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称呼,沈意欢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还是个小孩呢,瞒着大人做了事会紧张。
沈宝珠长大以后都是直接唤她表姐或者姐,姐姐这样的叫法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包括小表妹沈宝华,现在也只有在撒娇卖乖时才会这样叫。
她没有惊动在卫生间的沈宝华,只看向沈小妹,“表姑,我先和表妹聊下工作的事。”
沈小妹闻言松了口气,竟有些殷勤地主动拉开了沈宝珠的卧室门,“好,你们聊。”
沈宝珠见状心跳更快了几分,手也下意识攥紧了衣摆。这一切都被冯文书看在眼里,他不是很清楚沈意欢的性格,关心则乱,“沈...”
自己现在很吓人?沈意欢选择继续晾着冯文书,假装没发现他的意图,拉着沈宝珠进了房间,还关上了门。即使已经成了对象,她也要探探冯文书的。
见沈宝珠呆呆站在门边,沈意欢笑着拉开椅子,“吓着了?”
沈宝珠抿唇,坦白心思,“有点儿。毕竟妈妈之所以能迈出这一步,都是我在后面鼓劲。”
沈意欢没打断她,任她像是个给老师汇报作业的孩子一样,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心思和做过的事倒了个干净。
听到沈宝珠说她是怎么通过冯文宝的态度确认冯文书的感情,又怎么从冯文书同事那里确认冯文宝嘴里给出的信息的时候,沈意欢还在为表妹的聪颖细致骄傲。
但等听见她主动找到冯文宝合作,又在冯文书和沈小妹各自退缩时主动出面推动的时候,沈意欢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一直等沈宝珠说完,才放柔了声音开口,“宝珠,做决定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辛苦你了。”
这样一句话像是彻底打开了沈宝珠的情绪开关,原来还头头是道的少女忽然滚了满脸的泪。脸上的冷静也被忐忑覆盖。
她重重点头,“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妈妈会更幸福的。却又一次次地做噩梦,梦见我亲手给妈妈带去了不幸。”
即使情绪已经崩溃,她还是压着哭泣的声音,顾忌着院子里的母亲妹妹。
沈意欢心头的酸涩更重,她一点点抚去沈宝珠的泪,“我们宝珠真厉害,辛苦了。”
沈宝珠反握住沈意欢的手,抽噎,“姐,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我又怕...”
即使知道沈意欢不会是那样的人,但因为太紧张这件关乎妈妈幸福的事,还是会怕冯文书的地位太低成阻挠,还是会怕沈意欢因为生父迁怒这样的关系...
沈宝珠知道这样想很对不起沈意欢,但这些想法却总是在她想要找沈意欢坦白时冒出来。
于是沈宝珠还是退缩了,她懦弱地自我安慰:表姐迟早会知道的,她知道了就一定会再查证一次,只要冯文书没问题,表姐看在妈妈喜欢也不会阻拦。只要妈妈幸福,那即使姐姐和自己生了间隙也是值得的...
沈意欢没有让这个殚精竭虑爱着母亲的女孩儿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胡思乱想,她只心疼沈宝珠,并为她和沈小妹之间这双向付出的母女情感动。
她伸手将沈宝珠抱进怀里,这才发现她在抖。沈意欢心中更酸,她努力稳着声线,怕自己情绪崩了会让沈宝珠更难稳住情绪。
“没事儿,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表姑一定会幸福的,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人,只是因为有你这个女儿。”沈意欢一字一顿,说得无比真诚。
沈宝珠听见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巨大的心安,她那颗自十二岁那年起就摇摇欲坠的心在此刻第一次得到了安稳。
她也成了妈妈的依靠了吗?她终于成了妈妈的依靠了吗?
听见沈宝珠的喃喃自语,沈意欢更是心疼,她不顾被沈宝珠勒得有点痛的手臂,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肯定,“是的,宝珠做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意欢的腰都开始酸痛,沈宝珠才后知后觉地放开沈意欢,紧张地扶着她,“姐,我是不是勒痛你了,你难不难受?”
“没有,我好着的。”沈意欢哪里舍得她再责怪自己,赶紧否定。
又主动安她的心,“你说的我都会去查证,但大概是没有问题的。宝珠,姐姐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心细、勇敢,表姑也许就会错失一段真诚的感情了。”
和表姐聊过以后,沈宝珠现在只觉得无比轻松。在她眼里,表姐一家都是无所不能的,只要表姐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再有问题。
“是啊,我就是看出来妈妈也不是无动于衷,才咬咬牙做了这个决定的。我知道的,妈妈从来没爱过那个人。”说到这儿,沈宝珠顿了顿。
但她很快就收起了情绪,依恋地看向沈意欢,“我也想妈妈能有一段美满的感情,就像姐和姐夫那样。”
被表妹这样真诚地称赞感情,沈意欢有些脸红,“会有的。”
话音刚落,靳延的声音就在小院里响了起来,“宝华,你姐姐呢?今晚蚊子这样多,她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沈宝珠闻言立马笑着看向沈意欢,“姐夫来了,我就知道,他一下班就要跟着表姐,寸步不离。”
沈意欢其实羞得不行,但还是故作镇定,扬声,“靳延,我在表妹屋里呢,你再等我会儿。”
“屋里热不热,要不要出来我给你扇风?”靳延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絮絮叨叨,“你手边有没有水喝?要是凉了就叫我来添,别贪那一时的痛快。”
真啰嗦!在表妹打趣的眼神里,沈意欢气急败坏,“不热不渴,我说话呢。”
靳延终于安静了,沈意欢却又怕自己语气太急害他误会委屈,放柔声音,“靳延?我很快就出来了。”
“嗯,我等你。”靳延的声音带着笑,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心软。
目睹沈意欢所有神情的沈宝华捂嘴偷笑,喜获表姐的一记嗔,也终于老实了。
解决完一大一小两个麻烦,沈意欢这才回到另一件正事,“宝珠,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吧,关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谈到这个,沈宝珠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姐,我只想离家近一些。”
沈意欢哪能不懂她的心思,先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宝珠,姐保证会照顾好表姑和宝华。你只管思考,你想做什么?”
她看了眼窗外,又收回视线,认真看着沈宝珠的眼睛。
“就像我选择跳舞、像你姐夫选择空军,我们都是真心热爱,所以你姐夫才能不顾当时空军在三大兵种里成立最晚、最弱,所以我才能不畏惧眼下的困难和空白。只有你从事的是你热爱的,你才能一直坚持为之奋斗,你才能因此获得幸福。”
沈意欢握住沈宝珠的手,“宝珠,我们有这个条件,你不用考虑别的所有。只要思考一件事:你想做什么,你愿意为什么献出你最宝贵的青春、乃至一辈子的精力?”
随着沈意欢的话,沈宝珠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她只沉默了几息,就坚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当医生,当军医。”
“姐,我妈妈、我们一家都是被华国军人保护着的。于公,是万千战士守护着疆土,才有我们现在的安稳。于私,因为有舅舅你们一家人,我和妈妈才能从不被重视、不被选择的命运里逃离出来。”
沈宝珠起身,对着沈意欢行了一个特别标准的军礼,“姐,我也想保护你们,保护所有像你们这样可亲可敬的华国战士。”
沈意欢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最终汇成一句话,妹妹长大了。
她没再赘述那些辛苦和危险,沈宝珠很清醒、很理智,她只需要自己的承诺。
沈意欢起身,还礼,“我相信你,沈宝珠同志,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且合格的军医战士。”
第81章 快上车老婆
“你从哪儿找的自行车?”沈意欢有些惊讶地看着靳延从院墙根推出了一辆二八大杠。
“找隔壁那家人借的。”靳延兴致勃勃地迈腿上了车, 两条长腿稳稳当当立在地上,“这会儿骑车可凉快了。”
他将车子往沈意欢这边倾斜了一点,语气里的兴奋都快溢出来, “老婆, 快上车。”
不怪靳延,他们认识这么久, 确实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沈意欢见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弯了弯唇, 故意表现得迟疑,“你能行吗?没见过你骑车。”
“我从小就会骑, 绝不会摔着你的。”夜色模糊, 靳延看不清沈意欢的神态,以为她当真害怕,赶紧信誓旦旦地作保。
再耽误下去表姑一家就要出来了,沈意欢不逗他了。在靳延充满期待的眼神里,斜着坐上了他的后座,“我坐好了,走吧。”
见她只扶着后座, 靳延眸光微闪, 伸手捉住她的细腕,按上自己的腰,“先系安全带再出发。”
沈意欢眉眼弯弯,任他作为。
靳延这才觉得满意, 长腿轻轻一蹬, 自行车就遛出了好远。
初夏的晚风确实凉爽而舒适,沈意欢一手按着自己的裙摆,一手抱着靳延的腰, 觉得心神都因此放松了。
而靳延呢,在他三十一岁的前一个月,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本该属于十七岁的少年意气——载着心爱的姑娘骑车。
她的手就扶在自己腰侧,存在感十足。柔软的身躯若即若离,每一次因为颠沛的靠近都会在心头激起一道涟漪。
两人默契地安静着,只有夜风穿梭在两人之间,将一个人身上的香味传递到另一人鼻尖。
“吱啦——”车子稳稳停在了院子里,沈意欢轻巧地从后座上跳了下来。
她刚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想判断一下女儿是否已经入睡。带着热意的大掌就钳在了她的腰上,她被靳延抱在了怀里,像抱靳灿那样。
沈意欢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声还没出口就被另一个人吞进了喉咙里。
景色开始倒退,目之所及只有他放大的五官,却能奇妙地通过他的动作判断出两人现在处于什么位置。
沈意欢的心高高悬着,即使到家时看见的屋里灯光全熄的景象也无法让她心安,只能勾着他的脖子,徒劳地往他怀里藏,祈祷家里不要有人在此刻出来。
黑暗放大了听觉,沈意欢听不见靳延的脚步声,却能听见他吞咽的声音,一声一声,都像是敲在了她的心口。
走过二楼以后,靳延忽然拍了拍沈意欢的腿侧,沈意欢几乎是立马明白了靳延想做什么。
但她有点怕。她知道孕期那个温柔的靳延不会出现了,她今晚要面对的,是一头饿了近一年的猛兽。
似乎是因为她迟迟不愿意配合,靳延停下了步子。
后背已经抵上了卧室那道厚重的木门,沈意欢潜意识察觉到了危险。她讨好似的去勾靳延的腰,如他刚刚想要的那样。
“晚了。”靳延的声音压得很低,笼罩着两人的黑暗似乎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下巴被靳延挑起,一股有些熟悉的暖香跟着萦上了沈意欢的鼻尖,似乎在向她控告这只手刚刚做了什么坏事。
可惜沈意欢没有主持公道的能力,在这种时刻,她不再只属于自己。
唇齿也跟着沦、陷,沈意欢被逼得闭上了眼睛,靳延却看得很专注。
借着训练出的夜视能力,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因为自己颤、抖。
领口系带凌乱地四散,她瘦削美丽的肩膀抵在深色的木门上,整个人都在细细地颤。
靳延越看越着迷,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自己身体里一样,他吻得越来越用力,手下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钳在她下巴的手可以很好地防止她逃开,靳延好整以暇地逡巡自己的领地,蛮横地要求城池里的公主与自己共舞。
沈意欢再一次领略到久违的缺氧,即将窒息的痛感本就难以承受,自他指尖迸发的灼、热和酥、麻却还要来添乱。
沈意欢只好收回抵在他胸口的手,讨好地勾上他的脖颈,轻、抚着求、饶。
也许是她的态度终于让靳延满意了,沈意欢终于摆脱了下巴上那只仿若铁掌般的大手,她将脑袋无力地搭上他的肩,感受到自己滚烫鼻息的同时也听见他的。
即使很好听,沈意欢却不敢再招惹靳延。好不容易才换来他的怜惜和休止,沈意欢不想再重蹈覆辙。
可惜,这从来不是她能左右的事。
沈意欢敏锐地察觉到那只被靳延收回了的手又移动了起来,这一次,是奔着她的裙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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