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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澜看着她眼中的无辜不解，喉结微动，“以前，有人也像你这么说过，可她好坏，玩过瘾就把我扔了。”
“阮小姐，我能相信你吗？”
阮星月睁大了杏眸，瞳仁紧缩，心凉了半截。
坏了，表白没成功，还让他怀念上前女友了。
未等她反应过来回话，季清澜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他淡淡看了眼屏幕，接下电话应了几句。
“嗯，现在我带她回去，可能会在那边吃个午饭。”
说完，季清澜挂了电话看向阮星月，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回老宅住几天。”
阮星月堪堪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来，也装作淡然地问他：“怎么突然要回老宅住？”
季清澜随口答：“没什么，放松几天。”
阮星月看了看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忍不住暗自腹诽：放松几天？她还以为他这种工作狂全年无休。
很快，她又自顾自推翻了自己对他的认知。
她不知道的多了，就比如他谈过那么一个念念不忘的女孩。
阮星月打断了自己又翻涌上来的醋意，点头应下。
*
云庭公馆106号，季家老宅。
在叶柔的要求下，菲佣主管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女佣们的工作。平日里安静偌大的公馆内，变得热闹起来。
叶柔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和家里的大厨确认着中午的菜品，林姨拿着一箱从楼上房间整理出来的物件。
“夫人，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林姨问。
盒子里是大少爷初高中时期的一些东西，自大学以后少爷便没有再回老宅的房间住。昨天晚上大少爷突然说要带少夫人回老宅住几天，季家上上下下今天一早上就忙活着收拾了起来。
叶柔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电吉他、滑板、摩托车头盔，还有一些潮到风湿的衣服，花里胡哨的唇钉。
看完叶柔只觉头疼，联想起了死小子叛逆期那段时间的混不吝，连忙挥手：“扔了扔了，一件也别留。”
林姨应了声，正要将箱子拿去丢了，箱子中掉下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随着文件夹落地，一张漂亮的贺卡不知从哪一页中掉落下来。
叶柔见林姨搬着箱子不方便捡拾，弯腰将文件夹和贺卡捡了起来。
她无意间瞥了贺卡一眼，眉头挑高。
贺卡上贴着季清澜和一个陌生女孩穿着校服并排站着的照片，看校服应该是季清澜初中时期。大概是年代久远，照片上的人脸已经模糊。只依稀能看见照片中的女孩微侧着脸，抬头看向季清澜，举止小心翼翼，神情似乎带着小女生的羞涩。
贺卡正面没有写字，叶柔将贺卡翻过来，卡上写着一行女生的字迹。
前程似锦，
致我的最爱。
——楚语瑶。
叶柔若有所思，楚语瑶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
先前去参加季清澜的初中毕业典礼时，见过这个小丫头。女孩子长得挺漂亮，能说会道，但面对季清澜的时候却很容易害羞。从季清澜几个朋友的表现上，也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对季清澜的感情不一般。
后来季清澜高一那一会儿，忽然变得外向不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磁场。毕竟是自己儿子，叶柔一眼就看出他是恋爱了。她虽然表面上不问，但也私底下找他朋友打听过，应该就是和这个角楚语瑶的女孩子谈上了。
只是谈了没多久，一年不到就分了手。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季清澜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忽然又变得很封闭。甚至之前喜欢的那些赛车、滑板、电吉他之类乱七八糟的也都不玩了。
再后来听到楚语瑶这个名字，两人都已经开始工作。小丫头挺厉害，年纪轻轻就做了娱乐圈的顶流演员。不过两人似乎也没了从前的火花，没有再续前缘。
高一那年之后，季清澜便没有再谈女朋友，甚至身边连一个有暧昧倾向的女孩儿都没有。
叶柔一度以为他是受伤太深，这辈子都不想找了。直到阮星月出现，叶柔在季清澜的眼神里又看到了不输于高一那年的热烈，只是比从前更为隐忍。
收起回忆，叶柔将照片夹回文件夹中，想了想，“算了，别扔了，放储物室里。”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主人的一段记忆，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尽管叶柔私心里还是不希望留着这些东西，万一被阮星月看见，平白添些误会就不好了。
第40章 “季清澜，你对谁都这样……
阮星月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洗漱整理好，拿着行李跟季清澜下了楼。
九月末，太阳不似盛夏那般毒辣,却依旧刺眼。
行李已经让季清澜提前拎走,阮星月站在川颐园的园艺大门外等季清澜开车过来。
等待过程中，她又想起刚才她和季清澜的对话。
想到季清澜以前还谈过一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她只是好奇,能让他这种冷淡的人都这么难以忘怀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
乖巧的？热辣的？还是知性的？无论是哪一种，应该是个很好很特别的女孩。毕竟，是季清澜喜欢的人。
想象着未知的情敌,阮星月竟然有些自卑起来。漫不经心地咬着唇发呆，连纯黑宾利已经缓缓行驶到她面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季清澜坐在驾驶位，看向向阮星月。
她穿了一身淡粉色碎花裙子,撑着小伞站在门口,看上去温婉又娇艳。精致漂亮的小脸紧绷起来,杏眸游离，让即使是不相干的人看到也会忍不住关心猜测是什么困扰了她。
见她发呆，季清澜从车上走下,到她面前时,她才如梦初醒。
“不上车？”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阮星月解释了一句,有些心虚地绕过季清澜,走向车的后座。
刚要伸手去拉开车后座的门,季清澜高挑的身姿已经挡在了后座门前，他拉开副驾驶的位置，语气淡淡：“上车。”
“......”
阮星月犹豫片刻,嗯了一声，收伞上车。
坐在车上，阮星月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像是在置气。
季清澜开着车，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关注着她，开始后悔方才在家对她的试探、逼问。他明明对她再了解不过，越是逼问，她越反感。
她不愿说的事，他再怎么问，也是徒劳。
想到此，季清澜垂下眸，心中划过一阵细微的刺痛。
阮星月不知他的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脑补季清澜初恋的模样，边脑补边吃醋，脑补着脑补着，肚子还饿了起来。
偏偏季清澜全程也不和她搭话，她不想先开口，只能面朝窗外，脖子都酸了。
途中，车停下来，阮星月疑惑地看向他。
季清澜：“等我一会。”
阮星月也没问他去干嘛，只是嗯了一声。
谁管他要去干嘛，爱干嘛去干嘛。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不知道今天早上抽什么疯，又是逼问她，又是提前女友。
男人真是一天一百零八变。
她抿着唇，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闷。
谁知道大数据不当人，偏偏让她在肚子饿的时候给她推糕点。
阮星月觉得自己更饿了。
过了几分钟，季清澜拎着东西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你的。”
“哦。”
阮星月有些没好气地接过袋子，打开袋子，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流云阁的豌豆黄和豆浆。
原来是去给她买吃的。
阮星月抿唇，勉强放下积攒了一路的怨气，说了声“谢谢”。
*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半小时后终于到了云空公馆。
车刚开进花园里的停车位，阮星月就透过车前窗看见季老爷子正拄着拐杖指挥着仆人往别墅里搬一筐筐的水果。
见到季清澜和阮星月一同撑着伞从停车位过来，还牵着手，季老爷子忍不住喜上眉梢，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清澜回来啦，快带星月进去坐，外面热得很。”
阮星月摇摇头，“没关系的爷爷，我不热。您在搬水果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帮忙？”
“不用不用，有人帮忙搬呢。”季老爷子摆手，用拐杖指着筐子里的水果，“这不是听说你和清澜要过来吗？今天一早我就带人去自家农场摘了点应季水果。”
“有荔枝啊，水蜜桃和西瓜什么的，自家种的新鲜健康，想吃多少吃多少。”
阮星月顺着季老爷子指的筐子看过去，每种水果分在不同筐，各个瞧上去圆润饱满、润泽光鲜，看得出来是认真挑拣过。
季老爷子又道：“清澜说你爱吃草莓，但爷爷没种隔季水果。明年弄点大棚种上，咱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啊......谢谢爷爷，不用这么麻烦的。”
阮星月受宠若惊，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上染上红晕。
眼神忍不住偷瞄季清澜，暗自吐槽：记性真好，是不是每一任女朋友爱吃的水果他都记的那么清楚?
听到阮星月的推辞，季老爷子佯装生气，往铺了青砖的地上敲了下拐杖，“这有什么麻烦！咱们是一家人，你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
阮星月不知如何作答，看了一眼季清澜，他大手揽住她的腰肢，安抚性地轻拍一下。
季清澜声音淡淡：“爷爷，没跟您客气，我们担心您受累罢了。外面热，先进去再聊。”
季老爷子乐呵呵应下。
几人边聊边走向公馆大门，阮星月刚到门口，便闻到了浓郁的菜肴香味。
换好鞋后，仆人将她的随身行李安置下来。
“仙女姐姐！”
阮星月循着声音望过去，季路安像个小奶团子似的，从茶几那边跑过来，小脸红扑扑，很讨人喜欢。
她蹲下来摸了摸季路安的头，笑意盈盈，“路安，有没有想姐姐？”
“想！路安喜欢仙女姐姐！”
季清澜站在旁边忍不住纠正，“路安，不是姐姐，要叫嫂嫂。”
小奶团子看了看季清澜，又看向阮星月，不情不愿地糯糯喊了声：“嫂嫂。”
姐姐这么年轻漂亮，就该叫仙女姐姐呀。
阮星月淡淡撇了季清澜一眼，摸了摸路安的头：“妈妈呢？”
小奶团子眼睛亮亮的，乖巧地站着被阮星月摸头，“妈妈在下厨，她说要让姐姐尝尝她的手艺。我妈妈做的粉蒸牛肉可好吃了！”
与此同时，叶柔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星月，这么快就到了？快过来坐。”
季老爷子见叶柔出来招呼，就从筐里挑选了些水果拿进厨房洗。
几人坐定，林姨端来刚泡好的尖茶。
阮星月端起茶杯，一眼就看出茶叶用的是上等猴魁。她轻抿一口，兰香高爽，滋味醇厚回甘。比她以往品过的猴魁都要好。
她忍不住问，“这茶叶是在哪家茶园买的？”
“不用买，”季清澜放下茶盏，伸手用指腹将粘在阮星月下唇的一小片茶叶抹去，声色温和：“是家里自己开的茶园，你若喜欢，可以随时吩咐人送过来。”
阮星月没反应过来，直到粗粒的指腹摩擦在敏感的唇，她一下便红了脸，但当着叶柔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垂眸点头嗯了声。
叶柔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露出姨母笑，“我去厨房给你爸打个下手，清澜，你陪一下星月。”
“路安，你来给妈妈试菜，好不好？”
“好~”
叶柔抱起小奶团子，临走之前偷偷给季清澜使了个眼色。
季清澜收回视线，提起茶壶又给阮星月添了杯茶，“在紧张？”
阮星月接过茶杯，点点头，又用杏眸瞪了季清澜一眼，“不要在家里这样子。”
“哪样子？”
阮星月一噎，小声道：“就，摸我嘴唇啊。好痒......”
季清澜解释，“刚刚你嘴上粘了茶叶。”
她红着脸摇头，“那也不行。”
刚才叶柔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实在是让她羞得有点无地自容......
“阿月，你太容易害羞了。”
季清澜黑眸看着她，喉结滚动，“仅仅这样就害羞，遇到更过分的怎么办？”
“......什么？”
他沉吟片刻，向她靠近坐了坐，附在她耳边，声音磁沉：“做戏也要做得像。没有夫妻分房的道理，晚上我们......”
还未等他说完，阮星月快速往边上的沙发挪了一下，脸色酡红，漂亮的杏眸羞恼地看向季清澜。
他的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唇下的红痣荡人心神。
阮星月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忍不住唾弃自己。
她耷拉下眼皮，有些不爽：“季清澜，你对谁都这样游刃有余吗?”
还未等季清澜回答，阮星月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季清澜黑眸看着阮星月的背影，眼神晦暗，不知是哪里让她忽然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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