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媛根本不会管理企业,封繁一死,封氏将彻底破产。
阮晴站在天台往下望,封繁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人群也散了,地上一大块颜色跟周围的不一样,那是封繁的血迹。封媛也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警方对事情的了解,只是东方刈和他的人的说辞,真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阮晴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
30层,东方刈办公室。
东方刈背着手,望着窗外。窗外高楼林立,其中有世创投资的大楼,也有即将要投入使用的商场,他的商业版图在慢慢扩大。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刘荣时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道:“董事长。”
“都问过话了?”
“是,他们的说辞都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封繁挣脱了束缚,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跳下了楼。”
东方刈勾了下唇角,“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不过还是要小心,萧景赫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董事长放心,我已经交代过了,无论谁问,都是同样的说辞。”
“去财务支点钱,找个借口,给他们点封口费,有些人,看不到好处是不会办事的,不过也不能让他们抓住了一点儿小把柄就狮子大开口。”
“是,我这就去办。”
第68章 关键
市局,法医室外。
封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抱着双膝,脸上的泪痕未干,神情凝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法医室内传出来,郑婉如整个身体趴在封繁的尸体上,尸体被简单清洗过,没有了血迹,看起来不那么恐怖了。
这一年,封家的生活从天上跌到地下,本以为靠上东方家,可以回到从前,却不想直接跌入地狱。
郑婉如不会经商,封媛更没有那个脑子,娘俩无力接手公司,等着她们的只有被宰割的命运。
封媛突然站了起来,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小跑了起来。
她看到了阮晴,阮晴正在白板上写案情分析。
萧景赫召集了队员,准备开个简短的碰头会,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萧景赫挡住封媛的视线,“封小姐,麻烦去外面等,关于你父亲的事,我稍后会告知你相关情况。”
“我想找晴晴。”封媛哭的妆都花了,融掉的化妆品一块块的糊在脸上,一只眼睛上的假睫毛掉了,另一只也摇摇欲坠。
萧景赫走到阮晴跟前,“你安抚下封媛,我来写。”
阮晴点点头,把笔递给他。
封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待她走到跟前,挽住她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身上,“我现在只有你了。”
阮晴对封媛的感觉其实连一般朋友都算不上,突然这么亲密,她很不自在,“你还有你妈妈。”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你得帮我。”
“我们会尽快查明你父亲死亡的真相。”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爸爸已经死了,我和我妈还要生活。”
“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想申请公司破产,可我什么都不懂,能不能让你哥或者你爸爸帮下忙。”
“公司里没有能做这些事情的人了?”
“我不信任他们。”
“可我们毕竟是外人。”做的好或者不好都会落埋怨,而且他们姓阮,公司姓封,贸然插手,会引起封氏公司内部人员不满。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拖累阮氏,阮晴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封媛的表情突然变得冰冷,“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爸和我哥都不方便插手封氏集团的内务,你还是尽快回到公司,召开股东大会,商量下对策。”
“我连公司那些股东都认不全,怎么开会?!”封媛冷冷地道,“我明白了,你和他们一样,看我家败落,也想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
问题是她们本来就不熟,以前封媛和原主的关系,是建立在她们都有东方岩这个共同目标上,原主还被当工具使,封媛单方面把持着这段关系的亲疏。
阮晴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萧景赫正好走出来,“说好了吗?进来开会。”
封媛狠狠瞪了阮晴一眼,转身就走。
萧景赫蹙眉,“她怎么了?”
“她想让我爸或者我哥帮忙封氏申请破产,我没有答应。”
“封氏集团那么多人,没人能用了?”
“她说不信任他们。”
萧景赫哼了声,“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封氏现在就是个空壳。……不说她了,进去开会。”
阮晴汇报了她和萧景赫的问询情况,三个安保的说辞虽然一致,但是他们的供词却有漏洞。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回事封繁就挣脱了束缚,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跳了楼,明明他们三个是目击者,却说的含糊其辞。更何况,他们三个无论是年纪和力气,都能完全压制住封繁,却让他跑到了天台,怎么想都会觉得里面有问题。
贺仲明同意,“说不定就是他们推下去的。”
简世国:“他们没有作案动机,而且现场勘验的情况表明,在天台附近只有一个人的鞋印,痕检已经比对了鞋印,是封繁的。”
“如果是东方刈想杀封繁,授意安保呢?”阮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理由呢?”简世国问。
“东方刈隐忍、狡诈,我怀疑他跟封家联姻的目的根本不单纯,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封氏企业。”阮晴想到了原主。
原著中关于阮氏企业破产后的情况只提了寥寥几笔,阮氏原先涉足的产业被分而餐食,而东方家的产业却越发壮大,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
阮晴突然一怔,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封家跟东方家联姻,封氏破产,封繁死了,虽然不是完全跟原著中原主的遭遇一样,但也极其相似。
有没可能原主的命运转移到了封媛身上?
原著中,封氏企业虽然遭遇了低谷,却平安度过了,甚至还吞食了一部分阮氏的产业,公司蒸蒸日上。而封媛嫁给了一位跟封家家境不相上下的富二代,那富二代曾经出国留学学习金融。回家后,掌管家族企业,在业界的口碑极好。
这样的转变,全是因为阮晴退了婚,封家和东方家联姻。
东方刈是两家命运的关键。
反过来想,阮家会改变原著中的命运吗?东方刈会放过阮家吗?
想到每次见面东方刈都套近乎,阮晴的汗毛竖了起来,他是真的欣赏自己,还是看中了阮氏?
萧景赫见她发呆,咳了声道:“我们现在只是猜测,要拿到证据。”
阮晴回过神来,“在问询的时候,其中一个安保回答问题极快,就像提前背好了答案,等着我们问似得。另一个呢,磕磕巴巴,汗流成河,分明就是心虚害怕。安保队长回答完了,还要刻意补充一句,生怕我们不相信他。要我看,再去找一次那个回答问题磕巴的安保,应该会有收获。”
“不但要再次问询,还要盯,三个人都要,如果有问题,肯定会露出马脚。老简,等下你去安排人手。”萧景赫在封氏两个字上画了个圈,“如果我们的判断正确,东方刈的下个动作应该是封氏企业。小阮,你还得想办法接近封媛,弄清楚东方刈的目的。”
封媛刚生气跑了,再去找她,怕是有点难度。
阮晴道:“郑婉如还在,我去找她。”
“也好,封媛……太喜怒无常。”
郑婉如已经被屠小龙劝住了,她坐在封媛坐过的长椅上,抽泣着。
阮晴坐到她身旁,“阿姨,节哀。”
“我知道你是媛媛的好朋友。”郑婉如的声音沙哑,带着鼻音,“她爸爸死了,媛媛受到的打击很大,你多关心关心她。”
“我会的,阿姨你也要保重。”
“公司不行了,我准备卖了别墅,把公司的账平上,其他的就算了。”郑婉如叹了口气,她和封媛接下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东方刈有没有找过你?”
郑婉如苦笑,“老封活着的时候,说东方刈要退婚,他现在死了,东方刈怕是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找我呢。”
“公司里现在谁说了算?”
“老封曾经立过遗嘱,如果他出了事情,股份就给媛媛,现在媛媛是最大的股东了。”
“阿姨,媛媛自己跑掉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打个电话给她。”阮晴没有想到封媛会是最大股东,如果东方刈知道这件事,他第一个联系的就是封媛。
郑婉如掏出手机,给封媛打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郑婉如一下子急了,“该不会出事了吧,怎么不接电话?”
“阿姨,您别急,再打一个,兴许没有听见。”阮晴耐心劝她,不禁皱起了眉。
“对对,她呀,平常就这样,总听不见手机响。”郑婉如给自己宽心,又打了过去,这次电话接了起来。郑婉如松了口气,“你在哪儿呢?怎么才接电话,妈妈急死了。”
“我在公司呢。”封媛的声音听起来不咸不淡的。
“你在公司干什么?可别乱来。”
“我准备把公司卖了。”
“卖给谁?”
“东方叔叔。”随后封媛就挂了电话。
郑婉如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猛地抓住阮晴的胳膊,“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下公司,媛媛要把公司卖给东方刈。老封是在东方家的大楼跳楼的,跟东方刈脱不了干系,哪怕破产也不能卖给他!”
“我去拿车钥匙。”阮晴跑回办公室,萧景赫远远瞧见,从自己办公室里推门出来,“干什么呢,这么着急。”
“封媛要把公司卖给东方刈,我送郑婉如过去。”
萧景赫顿了下,没有想到东方刈的动作这么快,“我送你们过去。”
阮晴转身看他,手里拿着车钥匙,萧景赫的眉心蹙着,眼神里透着关切,是关心她吗?只是去封氏企业,又不是什么大事。
萧景赫:“走吧。”
阮晴又把车钥匙放回抽屉,跟在他身侧,她总是习惯性站在他右手边,落后半步。萧景赫似乎也习惯了,说话的时候会稍微往右偏一点儿。
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自成气场,分外和谐。
郑婉如急的踱步,看到他们一起过来,愣了下,“萧……队长也去?……那太好了。”
萧景赫只是颔首,没有说话。
……
封媛生阮晴的气,让她帮个忙而已,这么难,又不会讹上她。不就是看封家没落了,不愿意施以援手。
她站在市局门口,路上车来车往,而她身无分文,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悲从心来,封媛大哭。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就该听父亲的话,出国学习企业管理,不该整天放纵。
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
手机在兜里狂响,这个时候还有谁会联系自己。
任由手机响,可是那人很有毅力,手机竟响不停。
封媛烦躁,拿出手机,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喂!”口气相当不好。
里面传来礼貌而淡漠的声音,“封小姐您好,我是东方刈先生的助理刘荣时,董事长想跟您谈一下封氏的将来,他保证,您和您的母亲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要谈谈吗?”
封媛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她只听到了“衣食无忧”四个字。现在的她,连吃饭都成问题,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
封媛勾起唇角,真是讽刺,想她堂堂封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这一步,为了能吃饱肚子而妥协。
封媛深吸口气,“到封氏谈。”她不想去世创大楼。
“好,半个小时后可以吗?”
封媛望着街头,“你能来接我吗?我在市局门口。”
“没问题,我马上来。”
封氏企业。
封繁跳楼的事情已经传遍,公司里人心惶惶,没有人再安心工作。有人蠢蠢欲动,准备打包电脑、打印机等物,虽然不值钱,比什么都拿不到强。
关系好的同事建了小群,商量着去找封媛母女,她们现在是最大的股东,还住在别墅里,说明手上有钱,拖欠的工资和遣散费必须给了。
有两个股东坐在小会议室里,原先跟着封繁能赚钱,谁知道他竟然想不开跳楼,如今公司难以为继,他们打算跑路。
其中一人道:“你有封繁女儿的电话吗?让她来公司,封繁死了,她不能躲着不见。”
“没有,我连他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来了也是白来。”
“那就申请破产,资产清算,大家把东西分分,耽误的时间越长,钱欠的越多。”
“我知道封繁家地址,要不过去?”
“行。”
两人准备走,会议室外却围着几个员工,都是熟面孔,来公司很多年了。两人一怔,这要出去了,怎么说?人家肯定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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