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耐能委以重任的马仔就三大神兽,再勉强算上新收的两个小兵。他将人员分成三线,一线他和孖蛇在内圈,负责谈判和交涉,二线蚂蚁伟和烂口蟹,负责押送货物装船,三线温赛飞和马霜痕,负责放哨,谨防可疑人物接近。
分工一出,孖蛇跟金世耐耳语:“金爷,让两个新收放哨可能不太妥当,要不还是换上烂口蟹和蚂蚁伟?”
金世耐:“让两个新手押货岂不是风险更大,万一他们私吞?”
孖蛇:“我们里外两层包围他们,私吞也要有私吞的胆量。”
金世耐犹豫片刻。
孖蛇又补充:“我见识过这两公婆的身手,配合度很高,假使有人劫货,他们比烂口蟹和蚂蚁伟能顶事。”
马霜痕和温赛飞看他们像演默片,只有肢体语言可以解读,铁定在针对他们。
最终,金世耐略颔首,孖蛇代表话事:“冰糖龙、冯小南,你们和烂口蟹、蚂蚁伟交换,你们看货,他们放哨。”
马霜痕和温赛飞成了冤大头,押着价值五百多万的货,稍有闪失,对金世耐这边得赔偿解释,对警察那边恐怕要吃子弹。
孖蛇就地打开一个手提密码箱,赫然出现四把仿制6.4式手.枪,六个弹匣。
“用过吗?”孖蛇瞅着温赛飞说。
温赛飞:“玩过猎枪,没用过这种,原理差不多相通。”
孖蛇给他示范一次,“枪口不对自己人。”
温赛飞接过翻看手.枪的仿制工艺,抚摸感受跟警用6.4式手.枪的区别,倒像极了新手的好奇。别进后腰的动作故作生涩,瞒过了对方的眼睛。
另外三把手.枪一把给蚂蚁伟,两把留金世耐和孖蛇,弹匣也是他们多占两个。
马霜痕和烂口蟹分到两把弹.簧刀。
孖蛇吓唬马霜痕,手刀往自己脖子抹,“要快被抓住,就往这里抹。”
马霜痕眼神凉凉,抹谁脖子还不一定。
她看向温赛飞,“教我几下。”
温赛飞配合她的新手表演,试刀后比划两下,马霜痕学得有模有样。
“收手机出发。”金世耐发号,却给孖蛇叫住。
“老板,如果你信得过我,你远程指挥,我去现场就行了。”
孖蛇琢磨着能少折一个是一个,起码留个根。
金世耐搭上孖蛇肩头,“孖蛇,说句不怕让你遭嫉妒的实话,你和我就像孖生兄弟,少了一个另一个没办法继续把事业运作下去。”
烂口蟹和蚂蚁伟忠诚归忠诚,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次走货量大,不想独自担风险。
蚂蚁伟:“老板说得对,以后建立自己的航线,第一次最好还是亲自到现场看一看。”
烂口蟹:“第一次顺了,以后谁去都可以。”
五花鸡拎出上次的布袋,张罗收手机。
温赛飞的手机刚要扔进去,屏幕亮了一下,进了一条新短信。
“等下。”金世耐叫停。
孖蛇会意,眼神比纹身还凶戾,“这个节骨眼,还跟谁联系?”
温赛飞开锁屏幕,扫了眼,展示给他们,包括马霜痕。
“垃圾短信。”
只见屏幕显示106开头号码刚刚发来的短信——
【韵|达】您好,因您用韵|达取件超10次,现复淛口呤:ET1nG2Bt6Ti,去伎付宔搜索入群,寄您康帅傅冰糖雪梨饮料一箱!
孖蛇黑了脸,往五花鸡甩了下头,布袋都走了温赛飞的手机。
马霜痕心如擂鼓,耳朵好像失聪了一瞬,直到温赛飞叫醒她。
“别紧张。”他如常握了握她微微发颤的手,坚定的眼神如一剂安慰剂,多少让她冷静几分。
孖蛇最看不惯他们卿卿我我,“想谈恋爱就滚回家谈。”
嗯,他们的确快能“回家”谈恋爱了。
温赛飞揽了下马霜痕的肩膀,“想想我们车上说的话,完事我们就‘回家’。”
马霜痕点点头,尽量避免眼神落在金世耐身上。
她来这里是以刑警的身份亲手抓捕杀害父母的凶手,不是以女儿的身份血刃仇人。
一行六人分坐三辆奥迪,前后驱车前往澳云村。
凌晨12点30分,月黑风高,码头接头点凑了四个人,手电筒灯不敢常亮,照出面孔便熄了。
金世耐看到生面孔,戒备道:“这个上次没见过。”
蒙大利越紧张站得越笔直,差点漏了警察相,给花雨剑一拍脊梁,才垮了。
花雨剑说:“我堂弟,他懂货。”
金世耐:“你爸呢?”
“守着‘大飞’,”花雨剑上次没被金世耐的美人计腐蚀,气势更足,不跟他啰嗦,“样品带了吗?”
金世耐摆头示意,孖蛇默契地掏出一个塑封袋,里面装了两颗带着刻痕“66”的暗红色片剂。
花雨剑打灯,蒙大利接了按禁毒大队传授的方法简单辨别气味和质地。
孖蛇戒备四周,金世耐笑吟吟盯着对方,“你们放心,从我手里出去的就没有假货。”
蒙大利掏出一小块锡纸兜了一片麻.古,用火机加热。
金世耐仍是笑,“专业。”
一股淡奶香幽幽升腾,蒙大利脸色骤变,立刻熄火朝花雨剑点点头。
花雨剑冲着对讲机,“货验完了,现在出发码头。”
海路不像陆路可以随意变更接货地点和运输工具,海岸线有限,适合装卸货的偏僻码头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无法开车直达,得走一段坑洼泥路。
马霜痕和温赛飞听金世耐调动,提着10公斤“小马”,在下车点与他们汇合,蚂蚁伟和烂口蟹押后护送。
车灯熄灭,荒郊野岸黑魆魆的,马霜痕和温赛飞也不知道另外两个同伴什么表情,得想法子把货交到金世耐和孖蛇手上。
周围灌木茂盛,茅草奇高,孖蛇忽然打了电筒往周围照了一圈,立刻给花雨剑喝止。
“想死?被人发现招来条子怎么办?”
孖蛇置若罔闻,汇报给金世耐:“老板,我总感觉不对劲。”
金世耐:“哪里?”
孖蛇:“说不出来。”
花雨剑说:“这季节草里没蛇,放一百个心好了。”
温赛飞冷不防开口,“想起上次在水库边?”
孖蛇上次在翠田水库边上草丛被马霜痕和温赛飞埋伏,估计留下后遗症草木皆兵。
孖蛇在黑暗中怒视一眼,“老板,还是得多加小心。”
花雨剑带领他们步行一段,尽量拉开金世耐一伙人与交通工具的距离,然后收网瓮中捉鳖。
花雨剑在距码头十来米的地方停下,指着岸边一个方向:“‘大飞’在那边。”
岸边忽有灯闪如闪电,照出一艘“大飞”的轮廓。
花雨剑说:“金老板,按约定,见‘大飞’抽验货,然后付运费定金。”
金世耐:“好说。”
温赛飞把装“小马”的编织袋在金世耐脚边卸下,拉开拉链,退后和马霜痕站一起。按抓捕预案,一旦花雨剑往对讲机通知付运费定金,立刻实施抓捕。
花雨剑弯腰往编织袋扒拉,里面还装了数个胶带缠裹的“砖头”,随意挑了一个用刀划开一道小口,“馅料”爆浆,一颗颗“小马”挨挨挤挤,像红豆似的。
孖蛇一只手悄悄别向身后,摸到硬邦邦的手.枪。
蒙大利的职业反应成了本能,立刻伸手往后腰掏枪,大喝:“你干什么?!放下枪!”
“操.你妈条子!”孖蛇反应过来,对准蒙大利放枪,嘭的一声打破黑夜的幽静。
近身开枪,躲无可躲,蒙大利爆发一声哀嚎,不知道哪里受了伤。
除了在射击场,花雨剑从警数年,在现场开枪的机会寥寥无几,震懵了一瞬,扔了“小马”和手电,立刻掏枪防卫。
“老板快走!”孖蛇挡在金世耐身前,护他撤退。
金世耐的枪没闲着,和孖蛇背靠背,往自己以外的黑影开火。
漆黑中另一道叫声更为惨烈,断断续续嚎着,隐约凑成烂口蟹的声音。
蚂蚁伟半搀半拽烂口蟹,“快跑!”
事发突然,援兵慢了片刻。
周围一片荒草,没有合适掩体,每个人都暴露在对方的射击范围内,出现敌我不分的混乱。
温赛飞听音辨位,往枪响的方向压低枪口,一枪打在金世耐脚边。
金世耐听出自家的枪声,咬牙切齿叫了声唐冰龙,枪声紧随而上,然后往停车方向逃蹿。
枪火交战,弹.簧刀压根派不上用场,马霜痕给温赛飞扑倒在地,躲过金世耐纷飞的子弹。
停车点忽如旭日东升,探照灯照亮附近荒地,照出两条折向码头的身影,孖蛇还不忘拽上编织袋。
海上也腾起同样的光亮,海警巡逻船已恭候多时。
温赛飞和马霜痕立刻起身追击,不时矮身躲避乱飞的子弹。
温赛飞往孖蛇方向放了两枪,不负盐山分局“神枪手”的英明,一枪打漏了编织袋,“砖头”陆续漏出来,一枪竟打中了提手。
孖蛇被迫扔掉编织袋,大喊:“金爷,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金世耐却忽然放停脚步,拽着他往海里搡,“你先走,走水路。”
“金爷!”
“快走!我走不了了,你还有希望!”
金世耐没工夫跟孖蛇上演难舍难分,立刻换了一个弹匣。
孖蛇咬咬牙,狠狠骂一声,丢了子弹耗尽的枪支,跑到海边脱衣脱鞋,竟蛇一样钻进海里,消失于茫茫夜海。
金世耐站定,朝奔腾而来的两道身影瞄准,猎人一般。
然而猎物也分等级,狩猎小白兔的技艺哪里遭得住百兽之王的反杀。
立定的目标更易击中,温赛飞下一枪擦过金世耐的大腿,还想再补枪,弹匣空了!
“哈哈哈哈!”
金世耐丧心病狂的笑声比枪声尖锐,甚至往他们方向连射几枪。
忽然之间,他的眉心有一点红光转瞬即逝。
狙击手就位了。
温赛飞心觉不妙,暴吼:“别开枪,要活的。”
往事还有太多秘密需要金世耐亲自揭开。
不知后方听清温赛飞的诉求,还是金世耐一瘸一拐扑进茅草里,那一枪没有响起。
马霜痕和温赛飞奋力往金世耐消失的方向追踪,兵分两路朝可能逃蹿的方向夹击。
警方后援也在往同一个方向赶。
温赛飞进入草丛不久,便听见三五米外两声枪响,“大头虾?!”
马霜痕没有回答他,耳边只有北风吹过茅草的沙沙,和浪潮的翻涌声。
温赛飞不作多想拨开快一人高的茅草,逼近枪声方向,下一枪炸开耳边,耳鸣轰击他的整个脑袋。
一摸耳朵,没伤,还在。
暂时失去听力,温赛飞凭感觉定位,找到了金世耐和马霜痕。
金世耐枪没了,腿在滴血,徒手跟手握弹.簧刀的马霜痕搏斗。
当温赛飞也加入战局,胜负一目了然。
马霜痕又抽了温赛飞的帽绳当约束工具,反绑金世耐手脚。
不远处脚步声杂沓,后援即将抵达。
马霜痕翻到金世耐正面,没有质问,没有审判,她扒拉开金世耐皮夹克的拉链,扒拉不了的POLO衫一刀挑开。
金世耐的胸膛暴露出来,呈现展红云曾经描绘的画面。
一边乳.头完好无损,一边被“狗啃”了,留下一块疤痕像打了马赛克。
马霜痕知道那不是狗啃的。
温赛飞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准备按住她,但为时已晚。
马霜痕目眦尽裂,白刀子落,红刀子起。
第47章
海城公安系统内部都在疯传,盐山分局刑警大队抓回一个“雪人”。
听者通常第一反应:血人?失血过多吗?
就是冬天里的雪人。
难道不穿衣服?
不是,雪人没有乳.头。
!
海城都没下过雪,谁在意过雪人有没有乳.头?!
雪人果然没有乳.头。
金世耐被监视就医时,也引发医护一系列明里暗里围观,都来参观没有乳.头、胸前像打了马赛克的男人。
男人的这对玩意除了装饰没大用处,少了还是说不出的怪异。
雪人的花名由此传开。
马霜痕和温赛飞对此负有责任,弹簧.刀在他们手里沾了血。
按温赛飞的说法,属于拒捕中出现的正常受伤情况。
马霜痕对此没有说法,唯一的说法给了温赛飞,她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金世耐从戴上手铐的一刻,一直闭口不言,连清洗伤口都不哼唧一声,某种意义上跟雪人一样失去生命力。
烂口蟹左大腿被金世耐击穿,同在市一医院接受监视就医。
蚂蚁伟没跑多远便知道跑不远,负隅顽抗一阵还是束手就擒了。
孖蛇失踪了,海警在附近海域打捞了一天一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大家保守认为他活下来了,某一天会卷土重来,通缉令贴遍大街小巷。
蒙大利被孖蛇击中右小腿,胫骨粉碎性骨折,同样在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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