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风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卢凡的前妻说,以前她和卢凡在一起的时候,卢凡天天不务正业,收入远抵不上花销,但是每次出去赌,他好像准备的钱都挺充足的。”路迦宁继续说,“有的时候,她都怀疑是卢凡向哪个有钱人借了高利贷。”
“高利贷,我会派专人去查。”贺祈风斩钉截铁地说,“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路迦宁摊了摊手,“我能帮你调查到的客观证据就这些。”
既然有客观,就会有主观。
贺祈风问:“主观呢。”
“主观就是,这个李理跟卢凡关系这么好,有没有可能卢凡偷拍一事,李理也有参与?”路迦宁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我曾经想过这种可能。”贺祈风说。
“需要我帮你试一下吗?”路迦宁建议道。
贺祈风蹙眉:“你想怎么试?”
路迦宁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我这具身体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吧。”
“不行。”猜到她到底想干什么的贺祈风直接拒绝。
路迦宁猜到贺祈风会不同意她的计划,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啊。
“为什么啊。”
贺祈风:“任何任务,都不应该以女同志的身体去冒险。”
“啧啧,贺队,还挺保守。”路迦宁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贺祈风没等回答,宋庚礼从不远处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他焦急地问:“宁宁宁宁,你没事吧。”
对话突然被打断,路迦宁也并没有恼怒,她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宋庚礼松了一口气:“我听江警官说,前几天你们公司的内网被黑客攻入进去了。还留下了,让你在这里等着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人要在这里找你的麻烦呢。”
路迦宁摇摇头,安慰道:“别担心,我可是人民警察,谁敢找我麻烦。”
听到什么重要信息的贺祈风问:“什么内网?怎么回事儿?”
“哦,”路迦宁吊儿郎当地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反派约我来这里进行最终决战。”
最终决战?
“你怎么不和我说?”贺祈风表情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他说。
“你们刑警队一队最近要查卢凡的案子,本来就忙,”路迦宁体贴道,“我身为二队队长,我怎么好意思再把自己的案子扔给你们呢。”
像是想让路迦宁认清现实,贺祈风陈述道:“你们二队,就你和江逾白两个。”
人有点少。
路迦宁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no no no,我们二队有三个人。”
“除了我和江逾白,还有蒋星野啊。”
“我们二队的法医跟着你们一队破案久了,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们把自己队的法医送给你们组了吧。”
贺祈风沉默。
路迦宁继续说:“别再担心我了,我可以处理。”
“路迦宁,”贺祈风严肃道,“别任性。”
“我有数。”路迦宁快速地回答。
宋庚礼理所当然地相信路迦宁:“贺队,你要相信我们宁宁,她很厉害的!”
贺祈风下意识回答:“我知道,我没有否认她的能力。”
只是……
“那你在担心什么?”宋庚礼觉得贺祈风没来由地担心莫名其妙地。
“没什么,”贺祈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的眸子敛了敛,说,“你们查吧,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再联系我。”
“嗯。”紧盯着他的路迦宁回答。
目送贺祈风走远,路迦宁刚收回目光。
宋庚礼立刻讨巧地说:“宁宁,你今天这是为了我的生日会特地打扮的吗?真漂亮唉。”
“是啊。”路迦宁笑着从自己手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宋庚礼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小盒子,他晃了几下,听到里面晃动的声音后,他才好奇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路迦宁不跟他卖关子,说:“打开看看。”
“嗯。”
宋庚礼应下后,快速将自己手里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猫头鹰胸针。
上面镶满了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异样的光。
“我靠,师华洛世企!”宋庚礼惊讶地脱口而出。
像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路迦宁说:“你自己又不是买不起,干嘛表现得这么惊讶?”
“可是这是你亲自给我买的,当然不一样了,”宋庚礼夸张地将手里的东西举了举,“价值直接翻了个倍,好吗?”
看到宋庚礼脸上的笑脸,路迦宁有些于心不忍。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跟他道歉:“宋庚礼,抱歉啊,你的生日会,我却收到了恐吓信息。”
“这有什么?”仿佛预感到什么的宋庚礼大度地说,“就算过会儿,发生什么追击事件,也是那名犯人咎由自取,与你有什么关系?”
“再说,你们是警察,抓人,维护社会治安本来就是你们的义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路迦宁试探性地问:“你不担心,我们会把你的生日会搞砸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宋庚礼轻松地说,“我又不是这辈子只过这一次生日了,我以后可是要长命百岁的,所以我也不差这一个生日。”
说着,宋庚礼将手里的胸针递到路迦宁手里:“宁宁,你给我戴上。”
“行,”路迦宁妥协,“谁让今天寿星最大呢。”
路迦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胸针带到宋庚礼的右侧的领口处。
直至摆正好猫头鹰的位置,路迦宁才满意地收回手。
路迦宁顺道给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说:“你先慢慢过你的生日,等到了零点,我再来祝你长大了一岁。”
“好。”宋庚礼应下。
路迦宁刚要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郑重地嘱托:“如果过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实在害怕,就去找我,或者江逾白,或者贺祈风都行。实在不行,去找你之前见过的白郁南白警官也可以。”
路迦宁的异常,彻底警醒了宋庚礼,他问:“宁宁,你在紧张什么啊。”
“我没在紧张,”路迦宁严肃地说,“只是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过一个完美的生日会。”
“会的,”宋庚礼笑着说,“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场嘉宾我也都会照顾好的。”
“不过,你别担心,说不定,那个信息就是吓唬人的呢。”
“嗯。”路迦宁若有所思地回了句,“但愿吧。”
-
路迦宁举着酒杯,在会场的各个角落绕来绕去,但是始终没有看到季如显的任何背影。
倒是穿着服务生衣服的李理来来回回从她面前飘过去好几次。
难不成她猜错了,那个入侵公司内网,留下信息的人不是季如显?
除了季如显她有得罪什么人吗?
路迦宁思考得空儿,不远处立刻响起一个“嘭——”的响声。
是酒杯碰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才会发出的声音。
路迦宁闲散地晃着酒杯,看过去。
是一个服务生没拿住盘子,让上面举着的红酒杯碎了一地。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拥有多次宴会经验的有钱人,对于这种突然发生的情况,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除了前去查看情况的宋庚礼,基本没什么人上前凑热闹。
宋庚礼指挥道:“赶紧擦干净,注意手,别被碎片划伤了。”
“是。”正在捡着碎玻璃渣的李理应着声。
他面色惨白,双唇也几乎看不见任何血色,几乎是一副随时都会倒地的模样。
像是有些于心不忍,宋庚礼蹲下身子和他一起捡:“你过会儿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好。”
“谢宋总。”
李理刚倒完谢,随后一个站身“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柔软的身子倒在玻璃碴上,尖锐的利刃直接戳进了皮肤,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瞬间与地面上流淌的红酒融成了一片。
略有些温度的鲜血被溅起,肆无忌惮地拍在捡玻璃碎的宋庚礼脸上。
宋庚礼当场震惊在了原地。
“啊——”周围尖叫声一片。
难以掩盖的慌乱声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率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路迦宁立刻冲上前,她将手抚在李理的鼻子前面。
感受到上面并没有呼吸传出来后,她才将手重新收回来。
她仰头冲着赶过来的贺祈风摇摇头。
贺祈风默契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他冲着周围的人群亮出自己的警察证,他大声道:“警察办案,所有人维持秩序配合警方调查。”
“白郁南,从警队重新调些人过来,对所有人录一下口供。”
白郁南快速应下:“是。”
路迦宁扶着宋庚礼缓缓站起来,注意到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她轻喊了一句:“贺队。”
“嗯?”贺祈风转头。
路迦宁严肃地盯着他,然后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不是意外,是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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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贺祈风没有问她是如何发现的, 他嘱托道:“现场比较乱,保护好自己。”
“嗯。”
贺祈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我电话,有任何紧急情况给我打电话。”
路迦宁忙碌着扶好宋庚礼的身子, 随后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将那张纸塞到自己口袋里,她保证:“行。”
……
路迦宁踉踉跄跄地扶着宋庚礼将他放在一旁的休息椅上, 顺道递了瓶水过去。
惊魂未定的宋庚礼木讷接过:“谢……谢谢。”
路迦宁倚在旁边的墙上, 她双臂环胸,看着乱糟糟的人群, 说:“吓坏了吧。”
宋庚礼摇了摇头, 随后像是觉得有些自欺欺人, 他又点了下头:“嗯。”
“我第一次去杀人案现场的时候,也挺害怕的。”路迦宁云淡风轻地说。
宋庚礼仰头:“你是怎么克服的?多看几遍,习惯就好?”
路迦宁半开玩笑道:“我哪有那么冷血?”
路迦宁转头,冷不丁问:“我先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害怕?”
宋庚礼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他手舞足蹈着:“就……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你面前倒下……没了呼吸……还淌血……”
“淌血就可怕吗?”路迦宁说,“那你吃的三分熟的牛排的时候, 怎么不觉得可怕了?”
“那是家畜,”宋庚礼小声解释, “这次是人。”
“家畜是动物, 人也是动物, 都是动物流血,有什么区别?”路迦宁刚问完便自顾自地回答,“我觉得人和畜生唯一不同的是人有脑子, 能使用工具, 懂得控制自己的行为。”
“对, ”宋庚礼着急地说,“人有脑子,有脑子的人死后是有鬼魂的。”
路迦宁无奈地低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个世界真有鬼魂能让你看到的话,那你也别继承家业当你的富二代了,直接当算命大师吧。”
宋庚礼确实有些害怕了,他真诚地问:“宁宁,你就说人死后有没有鬼魂吧。”
路迦宁:“我对着我的警徽发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宋庚礼喃喃:“没神就没鬼,没神就没鬼。”
路迦宁现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没有说话。
宋庚礼突然想到什么,他继续问:“宁宁,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克服看到案发现场时,产生的心理阴影的呢。”
路迦宁毫不遮掩地说:“其实刚开始我也害怕,甚至第一次跟着我师父去案发现场的时候,我还吐了。”
宋庚礼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他指着路迦宁,大笑着说:“你?吐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会看到案发现场就吐的人啊。”
路迦宁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当时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碎尸案,我们警方把尸块儿从案发现场拣出来的时候,每一块儿尸块上都裹满了粪便。”
“尤其当时还是夏天,剧烈的腥臭味,挥发到空气里,更是难闻。”
宋庚礼听故事般继续问:“然后呢。”
路迦宁说:“然后我告诉自己,每一次案发现场的死者都是他们家人心心念念的人,如果不是我们当警察的拦着,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抱着尸体哭个三天三夜。”
“我们一边拦着他们的家人,不让他们靠近;一边又害怕尸体,畏缩不敢上前。”
“那我们还是人吗?”
“而且,他们那些普通人都可以不惧恐惧,我们警察为什么怕?”
宋庚礼有些失神地说了句:“路叔叔要是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他估计得心疼死。”
“他不知道我在当警察,”路迦宁不在意地说:“他估计到现在都还觉得,我从国外密切斯大学辍学后,真的有在帝都和临江认真挥霍家产吧。”
“我靠,你在警校学习四年的事儿没告诉他啊。”宋庚礼震惊道。
“他又没问,我告诉他干嘛?”路迦宁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也应该告诉他啊,他是你爸爸。”宋庚礼完全忘记了刚才惊吓,他着急说。
“他是我爸爸怎么了?他平时那么忙,哪里有空儿管我啊,”路迦宁说,“况且,我考警校是我的事儿,干嘛告诉他啊。哦,我告诉他了,然后让他来我们警校捐图书馆,最后威胁我们校长给我开除学籍?”
“我又不傻,”路迦宁说,“告诉他事情真相,对他,对我都没好处。我没兴趣在平静的日子里,给我们父女俩互相找不痛快?”
路迦宁说完,站直身子,说:“行,你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过会儿请个心理医生来帮你疏导疏导,基本留不下什么心理阴影。”
注意到路迦宁要走,宋庚礼问:“你要去哪儿?”
路迦宁示意着门口的方向,说:“你看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我要是再不过去,那群娇滴滴的小姐少爷们得把警察吃了。”
路迦宁感慨:“真是正事帮不了一点,就逮着人使劲,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嚣张跋扈?”
宋庚礼立刻否认:“打住,我可没有,我接受的是绅士教育。”
“我也没有,”路迦宁转身回眸,“我接受的是淑女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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