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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海啸——十里吞风【完结】

时间:2025-01-14 14:59:53  作者:十里吞风【完结】
  拉链顺滑,一纵到底,窸窣着,那原始行凶者挣脱桎梏,他只露一二,便叫棠妹儿心中巨震。
  靳斯年外表是斯文一挂,没想到衣冠之下,竟然刚劲纠结,截然不同。
  她只是咽了咽空气,喉咙已经火辣,这东西根本吃不得。
  可靳斯年的眸光已经把她按住,他俯视着,慈悲为怀。
  “不喜欢做的事,可以不做。”
  棠妹儿没有动,因为她知道靳斯年的话,还有后半句。
  “你现在可以离开,也可以继续,但你知道,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为什么是第二次,棠妹儿反应过来,下午的慈善晚宴,已经算作她的第一次忤逆。
  有案底,还能被宽恕,棠妹儿应该感激涕零的。
  她颤着手,嘴唇挨近,和他做浅浅接触。
  “下次记得要听话,Mia。”
  靳斯年“嗯”了一声,慢慢仰头,左搭在扶手,右手拧掉两颗纽扣。
  光影分界,男人在暗,女人在明,两方世界衔接处,一进一退,颜色发烫,声音发潮,许是棠妹儿软弱磨蹭,惹得靳斯年不快,他托棠妹儿的脑后,直接按下。
  闭紧眼,深吸气,尽可能放松,可她还是被刺到飙泪。
  棠妹儿不爱哭,眼泪少到可怜,可做这种事,怎能少得了水分,靳斯年有办法,横征暴敛,不依不饶。
  食物怎样获得关注,他便怎样刺探,不一会儿,棠妹儿只剩声音反抗,呜呜的,媚调带泽润,一并淌过下颌。
  曲终时分,靳斯年今晚的不如意,大抵都在此刻,不管不顾的暴躁,迁怒棠妹儿。
  最后,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他冷冷递在她嘴边,“好的下属,要会善后。”
  ……
  又逢星期二,风和日丽,靳氏大厦楼顶,棠妹儿和露西相约午饭。
  今天吃海鲜炒粉,产自陈记粉档,刚刚出锅,便由老板亲自速递过来。
  热腾腾揭盖,XO酱的味道先飘出来,对虾鱿鱼干,份量十足,堪称VIP特供。
  露西吃得津津有味,反观棠妹儿,一双筷子举起又放下,满满的便当盒,只挖了一个小洞。
  露西还以为自己的话被采纳,好闺蜜终于不再大口吞饭,改邪归正肯做淑女,她内心稍感安慰。
  “看吧,这样仪态就上来了嘛,高贵矜持,出去参加晚宴都够啦!”
  回回神,看看饭,棠妹儿知道自己不在状态,低头掩盖眼中空落。
  露西忽然想起来,转身去掏口袋里的车钥匙,“给,车子修好了,零件都是原厂原配,包你开起来跟新的一样。”
  棠妹儿没抬头,随手接过钥匙放在一边,“是你哥找人修的吧。”
  “啊?”刚刚还胸有成竹的露西,马上垮下脸,“这也能被你看出来?!”
  棠妹儿没说话。
  “是我做错……都说好了,不告诉我哥的,最后还叫他把事情揽过去了,我知道错了……”
  露西自知理亏,上去抱着棠妹儿肩膀,“你知道的,这方面我哥熟人多,车刚开进车行,人家看见我的脸,立刻就通知我哥了……不过也有好处,人家卖我哥面子,打了折,还给算了加急,不然车子也不能这么快就修好,看在我们能占到便宜的份上……”
  “糖糖,你别生气好不好……”
  棠妹儿叹口气,“我没生气,下次别这样了。”
  她是真的没生气。
  露西捧着头,去看棠妹儿表情,“那你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不止今天,她的坏心情,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
  那晚,为靳斯年服务完,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去洗澡,棠妹儿坐在地上缓了缓,因为太难堪,在男人出来前,她就偷偷跑掉了。
  之后几天,一切安静无声。棠妹儿甚至怀疑,那天靳斯年喝多了,已经把那件事给忘记了。
  靳斯年不找她,棠妹儿也不敢提,当一切没发生,继续踩4寸鞋跟,进出总裁办,今日同Mandy讲good morning,明日同Cindy讲good bye。
  实际一点也不good。
  棠妹儿好似溺在冷水里,无人问津,也不敢擅自上岸,漫无边际的无助,几乎把人憋爆炸。
  她忍不住问露西,“靳生是不是真的跟女朋友分手了?”
  露西一拍大腿,“你消息好快!这是今日周刊头条,我还没来得及和你分享,你已经知道了!”
  棠妹儿发怔,她没看过新闻,之所以会那么问,是她这么多天藏在心底的疑问。
  她最恐惧、最担忧的,就是自己成为靳斯年和女友吵架的调剂品。
  纵使她不值钱,也不想成为别人爱情里的笑话。
  露西:“……听说是和平分手呢,两人同时发声明,没有误会,没有第三者,只是爱情不再,大家退回朋友身份……最后两人各自祝好。”
  “啧啧,是不是体面得过分了?”
  棠妹儿不置一词。
  露西:“这种声明,看着冠冕堂皇,里面一定有内情。”
  “什么内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露西耸耸肩,“不过,声明里既然强调了没有误会,没有第三者,这种情况,真相通常相反,搞不好,这里面一堆误会、一堆第三者,谁知道内情是什么呢。”
  ……
  下午,棠妹儿在开会,内容是讨论一个旧楼的改造方案,设计图纸和政府批文都下来了,现在的问题是居民不同意拆迁。
  不用想,分歧的关键,是补偿款。
  法务部把拟好的补偿合同递上来,棠妹儿坐主位,铅笔勾上数额,陷入沉思。
  她是总裁办的律师,也算是总裁本人的法律顾问,有些事她可以做主,有些事做不了主,补偿款就是棠妹儿做不了主的事。
  别看小小数字,多一笔少一笔,如果勾错,成千上万的合同洒出去,那就是泼天的损失。
  棠妹儿叫停会议,抱着文件去找靳斯年。
  总裁办公室大门紧闭,她鼓足勇气,曲指叩门。
  “是棠大状啊,有事?”来开门的是许冠华。
  棠妹儿松一口气的同时,问,靳生呢。
  “今天市政颁奖,全港十大慈善家,靳生榜上有名,现在应该正在领奖了。”许冠华看见棠妹儿手里的文件,算了算时间,“正好我给靳生送东西,你搭我车一块儿过去?”
  “我……”
  “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就堵车了。”
  许冠华大步流星往前走,棠妹儿一阵尴尬,但也无法,她只能跟着过去。
  抵达市政礼堂时,颁奖环节已经结束。
  现在是媒体采访时间。
  靳斯年被围在正中,闪光灯不断闪烁,他脸上始终挂着不变的微笑,和记者交谈时,那种来自骨子里的从容优雅,叫人总能联想起家乡的月亮。
  她从未够到过月亮,但月亮从不缺席任何一个穷乡僻壤。
  相似地,靳斯年的高贵,来自于他肯附身迁就这个庸俗的世界。
  人群里,靳斯年光风霁月、友善谦逊,和暗夜里抵她咽喉的模样,截然不同。
  棠妹儿站在一旁,安静等候的同时,不自觉出神想起那一晚。
  “记住这个味道。”
  靳斯年在最后的最后,暴力一纵。
  棠妹儿口不能言,眼里蓄着生理性的泪水,一脸懵懂。
  靳斯年抹在她唇边,好心告知:“是主人的味道。”
  “……作为爱心屋的新主人,靳生,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叮,钟敲头顶,棠妹儿面红耳赤回过神。
  原来是记者发问。
  靳斯年含笑回答:“爱心屋成立的初衷,就是为流离失所的妇女儿童,提供庇护场所,作为这一届爱心屋的守护人,我当然会尽绵薄之力。”
  “在未来,靳氏将设立多个基金,保障爱心屋的运作,同时,我们也将为有需要的人士,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力图在从根本上,解决弱势群体的生存困境。”
  “大善人,帮帮我老太婆!”
  采访进行中,不知从哪里出来求救声。
  灯光镜头一转,靳斯年劈手,记者圈自动开出一条路,一位老婆婆颤巍巍走过来,“我的儿子媳妇不孝顺,占了我的房子,把我赶出家门,大善人帮我做主!”
  八点档伦理剧上映,靳斯年是这一集特约嘉宾,他当众询问前因后果,然后安抚老人家,别着急。
  “你的问题,一定可以妥善解决,我现在就帮你找律师过来……”靳斯年视线放远。
  棠妹儿心下打了个颤,果然人被靳斯年捉到。
  “Mia。”
  棠妹儿上前,不敢去看他的眼,只是垂手叫了声,靳生。
  “老婆婆遇到麻烦,你务必帮她处理好。”
  “是。”
  聚光灯移开,记者们簇拥着靳斯年离开后,棠妹儿带着老婆婆在观众席落座,空荡的礼堂,稍显落寞。
  棠妹儿问老婆婆,家住哪里,都有几口人。
  老婆婆先是哭,然后陈年旧事讲了一箩筐。
  先说早年生病,死了老公,又说公婆歹毒,把她赶出家门,独自抚养儿子,哪知他长大丢掉良心,竟娶狐狸精过门。
  半小时倾诉,人人都有错,只有她最可怜。
  棠妹儿忍不住打断她:“房契写谁名就是谁的,儿子媳妇霸占你的房子,只要到法院申告,都可以判他们侵占的。”
  “告他们啊!”老婆婆忽然紧张起来,“请你做律师,费用很贵吧?”
  “这点不用担心,靳生既然说帮你,自然是不收费的,我可以联系家事法庭,为你按公益案件处理,这样流程上也快一点。”
  老婆婆使劲摇头,话锋又变了。
  “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和儿媳,我要是真的告他们,左右街坊都要笑话的,到时候,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那我找他们小两口谈一谈,叫他们对你好一点?”
  “不要不要,他们工作很忙的,哪有时间和你谈。”
  棠妹儿已经无奈,最后她留下名片,“老婆婆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免费为你提供法律援助。”
  “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婆婆接过名片,笑得灿烂,“好,好,下次还找你聊天。”
  棠妹儿摇头失笑,原来老婆婆需要的只是听众。
  她脚步已经迈出,脑中念头一闪而过,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安保严格,连她都是许冠华领进来的,那个老婆婆怎能闯到靳斯年跟前?
  礼堂富丽,红色丝绒包裹的墙壁,锦绣成团,完美地隐藏了钢铁水泥的冰冷坚硬。
  数年后,棠妹儿回忆这个场景,总忍不住懊悔,明明已经察觉靳斯年真面目,却仍旧一头栽进去,沉沦在他创造的欢愉幻境里,永无转生之日。
第10章 酸砂糖我们,下次。
  棠妹儿从市政礼堂出来,时间接近傍晚。
  颁奖典礼结束,大部分人已经离开,空旷的广场上,只剩零星工作人员,正在搬运设备。
  一抹红霞从海上飘过,彤紫的天空,预示好天气,今晚无雨也无风。
  棠妹儿提步走下台阶,繁华落幕的寂寥感,油然而生。
  她站在路边,本来打算招手叫辆计程车,一抬头,远处有人朝她招手,随后小跑过来。
  “棠小姐,请等一下。”
  棠妹儿认识他。
  连许冠华都要老老实实称呼一声黄伯的人,是靳斯年的司机。
  “黄伯,有事?”
  “棠小姐请挪步,靳生在车里等你。”
  黄伯戴白色手套,抬手一指,棠妹儿顺势望过去。
  街角熙攘,深色车窗紧闭,唯独那部黑色车子,跳出画面,车身泛着凌冽的光泽,树影下看,沉稳如蛰伏的黑豹子。
  靳斯年是专门在等她吗?
  棠妹儿不敢妄想,她走过去,揣着一丝惶然,拉开车门。
  黑色西裤包裹一双长腿,率先闯入视线,棠妹儿撑住车门,不敢乱看,低声唤一句。
  “靳生。”
  “进来。”
  棠妹儿含了一口新鲜空气,钻身坐进后排。
  嘭得一声,车门合拢。
  狭窄的车厢里,忽然空气稀薄,棠妹儿终于知道,靳斯年腰间浅淡的乌木香气,来自于哪里。
  只是她没想到,原来离开人的皮肤,这个味道竟然是禁欲系。
  棠妹儿沉默这一刻,靳斯年的视线,淡淡扫过她。
  “刚才的事,你都处理好了?”
  棠妹儿:“已经处理好了。”
  “老人家生活比较闷,所以大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全程在倒苦水,并没有要求法律援助,我最后给了她名片,如果有需要,她随时可以联系我。”
  做戏而已,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一篇揭过,棠妹儿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尖东唐楼的改造案,最近因为居民闹事,被迫停工了,我今天过来,是想请靳生你看一下新的补偿方案。”
  靳斯年扬眉看她。
  棠妹儿:“居民闹事,归根结底是嫌补偿款太少,他们想靠这种方式逼我们提高补偿额。而且,他们已经放话,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会一直闹下去,直到把项目拖死。”
  “以防万一,法务部拟了新的补偿方案。”
  靳斯年接过来,文件只是拿在手里,没有翻开,“他们要多少。”
  “如果提高补偿金额的话,我们的预算会多出……八千万。”
  文件撂在扶手上。
  靳斯年一个字都没说,可棠妹儿还是感受到某种压力。
  老板就是老板,身份是天堑,他说她便要听,他沉默她就要更沉默。
  棠妹儿噤声。
  过了片刻,靳斯年拨腕,看了一眼表,“到晚餐时间了,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这话太明显了。
  简直就是对着答案在考试,能不能得分,就看你想不想。
  棠妹儿说:“没有安排。”
  靳斯年又问她,“吃日料怎么样?”
  棠妹儿没吃过日料。
  那种叫不上名的鱼,和昂贵到咋舌的价格,根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从前生活在大山,马铃薯都是稀有,后来登陆红港,棠妹儿吃过陈寡婶的炒粉,便已惊艳。
  当时棠妹儿就觉得,炒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但,餐厅有时卖的不是食物。
  身着和服的侍女,在前方引路,棠妹儿跟在靳斯年身后,路过一扇扇纸门,最后走进一间和室。
  和室豁达,房间正对室内花园,小桥翠柏,蜿蜒流水,虽然是人造景观,但风情很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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