要去喝一口,却想起昨日夜里被警告绝对不能喝水。
  初晨生机勃然,日出的光芒将河流照耀得熠熠生辉,流水潺潺,树丛翠绿,鸟鸣脆亮婉转。
  只有人,唯独人群,是徘徊的,灰白的,呆滞而混乱的。行走在这片光芒万丈的土地上,如同灰白的细小虫群攀爬其上。
  许则远说:“爷爷……”
  他才转过头去看爷爷。
  爷爷的发须一夜之间全白了,白得毫无杂色,在日光下几乎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许则远盯着爷爷看了很久,才去探他的鼻息。
  鼻息没有了,他放开爷爷,老人就那么坐着,没有瘫倒下去。
  爷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停止了呼吸,最后爷爷口中喊的也是阿长,他以为还和以前一样,逃出城就是成功了。
  成功了他就放心了,悄无声息的合眼睡去。
  许则远无声地流泪,在庞大的人群中他也哭不出声音来了。
  “可是爷爷,”他轻轻地说:“现在我们无处可逃了啊。”
  *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柳长年才后知后觉地毛骨悚然。
  他从床榻上起身,缓缓抽出枕下的长刀,谨慎地环顾着漆黑的室内。
  一切都静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像曾经无数个夜晚一样,无端地心悸,无端地从噩梦中醒来。
  但他知道这一次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你来了。”柳长年嘶哑地说:“为什么不点灯?”
  一只手伸出来轻轻巧巧地将桌上的灯点亮,对方扎着丫鬟头,微笑着对他福了一福。
  柳长年猛地咬呀,脸部僵硬起来。
  这就是平日伺候他起居的小丫鬟,依然还是那张软弱顺从的脸,依然还是娇小的个子,甚至还做着行礼的动作,但眼神却完全变化了,就连行礼的动作都充满了漫不经心的意味,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模仿动作。
  “看来你已经习惯枕着刀入睡。”她说:“不硌吗?”
  柳长年沉默着。
  这些年来他枕着刀入睡,不成家,也不亲近女人。昔日少年已然成人,他带着当年的白山军在一隅落脚,逐渐占据了一座城池,在百姓的呼声中杀狗官以自立。
  下头的人都指望着他在本地成个家,把心定下来,每次喝酒就搂着他啰嗦个不停:谁谁家的女儿,谁谁家的妹子,哪个山寨上和你打过一架的女当家喊你去入赘......
  柳长年不是没有想过这些,然而每当他与那些样貌各异的女子会面的时候,他眼前总会模糊的浮出济善的身影。
  ......就像是奴隶在自由中即将忘却烦恼,拥抱喜乐之时,忽然听见主人的马鞭在空中抽响,她的猎犬低声咆哮。
  他许过愿了,他向济善许诺了自己拥有的全部,血脉,家人。
  现在他一无所有。
  济善所操控的傀儡在他的房中饶有兴趣的转了一圈,有意无意地问:“你没有成家?”
  “也没有子嗣。”
  “没有岳家。”
  济善手指勾着傀儡发髻上垂下来的流苏:“我还以为你会稍微繁衍一下呢。”
  “娶妻,生子,然后看着他们终有一日变成你的傀儡?”柳长年冷笑,这些话他应该在心底放了很久,如今不假思索道:“你如今还看得上我这支血脉么?你来做什么?杀我?”
  “不,不,”济善摊开手说:“你可以杀了我。现在拔出刀,对准我,刺穿。随便你用什么办法。”
  柳长年恨声道:“用别人的身体在这里装什么大度?”
  济善笑了起来,用那个丫鬟的声音。柳长年忽然看见她身上穿着的白天才会穿的外袍,上面绣着一朵朵的红花,密密匝匝,有种聒噪的繁盛。
  其实是好看的,年轻的小姑娘喜欢的款式,反正他的院子是柳丫头在管,她从来不会有人训斥说丫鬟不该穿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花色,随便穿。
  于是一帮姑娘就关上院门来把自己穿得花红柳绿,无论外头怎样的乱,她们是小院子里的桃源。
  但是那胸口的红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变成了不详的黑红色。
  济善解掉外衣,露出被贯穿的洞口。
  柳长年猛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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