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珩不知在忙什么,只剩下她们母子三人在吃,两个孩子用膳结束后,便被珠珠带去睡觉了。
陆珩匆匆赶来的时候,沈婉鸢已然醉了。
她单手托着腮看着陆珩,手指轻点酒盏一饮而尽后,红着脸颊笑着望着他。
陆珩快步向前,伸手抢过沈婉鸢的酒盏,却被她躲开。
沈婉鸢嘟囔道:“你抢我酒杯干嘛?”
“婉婉,你醉了。”
沈婉鸢一时间来了精神,仰着头温柔笑道:“醉了?我没有,你才醉了。”
陆珩看着沈婉鸢眼眸正欲说些什么,她却突然趴在他的后背上,纤细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
陆珩看不到沈婉鸢的面容,但她唇齿上的梅酒香气喷在他的耳后,炙热又暧昧。
沈婉鸢已然不知今夕何夕,她凑在陆珩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的嘴还挺好亲,软软的。”
陆珩眼眸微暗,心跳甚快。但下一刻沈婉鸢的话使他脸色阴沉如同乌云。
她说:“我觉得应该没有兰坊的公子们好亲......有个叫...叫什么来着?”
沈婉鸢捶了捶头,恍然大悟道:“哦,什么渊的,他还会给弹琴...唔唔唔就是被人赎走...花钱都看不到了...”
陆珩不想听了,转身把沈婉鸢禁锢在怀中,愠怒道:“婉婉,你什么时候去过兰坊,去哪里干什么?”
沈婉鸢泛红脸颊却没有害怕的样子,勾着陆珩的脖子,含含糊糊笑道:“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可是小寡妇,为什么不能去?”
说罢,她眼眸中闪过一抹骄傲,揪着他的衣襟问道:“你是...谁呀?你凭什么...凭什么管我?”
陆珩语塞:“...我...”
“我是你孩子们的爹。”
“爹?他爹死了。”沈婉鸢眼神空洞呆呆说道,刹那间,她的眼泪如同瀑布涌了出来,瞬间洇湿了陆珩的衣襟。
她哭着说道:“他就是个混蛋,皇帝也是个混蛋,人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非要开棺验尸,要是有雷应该把他们都劈了。”
“陆珩一张惨白的死人脸躺在棺材里”,沈婉鸢扯着陆珩的手,让他抚在她的胸口,“我的心就像被剐了一样。”
“我晚上在棺材前烧纸,我还怕有鬼来寻我。”
沈婉鸢哭得眼睛通红,仿若小孩揪着陆珩衣衫就是委屈哭诉。
陆珩哑声说道:“你...不是讨厌他吗?”
沈婉鸢斩钉截铁道:“讨厌。”她又哭道:“那也不用死啊,我真的怕小皇帝开棺开出来陆珩身首分离,就剩下颗头的样子。”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陆珩紧紧环抱着微微颤抖的沈婉鸢,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他的手掌被沈婉鸢咬住,她的泪水一直在流淌,似是要咬下来肉一般。
“陆珩他凭什么仗着我喜欢他,就这样作践我。”
陆珩瞳孔紧缩,托起沈婉鸢的脸颊,哑声急促道:“婉婉,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珩不是人,他仗着我喜欢......”
“唔―”
沈婉鸢话还没说话,如夏日暴风雨般的吻紧紧贴在她丹唇,面前人的嘴又软又热,还带着淡淡酒香。
她挣扎欲骂些什么,全被面前人吞入腹中,张嘴欲咬上男人的唇齿,却被他躲开,他汲取着她嘴中的空气,津-液在唇齿间流动。
沈婉鸢感觉她醉得愈发厉害,她嘤咛一声推搡着面前人,他胸膛却似城墙一般无法挪动。
她不知道被亲了多久,直到她在喘息中哼唧道:“好热...今日你服侍我更衣。”
陆珩垂眸看着沈婉鸢脸颊红似朝霞,倚靠在他怀中衣衫半褪,一双杏眸盈盈含泪望着他。
他深邃的眼眸愈发漆黑,横抱起沈婉鸢径直走向卧房,帷帐瞬间落下。
第62章 难道是躺在陆珩床上,便……
氤氲的热气在床帷中升起, 梅酒升起的热度在沈婉鸢的唇齿间流转,身体仿若深处于火炉旁。
她泛红的脸颊满是手足无措,手指拨动着衣裙上的腰带, 眼眶红红仿若受了偌大的委屈:“我热...解不开...”
倏然, 她不知怎得解开了衣襟,杏眸一瞬变得欢喜, 还不等她脱下, 炙热的手掌猛然攥着她即将行动的手指。
“婉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陆珩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潭水, 声音沙哑说道。
沈婉鸢天真说道:“脱衣服啊。”
“唔......”
陆珩俯身向下含着沈婉鸢的丹唇, 似是要把她吞入腹中, 他修长的手指在沈婉鸢的手心轻点, 十指紧扣向下轻解罗衫。
陆珩声音沙哑问道:“婉婉,你还心悦我吗?”
“讨厌你。”
娇若黄鹂声音逐渐响起, 直到天空微微泛着鱼肚白才停歇。
第二日,沈婉鸢揉了揉疲惫的眼眸,缓缓撑起身
体坐起身来,她看着陌生的环境,瞬间清醒过来。
“珠珠,这是哪里?”沈婉鸢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
“这是主子的房间,昨天您醉了晚上便宿在了此处,您可要再休息休息?主子现在已经出门了。”珠珠应道。
沈婉鸢听着陆珩不在,她瞬间脱力躺在床榻上,昨天的酒入口醇柔,但后劲十足,她根本不记得喝酒之后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她太累了,昨夜的梦境使她劳心伤神。
梦境中, 她大抵是在做红豆沙的糕点,一直握着杵头捣豆沙,她甚至感觉捣了一夜,甚至于现实中的右手也很酸痛。
沈婉鸢微微抬起右手。
伸开,握住,再伸开,再握住。
沈婉鸢想,大抵是昨日和孩子们做糕点太累了以至于梦中都在做。
但想到梦境的后半段,她的脸颊红得仿若滴血一般,难道是因着躺在陆珩床上,便会做春-梦吗?
她梦到,不知是蛇还是什么藤曼轻触着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使得她喘-溪出声,如泉水般喷涌的梦境在她脑海中绕来绕去。
沈婉鸢猛然坐起身来远离这个床榻,对着珠珠唤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氤氲的雾气在浴房中蒸腾,沈婉鸢看着衣架上放着的昨日衣服,她的身体也并无不妥,心道:陆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变得君子了许多。
但她也不知怎么了,坐在温暖舒适的浴桶中,感受着水流在身体的两侧流动,脑海中都是之前同陆珩欢好的场景,想到此处,她浑身变得通红。
她小声暗骂了一句:“都是陆珩害的。”
沈婉鸢总觉得那夜发生了什么,但陆珩却仿若消失了一般,整整两日都没有见到人。
直到第三天早上,澜儿早早起身练剑时,沈婉鸢听着窗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披着衣衫走出门外,眼前的一幕却又使得她想起了那日的梦。
陆珩今日身着一袭浅蓝色单薄衣袍,看起来比五年前身材更好,身形修长,宽阔的肩膀下肌肉微微鼓起,肩胛骨若隐若现,腰带勒紧腰肢,俨然是一副好身材。
沈婉鸢看着陆珩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又顺着衣襟的开口处微微流下。
“娘,我今日是不是很棒。”
澜儿的声音打断了沈婉鸢的思索,她赶忙收回视线,笑着说道:“当然,娘的澜儿一向很棒。”
“哇哇,爹爹你听,娘夸我一直很棒。”
陆珩没有回应澜儿,径直地走到沈婉鸢面前,许久都没有说话,沈婉鸢也没有离开,眼眸中满是困惑道:“可是有事?”
陆珩微微颔首,眼眸却轻松了许多,问道:“你还记得中秋月夜的事情吗?”
沈婉鸢的瞬间爆红如同晚霞晕开,她下意识说道:“难道你还会读心?知晓别人梦境。”
说完,她瞬间捂嘴道:“我什么都没说。”
陆珩却笑了。
他低声略带磁性的声音笑起来分外好听,仿若清泉沁人心脾,笑着说:“你难道梦见了什么不该梦的?”
沈婉鸢却愈发的红,羞愧之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转身便要回房,陆珩却攥着她的手。
“你干什么?我可不记得那夜发生了什么。”沈婉鸢欲从陆珩的手腕中抽回手臂。
“但是婉婉那日可是对我...”陆珩还未说完,沈婉鸢便捂住了他的嘴,眼眸满是慌张道:“我对你干什么了?在孩子面前别乱说。”
澜儿的眼眸却闪着星星,他也想知道爹娘背着他究竟干什么。
陆珩鼻尖喘出的气息却沈婉鸢耳朵愈发的红,她脑海中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快速抽走手。
陆珩轻咳了一声,幽幽说道:“你喝醉之后,我好心把你放在床榻上,你竟打了我一拳。”
沈婉鸢轻舒了一口气,澜儿趴在沈婉鸢的腿上,小声嘟囔道:“没事,不就是打了爹爹,不然你打我一下。”
沈婉鸢看着澜儿挺着胸膛站在她面前,她笑着说道:“不愧是娘的好儿子。”
陆珩看着他们母子转身回到卧房,刚踏进门,帷帐里已然传来了一道清脆拒绝声:“不能进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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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陆安澜练剑之后,穗穗就该起床了,顺着小姑娘的心意给她穿上好看的衣裙,擦好防止干裂的脂膏。
看顾着两个孩子用完早膳,看着他们牵着走前往陆珩给他们安排的学堂。
沈婉鸢便开启了一天的生活。
她坐在柜台前,手指拨动着诗词书籍,转头问着身旁擦灰的伙计问道:“你们这书都是从哪里进货的?”
坐在窗边的陆珩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眼眸看着书,手指却停下。
伙计应道:“有一部是从篆刻坊购买的,还有一部分是安排书生誊抄。”
沈婉鸢蹙着眉问道:“除了这些书,还有别的书吗?”
“夫人需要什么,我派人去买。”伙计道。
沈婉鸢一想到这里的假伙计们都是陆珩的人,她眉头紧锁地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忙吧。”
沈婉鸢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倏然她想到一个人,眼眸似放光一般快步走出了书坊。
陆珩当即站起身来,看着沈婉鸢走进了隔壁周姨家,手指轻点着书籍,眼眸中满是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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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的布坊近日生意不佳,在柜面上摆了许久的布匹都没有人买,反而是一些碎布头和便宜的粗布买的人愈发多。
沈婉鸢一踏进门,伙计上前迎道:“李掌柜来了?可是要买布?”
“你们夫人呢?”沈婉鸢探着头问道。
伙计指了指后门道:“在后院的染坊里,我带你去寻她。”
沈婉鸢笑着颔首。
“妹子,你怎么来了?”
周姨依旧热情地高声唤道,“你快出去,莫要把你的衣衫给染了颜色。”
“怎得染缸都少了这般多?”
沈婉鸢三个月来过一次,现在染缸是之前得一半还要少,她眼眸中满是震惊。
周姨擦了擦手叹道:“妹子你有所不知,咱们乐水离着京城近情况倒好些,但现在外面可是乱得很,南方今年受灾本就收成不好,皇帝还加了一成的税,叫不上的就充军。我家那口子去南方买染料,遍地都是饥荒,还有吃人的情景。”
“为何要充军?”沈婉鸢再次问道,“难不成还有攻打楚国的?”
周姨叹道:“百姓吃不饱饭,还要被迫充军,自然有人起义的,我二伯哥在东南府,他前几日传信来说,一个月前,他们那里大大小小起义了许多人。”
沈婉鸢垂眸颔首:“日子都不好过。”
“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便少用些染料,不要再去进货了,外面太乱了。”周姨叹道,她摆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了,过好我们的日子便好。”
“妹子,今天寻我可有要事?”周姨认真问道。
沈婉鸢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脸颊噌的一下便红了起来,她看着跟在周姨身边的侍女,缓缓把周姨扯到身边,小声说道:“我们寻个地方细说。”
周姨以为是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让侍女把屋内的茶室收拾好,沈婉鸢红着脸坐在桌前,小声问道:“婶子...你有没有...”
“我说不下去了,要不然我还是走吧。”
沈婉鸢羞耻心占据了上风,站起身来就要走。
周姨眼中满是困惑,赶忙攥着她的手说道:“别走别走,还有什么不能和婶子说的。”
沈婉鸢吸了吸鼻子,凑在周姨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还未等周姨说话。
她已经听到了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感觉到身上的血全部在往脸上涌,脸颊发烫如同锅贴一般。
周姨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沈婉鸢这副样子,笑道:“
哎呀,不就是避-火图,怎么这么害羞?!”
“前几日臭小子成亲的时候,我让人买了不少,现下还有一本。”
“你等着我给你去取来,这种事就是咱们女人家说的,以后不要和婶子客气。”
周姨正欲出去,倏然转身神神秘秘问道:“可是你家那口子不行了?”
沈婉鸢被问得局促,她一双眼眸震惊地看着周姨,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问题实属难答,她根本不知道陆珩究竟行不行了,但周姨的话却使得她猛然一惊。
她眼中满是震惊,小声道:“难道......”
周姨叹了气说道:“没事,还年轻,还能治疗。”
沈婉鸢认真颔首。
当周姨拿着避-火图回来的时候,沈婉鸢看着封面上写着诗词全集的书眼眸瞪得愈发的大。
“这书?”
“现在这种书都是这样卖,封皮看着正经,内里的画却是些避-火图。”周姨交到沈婉鸢手中。
沈婉鸢仿若揣着什么烫手山芋,赶忙放到怀中,周姨却不依不饶拿出来,戳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们小媳妇就是容易紧张,你且看看这里的画。”
“喏,你看这张...”
“那张也不错...”
沈婉鸢看着画中小人羞死人的姿势和高难度动作,颤颤巍巍说道:“婶,要不还是还给你吧。”
“哎呀,闺房之乐,你回去好好研究。”
周姨顺手把书塞进她的怀中,认认真真把沈婉鸢送到书坊门口,对着坐在窗边的陆珩笑得分外灿烂。
陆珩还未回应周姨,便看到沈婉鸢已然把周姨推出门外。
“婶子,你快走吧,我不送了。”
陆珩眼眸中满是困惑,他看着沈婉鸢怀中似是放了一本书,眼中满是探究。
沈婉鸢被看得仿若炸了毛的狸奴,红着脸回眸道:“看我干嘛!”
说罢,她便匆匆离去了。
这烫手山芋便是放在哪里都不太稳妥,沈婉鸢从灶台下的缝隙中转移到她卧房床榻的缝隙,又怕被孩子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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