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没证据,不过我找大师算了小六壬,”路迦宁说,“他说黑进我们公司内网的主谋位于我们公司的西北方。”
“季氏集团不就在我们公司的西北方的大楼上嘛,这不是对上了?”
冯极:……
毫不讲道理的一番言论。
冯极不多做解释:“小路总,随你怎么想。”
要是平常人,听到她这般无理取闹的诬陷,估计早就跳脚了。
可是冯极却还能淡定地跟她说随她怎么想。
他是真的不想多做解释,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
路迦宁想不明白。
但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季如显不可能派个废物过来。
她再试探他最后一次。
再发现不了任何线索,就算了。
路迦宁仔细想着,说:“唉,你是季氏集团的员工,我问你个问题啊。”
“请说。”冯极客客气气道。
“你们小季总那么有钱,怎么会想不开进行人口买卖呢,”路迦宁说,“买卖的还都是女孩子,他是脑子一直不正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次,冯极没有再继续推卸责任,他说:“听我们季总说小季总,从小……那方面就很旺盛,控制不住自己。”
冯极虽是没有明说,但是路迦宁却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她自信地微笑着:“季耀知道他在蹲局子的时候,你们在外面抹黑他吗?”
冯极没有多做辩驳,他说:“季总亲口和我说的。”
路迦宁随口说了句:“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季如显的儿子呢。”
这次轮到冯极愣住了。
察觉到冯极的异样,路迦宁立刻见好就收:“抱歉啊,我这人心直口快惯了。”
“不过,你们趁着别人不在,就抹黑别人的行为,我实在看不惯。”
“小路总,性子仗义,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冯极大度地说。
“你能明白就好,”路迦宁说,“还有,别在你们季总面前说我坏话,我们飞鱼科技以后还要和你们季氏集团合作呢。”
冯极没说话。
路迦宁立刻不着痕迹地戳了下旁边的宋庚礼。
立刻明白路迦宁意思的宋庚礼说:“哦,宁宁你以后要和季氏集团合作什么呀。”
路迦宁强忍住对宋庚礼拙劣演技的吐槽,她平静地说:“Eleanor听说是季氏集团子公司昊明酒厂生产的,我对这款红酒很感兴趣,所以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我几瓶,让我开宴会的时候,撑撑场面。”
“这需要我们季总的同意。”冯极说。
“好,”路迦宁爽快答应,“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季总。”
“等我回去,一定提前帮小路总和我们季总说一声。”
听到冯极的回答,路迦宁表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半响她才回复了一个字:“好。”
冯极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说:“小宋总,这是我们季总专门给您挑选的生日礼物,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宋庚礼顺手接过。
在宋庚礼打开盒子的空儿,路迦宁侧头看了眼,她喃喃道:“百达翡丽啊,这玩意,我有七八块。”
冯极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他说:“这是我们季总一片心意。”
路迦宁举了举宋庚礼手里的手表和盒子,说:“我们心领了。”
“嗯。”冯极应声完,没打招呼便离开了。
看着冯极的背影,路迦宁表情依旧淡淡地,她将手里不知何时从宋庚礼手里拿过来的礼盒向上一扔,又接到手里。
如此反复了几遍。
“宁宁……”宋庚礼喊了句。
路迦宁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宋庚礼立刻闭嘴。
路迦宁从盒子里拿出手表,她对着强光认认真真检查了一番。
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监控器之类的后,她才将手表还给宋庚礼。
宋庚礼:“宁宁,你没事吧。”
正在“消化”信息的路迦宁抬了抬头,说:“没事。”
“那你刚才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在干嘛呢。”宋庚礼好奇说。
路迦宁不打算瞒他,她说:“套话呢。”
“你有什么发现?”宋庚礼好奇。
路迦宁侧头盯着他说:“你非警务人员我干嘛和你说?”
“你说说嘛,”宋庚礼撒着娇,“我作为宴会的主要承办人,有人在我场子里闹事,我不应该有知情权吗?”
“应该有,”路迦宁尽量提醒道,“那就是你尽量离冯极远一些,他很危险。”
“啊?”宋庚礼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了,他好奇,“你刚才不是和他聊的挺好的吗?”
“不是很好,”路迦宁如实说,“冯极的每一句话都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心思不好拿捏,我也不确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迦宁不放心地继续嘱托:“总之,过会儿,贺祈风他们录完口供,抓到犯人,你就赶紧回家,最近不要和季氏集团的人来往。”
“啊,你从哪句话觉查出来的这些啊。”宋庚礼疑惑着说。
路迦宁知道,自己不解释明白,宋庚礼根本不会听自己的安排。
她一句一句地解释道:“前面的对话,还算正常,基本和我了解到的情况一致。当时的我,也确实怀疑过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可是在他说出季耀拐卖人口的理由的时候,我知道他在刻意给我强调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在甩锅。”
“季耀从小那方面就很旺盛,控制不住自己。”宋庚礼掰着手指头,一字一字数着说,“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他在叙述的过程中加了一个前缀——听我们季总说。”路迦宁说,“这样,这些话就成季如显说的了,直接撇清了自己的主观看法,将自己摘了出去。”
“意思就是在说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个传话的。”
宋庚礼:“可是万一这句话,真的就是季如显说的呢。”
“可是这就和他之前的话相驳了,”路迦宁说,“他之前说他是季氏集团新入职一个月的员工。”
“你想一下,如果你的小孩犯了法,被警察抓走了,你会跟公司一个新入职的员工,讲你儿子有杏|瘾这种隐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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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宋庚礼急忙问:“你是说冯极在撒谎?”
路迦宁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她如实说:“至少,季如显应该没和他说过这种话。”
“那他怎么能撒谎呢!季耀是季如显的儿子,又与他无关……”宋庚礼话到一半,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惊了一秒。
他刚一侧头, 正好对上了路迦宁仰头看向他的目光。
他试探地, 说:“难不成有关啊……”
“嗯,”路迦宁点了下头, “这么平静地造领导的谣, 要不就是觉得领导不会知道, 要不就是觉得他造这种造谣,季如显不会跟他计较。”
路迦宁常舒一口气,继续分析:“季如显不知道没可能,因为有我这个变数,冯极不可能对我放心。”
“那么只能是他觉得就算他这样说, 季如显也不可能和他计较。”
“他为什么不计较呢, ”路迦宁转头,一脸自信地盯着他, “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的官比季如显还高一层。”
亦或者说, 季如显就是听他差遣的。
宋庚礼说:“按照官职划分, 季氏集团, 总裁应该就是最高级别的了吧,其他的股东啊什么的……决策权应该都是少数服从多数。”
路迦宁快速问了句:“如果说,季如显只是一个空壳总裁, 背后真正的总裁另有其人呢。”
宋庚礼身体瞬间怔住在原地。
路迦宁看到宋庚礼吓坏了, 她道:“是你自己要问我的, 现在知道害怕了?”
宋庚礼没有说话。
路迦宁安慰道:“别害怕,有我保护你,遇到他们躲远点就行。”
路迦宁的话,宋庚礼一向是相信的,他郑重地点了下头:“嗯。”
半响,回过神来的宋庚礼着急地解释:“宁宁,我刚才不是害怕,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路迦宁疑惑:“你担心我干嘛?”
“刚才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对话,你都能分析出这么多信息,宁宁,你平时到底在过一些什么日子啊。”宋庚礼心疼地说。
“我挺好的啊,”路迦宁浅笑着说,“我现在的生活挺开心的。”
“你这么累还开心啊。”宋庚礼脱口而出。
“是啊,只要我一想到自己再努力一点,你们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生活了,我就很开心,”路迦宁难得柔情下去,“这也是我想当警察的初衷。”
宋庚礼眨眨眼:“我们,我和谁?”
路迦宁:“……”
—
猜到了冯极的身份,路迦宁懒得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她相信,要是什么突发情况,冯极会来找她麻烦,而不是她提前在他面前防备着他。
现在要紧的任务是尽快和贺祈风配合破案。
现场这么多人,继续待下去可不是办法,会乱套的……
路迦宁走到大厅门口。
这里与先前相比,明显有序了不少。
看到陆陆续续接收完询问,确定无任何案件牵扯的嘉宾离开,路迦宁上前走到江逾白旁边。
路迦宁:“现场如何?”
“我和白郁南这边问的差不多了。”江逾白快速说。
“有什么发现?”路迦宁继续问。
江逾白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我看这里人不多了,过会儿这里交给白郁南,他应该能控制住场面。”路迦宁安排道。
“老大,你需要我做什么?”江逾白快速问。
“我刚才和宋庚礼发现了一个人,他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无关,但是我觉得他很危险。”路迦宁说。
“行,我现在就去暗中监视他。”江逾白说。
路迦宁嘱托:“小心点。”
“我会的。”江逾白答应下来。
“你现在去找宋庚礼,他认识。”路迦宁说。
“好。”
江逾白走后,路迦宁看了眼越来越少的人群,然后转身便打算离开。
结果她刚转过身子,脸就稳稳地撞进了一堵肉墙里。
“哎呦。”路迦宁捂着鼻子,向后趔趄了几步。
一直到鼻尖的疼痛稍缓,她才睁开生理性闭紧的眼睛,她鼻尖红红的,眼眶含着泪。
她抗议道:“师叔,你干嘛。”
“是你撞得我。”贺祈风陈述了句。
那也是你先出现在我身后的。
腹诽的话没有说出口,“大度”的路迦宁岔开话题道:“师叔,案子查到什么地步了?”
“犯案手段和死亡原因已经知道了。”贺祈风快速回答。
“死亡原因是什么?”路迦宁问。
“死在鞋店的卢凡和死在生日会上的李理,死亡原因都是氰|化氢中毒,作案手段相同,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贺祈风说。
“手段呢。”路迦宁着急地问。
“我们在第一名死者的实体周围发现了未点燃的香烟,并从滤嘴棒的位置上,提取出了氰|化氢残留,”贺祈风肯定地说,“我想他应该是误把带有氰|化氢的香烟塞到嘴里后,才想起来商场是禁烟场所,所以他才没有点着。”
“脖子上的伤口怎么回事儿?”路迦宁说。
“脖子上的刀痕是卢凡前妻割的。”贺祈风说。
“嗯?”路迦宁惊了一秒。
“卢凡的前妻和卢凡在一起的时候,卢凡没少殴打她 ,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把她怀孕未满三个月的孩子打掉了。”贺祈风叙述道。
“这属于杀人了吧。”路迦宁愤愤道。
贺祈风没有多做评价,他继续说:“因此,卢凡的前妻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前几天就是她抑郁症发作了,才计划好一切去谋杀卢凡。”
“如果我不是警察,只是路迦宁的话,我一定会说,这名死者死得不冤。”路迦宁不在乎地说,“他死了,算是为民除害了。”
贺祈风知道她在说气话:“死在生日会现场的李理死亡原因同样也是氰|化氢中毒,我们通过监控发现他经常有咬指甲的习惯。”
“摔落杯子之前,他也在咬手指。所以我们警方着重检测了一下他的指甲缝隙,”贺祈风说,“果然,在他的大拇指指甲缝里,我们发现了细微的氰|化氢和唾液残留。”
“那你们查出来是谁将氰|化氢塞到李理甲缝里的了吗?”路迦宁直白地问。
贺祈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她。
时间静滞了几秒。
立刻,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的路迦宁尴尬地抿了抿唇。
好吧,是她问多了。
贺祈风要是知道是谁把将氰|化氢塞到死者甲缝里,那他不就捉到凶手!不就破案了吗!
他哪会还在这里跟她瞎掰扯啊。
“不好意思,贺队,问多了。”路迦宁托了托手,“您继续。”
“我这边没了,”贺祈风说,“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还不错,套出来很多重要的信息,”路迦宁示意了一下,“江逾白现在正盯着呢。”
贺祈风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他淡定地点了下头。
“对了,贺队你派人查过两名死者合租的宿舍了吗?”路迦宁突然想起来,问了句。
“查了,”贺祈风说,“我们在两个人住的地方搜出来大量的违禁影像和刊物,现在局内正有人在审着。”
路迦宁建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要从影片中的被害人下手?”
“想过。”贺祈风简短回答,“所以,唐婉那边正在同步跟进筛查。”
“贺队,如果人脸和名字对不上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我师爷。”路迦宁建议道,“我师爷会人像速写,曾经她靠着这项技能称霸整个帝都总局。”
贺祈风毫不留情地拆台道:“林桉屿不会画画。”
“怎么可能,我师爷和我说,她画画一绝,可以和全国能叫得上名字的人像速写师媲美。”路迦宁说。
贺祈风生怕路迦宁不信,他认真地盯着她:“她吹牛,她的画没法看。”
“唉唉唉!贺祈风我警告你啊,别污蔑我师爷,”路迦宁说,“我师爷可是全国警局传闻中响当当的大神,很多同事都把她视作偶像呢。”
“这点不假。”
路迦宁骄傲道:“是吧。”
“但是她画画真的丑。”贺祈风直白地说,“她能凭借着画像抓到凶手,只能说她没有技巧,全靠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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