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是被文工团伤了心还是怎么,曹素锦再三挽留不成后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
邓小琴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就转业到了党校的清闲岗,干着和芭蕾完全无关的事。沈意欢月初的时候还特意问过好友丁秋蕊的姐姐丁春雨,她也在党校任职,得到了邓小琴的状态很好的答复。
除了他们几个以外,转到管理岗的白雪妍也空出了一个名额,所以这次芭蕾舞团总共从下属单位招了五个人。
这五人里,除了肖沁洁是从哈市文工团来的以外,剩下的全都是北城军区这边的、有两年以上演出经验的文艺兵。
曹素锦眼含欣慰地看着自己亲自选出来的团里的新力量,示意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才重新说起了之后的安排。
“我们团现在有三十二人,女生二十四位、男生八位,我们还是按惯例,对半分为一、二两队。”
“但从这个月起,每三个月团里就会依据大家的表现重新调整一次,不再是按年调整。”
“以及,关于团里固定曲目的角色分配,在九月结束前,全部都要重新分配一次。”
“不看资历、不分一、二队,只选跳得最好的人。”曹素锦又重申了一遍这个意义重大的决定。
“第一个要调整的曲目,就是我们团的《娘子军》,暂定周三早上开始选拔,不需要报名,当天直接开始。”
新来的六个人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于是这会儿他们的表现十分激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像含着一簇火。
也不怪他们兴奋。他们原以为突然被招到总政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却没想到曹素锦还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
只要能成为固定曲目的主演,何愁进不了一队?何愁成为不了团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何愁不能越走越高?
因为他们这样明显的斗志昂扬,文工团其他人倒也跟着被激得心跳快了几分。
虽然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尊重,但这件事确实就像是吊在驴之前的胡萝卜,芭蕾舞团重新燃起了两年前的热情,各个练功房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沈意欢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她的心神几乎全部被这件事摄走了去,直到国庆前夕她加完班回到家。
看见沙发上一脸委屈的靳延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好像把他忘在了脑后。
这会儿已经是晚饭后了,靳希文是个很宽和的领导和雇主,手下的人只要干完了本职工作,晚饭之后的时间都可以任他们自行安排。
所以沈意欢这会儿没看见其他人也没觉得奇怪,再加上心里对靳延也有些愧疚,就更是顾不上别的。
她换了鞋,几步走到客厅,坐到了靳延身边,声音糯糯的,“你回来啦。”
靳延其实看见她的时候那点本来就很轻的生气就消失了,即使被她放了一整天的鸽子。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暗戳戳期待着沈意欢会怎么哄他,“嗯,中午到的。”
沈意欢看了眼表,都八点了,抿抿唇,“你吃饭了吗?”
“没有。”靳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我以为你会想起来的。”
集训结束那天,靳延借着送文艺兵离开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悄悄和沈意欢约了他回来那天下午一起去天福吃饭,沈意欢应了。
靳延今天是一点到的家,没见到沈意欢还以为她是在睡午觉,结果等到她的起床时间还没见到人。
他这才找到沈小妹问,得到沈意欢去单位加班了的答案后,靳延也就没急,细致地将自己打理好后,回到一楼继续安安静静等她回来。
却没想到一直到了饭点前夕,沈意欢也没回来,靳延还以为只是晚了一点,就没吃饭继续等。
这一等就到了现在,其实靳延中途动了要去总政找沈意欢的想法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一不想耽误沈意欢的正事,明天就是国庆,她应该是在忙;二也是想看看沈意欢多久能想起他。
他们二十天没见过了,房山基地电话又不能私用,靳延自己是真得想沈意欢想得快疯了。
房山那一周即使不能相处,但每天都能通过办公室窗户看看她,靳延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日子了。
一朝打回原形,日子就变得愈发难熬。
靳延每晚睡前都要给沈意欢送他的表上链,上着上着就更想,想着想着就睡不着,睡不着就瞎想,瞎想着瞎想着...
靳延清清嗓子,不愿再想那些早起冲冷水澡洗内裤的日子,收回停在沈意欢颊侧的手,“累不累,是不是又跳了一天?”
沈意欢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说话,伸手去拉靳延。
靳延有些纳闷,但还是将怀里的雪绒放下,跟了上去,“怎么了?”
沈意欢一直拉着靳延去了厨房,见火炉还留着火,心里这才好过了一点,“我给你煮点面吃好吗?”
“不要。”靳延想也不想地拒绝,“你的手才不是用来做饭的,给谁做也不行。”
沈意欢听他说这话,心里又温暖又愧疚。
虽然靳延没有说,但沈意欢知道靳延是为了她才去房山的。本来她只是猜测,但回来那天,沈意欢亲耳听见了何宁浩和靳延抱怨的话。
“靳哥,你不应该用那么好的酒和魏团换这个任务的,你妹妹这么省心,你就算不来也没事。你不来我也不会来,这气就让魏团自己受着了...”
他不放心自己才特意追来了房山,即使自己只用在房山呆一周,他却要在那里呆一个月。房山基地各方面的条件都没北城这边好不说,因为是带新兵,他大概连周末的休息也被占用了。
他那么爱睡懒觉,却连着早起了一个月,而自己,把和他的约定都忘了。
沈意欢越想越难受,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忙忘了。”
沈意欢一边说,一边靠到了靳延怀里,就像刚刚雪绒躺在靳延胸口那样。
他们的身高差不小,沈意欢的脸刚刚好贴上了他的心口。
她这么正儿八经地道歉,靳延只觉得又心软又心疼,他抚了抚沈意欢的颊侧,“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在忙。”
他的声音从胸腔传到她的耳朵里,夹杂着缓而重的心跳,沈意欢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紧绷了一个月的心神在靳延怀里得到安宁,沈意欢不自禁地将脸埋到他怀里,鼻息间被他的味道充斥,沈意欢却只觉得很舒服。
但不过几息,脸下的触感就变得硬邦邦的,沈意欢下意识用鼻尖碰了碰。
下一秒,沈意欢就被靳延掐着腰挪开了,安静的空间里,靳延呼吸加重得很明显。
沈意欢有些懵,抬眸去看他。厨房没开灯,靳延背着光,沈意欢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怎么了?”因为疑惑,沈意欢的尾音上翘,她的声音又很甜,这一声就像个小钩子一样,惹得靳延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
“没事。”靳延的声音很哑,“怕又撞到你了。”
沈意欢莫名觉得靳延此刻的声音很奇怪,他平常声音虽低,但是颗粒感并不明显。
可是这会儿他的声音,莫名有了砂砾的质感,沈意欢碰了碰发痒的耳朵。
想起那天他们在表姑家的水井前,靳延好像也是这样的声音,可是现在没有太阳啊,炉子的火也不算大。
沈意欢越懵懂,靳延越痛苦。
这样的懵懂是带着隐晦的引.诱的,最能激发男人的兽.欲。沈意欢这样无异于往火上浇油。
靳延艰难地挪开视线,打开一边的水龙头,直接拿空杯子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不能喝生水。”沈意欢伸手想去夺,手碰上杯子的瞬间,腰间也抵上一个坚硬的东西。
这是真的浇油了。
靳延闷哼一声,见她低头想看,下意识扶住了她的下巴,拇指停在她的唇角,靳延缓而轻地摩挲了一下。
沈意欢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夺走了,她下意识抿唇,却又牵动着靳延的拇指往她唇上挪了几分。
她僵住,颤巍巍抬眸看了眼靳延,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眼尾泛红、眸中含春。
靳延的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也垂着眸看她。
沈意欢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意,那热意慢慢从相贴之处传到沈意欢的指尖、心尖、发尾...
她的喉咙越来越干,微微后仰的腰也有些酸,“你。”
沈意欢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借着唇齿间的缝隙好好缓了几口气。
可是很快,沈意欢就彻底屏住了呼吸。
她的眼睫颤得更凶,不敢再看越靠越近的靳延,猛地闭上了眼睛。
后腰抚上一只大掌,沈意欢下意识靠上去寻求支撑,又被他掌心的滚烫激得往靳延身上撞。
小腹撞上两个硬硬的东西,隔着初秋的衣物,沈意欢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温度。
比身后掌心还要滚烫的温度,烫得沈意欢彻底晕头转向。
她的下巴固定在靳延指尖,鼻息间都是他的呼吸。腰间则一前一后都是霸道的滚烫,沈意欢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化在这里了。
她有些慌了,此时的靳延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她像是被野兽圈在怀里的小兽,进退不得。
“你。”沈意欢甚至觉得头都有点晕了,她的呼吸乱得不成样子,耳畔是沉重又急促的心跳,不知是谁的心跳。
她实在无法呼吸了,沈意欢猛地睁开眼,启唇深深喘了一下,吸进来的,都是靳延的味道。
试探着抬眸,沈意欢原以为会看见一个陌生的、危险的靳延,但事实好像是也不是。
沈意欢一直觉得靳延是个很有魅力很独特的男人,因为他能把温柔和霸道糅合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营造出只属于他的味道。
正如他此刻带给她的感受。他并不是猛兽,或者说他并不是在狩猎的猛兽。
他是想和他的小兽亲近,他在等待他的小兽主动靠近和他亲近,沈意欢忽然懂了此刻的情境。
主动权在我。沈意欢想起了他的承诺,心中的紧张瞬间消失大半。
她抬手,搂上靳延的脖子,轻轻下压,主动抹去了这很近、但确实存在的五厘米。
第42章 被审的罪犯
好软。碰上靳延的唇的瞬间, 沈意欢只有这个感受。
呼吸交缠,沈意欢的长睫颤得更凶,全身的热意似乎都汇聚P.M. 獨.傢.癥.蠡到了脸上, 将她刚刚那点儿勇气和冲动燃烬。
沈意欢都不敢抬眸看靳延的反应, 她正准备往后退,后腰那只宽大的手掌就重重揽了过来。
沈意欢下意识收回还停在靳延后脖处的手, 抵住了靳延的肩膀,但她的臂软绵绵的, 根本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还是随着他的力道嵌进了他的怀里。
不止沈意欢觉得头晕脑胀, 靳延也没比沈意欢好到哪里去。
在沈意欢主动靠近的那一秒, 靳延第一次知道,人的心跳能跳得那样快、那样重。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在沈意欢搂上他脖子的瞬间莽撞地撞上去。
沈意欢显然一知半解,她只是轻轻地碰了碰他,但这动作代表的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靳延还记得野炊那天,自己也曾试探着靠近了一点,沈意欢的肢体语言是那样明显的抗拒。
而今天, 他刚刚已经靠得远比那天更近了, 沈意欢却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她是主动靠上来的。靳延只要想到这一点就无法抑制地兴奋,他几乎都能听见血液在全身脉络里奔腾的声音。
“好热。”被靳延抱在怀里,沈意欢有一种被他从初秋带回了盛夏的感觉。他烫得像烈阳,沈意欢不自禁呢喃。
沈意欢的唇因为吐字轻轻张合, 若有似无地磨蹭着靳延的唇。
她的舌尖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上颚, 属于另一人的味道就彻底侵占了过来。
即使靳延还扶着她的后腰,沈意欢还是被靳延逼得无限后仰,她不得不重新伸手搂住了靳延的肩。
这个动作像是刺激到了靳延, 他又把城池往里推进了几分。
沈意欢体内的最后一丝清明也随着靳延对她呼吸的掠夺而彻底消失,她的脑海里只剩空白,下意识迎合着靳延的动作。
急促的呼吸也掩盖不住唇齿间黏.腻的水声,靳延却只觉得不够。
他像是渴极了的旅人,在数月的炙烤中终于寻到了一汪清泉,汲取和吞咽成了本能。
泉水这样甘甜、比梦中更胜,他的喉结滚得越来越急、越来越重,颈侧的青色血管也随之剧烈鼓动。
不够,根本不够。靳延下意识想要去揽沈意欢的腿,手背撞上她身侧的橱柜,疼痛和冰冷让他短暂地清明了一下。
“痛。”被捕猎的小兽察觉到了猎人的分心,她委屈地呜咽,争取生机,“好痛。”
在这两声里,靳延的理智终于回笼,他轻柔地碰了两下她的唇角,这才缓慢退开,动作间带着迟疑。
清醒过来的靳延不知道沈意欢会给他什么审判,他掩盖住自己的紧张,垂眸想看沈意欢的唇,沈意欢却被两人之间那一抹银丝羞得一头埋进他的怀里。
再次将人拥了个满怀的靳延一愣,眉眼残存的侵略感彻底被温柔覆盖,他伸手摸了摸沈意欢的后脖颈,触手滑腻,大概是被他的动作激出的汗。
靳延小心地用袖摆按了按,又挪了挪身子,将从窗口透进来的凉风全遮了去,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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