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演戏?”萧景赫拉住阮晴的手,他的手很大,干燥又暖和,将阮晴的手整个包住。
柯孝礼盯着握在一起的手,“真的?”
萧景赫笑,“订婚宴的时候发帖子给你。”
柯孝礼突然笑起来,“好啊,不过,我不会退缩的,在你们结婚之前我都有机会。”他朝阮晴眨了下眼,“我还会再来的哦。”说完他就施施然走了。
阮晴盯着他的背影,真想啐他一口,这什么人啊。
手上异样的感觉将她的思绪拉回,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男人的手这么大。她转头看去,萧景赫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怒意,他……生气了。
第86章 酒店死亡案件(三)
萧景赫盯着自己的手,他大概是脑子抽了,竟做了那么冲动的事,不但握住了阮晴的手,还说人家是他女朋友。说之前也没有征求人家的同意,他的理智就在刚才荡然无存。手上传来酥/麻的感觉,很奇怪,又让人上瘾。
萧景赫攥上拳头,又松开,那种感觉依然有,挥之不去。他站起身,手塞到口袋里,走出办公室,朝阮晴看了一眼,她在白板上写案情分析,突然她转过身,朝他笑起来,“萧队,蔡宗源说他在路上了,马上到。”
她的眼睛弯弯的,嘴角微微上扬,短发别在耳后,恰好有阳光照进来,她的耳朵在太阳底下竟变得透明。
萧景赫突然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他说“好”,急匆匆往外走。
阮晴:??
他怎么了?
萧景赫快步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手上依然有酥/麻的感觉,他看了眼镜子,镜子中的人脸红的厉害,顺带着耳朵和脖子也红了,脸像烧着了一样。
萧景赫低下头,用凉水洗脸,不停地洗,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渐渐褪去,再抬起头,镜子中的人脸上都是水,红色已经褪去,眼睛里竟有一丝慌乱和迷茫。
萧景赫苦笑,这么多年了,竟然被阮晴搞得这么狼狈。
他靠在墙上,仔细思索,这种微妙的感觉是从哪一天开始暗暗滋生的呢?是到学校里查她的情况,还是破案过程中她屡次出人意料的表现令他欣赏,还是在每日的接触中潜移默化形成的呢?
要说跟女性的接触,他也有,在警校的时候,也有关系较好的女同学,每日相处,但是都没用过这种感觉。
他虽然没有恋爱经历,可并不代表他对感情一窍不通。
凉水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他意识到他怎么了,情丝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生长,直到今天,情丝将他缠绕。
萧景赫笑起来,先是低声轻轻的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大笑,笑声十分愉悦。
他这棵万年老铁树竟然开花了,可喜可贺啊,他还以为他这辈子都遇不到这个人了。
一旦想明白自己的心意,萧景赫就有了行动目标,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得让阮晴知道他的心意,不能让柯孝礼那个混蛋小开捷足先登。
萧景赫止了笑声,掩去眼睛里复杂的感情,转头看到一个民警正诧异地看着他,他朝他笑笑,“想通了一些事情。”
民警哦了一声,大概是想通了某个案件的关键,做刑警队长的人,真是古怪。
萧景赫回到办公室,蔡宗源已经来了,长得肥头大耳,坐下去后,肚子几乎顶着桌子,他的两条腿根本无法并拢,裤子被撑得紧绷绷的,露出粗壮的脚踝。
阮晴正在等萧景赫,见他进来,给双方做过介绍,问道:“5月9号那天,你和郑威德什么时间见的面,又是什么时间散的?”
蔡总源道:“我们约的十点半,那天我有事耽误了一会儿,到约定地点快要十一点了。老郑说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我们俩就找了个私房菜馆,吃完饭快两点了。
我问他下午有没有安排,他说没有,我就跟他说我那边有个聚会,都是一些做外贸的,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玩玩,老郑说去看看。
我们就到了新天地会所,大家聊的很嗨,散的时候六点多了,我留老郑吃晚饭,他说不吃了,他约了人。我还调侃他是不是哪个小娘们,他只是笑。我推测啊,八成是女人。”
蔡宗源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听说他被杀的时候,还挺吃惊的,估摸着你们会找我问话。”
“你们聚会的都是什么人?有没有跟郑威德私下有联系的?”
“都是一些公司的小老板,基本上跟老郑的情况差不多,自己手上有了资源,出来单干。大家既是伙伴,也是竞争对手。那天,老郑好像认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老郑以前公司竞争对手的员工,也是出来单干的,他们俩喝了好几杯。”
“那个人叫什么?”
“王大钧,比老郑小几岁。”
阮晴联系了王大钧,证实5月9号下午,郑威德确实跟他们在聚会,晚上六点多走的。不过王大钧提供了个情况,他说郑威德晚上要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郑威德用微信摇出来的好友,俩人聊了小半年了,约了今晚见面。
阮晴问见面的地方,王大钧说他不知道,郑威德没有说。
阮晴去取郑威德的手机,手机上有密码,她拿着去找技术人员,恰好毛宇在,很快破解了手机密码,翻到微信聊天记录。
根据王大钧提供的情况,找到了一个微信名叫月下玫瑰的人。聊天记录只有5月9号当天的,郑威德发了定位过去,让她直接到酒店的房间,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月下玫瑰的微信号没有个人介绍,地址写的是某个国外地区,朋友圈是空白的。
郑威德跟一个除了微信名字,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约会,不知道是他太勇还是太蠢。
阮晴问毛宇,“能恢复聊天记录吗?”郑威德应该是为了安全,把聊天记录都删了。
“我试试。”
毛宇搞了许久,只恢复了部分聊天记录。郑威德跟月下玫瑰抱怨妻子不善解人意,身材日渐变形,烧的饭重油重盐,一点儿都不健康。
月下玫瑰安慰他,跟他抱怨生活太难,还跟他说工作上的不如意,这个世界对女性的敌意太大了。
慢慢的,两人的聊天记录开始暧昧起来,月下玫瑰称呼他是大宝贝,郑威德叫她小宝贝,还总是说一些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话。
阮晴看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毛宇倒是给看乐了,“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挺会玩。”
阮晴白他一眼,“查一下这个微信号的IP地址。”
毛宇不停地敲击键盘,最后查到这个微信的IP地址是在一个小区内,小区的名称是嘉德花园。
阮晴惊讶,郑威德家就在嘉德花园。
毛宇又查了这个微信号,微信号竟然已经注销了。
阮晴给萧景赫汇报情况,这个月下玫瑰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郑威德的人。
可只有一个微信名,嘉德花园两千多个住户,一家家排查根本不现实,而且微信号又注销了,根本无从查起。
阮晴道:“我感觉这个月下玫瑰就像是处心积虑接近郑威德一样。”
“有这个可能,一个从不发朋友圈的人,玩摇一摇,有点怪异。”
两人正想着从哪里突破,简世国和贺仲明回来了,他们走访了官鸿燕的同学。同学对她的评价是,官鸿燕很文静,性格有点内向,但是人很善良,很多男生喜欢她,还有男生在校园广播上公开向她表白。
官鸿燕一直没有答应别的男生的追求,有人说她清高,还有人说她傍了大款,曾经有人看到官鸿燕放学后上了一辆高档车。
老师证实,9号那天,确实让没有参加实习的学生回过学校,官鸿燕也回去了,她下午离开的学校。
也就是说官鸿燕说的都对上了。
阮晴在白板上列疑点,一是肌肉松弛剂从哪里来的,二是月下玫瑰是谁,三是在酒店房间内发现的烟头又是谁的。假设月下玫瑰当晚赴约,只有她和郑威德在,烟头是否是她的?
重新查看证物,被收起来的烟头,牌子是同一个。阮晴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有个烟头被咬的很扁,而另一个则是只有很轻的牙印,烟头依然保持着圆形。
萧景赫道:“吸烟的人,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变。”
阮晴:“假设另一个吸烟的人是月下玫瑰,她是个女人,又是个处心积虑接近郑威德的人,她极有可能会化妆,烟头上会留下口红,可是你看,烟头上除了牙印什么都没有。”
“谁说月下玫瑰一定是个男人。”萧景赫朝她眨了下眼。
阮晴的心里咚一声,不知道是因为他眨的那下眼睛,还是他说出来的话。
简世国拍了下桌子,“对啊,要是月下玫瑰是男的呢,他就是为了杀郑威德呢。”
贺仲明问:“哪个男人会跟郑威德有仇?”
“徐承财?他是副总,郑威德死了,林晏娥又不懂经营,公司就落在了徐承财手上。”简世国猜测。
萧景赫:“这是一个可能,可是为此背上杀人案,得不偿失,他完全可以在公司里慢慢渗透,架空郑威德。再说了,公司里的订单基本上是郑威德跑来的,郑威德死了,订单也就黄了。”
阮晴:“林晏娥呢?郑威德在外面养情妇,回家又跟她吵架,她生气杀了郑威德。”
贺仲明:“可是林晏娥去了官鸿燕那,一直在房间里打骂,还有民警的出警记录。”
阮晴道:“出警的民警说,当天他们去处理的时候,房间里乱糟糟的,很多东西掉在地上。官鸿燕披头散发的,眼睛上还有淤青。
他们做完调节,让两个人签了字才走。可是有点奇怪,打骂了几个小时,才只有眼睛上有淤青,林晏娥好像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按照官鸿燕的身高,哪怕她再是文静的性子,在被人打的时候,总不至于不还手吧。就算她不还手,林晏娥骂了那么长时间,嗓子总该哑了吧,民警却说没有发现林晏娥有这方面的异常。来认尸那天,林晏娥哭了那么一会儿,嗓子都有点沙哑。”
贺仲明:“你怀疑里面有问题?”
“就是感觉不对,或者可以查下小区的监控录像,看下林晏娥到底是几点来几点走的。”
贺仲明道:“我跟你一起去。”
萧景赫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简世国捅了下他的后腰,“咱们刚回来,还没有喘口气,让萧队和小阮去吧。”
贺仲明:“……也行。”
萧景赫拿了车钥匙,和阮晴一起出去。
贺仲明不解,“简哥,你刚才为什么捅我一下?”
“你个榆木疙瘩,你没看萧队不高兴吗。”
“有吗?”
简世国翻白眼,这什么孩子,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
黄金海岸监控室。
安保调出5月9日当天的大门口监控,监控显示林晏娥在晚上7点零1分,驾驶一辆尾号是747的雷克萨斯进入小区,半个小时后,车子又驶离小区。
而驾驶位上的人并不是林晏娥,而是官鸿燕。这个人戴着宽檐的帽子,一头长卷发,穿着碎花裙,外面套一件米白色风衣。
阮晴和萧景赫都吃了一惊,这两个人都说了慌。
安保一看他们查的是官鸿燕,道:“这个业主傍了个大款,那个大款是个冤大头,送车又送房,结果这小娘们又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阮晴暗惊,“和她好的男人来过这里?”
安保嘿嘿地笑起来,“来啊,不过每次都扮成不同的人,有的时候是送水的,有的时候是修家电的,有的是时候扮成煤气公司的。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喜欢cosplay,估计是他们的情趣。”
“你有这个人的正面录像吗?”
“我找找啊,前几天还看到他来。”
安保翻监控,过了会儿,指着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人说:“就是他,扮外卖员,啧——,真想的出来。”
他的那套外卖员衣服是崭新的,穿着一双棕色短靴,裤子塞到靴子里,拎着一个保温袋,袋子上并没有贴外卖店打印出来的客户信息。
他的脸很小,外卖员的帽子压到了额头,挺鼻梁,小嘴,嘴唇不但薄,还很红,像涂了口红。他来的时间是5月9号下午一点钟左右。
阮晴让安保调出5月9号官鸿燕的监控录像,官鸿燕是下午12点半到家的,也就是说她刚到半个小时,她那个情人就来给她送饭了。
安保调侃道:“还挺贴心。”
萧景赫似笑非笑,“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装扮成不同的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竟然被安保发现了。
安保道:“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业主有多难缠,有点小事就查监控,查的到还好说,查不到那就没办法善了。可是小区监控也不是无死角的啊,有的地方看不到很正常。
俺们队长说,看不到的,我们没有办法,但凡能看到的,必须帮业主解决。为了练眼力,天天盯着监控,时间久了,一个侧影,我就能认出来是哪个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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