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稀稀疏疏脱衣的声音分外明显,粘腻柔情亲昵的哼唧声此消彼长,床榻轻轻摇动声音逐渐在小院响起。
直到屋内小夫妻叫了
第二回 水后,彻底没有声音。
院内还未成亲的侍女们已然羞红了脸,老嬷嬷满意地颔首,收好纸笔转身离开。
安府屋内上一道黑影闪过,而黑影消失的方向正是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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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
沈婉鸢疲惫地靠在软枕上,香腮汗流顺着鬓角流下,揉着手腕沙哑地说道:“许久没有表演,手艺都生疏了。”
安锦玉笑出了声。
沈婉鸢也笑了出来,两人相视而笑,趴在床上怎么起不来。
沈婉鸢看着安锦玉眼中的疲累:“阿姐也累了吧。”
安锦玉,哦不,是安绣玉。
十年前车祸中唯一活下来的人,而她却只能代替亲弟弟锦玉活着,不仅是满足奶奶的期望,更是这个时代对妇女的束缚。
男人在做生意中,总是会更方便些。
老太太原是京城一位侯爷的嫡女,被封县主,身份自然比商贾之家尊贵。但她却始终放不下身份,对府中所有人严加要求,在沈婉鸢看来,安府甚至比肃王府还要严肃。
“端阳长公主是老太君小时候的玩伴,此番进京估计离开也得需要些时日,最近你要辛苦些了。”安绣玉说道。
沈婉鸢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无妨,大不了我带着孩子躲着她。”
“阿姐,我昨天见到一个小男孩。”沈婉鸢突然坐起身来,认真说道。
“他竟然是我的孩子。”沈婉鸢一脸兴奋,她比划着说道:“他已经长到这么高,如今看着和我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安绣玉还记得刚捡到沈婉鸢的时候,她那时从夫家逃出来又惨遭追杀,才生产完还有些心病使得她总是很难过。
她手下的镖师帮她赶走了杀手后,沈婉鸢准备感谢时,她才看到原来是熟人。
沈婉鸢第一次从夫家逃跑,跑到西北店铺的老板娘便是她,那时她便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是从商的可塑之才。
再次相遇后,她便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从那之后,她们便成了合作伙伴。她没有多问过沈婉鸢的过去,但当她今日能欢喜的讲出来孩子,她也不由自主的替她开心。
她想到从西北把她带走的马车的样式,非富即贵,问道:“孩子父亲可有伤害你。”
沈婉鸢眼神飘忽道:“他把我拦下来了,但是又放我走了,他说以后会让孩子过来住,可以吗?”
安绣玉颔首:“当然可以。”
沈婉鸢打了个哈欠,看着已经躺在软榻上的安绣玉,困顿道:“晚安阿姐。”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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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肃王府内,主院书房的灯盏还未熄灭。
陆珩脸色阴沉仿若暴雨前的乌云,愤怒的火焰已经填满了整个胸膛,苍白指尖紧攥着手中的信笺,指尖瞬间发力,信笺被震碎成无数碎片。
他眼眶通红,胸脯快速上下起伏,手指紧攥,交椅上的扶手发出爆裂前吱吱的声音,他难以压抑的情绪即将迸发,书房周围的空气已然变得凝重。
武安赶忙叩跪在地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洇湿了内衫。
他偷偷抬眸,陆珩已然手持宝剑如同暴风冲出了正院,骑着快马冲出王府。
“王爷,您要去哪!”
陆珩没有回应。
武安看着陆珩逐渐消失身影,他只得骑着马去追,但心底已再为沈姑娘和她的夫婿祈祷,祈祷他们能在怒火滔天的王爷手下活下来。
武安跟在陆珩的马后,追了两条,他彻底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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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阳长公主府内。
夜深人静的正房内,正是红鸾帐暖度春宵的好时候。
溧阳长公主神色冷傲,身着一袭吊带牡丹裙端坐在床榻上,手持一柄马鞭,如玉的脚趾轻轻踢着地上的男人。
白术上身的衣衫已然褪去,被绳索紧紧绑着,笑道:“公主能不能把我放开。”
“今天有个侍女,为什么贴的你那么近。”
白术脑瓜子飞转也没有想起来侍女是哪位,他垂眸问道:“要不公主提醒一下?”
“未时三刻。”
“我冤枉,我真的冤枉。那可是来给您抓药的侍女。”
溧阳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被绑起来的白术,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叹气,倏然又一马鞭甩在了白术的身上。
“不行,我的狗狗只能贴着我。”
白术正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长公主殿下,肃王爷来了,他要找白公子,气势汹汹还手持了一柄剑。”
溧阳拿出一把匕首划开白术身上的绳索,把他推到门口:“你快去挨打,莫要让我弟弟把我的府邸拆了。”
白术转身把公主抱上床榻,长叹一声道:“你真的不保护我吗?”
第50章 肃王世子年幼体弱,不宜……
白术看着陆珩招招直指他的命门, 他狼狈地抽出长剑,反手向前挡着。
自从得罪陆珩之后,白术专程精进了剑术招式, 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 就算学得再多也难抵陆珩的攻势。
他被打的连连败退,花厅的廊柱成了他躲避的避风港, 还未等他喘息, 陆珩下一轮攻势已经逼近。
陆珩今日疯得可怕,就像兽园中刚放出笼的猛兽, 通红的眼睛满是怒意, 血眸紧紧盯着他, 根本不在意廊柱上的剑锋。
若是刺在他身上, 哪怕是神仙在世都无计可施。
白术感觉已经要抵挡不住了,被迫滚在地上靠着假山掩体, 扯着碎掉的衣,愤然道:“陆珩,你究竟能不能好好沟通!”
“不能。”
陆珩话音刚落,白术身旁的太湖石瞬间爆炸。
陆珩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发着嗡嗡的声音,眼眸满是血色,他真的想要杀了他。
白术后背瞬间泛起的寒意沿着背脊直窜头颅,他看着陆珩又要抬手,还未等他反抗,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女声。
“都停下。”
白术擦了擦鬓边的冷汗,心中止不住感叹,这短短的三个字,足以可见溧阳长公主的说话之道,他停下可要挨打, 摆明了是让陆珩别再动他。
不愧是他的公主,就是念着他。
白术喘着粗气看着溧阳长公主走来的方向,眼眸却睁得硕大。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石桌上竟然摆放着瓜子点心,热茶温酒。
“长公主明明看是我快被打死,热闹看不够了才出来的。”
长公主轻哼一声,从他身边经过时,一张带着脂粉香的锦帕飘到了他的怀中:“擦擦你的脸,现在就像流浪小狗。”
溧阳长公主插着腰,冷冷道:“阿珩,我这柱子记得赔,这是可是庐州红木的,两千两。”
陆珩垂眸道:“明天臣弟就派人过来送钱。”
白术摸着普通柳木廊柱,看着溧阳长公主放光的眸子,在心中叹道:“一个人说胡话,一个也不反抗,也就公主能讹到陆珩。”
溧阳长公主看着陆珩眼中怒火还未消散,转头看着她挨打的狗狗:“阿珩,书房已经备好了你最爱的君山银针,手谈一局可好?”
陆珩收剑颔首道:“好。”
白术看着陆珩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能同长公主有正常的交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跟了过去。
他准备踏进书房的刹那间,砰的一声
房门轰然关上。
“你先去歇着,我同阿珩有要事相商。”
白术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子,环臂看着月光,转身坐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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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溧阳长公主端坐于茶桌前,轻嗅着清茶,从罐子中取出带着梅香的雪水加热,不过须臾氤氲的茶香雾气萦绕在陆珩的周围。
“笨死了,怎么这么笨。”
溧阳冷艳的面容满是嫌弃:“情爱之事在于两情相悦,只要能勾住心,还怕人不来吗?”
陆珩想到了晚上看到从安府传来的信笺,“但她已为人妇”,他心头涌上一阵怒火,手指猛然使力,精致的白玉茶盏瞬间破裂。
“记得这个也要赔。”溧阳冷冷的面容瞬间动容,心痛的看着她珍藏了许久的茶盏。
“孤的库房还有一套先帝赐下的镂空白玉茶盏,明日派人一并送来。”
溧阳眼中瞬间冒光,她继续教道:“不就是嫁为人妇,又不是人没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来听着还是很刺激,小树林啊,假山后啊,或者她丈夫不在的时候...你自己斟酌斟酌。”
陆珩低头垂眸,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溧阳长公主却有些急了,她蹙眉问道:“难道你嫌人已经成婚了?同夫婿已行周公之礼。”
陆珩解释道:“并无,皇姐莫要多想。”
溧阳长公主从书房的暗阁中取出一枚扳指,轻轻转动着说道:“那时,谁能想到这个死鬼,在成亲的前十天死了。”
“阿珩,其实我也怨他恨他。若是他没有死,我就不会在原定婚期之日被派去和亲,你可知草原十八部的男人们都是畜生。”溧阳长公主咬牙切道。
十年前,草原十八部联合进攻楚国,先帝先派出了一位公主和亲,但他们根本没有停止攻打的脚步,先帝只能继续派出所有的将军,眼看就要攻到京畿之地。
陆珩率兵反击,才使得楚国没有沦陷。他永远都记得杀进军帐时,被蛮子丢下的公主眼中衣衫褴褛,眼中满是死寂,唯有眼珠微微转动。
而那个和亲的公主便是守了望门寡的溧阳长公主,她的夫婿是镇南侯世子,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因为从绑匪手中救下女童,却把命给丢了。
陆珩看着只比他年长几岁的阿姐,眼里满是落寞,宽慰道:“皇姐莫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府里还有一套金玉屏风,一个粉玺桃花盆景,明日让人一并送来。”
溧阳长公主扑哧笑出了声:“知道我喜欢这些,还挺会投其所好。我今日还有要事同你讲。”
“快六十岁的两江总督曾语志,小皇帝让他在议政殿外跪了一个时辰。”
陆珩蹙眉:“他不是先帝给小皇帝留下的人?”他又想起最近看到的暗信,淡淡说道:“没钱了。”
溧阳长公主颔首:“最富的两江之地交给朝廷的税都没有去年的一半多,小皇帝还把守在京畿军统领王霆给调了回来。”
“你说朝廷没钱,还调了一名将军。缩减财政的第一刀会砍向哪里?”
自然是他,战场的西北军浴血奋战,军饷支出巨大。
人只要烧不到自己身上,根本不会知道痛,朝廷大臣看不到钱花在哪里,根本不知道林州西北军的重要。
陆珩自嘲一笑道:“多谢皇姐的提醒。”
“提醒?西北军一定要扛着,不能让草原十八部攻进来”,溧阳眉宇微蹙道:“你在林州都不知道,那群老东西竟然又想着让公主和亲,更有甚者还说让我回去给草原十八部谢罪,你说荒唐不荒唐。”
“阿珩,楚国不能没有你。”溧阳长公主站起身来,轻拍着陆珩的肩膀,“我困了,你想好便回府吧。对了,我最近听说皇帝又在寻生子嗣的秘方,毕竟澜儿健康长大,他又着急了。”
“对了,答应我的东西,明天一定要送来。”
方才不好的记忆涌上了溧阳的心头,消耗了她不少精力,她推门而出的刹那,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莫要熬夜,我抱你回房。”
还未等她说话,白术已经抱起她。
一股潺潺暖意瞬间涌上了溧阳的心头,她想起方才同陆珩说的事情,沉默了许久,问道:“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一个被救回来的和亲公主,就连长公主的封号都是先帝死之前,心怀愧疚给我的。”
“我只在乎我们的未来。”
白术铿锵有力的声音砸在溧阳的心头,她嘴角微微勾起,瞬间一柄镶嵌宝石的匕首横在了白术的脖颈处。
“你若是敢离开本宫,本宫一定杀了你。”
“嗯?公主方才特别大声告诉王爷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怎么到我这里就变了!”
“因为你是我的狗狗。”
...
正月十七,大朝会。
朝中正六品以上官员及回京述职的地方大员都站在未央宫前的空地上,等级从前到后依次站定。
督察使点名结束后,朝会开始。
正如溧阳长公主所说,陆珩身后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已经有组织地对他开始了讨伐。
两江总督曾语志:“陛下,前两年两江之地饥荒频发,今年交上来的税不足往年十中之五。”
东南府:“东南府今年台风受灾,赈灾结束后也不足十分之三。”
户部尚书:“内务府报上了太庙修缮的申请,国库还是有些吃紧。”
皇帝蹙眉道:“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再上,这个钱挤也要挤出来。”
户部尚书磕磕巴巴道:“西北战事纷纷,粮草装备以及武器胄甲已经花了不少。”
一些细碎的声音逐渐涌了上来。
“五年怎么还没有打完。”“十年前,三个月就解决了。”“太费钱了。”
武将们听得怒气冲冲,当即反驳道:“若是没有王爷守着西北边防,你们岂能安稳度日。”
草原十八部近几年似是换了军师,已经不再追求快速攻打,反而转向了骚扰。
是的,就是骚扰。
每隔一段时间便试图突破边境,不分白昼,甚至一次比一次更猛,西北军已经苦不堪言,但小皇帝却不许他们主动进攻击碎草原十八部。
他同皇帝关系日益恶化,他若是不从,小皇帝一柄尚方宝剑便会赐过来,杀他便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陆珩知晓这是对他的围猎,他就静静地站着,一双眼眸凝视着小皇帝,小皇帝轻蔑的眼神也睨视他。
皇帝敲了敲桌子,阶下瞬间安静。
他道:“肃王听旨。”
陆珩行礼道:“臣接旨。”
“肃王五日内返回林州,三个月内速速解决战事,若是不成便提头来见朕。此外,肃王世子年幼身娇体弱,不宜随军前往西北,送往宫中抚养。”
小皇帝已经不加掩饰对陆珩的打压,世子入宫明摆着便是要成为质子,宫中可是摔跤都会死的地方。
五年前,肃王抱着稚子上朝,隆重地给孩子求了世子之位,之后便随军一直养在西北,众人都知晓肃王把这个孩子当成眼珠子般呵护。
大朝会上的圣旨,陆珩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紧攥着衣袍,叩首谢恩道:“臣接旨。”
陆珩脸色已经阴沉,站在他周围的朝臣微微向后退了退,深怕他怒极而起杀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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