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姐。”江婉的圆脸今夜上了些淡淡的粉色,蓬勃着热烈的朝气,“真的是你!”
“嘉豪说今晚会见到你,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可真神了。”江婉笑着,身上浅绿黄花裙子在这景里正正相配,大概是精心打扮过来的。
林雁珊握了鱼食碗的手紧了紧,要说遇见也得是晏明给徐嘉豪透露过的,她也没收到晏明什么邀约,哪来的什么遇见。
“好巧。”林雁珊嘴角弯了弯,见到她总归是高兴的,“你什么时候来南锡的?”
“今早来的,还没有来过南锡,正好休假跟嘉豪过来旅行一趟,他住院那么久,也没好好出来玩过。”
江婉早先听说林雁珊结婚的消息,什么豪门恩怨她也搞不清,跟着徐嘉豪叫了几声嫂子,今晚碰见她差点没改过口来。
方时序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林雁珊又转身问她:“嘉豪也在?”
“在。”江婉点点头,“本来是打算明天跟晏明一起吃顿饭的,今天下了飞机晏明哥就打电话过来了。”
“不过当时说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可能会来,嘉豪在路上还跟我打赌,说你一定在的。”
只是没在他们那个包间见到,也不知道这赌算不算他赢。
“婉婉。”
徐嘉豪从后边喊了声,人大步过来,精神看着不错。
林雁珊刚准备跟他打招呼,晏明的身影就跟着出现,亦步亦步过来,不急不慢地摇着手里那把古玩扇子。
“珊珊姐。”徐嘉豪很是上道,打了声招呼又扭头看向江婉,哄着她,“戏班来了,我们上去看。”
“好。”
江婉甜蜜蜜地笑着,两人恋爱几年也一直如胶似漆的,感情甚好,一直也没进入平淡期。
“那珊珊姐我们先上去了?”两人眼力见跟的上,又是帮亲不帮理,忙给晏明让开路。
其实徐嘉豪对于晏明这事也怀疑过,但是他没解释,什么话都没说,苦了这么多年,徐嘉豪早知道那些所谓仁义道德也根本不顶用,资本家的原始积累阶段都是那么不堪的,更何况他们这样本就什么都没有的人。
他哥说的没错,只能靠抢。
两人从廊下离开,林雁珊淡淡瞧了一眼晏明,又重新背过身去喂鱼,并没理他。
晏明从她身后过来,见她没动,又唤她乳名,依旧无效。
林雁珊捏着红彤彤的鱼食,心不在焉,走神间,一双大手探过来,将碗里的鱼食尽数撒进去,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波动,霎时引出大片的锦鲤凑到一起。
“喂完了。”他说。
“也该看看别人了吧?”
“别人都走光了,看谁?”林雁珊把碗放在台上,盯着湖面不停争夺的鱼儿们。
听完这句,晏明笑意不减,心情极佳。
“我也跟嘉豪打了个赌。”
“.....”林雁珊瞥他一眼,“赌什么?赌我今晚会不会来?”
“赌你会不会吃醋。”
“.....”林雁珊冷笑一声,问他,“那你赌赢了吗?”
“答案不是在姐姐那里么?”
晏明插兜平视着前方,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的,月光洒满了湖面,鱼食消散的快,现在只剩几只还浮在湖面上。
“你玩的什么把戏?”林雁珊抱胸盯着他,“把方时序和我都算计进去了?”
“周珀那人心肠太黑不用赌,方时序对我虎视眈眈也不用赌,就只赌姐姐在不在乎我了。”他弯腰拨了一把水花,水滴在手上的莹莹的光亮,那双手实在漂亮。
晏明早猜到周珀会将他一军,方时序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这会子上楼进去正巧碰上戏班子在收拾包间,若是再等一会儿,大概就能撞上刚刚上去的江婉和徐嘉豪。
这会子,应该就是和周珀在吵架罢了。
“就想偷偷见一面,可真难啊。”
晏明在她面前坐下,仰头看她,在方家不好跟她单独说话,出来见面身边各种人也没放过他,绕来绕去躲到这个死角跟她见一面,实在费劲。
“姐姐...”他拉住她的手,声音暧昧,“我看过了,这条长廊是没有监控的。”
“所以呢?”
“能不能亲一下?”他两只腿岔开将她圈住,抓着她的手往下使劲,呼吸越来越近,听他的声音,“我想...”
“他一会儿就该下来了。”林雁珊不领情。
“那你把我推湖里好了。”晏明不悦,“反正我也不会游泳,把我淹死好了,姐姐就称心如意了。”
-
方时序回到包间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不太高兴,林雁珊也没问,出门的路上只听得他说,有些朋友是交不得的。
林雁珊暗笑,半哄着说同意他的观点。方时序觉得她在讽刺自己。
“奇了怪了,那家伙口口声声说看着他进去的,等了老半天就算去洗手间也该回来了吧,结果撞上了人家小情侣约会。”
方时序真是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急火攻心相信周珀那家伙的鬼话。
林雁珊一副好心肠的样子劝他不要生自己的气,结果两人刚一迈出门扭头就瞧见晏明他们正说说笑笑地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方时序蹙眉紧盯着他们,林雁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嗤笑一声。
“刚刚怎么没在楼上多等一会儿?”
第51章
正值南锡的雨季,晚上外边的雨滴疯狂砸下来时,林雁珊才忽然想起她搭在阳台椅子上的那条丝巾。
下午还是晴天,她随手放在阳光下晒暖阳忘了收,此刻是遭了殃。
阳台的玻璃门被她推开,倾斜的雨滴顺势吹到房间里来,她身上的吊带裙也随之摇曳,被风吹起巨大的鼓包。
丝巾早已经被淋湿了,雨滴从丝巾上往下落着,砸到她的脚面上,外边的树影晃动,整个夜空都是黑沉沉的,似乎要把远处通亮的大厦也压倒。
风越来越大,林雁珊欲关上玻璃门,后花园里却露出一个瘦长身影。
她向外探了探头,瞬间就有雨毫不客气地敲在她的睡裙上,透出大片水渍,她打了个寒颤。
她手里正攥着那条丝巾,人刚刚往里避了一点,就瞧见那影子往外挪了挪。
是晏明奔到雨下,身上的衬衫被雨浇了个半湿,院子里几株娇嫩的花被他端起来,一趟接一趟带着它们重新回到廊下,避开狂风骤雨。
他弯腰挡着那娇嫩的花瓣,半蹲在廊下小心翼翼将脱落的粉色花瓣捡起来放在木盘里,跟许姨说着等明天天晴了再将花埋起来。
许姨笑着说他心思细,会疼人。
晚上除了许姨,并不会有其他的住家保姆在,许姨年纪大了,花园里的花无法照拂,晏明二话不说再次冲进雨里,衬衫随着风的动向飞起,长颈挂着一条黑锁扣的平安锁,他的背影犹如当年,少年气似乎从未消散过。
方时序也在楼下,林雁珊又听见他在廊下恹恹地说话,“浇坏了再买新的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多此一举。”
他身上未沾雨滴,一身挺阔西装贴身,扭头冲着许姨说,“许姨你也快睡去吧,小心着了寒。”
林雁珊没再听,把阳台门关上,隔断了他们在雨声中的对话。
她住的这间也是客房,和晏明的那间挨着是个三十度的拐角,关了灯,听着外头窸窸窣窣地声音,林雁珊察觉不出晏明是不是回来了。
雷声一下接一下,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掀开被子坐起来,窗帘被她拉开一个角,智能窗帘感应到她的动作,自动向外拉开,她又慌张地去按按钮,刚背过身,隔壁阳台的灯就被打开。
林雁珊下意识的向后看过去,晏明脱掉了上衣,裸着光滑的肌肤,黑绳搭在他的锁骨上,那个平安锁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衬衫在他手中被拧成一股,大片的水被挤出来,他手背的青筋也随着一鼓一鼓地张着。
他侧过身,脊背的筋条随着他甩动衬衫的手臂而张扬,阳台的灯在雨下朦胧,林雁珊想回去,晏明又更往阳台外迈了一步,总归是淋湿了,再湿透些也无所谓。
她的动作不算大,还是被他捉住。
阳台上的射灯被他抓在手里,脸上是他恶劣的笑容,灯光朝着林雁珊的房间照进来,院子里正常的交谈声在这里方且都能听到,许姨就在阳台正下方的廊中,林雁珊没敢出声,怒目瞪他。
晏明是个浑不怕的,安全的时候他在她怀里甜言蜜语,危急时刻他偏要火上浇油,把她的情绪拉到顶。
‘让我进去。’他打了个手语。
从前因为总带着徐嘉豪,哪怕有助听器,晏明的手语竟也学得要比徐嘉豪更好。这句话很简单,动作也是如此,林雁珊不是看不懂。
只是他过分规范的手语,在浓云雨夜里,和他裸背实在不相称,他该是一个模范的好学生,该像平常那样把扣子系到最上一颗,而不是眼神赤.裸地让她打开门。
林雁珊眼睛眯了眯,隔着一扇被擦得锃亮的玻璃门,她还是能闻到外边潮湿的气味。
再淋下去,他明天一定会发烧。
雷声再次轰鸣,风向转了圈,雨开始垂直往下落,后花园的草株被砸的直不起腰,他还是那般挺阔地仪态,毫不惧色外头的风雨。
林雁珊刚刚心软,外面那人却按捺不住,将平安锁衔在嘴里,舌尖抵住摇晃的碎珠,衬衫被他抛在地上,随便暴雨如何践踏,他一步踩上藤椅,纵身一跃扶着玻璃护栏翻了过来。
玻璃门被他打开。
林雁珊下意识要惊呼,又听见许姨在楼下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扭头,晏明正叉着腰靠在门边,头发上的雨滴从肩膀滑下来,消失在他深色的西装长裤里,他顽劣的笑着,手撑在门框上,半个身子探进来。
他停着不动,没她发话就堵在那里,外头的雨又滚进来,狂风吸起来她的碎发。
林雁珊没辙,怒视着,压着声音:“还不滚进来!”
“谢谢。”他点头,将鞋子踢在门外,赤脚进来。
阳台门框上的捕梦网被吹的羽毛乱飞,他伸手抓住,让它安静。
“珊珊!”方时序的声音又响起来,“刚刚什么声音,是你摔倒了吗?”
“没事!”林雁珊回着,“我去拿阳台上的丝巾,不小心把椅子推倒了。”
“你人没事吧?碰着了吗?我上去看看你。”
“没事。”林雁珊大声应着,“身上被淋湿了,我去换身衣服,太晚了,你也赶紧睡吧。”
话毕,林雁珊把玻璃门合上,锁扣被她拉下来,又重新拉上帘子。
雨声被隔绝在门外,房间里的毛毯被晏明身上的雨水弄湿,她蹙眉推他,不许他踩在地毯上。
“裤子上有水。”
那深色西裤早湿了精光,因为布料偏厚,并没有完全贴在身上,某处甚至还直挺挺地撑着。
“那我把裤子脱了?”他靠在一边,一本正经地与她商量。
“谁让你过来的?”林雁珊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胸口上来了一拳。
他闷哼一声,歪头咧嘴笑的更开,墨色的帘子前,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水柱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滑的飞快,“我房间的淋浴坏了。”
烂借口被他字正腔圆的说着,似乎刚才跳过来的另有其人。
“洗完澡就走。”他垂眸,又重新抬头,撑着膝盖与她平视,“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也不行么?”他握住刚刚被她拍开的手,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赖定她了,林雁珊也不与他分辨。
“随你。”林雁珊把沙发上的毛巾甩到他身上,自己回了床上,懒懒地说着,“不许把地毯弄湿。”
林雁珊躺回去,被子拉到身上,滑开平板中控又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一些。
她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侧身躺着,闻着床头的香薰酝酿睡意。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周遭昏暗,淡淡的蝶兰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林雁珊兀自躺着,听着安静的房间里有盘扣开脱的响动,接着就是皮带被抽开,他动作慢条斯理,那西裤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都被放大,在静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赤脚走动和平安锁上挂着的小铃铛摇晃的声音。
“谁给你的平安锁?”
浴室的门刚被拉开,林雁珊突然睁开眼睛,盯着他脖子上的金灿灿的锁扣。
“下午上庙里求来的。”
“景园山上的那个庙?”
“嗯。”
晏明推门进去,浴室的门虚掩着,林雁珊听见他开了花洒。
“那庙不是求姻缘的么?”
林雁珊先前还陪姜里言去过一次,无论求什么都是要花钱买个金锁,上边拴几个刻字的小铃铛,金价虽然是市场价,但是手工费少说也得比外边多忽悠个十倍。
那卖锁的店面打着庙里的幌子赚钱,竟也能坚持这么久。
“我不能求么?”那铃铛的声音还在继续。
浴室的水声放大,林雁珊隐约听着他的话,看着磨砂门后朦胧的身影,回道,“你也能被他们忽悠?这种当你也上?”
“你怎么知道是上当?方爷爷说方时序也去求了,不到两个月就实现了。”
“怎么算是上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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