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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换我当——越恺涟【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16 23:13:30  作者:越恺涟【完结+番外】
  这往后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要中状元。
  “不准去!我不许她去!李瑶李瑶……你在哪,给我滚出来。”李跌气得在家大吼大叫,怒不可遏。
  李瑶居然以男子身份考上童生,疯了吧,她女子身份若是被查出来,他们全家可是要下大狱的,此女如此自私自利,贪婪成性,他都准许他去书院读书了,怎还瞒着他偷偷去考学。
  “作孽啊!作孽啊!天要亡我李家。”李跌满脸颓然地跪倒在地,天知道隔壁店铺老板来他家酸唧唧恭贺的时候,他有多高兴,然后再知道居然是李瑶考上了的时候又有多绝望。
  李瑶啊,李瑶,她就是他李跌的克星,怪不得有人说她的面相若是女子克父又克夫,此女生来就是要害他的,真该出生就捂死她。
  “夫君,你别这样……遥儿考中是好事,而且拔得头筹,这谁家不羡慕眼热啊!”王氏在一旁说,这些年经过李瑶的煽动她自己也偷偷做了些活计,有了私房钱,在李跌面前也硬气很多,不再唯唯诺诺,听之任之了。
  “真是妇人之见,只顾眼前,她李瑶是女子,是女子,怎么可以去参加县试。”李跌在家急的团团转,他忽然停下,眸子凶恶地盯着王氏问“对了,她哪来的亲供让她去县衙报名的?是你,是不是。王氏,王莺娘!我把这个家交给你,你就是这样辜负我的信任的?”李跌看着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夫人,目光充满了怀疑与恍惚,好似突然不认识她般。
  “那东西不是你让我给儿子吗?我还以为是书院用的,想你店铺事情忙,忘了给瑶儿准备,我便不辞辛劳去族里给瑶儿也要了一份,当初她读书不也是你准许的么?”王氏满脸无辜,仿佛一切并不知情,只是在为粗心的丈夫分忧罢了。
  “贱人……你和你那女儿一样都是贱人。”李跌指着王氏破口大骂,“我真是倒霉,娶了你。”
  “后悔了吗?李跌?”王氏笑,“当初是你求着我娘娶我的!你答应我娘我爹的你还记得么?又做到了多少?”
  “你……闭嘴!”李跌气得抚着胸口一个劲吸气,“王莺娘,这么多年你真是长本事了,我求娶你,那是看你性子温婉娴淑,骨架大好生养,你看看你现在跟村口泼妇有什么区别,还有你生的两个女儿,一个不男不女,一个整天没个正形,我给她取得名字那么好,她偏听李瑶的叫什么李瑛,还告诉所有人,我这个爹取得名字难听,她的状元郎兄长取得才好听。”
  “难道不是么!你取得那个‘停’根本不是名字,是你的恶意,你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恶意和恨。”王氏笑了笑,任由李跌在里面气得跳脚,心情舒畅地去厨房摘菜,等着孩子们回来庆贺。
  “王氏,你……”李跌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对王氏没有办法,他年纪渐长,儿女们也逐渐长大,若他再对王氏动粗,不说王氏会反抗,就是李元,他那儿子第一个抄家伙反抗他。
  李跌在家中踱步,内心一片恐慌,李瑶如今越出风头,日后考得越高,那她女儿身暴露的时候,他李家死得越惨。
  不行,他必须要在出事前把这一切解决掉。
  立刻!
  可谁能帮他呢,李跌心里清楚得很,他若是随意告诉别人他所谓的次子李瑶是女子,那么下一刻,县衙的官兵便会踏过他李家的家门,明日菜市口斩首示众的便是他李家人。
  谁呢?
  李跌在心里一个一个排除,能叫李瑶自行放弃,又不会使他们家陷入牢狱之灾的……那便只有,季夫子了。
  他是李瑶的师父,必定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李瑶放弃科考,而读书人清高,季夫子也致仕多年,必不可能把他们李家送入县衙。
  而且当初就是他眼瞎非让李瑶去书院读书,这下好了,若是他李家有罪,那季夫子也跑不掉。
  说办就办,现在日头正盛,他是临时闭店回来的,这事得偷偷说,于是他用过午饭,便跑到季夫子府邸门口的树荫下等待,只想守着季夫子归家。
  “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季府的家丁看见李跌在季府大门前徘徊,行迹可疑,立马上前质问:“看着就不像好人,是不是来偷东西的?走,跟我去见官。”
  “我……我是李跌。”
  “放你的屁,我是你爹。”家丁听李跌说这话,立马上前,想把他压去见官
  。
  “不是,我姓李名跌,跌倒的跌!”李跌见势不妙立马解释,“我是好人,不是小偷,我来找季夫子有事。”
  “季夫子不在家,你去书院等吧。”
  “我就在这等!”李跌连忙摆手。
  “我看你就是贼,等什么等,跟我去见官。鬼鬼祟祟,我要是不盯着你,说不定你一会儿就从那狗洞溜进去了。”
  “别别别……”李跌眼见家丁手要抓住自己的胳膊,只得报上李瑶的名讳“我是你们季夫子弟子李瑶的爹,不是贼。”
  “真的?”家丁对李跌的话表示怀疑,他见过李瑶,那少年外表俊朗,气质卓然,不似等闲之辈,怎会有一个这样的爹?
  家丁把李跌上看下看,也觉得不像。
  其实李跌年轻时面目有三分俊秀,但这些年开店早磨去了那几分颜色,只剩一副老实模样。
  “我真不是贼,你不信等你们夫子回来,问他。”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家丁盯着李跌,嘴上拷问,实则全然不信。
  “我……我儿,李瑶考中童生,我来拜谢季夫子。”
  “拜谢?空手?”
  “我这不是想来打听季夫子的喜好么?”
  “不用打听了,夫子廉洁,不收礼,连这也不知道,还敢说是李学子的父亲,可笑,跟我去见官。”家丁脸色一变,抬手便抓,想带李跌去见官,却不想这老小子灵活的很,很快便跑了。
  人没抓到,这晌午的瞌睡也醒了大半,家丁只得回去继续看门。
  而跑路的李跌也不敢回去,只能在季夫子回家之路上等候。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一边等一边组织等会儿见到夫子要说的话,他必须要确保季夫子能帮他李家,而不是送他李家去见官。
  这头李瑶对自己以第一的成绩考过童生的事并不稀奇,这只代表她拥有了参加科举的资格,而科举之路还长着呢。
  她要做的便是戒骄戒躁,踏实前行,这小小橙县才多少人,她要打败的是这天才诸多如她这般甚至比她还刻苦的天才。
  学子们见到李瑶只剩叹服,这样的人物,必定不会拘泥于橙县书院这方小小天空,他们以前把她当对手,后来无数次的失败也应证了,他们根本不配。
  似乎只是靠近,学子们便觉得自己考中童生甚至考中秀才的几率会更大些。
  当然这其中也有特别的,那便是西街赵富豪家的独子赵万贯,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他家底丰厚,父母十分偏宠这个独子,赵万贯也不负众望被养成纨绔模样。
  当然他是有文化的纨绔,李瑶没来的时候,他总大言不惭说:“天底下有些人就是天道宠儿,家里有钱,还生来聪慧,你说气人不气人。”
  而他那些附庸则在一旁附和:“是啊,咱们赵公子风流倜傥学富五车,真是天赋英才。”
  赵万贯听了高兴。一句“赏”,十两银子便入了那书生口袋。
  直到李瑶的天才名号横空出世,再后来便是他屡败屡战,李瑶的大多读书批注皆被他高价买去,只为打败李瑶,却不想童生考试,李瑶又胜过他。
  赵万贯不甘,他除了家世和英俊的脸,居然没有比得过李瑶的了。
  有随从献计,让赵公子找人打断李瑶写字的右手,这样她便无法考试,再也无法挡在赵公子前面,然话音未落便被逐出赵公子跟班队伍,后面更是被其他学子排挤说他心术不正。
  赵万贯自认虽文采不如李瑶,但他人品肯定是顶顶好的,怎可做此等伤天害理胜之不武的事呢!
  后来他更是害怕有嫉妒李瑶的学子施用这样阴损的手段,还偷偷派人护着他们一行人回家,生怕李瑶落单遇险。
  当然他才不是在意李瑶,他只是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李瑶,童生魁首,恭喜啊!”赵万贯见李瑶跟吕二一起去找李元,立马挥退跟班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赵兄,听闻你今年也考过童生,同喜。”李瑶笑着回道。
  “嗯,李瑶,明年,我们再一同考院试,一起做秀才老爷。”还有乡试会试,甚至是殿试,他赵万贯虽比不上李瑶成绩好,但他会跟上李瑶的步伐……他……以后想和李瑶同朝为官,到时再一争高下。
  “赵兄定会如愿。”李瑶颔首。
  “李瑶……”赵万贯真诚地看着李瑶的眸子仿佛被吸进去般,又在李瑶疑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我赵万贯相信你李瑶一定会考中状元,然后当最好的官。”
  “李瑶谢赵兄吉言。”李遥看着赵万贯的背影,直觉得这富家公子,真是被家中教养得极好,人品样貌学识一样不差,性子也十分纯澈,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只可惜她的时间都用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了,分不得心。
  若是日后官场得遇,观其人品,再结交也不迟。
  日暮将落,李跌才在路上等到微醺的季夫子,这一批学子考得好,他和其他夫子小酌了几杯,被李跌拦下的时候,他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是何人。
  等李跌凑到他耳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季夫子的酒醒了大半。
  “你说什么?”季夫子声音猛地拔高,然后又低下去,不仔细都分辨不清:“李瑶……李瑶她是女子!李跌你跟我回去,细细道来。”
  季夫子拉着李跌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却不想家丁也火急火燎地拦住他“夫子,您可回来了,今日有贵客来访。”
  家丁看了看季夫子拉着的李跌,又凑到季夫子耳边说,“夫子,宫里来人了。”
  “什么?”这下季夫子的酒是彻底醒了。
第8章 九公主
  “钱大,你先把李跌带到我的书房去,我先去招待宫里的人。”季夫子当下便做下了判断,让家丁先把李跌带走,不能让他在此冲撞了贵人。
  “是,夫子。”家丁钱大拉着一旁还搞不清事情重要性的李跌往书房走,见他似乎急着想嚷嚷,季夫子一个眼神过去,钱大便捂住了李跌的嘴,强硬地把人往书房的方向拉。
  这一晚上跌宕起伏,季夫子晃了晃脑袋,经过庭院的时候,踱步到水井边,舀了一勺凉水,用手蘸了些,洒在脸上。
  等走到厅堂时,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是他的夫人在帮他招待宫里的人。
  季夫子推门进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朝着主位上的人恭敬行礼:“草民季岚拜见八皇子,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子怎地有空到我们橙县这小地方来,怎不提前知会一声,草民有失远迎,失敬。”
  “季夫子,错啦!”少年声音娇俏,一点不似男子,她眉眼弯弯,自成一派风流,“本宫不是皇兄。”
  “是草民眼拙,请九公主恕罪。”季夫子惶恐,他致仕后偶有回京探望儿子,见过八皇子几面,却不想这九公主男装竟和八皇子一模一样,若不是声音清脆娇俏,那英气的模样半分看不出是女子。
  “无事,本宫和皇兄是孪生,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打扮,就连父皇母后都认不出,季夫子您才见过皇兄几面,分不清正常。”九公主刘钰端坐在主位,宫里随行的宫女太监皆作男子打扮,她纯净的眸子看着季夫子,颇为兴奋道:“本宫听闻你有一弟子,年纪与本宫一般大,学识卓然,你修书让季大人给他在京中疏通关系,竟是想把他送进京城来。”
  “草民不敢结党营私,不过是我那弟子,非池中之物,季岚是想送她去京中的书院,免得被我这小小橙县埋没。”季夫子谨慎回道。
  “季夫子,你这话说的,甚是可笑,你连皇子公主都教得,这李瑶有什么教不得,再说去岁,本宫的母妃多次派人请季夫子回京,季夫子几次拒绝,何不趁此机会和弟子一同入京,正好本宫的皇兄缺个伴读,母妃和皇兄都觉得你那弟子合适。你看如何呀。”刘钰笑着看着季夫子,话里话外皆是把李遥作饵,逼他回京。
  可京中风云诡谲,他不愿站队任何党派,只愿做个纯臣,可当太傅时人人都逼他,所以等儿子能自己在朝中独当一面时,他便辞官致仕了。
  回这小小橙县,当一个书院夫子,岂不快哉。
  若不是李瑶实在天资卓绝,若是去京城自有一番造化,他在京中还有儿子、同僚和门生,他自会帮李瑶铺
  好路,让她遵循本心去做好官,当年他未实现的抱负,他相信李瑶定能实现。
  可……如今不成了,先不说,容妃瞧上了李瑶,就说李瑶那存疑的女子身份,送入京中,必定是害了她。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李瑶,是他早早看中,给大余准备的肱骨脊梁,可惜他看走眼了,这李瑶怎么就是个女子呢?
  一想到她爹李跌现在还在书房等他,季夫子就心头火起。
  季夫子压下心中杂乱的情绪,向刘钰跪下告罪:“九公主,草民弟子的身子骨极弱,京城路途遥远,他恐无法入京伴读。”
  “季岚,你是在拒绝本宫的母妃和皇兄吗?”刘钰虽年纪不大,但公主的威压却颇盛,毕竟是受尽宠爱的九公主,从未有人如此当面忤逆她。
  “草民惶恐,能被容妃娘娘、八皇子、九公主选中,是李瑶之福,但她福薄,这是打娘胎带出来的病弱,草民也是近日得知,往后能不能进京科考都尚不清楚,我那可怜的弟子,草民本期待她能成我大余肱骨之臣,辅佐明君,促我大余蒸蒸日上,但可惜那小子福薄身体实在太弱,也怕勉强入京,一路颠簸,最后只剩骸骨一具。”季夫子说到动情处,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似乎恨苍天给了李瑶聪慧过人的头脑,却夺走了她的康健。
  “若真如此,确实可惜。”刘钰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季夫子,语气充满遗憾,似乎信了大半,“罢了,也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书呆子,本宫皇兄要什么样的伴读找不到,你这弟子是无福之人。”
  事没办好,反而得知人快死了,刘钰满心晦气,跟季夫子告别之后,便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往住所去了。
  季夫子站在季府门口,重重吐出口气,掸了掸衣摆往书房走。
  深秋的风萧瑟,带着早冬寒意,季夫子打了颤,又定了定心神,这才推门进去。
  李跌被捆住手脚绑在椅子上,嘴巴上也绑了布条只能发出唔唔声,他见季夫子终于走进来,急得狂唔:“唔唔唔唔唔唔……”
  “怎么回事?”季夫子问钱大。
  “夫子,钱大也没有办法,这李跌非要去找你,我怕他冲撞了贵人只得出此下策。”
  “那还不快解开。”季夫子看着李跌滑稽得样子,心里有些解气,嘴上说着让钱大给他解开,却只指了李跌嘴上的塞子。
  钱大立刻会意。
  嘴巴能说话后,李跌立刻冲着季夫子狂叫:“季夫子,你做什么?不会是想趁着夜深杀了我吧,我告诉你,我全家都知道我今日出来寻你,我若是回不去,我夫人自会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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