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绎自然是支持的,他很舍不得和周颂宜分开,可做人不能太贪心,周颂宜又不只是他的妻子,她也有自己的家,两个人结婚总不能像个强盗一样将她掠到自家来。
后来还是周士邦提出干脆一起过年好了。
原先周家还没搬离风萧苑的时候,两家人就住隔壁,过年也会经常一起。得到了周家长辈的许可后,谢老爷子风风火火就让人把风萧苑的一套大宅子清扫出来,两家人收拾收拾,在小年夜搬了进去。
除夕夜那天,周颂宜特意穿了一件喜庆的红色短裙,宅子里暖气很足,穿吊带也不会寒冷,可谢行绎却怕她感冒,总是跟在她身后,每隔十分钟就摸摸她确认她不冷。
周颂宜嫌烦,嘟嚷着让他自己去玩,这样的举措搞得陈静婉哭笑不得。有了谢行绎的督促,她这个亲妈似乎都没有“管”女儿的机会了。
周祁闻元旦过后就出差去了外地,临近七点才赶回京州。
厨房还在准备晚饭,周祁闻和客厅里坐着的长辈们一一打了招呼,随手把大衣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又接过她递来的一杯热茶。
他手上提着一只红色的纸袋子,环顾一周没看见谢行绎:“阿绎呢?”
佣人指了指隔壁娱乐室,他点点头,抬脚往对面走。
谢行绎正在和谢时凛打台球,谢时凛学校还没放假,只是暂时请了两天假,吃完年夜饭,明儿中午就得往学校赶。
周祁闻在旁边观了一会战,就这样直接把袋子放在了球桌上。
谢行绎正躬身瞄准球洞,视线一下被红色袋子挡住,他收杆站直,冷冷瞥了一眼周祁闻。
今晚这几局就打得不太舒畅,刚才又被周颂宜嫌弃,而谢时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隔几分钟就要看八百遍手机,要不是今晚过年,他都懒得搭理这位便宜弟弟。
周祁闻见状挑眉,作势要将那袋子收回:“不要?不要我可拿走了。”
这份礼物是从订婚宴后几日就开始准备的。
谢行绎要的新婚礼物是一份周颂宜成长记录的光盘,这礼物听起来容易,但复刻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麻烦,有些光盘因年份久远有些损坏,只好找人重新修复。
而且,光送一份光盘未免也太小气了。周祁闻干脆投其所好,又将周颂宜的一部分照片按年份整理成册,和这些光盘一起送给了谢行绎。
至于周颂宜的礼物,那另当别论,等到时候再单独送给她。
谢行绎翻开袋口看了看:“谢了。”
周祁闻没再说什么,他顺势接过谢时凛递来的球杆,转了转脖子,和谢行绎玩了一局。
吃完年夜饭刚过十一点,喜气洋洋的小品声音从电视机里传来,客厅东侧,陈静婉在和谢韦茹她们搓麻将,周颂宜端了凳子坐在一旁,撑着下巴指挥着。
谢行绎和周祁闻晚饭后就抛弃她不见踪影,周颂宜撇嘴求了半天谢行绎也不愿意带她。
小时候也是,每次男孩们玩炮仗,总不爱带她一起。
谢韦茹把她拽进怀里安慰,还瞪了谢行绎好几眼:“没事,今晚我们让他睡客厅。”
等十一点五十分,谢行绎和周祁闻才回来,一行人见状也纷纷往顶层阳光房走。
这次的烟花是周士邦找某位烟花大师定制的,绕着景观湖摆了一大圈,等零点钟声一响,负责燃放的工作人员就会同时将烟火点燃。
周颂宜趴在栏杆上往外望,粉色烟火在黑幕中划过,绽出朵朵嫩花,又在顷刻间化作流星,一点点消逝在空中。
谢行绎站在周颂宜身后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住发顶,双手围在她腰间:“其实还有个惊喜,在湖边。”他刚才和周祁闻并不是抛弃她出去玩,而是去确认这份惊喜的安全性。
原来不是不带她玩。
周颂宜气瞬间消了,她眉开眼笑,立马披上外套要往楼下走,谢行绎把人拽回来,又给她套了一层围巾和帽子。
和长辈打完招呼,两人牵着手走到景观湖边,此时第一轮烟火已经结束,周颂宜望着停在面前的游艇和不远处重新修缮的湖心亭,心中了然。
南巷景观湖那有一大块空地,中间有桥可以通向湖心亭,周颂宜以前总爱拿着仙女棒,拽着周祁闻和谢行绎他们去那玩。
不过后来几年重新翻修,那桥因安全隐患被拆除,湖心亭也就此荒废,周颂宜惋惜过很多次,每次提到都可怜巴巴的,但安全隐患不是小事,她也不能任性地要求物管重新开放。
那时候的她还把谢行绎当作过家家的玩伴,“蛮横无理”地逼迫谢行绎拿着仙女棒,两个小孩上演七公主和董永的狗血剧情。
仙女棒燃烧时喷发出的火焰就是魔法存在的痕迹,她早就在幻想的世界和他上演过相爱的戏码。
长大后,桥被拆除,湖心亭也破败了,但他还是会想法设法创造魔法工具带她回到那座乌托邦。
谢行绎把她抱进游艇,等她坐稳后才启动,两人刚从游艇上下来,第二轮烟火也同时开始。
周颂宜昂着头看了半天,忽然踩着台阶上了两级,随后张开双臂蹦起来,整个人往谢行绎身上跳,谢行绎虽毫无防备,但还是稳稳将她托住。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站着,望着漫天的烟火在四周绽放,他们在湖心中央被粉色焰火包围,好像穿越到了异世界,一个只有他们的世界。
那只游艇停在一边,周颂宜本来感动到要流泪,这会又破涕而笑,她擦擦眼泪:“这游艇和古色古香的湖心亭也太不搭配了。”
还以为他们会悠哉悠哉地在湖里划着木船赶到这,却没想到居然是风驰电掣的游艇,唰一下就从湖边开到这里。
谢行绎也笑了,他用温热的掌心捂住周颂宜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脸颊:“抱歉,这确实涉及我的知识盲区,我不会划船。”
游艇这些对他来说还算轻松,但划船实在很危险。
“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当然,要是什么都会,那未免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比如一开始,在如何爱她这方面,他就像个无头苍蝇。
谢行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况且,京州晚上的气温已经是零下了,周颂宜,我们不是特种兵。”
如果慢吞吞地划船到湖心亭,那大年初一早晨,他们可能都要卧床不起了。
周颂宜笑着捂住了他的嘴,凑近亲了亲他的下巴:“谢行绎,新年快乐。”
谢行绎愣了下,眸中笑意明显:“新年快乐,周颂宜。”
每天都要快乐,不止新年。
第68章 ·冬禧· 提前适应……
如果要让周颂宜说出自己爱上谢行绎的每个瞬间, 那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实在困难。
因为爱上谢行绎是件很容易的事,在说不出忆不起的某一秒,他就轻飘飘地从不起眼的缝隙钻进身体和大脑, 等察觉出来的时候, 她已经爱了很久。
就好像那天晚上, 她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和他在这座亭子里相拥,他为她建构出光影缭绕的世界,周身被一层薄雾般的光芒笼罩,很多后,她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那层看不清摸不着的光影叫“爱”。
她为自己爱的太晚而后悔,可谢行绎总是笃定地告诉她, 无论如何,他都永远感恩阿佛洛狄忒之垂爱。
即便迟到了很多年, 即便历经坎坷,这份爱也始终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
-
深州湾酒店定在年初五那天正式开业,周颂宜作为酒店的直接受益人, 需要跟着谢行绎一块出席开业仪式。
按照往年的计划来看,初八以前一般是不会动工的,更何况今年日子特殊, 两家长辈只想让小辈们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聚聚,谁都没有提工作上的事情。
因此,在听说谢行绎明天就要带着周颂宜飞去深州后, 老爷子很明显不太乐意。
谢行绎解释道:“深州湾酒店后天开业, 我和颂宜打算明天提前去深州做准备。”
老爷子皱着眉头问:“非得那天?”
“嗯。”谢行绎谦卑地站在他身后,点点头实话实说,“其实早就已经完工, 只是在挑日子,年初五是目前看来最合适,寓意最好的一天。”
年初五是什么日子,老爷子哪里能不知道,他紧皱着眉头,忍无可忍地训斥道:“见钱眼开的混账东西。”
两家人难得能聚在一起,他倒好,为了这点小钱就要把颂宜拐到别的地方去,这大过年的都不能安安心心放松。
其实这全是周颂宜的主意,既然礼物已经送出去了,那这些小事情自然也得由她开心。
谢行绎没出卖她,只是眼神淡淡地掠过正在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吃着水果的某人:“爷爷,您忘了?我们是生意人。”
说好听点是生意人,说难听点就是资本家,资本家不就得想着赚钱。
老爷子气得干脆闭上眼,不再去看谢行绎,但似乎是没骂够,还想说些什么。
周颂宜笑嘻嘻地听了一会,哪能真让谢行绎全替自己背锅,等热闹看够了,她便走到桌边,边给老爷子捏捏肩颈边和他温声解释:“爷爷,其实也有我的意思,正好听说深州湾明晚有烟火大会,是我想去凑热闹。”
“不用替他说话。”老爷子语气明显有缓和,但依旧在挽留,“想看烟花不容易,香河哪里比深州湾差,让阿绎找人包场安排不就好了。”
“不一样,我爱凑热闹。”周颂宜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其实是她特意看过,年初五,迎财神,酒店在财神老爷生日那天开业,势必能风生水起。
确定周颂宜是乐意和谢行绎一块过去的,老爷子也没再说什么。
等人走了,谢行绎才揽过周颂宜的腰,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大财迷。”
周颂宜回头瞪他一眼,对方只是耸耸肩,看起来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刚和长辈说完这件事,楼上就有人把整理好的行李搬了下来,两人的计划显然是蓄谋已久,老爷子哼了一声,转过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谢行绎计划明天下午出门,但周颂宜只想早点出去和他过二人世界,说什么都要一大清早就出发。
深州作为超大城市,需要去那出差的次数数不胜数,谢家私人飞机的航线数年前就申请过了,只需要提前定下飞行时间就能即刻出发。
翌日清早,八点出头,两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机场,私人飞机有独立的航站楼,整座大厅除了工作人员外几乎没有其余乘客。
其实周颂宜还没有睡饱,她这几日都在熬夜,每天不过凌晨是坚决不会去睡觉,今天起大早,哪怕在来的路上睡了很久也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她看时间还早,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张毯子,躺在沙发上补觉。
谢行绎在周颂宜身边坐下,将人往上提了提,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会。周颂宜心安理得地转了个身,舒服地把脑袋底下的大腿当成人肉抱枕。
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腿间,他喉结滚动,伸手替她理到一边,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摸摸她的鼻尖。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周颂宜有些痒,她把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
谢行绎搭在她腰上的手顿住,不解地询问:“叫什么?”
怀里的人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扯过毛毯盖住眼睛:“请私生饭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谢行绎:“……”
这个词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去年发布了那条澄清声明后,周颂宜就会时不时的在微博上营业,似乎是要打破网友说口中“很多年不营业,只是因为初恋才重新找回账号”的谣言。
这样频繁的营业确实是有这一层的意思,周颂宜这几天分享的博文内容几乎都能探出谢行绎的影子——若隐若现的男士腕表,年夜饭中她身旁那只露出半截戴着婚戒的手,亦或者遛弯时身旁的高大身影。
她本不爱玩这些社交媒体,但评论区的粉丝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可以露出来的线索,用一些很搞笑的文字在下面和她聊天。
每天发完微博,周颂宜都会美滋滋地翻看评论,自己一个人看不过瘾,她还会诚挚地邀请谢行绎一起,可谢行绎却像是不感兴趣,每次都拒绝。
以为谢行绎不喜欢这些八卦评论,也就没强求,直到昨晚,她终于抓住了谢行绎的小把柄。
因为要在楼下陪长辈聊天,所以她的手机就扔在楼上房间充电,电视上在放着长辈爱看的无聊电影,她百无聊赖,只能抢过谢行绎的手机解闷。
谢行绎手机上除了必须用到的几个软件外,没有任何有意思的软件,周颂宜翻来翻去只找到一个微博,她好奇地点开,居然在那短短一行的关注栏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迅速看了眼点赞记录,周颂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每一条微博,谢行绎都点赞了,甚至还是第一时间点赞的。
她立马拿着证据去找谢行绎对峙。
原来这个账号谢行绎特意为自己创建的微博账号,只关注了她一人,而他表面上不在意她发了些什么,实际每天都会时不时点进去看看,这段时间都混成了一级铁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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