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杨队:“……”
杨队给自己接了杯水压压惊,“你之前说是陈新洲生前找到你,想让你帮忙查明真相,是这样吗?”
“对,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陈新洲打工的店就在我家楼下,我经常去那家饭馆吃饭。”阎煦配合地回答完他们的问题,反问道,“死者身份信息确认了吗?”
“暂时还没有。”
“啧,真可惜。”阎煦面露遗憾。
要是能知道死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她还能拖冥界的同事帮忙查一查这鬼在冥界有没有出入记录。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需要一些线索来证实。
如果死者的魂魄没有去过冥界,那说明她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
从公安局出来都快晚上了,杨队得知她今天上午从禹城过来,到现在还没定住处,便安排她住在了公安局附近的招待所中。
给阎煦做笔录的女警亲自带阎煦来到招待所,帮她开好房间,又送她进了房间,反复交代她注意安全临走前又告诉她想出门就给杨队打电话,他们会安排一名警员陪同她一起。
主要是阎煦一个外地人在龙榆镇人生地不熟的,龙榆镇的警察们也怕背后凶□□急跳墙对她动手。
阎煦知道对方是好意,只得一一答应下来。
女警刚走没多久,沈牧歌找上门来。
她一进门立刻拽着阎煦的手,急切地问:“小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折腾了大半天,又遇到了一堆超出自我认知的事情,沈牧歌已经没了阎煦初见她时的从容优雅。
招待所的房间面积还算宽敞,靠窗位置放着一张藤桌和两把藤椅。
阎煦示意沈牧歌进去先坐,又从门口的柜子上拿了两瓶矿泉水。
她递给对方一瓶水,淡声道:“你们最近先别住在那里。”
“谢谢。”沈牧歌接过矿泉水放藤桌上,疲惫地摆摆手,“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敢继续住在里面了。”
好在沈家在龙榆镇的房产也不止这栋别墅,她们一家人现在已经搬去了另一套大平层中。
“警察查出你们院子里的东西到底是谁埋的了吗?”
“查出来了,是我们上一任厨师,他在外面赌博欠了二十多万。一个半月前,债主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说如果他再不还钱就剁到他两根手指。他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得拉下脸来找我爸借钱,但我爸当然不会把钱借给这种赌鬼!”沈牧歌想到这事儿就来气,咬牙切齿道,“他被我爸拒绝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他,说只要他能帮忙往我家院子里埋些东西,就把这二十多万的赌债全给他还上。
“可惜他们两人的交易全在线上,他全程没有见过那个人。那个人先付了一部分定金,然后把东西扔在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荒郊野岭,让他第二天半夜过去取。等他取上东西埋好了,还给对方拍了照,对方才把尾款给他转了过来。
“他说对方给他东西时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没打开,也没敢问人家,因此他根本不知道人家让他埋的东西是什么。”
她拿起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大口,又道:“现在警方正在通过打钱的账户找这背后的人。”
阎煦微微颔首:“韩壶那边儿的情况差不多。”
她走之前问过杨队韩壶的情况,杨队琢磨了一下,挑着一些能说的内容跟她说了些。
韩壶这件事情发生的更早,大约在30年前。
那时候陈谷雨刚考上大学不到一年,韩壶再一次表白失败。
他当时又气又怒,叫着狐朋狗友们在外面喝酒吃烧烤,吃饭间把陈谷雨从头到脚批判的一无是处。
他发泄够了喝个半醉地回去,当晚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里称只要他帮忙在陈家的院子里埋些东西,就给他5万现金。
30年前的5万现金还是很值钱的,韩壶酒醒了大半,生怕对方反悔,当即就同对方敲定了合作流程。
当时的监控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对方半夜三更把定金和要埋的四份东西一同放到了韩壶家附近的垃圾桶,让他取出来后自己想办法埋进陈家的院子中。
对方给韩壶的东西用黑塑料袋装着,又用胶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只是韩壶这人好奇心重,实在没忍住,偷偷摸摸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子。
这一打开差点儿给他吓死,黑塑料袋里面居然是一堆骨头。
他吓坏了,赶紧发信息质问对方。
对方很快回信息说这就是动物骨头,还把他一顿臭骂,让他不要大惊小怪多管闲事,不然就不给他尾款了。
韩壶见对方用尾款来威胁自己,便立刻闭了嘴。
之后他想来想去,决定趁着褚承望去邻市采购,家里只有陈家老两口时,半夜翻墙进陈家院子,将东西埋至菜地中。
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还特意埋到菜地边缘没有种菜的位置。
沈牧歌听完韩壶这边儿的情况,撇了撇嘴,将韩壶和陈新洲父母的那点儿一股脑地全都告诉了阎煦。
末了,她恨恨地骂了声:“韩壶这个见钱眼开王八蛋!真希望警察能快点儿找到他们背后的那个人!”
阎煦倒是很有信心,“肯定能的。”
“我听陈新洲说你以前和它母亲关系很好?那你知不知道在陈家老人身体出问题的那个期间,有没有谁家的运势突然好了起来?”
她思索半秒,又补充一句:“就是那种,不是凭借着自己努力,而是凭借运气的发迹。”
“运势突然好起来的……”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沈牧歌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她努力思考了许久,喃喃道:“好像朱家就是差不多那时候发迹的?印象中他们家发迹好像就是完全凭借运气,第一桶金还是通过中彩票所得。”
第19章 “30年前我才刚1……
“30年前我才刚18岁。”沈牧歌摸摸脸颊,眼神微微放空,“一晃都过了30年了,我都快50了……”
“你看起来就像30出头。”
阎煦这话倒不是恭维,沈牧歌的气质和皮肤状态都不错,的确是很显年轻。
谁都喜欢听好话。
沈牧歌唇角不由扬起浅浅的弧度,笑嗔道:“你可真会说话。”
她换了个坐姿,重新切回正题。
“朱家以前也是开饭馆的,我记得他家那会儿口碑好像不太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说他们为了节省成本用不新鲜的食材,导致某次食客们在他那儿吃完饭后集体闹肚子。那年我刚上高三,我们语文老师就是受害者之一,他一气之下还写了篇文章骂朱家的饭馆来着。后来这件事情是如何解决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好像这件事情过了没多久我就听说朱元魁买彩票中奖了,中了100万呢,那个时候的100万可比现在的100万还要值钱,他中奖的事情还上了我们当地报纸。想想也是,当时朱元魁才17岁,上高一。一个17岁的高中生随便买了次彩票就中了100万,这新闻就算现在放出来也值得一个头条。”
阎煦不置可否。
她捋了一下从陈新洲那里知道的时间线,随口问道:“那一年陈新洲的父母多大?”
“谷雨比我大两岁,那年她刚20,在禹城大学上大二。”沈牧歌回答道,“褚哥22岁,不过他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了,跟着陈叔陈姨经营着他们家的小饭店。”
阎煦又问:“是不是在朱元魁中彩票之后,陈新洲的姥姥姥爷身体就开始出毛病了?”
“好像还真是。”沈牧歌蹙着眉头回忆了一番,“我记得朱元魁中了彩票之后,他们一家的运势就跟坐火箭似的节节高升。朱叔叔之前身体一直不好,身上大病小病不间断,在那之后他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硬朗。”
阎煦心里有了数:“那基本是他们家没跑了。”
“小阎,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儿?”沈牧歌急切发问,“你真的会算命吗?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知道我家院子里埋着那些人骨?那些人骨究竟是干什么的?”
“如果我没猜错,往你家和陈家埋人骨的就是朱家的人,他们这么干是想‘借’你们的运。”
阎煦站起身,像老干部似的背着手在房间内踱步。
“最开始他们选中的是陈家,他们借了陈家的运之后不断挥霍,导致陈家气数已尽,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出事儿。
“陈新洲的姥姥姥爷身体出问题,很快人就不行了;韩壶四处造谣,导致镇里的人都拿褚承望当洪水猛兽,饭店的生意也快黄了;陈谷雨回到禹城后心理出现问题,还得了抑郁症。
“不过这个阵法在陈家老宅,按理说他们一家子人移居到禹城之后,老宅的阵法对他们造成的影响会越来越弱,他们的气运也会慢慢养回来,但前提是他们之后不住在老宅里。”
“所以后来褚哥搬去禹城照顾谷雨,他俩一直相安无事?”沈牧歌若有所思,“你这么说……之前因为褚哥工作忙,谷雨也是边上学边打零工,两人每次回来祭拜都是当天一早到,下午就走了,所以一直没事儿?”
“应该是这样。”阎煦道,“陈谷雨是不是在怀孕晚期回来了一趟?”
“对,褚哥为了多挣点钱给谷雨保障,他一天打两份工,每天连轴转。他实在太忙了,就拜托我多陪陪谷雨。”沈牧歌想到和陈谷雨最后的那段时光,眼圈泛红。
“其实那段时间正好我公司特别忙,以前我肯定是以事业为重,但那次不知怎么了,我就特想跟谷雨多待一会儿。那几天我把所有工作都扔给我妹,借着去禹城出差的功夫把谷雨接回龙榆镇。我本来说,让她住在我家,我也能好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可她就是不同意,非要住自己家。我拗不过她,只能找家政帮她把老宅收拾打扫出来。
“她从小就善良独立,对待别人能帮就帮,自己却努力不给其他人添麻烦。我……我当初要是坚持不让她住在老宅就好了……”
以往要是有人跟她说陈家的一切是因为被夺了气运,她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可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玄幻且解释不了的事情,她也开始恍惚。
沈牧歌低下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那几天我天天和她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我俩哪儿来的这么多话。我还答应她等忙过这阵就去禹城看她和宝宝,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次竟然是我跟她见的最后一面……”
阎煦从写字台上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等她情绪缓和些了,才道:“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对人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就拿陈谷雨举例,生孩子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如果她身上有气运在,她兴许能避开大出血。可她身上气运全无,一旦遇上事儿就是最坏的发展。
“陈新洲父子也是一样。平时气运足的时候还好,被老宅抽掉所有气运之后,随便一件事情可能就会要了命。”
她稍作停顿,眯起眼睛看向沈牧歌。
“现在陈家没了人,他们也需要换一个目标继续吸血。”
“他们的新目标就是我家?”沈牧歌擦干眼泪抬起头,声音闷闷的,“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父母都七十多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这你倒不用担心,他们在你们家设下的阵法暂时还没发挥作用就被我们撅了。”
“小阎,你确定是朱家干的?”
“目前听你们这么形容,我推测应该是他们。”阎煦说,“去看看就知道了,有了目标就很好确认了。”
“我跟你一起!”沈牧歌把纸巾攥在掌心中,双眼通红,嗓音发狠,“要是他家干的,我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沈牧歌开车来的,阎煦给杨队发微信说了声,两人一起下楼上了车。
阎煦系好安全带,偏过头问:“可以先去趟陈家么?”
她走之前交代钱溪悦和陈新洲留在陈家守株待兔。她今天闹出了这么大一动静,万一幕后的人坐不住了半夜去陈家打探情况呢?
但现在她已经在沈牧歌这里得到了不少线索,就不需要它们二鬼继续在陈家老宅蹲守了。
“可以。”沈牧歌没问为什么,直接掉头朝着陈家的方向驶去。
陈家老宅此时大门紧闭,门外上了一把新的大锁,门上还贴着封条。
钱溪悦百无聊赖地坐在墙头,双手撑在身侧两旁,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晃荡荡。
它眼尖地见着阎煦下车,飞快地朝她飘过来。
“姐姐!你终于来了,那个闷葫芦也不跟我聊天,我一个鬼快无聊死了!”
“陈新洲呢?”
“它一个人在屋子里触景生情呢。”
“叫它出来,你俩跟我走。”
钱溪悦没问为什么,飘进去把陈新洲叫出来,两鬼又一起飘进汽车后排。
阎煦也跟着回到了副驾驶,旁边的沈牧歌突然摸摸胳膊,“你冷不冷?我刚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来。”
她见阎煦坐稳系好了安全带,边启动汽车边嘀咕:“这马上都快到夏天了,怎么昼夜温差还这么大。”
阎煦从倒车镜中看到了钱溪悦青色的小脸,又默默收回目光。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冷风,是阴风……
汽车很快到达朱元魁家附近。
沈牧歌听了阎煦的建议,把汽车停在了稍远处。
“你先在车上等着我,我自己过去看看。”阎煦解开安全带,带着钱溪悦下了车,留下陈新洲在车中守着沈牧歌。
万一遇到什么事情,陈新洲也能出来现个身吓吓人什么的。
“你是要先去找证据吗?”沈牧歌担忧道,“这种事情这么玄幻,不好找证据吧?”
“不用担心。”阎煦从容不迫,“我以前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他们一般脑子不好使还特别自负。”
沈牧歌没明白阎煦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见人家这么淡定,她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钱溪悦憋了一路没敢跟阎煦说话,这会儿下了车,它长舒一口气,围着阎煦叽叽喳喳。
“姐姐,你已经找到借闷葫芦他们家运的人了吗?一会儿我们怎么对付他?需不需要我把他们拉入幻境中,狠狠折磨他们?”
“不用。”阎煦习惯性把双手踹进上衣口袋,淡声道,“我看你对这些邪阵还挺有研究,一会儿你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借运的阵法。”
钱溪悦:“?”
“姐,你别试我了!”小水鬼捏起拳头,一脸正气凛然,“我是个好鬼,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做什么!”
“让你研究你就好好研究。”阎煦睨它一眼,“你自己脑补什么呢?”
她自己对阵法完全没有研究,每次都是暴力拆除,要是小水鬼能搞清楚这些邪阵的原理也不错,没准儿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钱溪悦:“……哦。”
朱元魁家在龙榆镇郊区部位,他们家的三层小楼属于自建房,外面还圈了一大片院子,院门两旁矗立着两个大路灯。
路灯下,一名男子负手而立,路灯从他背后反打,影子堆在他身前。
14/77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