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顾姨你快去吧。”
苏彻玉说的心慌,深怕让顾思芊发现什么端倪出来。
她倒也没等顾思芊同意让走,便先一步溜了。
“诶,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顾思芊瞧她走的急,虽有些纳闷,但还是觉得办正事要紧。
可正当她迈进府门时,这东草就急急躁躁地出来,差点与她撞上。
“你怎么才来啊?!”他的语气不善,显然是带着一点自己的怨气在的。
顾思芊被问的没说出来话,想骂回去又觉得不妥,索性最后没跟他一般见识。
“快走吧,让那个丫头带你进去,我们大人可是急着见你的。”
那丫头指的是姜叶,毕竟大人吩咐过了,他是不得靠近书房的。
当然这也是他怨气大的原因之一。
他的位置怕是要被那姑娘给取代了・・・・・・
“那么急干什么?”顾思芊在心底说着,同时还白了东草一眼。
她还以为真是什么姑娘受伤了要她治呢,原是良熹敬那家伙要见她啊,那正好慢点,让他急死也好,谁让他关她家苏丫头那么多天呢・・・・・・
“大夫随我走吧。”姜叶见顾思芊来,柔柔地笑了笑,其后领着她往书房去・・・・・・
“大人。”
姜叶见良熹敬从书房出来,恭敬地行礼,而顾思芊见状也是学着姜叶的模样俯了俯身。
“苏彻玉呢?”
他从屋中走出,见姜叶来便焦急地问道。
他将屋里屋外都寻了个遍也未见到苏彻玉,难免会心焦。
“苏姑娘说她要走了・・・・・・但不是大人同意的吗?”
姜叶那时是以为苏彻玉得了良熹敬的首肯后才说着要走的,况且她手上还拿着大人给的令牌不是吗?
“我何时同意让她走了?”良熹敬蹙眉相问,而方才藏在心底的雀跃也消失了个干净,空虚感让他头一次无措起来,“她走了多久?”
“才走不久・・・・・・”
姜叶现在才意识到苏彻玉她是擅自跑了,她深怕良熹敬怪罪下来,心底惶恐极了。
可良熹敬哪还顾得上斥责她,急匆匆地就往外去了・・・・・・
而从头到尾都未被良熹敬注意过的顾思芊,却是僵了神色。
她看出了良熹敬的失魂落魄,那可不该是一个掌权者该表露出的神情・・・・・・
若是要她形容,现在的良熹敬不像是一朝的首辅,而像是新婚当晚被抛弃的郎旭。
可真要她细究起那始乱终弃之人,她却觉得后怕…………
她想,不会是和苏丫头有关吧?
“大夫,我们家大人现在有事要处理,烦请你在此处稍等片刻。”
“好……”顾思芊失神应下,视线盯着眼前的屋子看了许久才问出口。
“姑娘,府上是有人受伤吗?”
“没有吧……”姜叶也不是很懂,毕竟她只顾着忙手头上的活。
“好。”顾思芊点头,也不再问,可她心中却是有了想法。
请她来,莫不是为了苏丫头?
可她是受了什么伤,竟能让一朝首辅如此失态心急……
*
苏彻玉回到药铺时,天色将晚。
温长烟在瞧见她时,手上捣药的动作一停,恍惚一瞬后便红了眼眶。
她有些不敢置信苏彻玉竟是自己回来了,她上前想要再仔细瞧瞧,可苏彻玉却是在她靠近时晕了过去・・・・・・
而当苏彻玉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醒了?”
话是顾思芊问的,她早已从良府归来,但她此时的脸色并不好,显然是有话要问苏彻玉的。
“丫头,你这一回来就晕了,当时可差点把姨吓坏了,眼下你已经睡了两日了,现在可觉好些?”温长烟现在最挂心的是苏彻玉的身体,至于其他,她还不想多去过问。
“两日?!”
苏彻玉惊诧。
她竟是睡了这般久?
“这两日可有人找上门来?”她问的急,怕良熹敬贼心不死,“有没有人刁难你们?”
“那是没有的,你姑且放心。”
她们这药铺远不在京都城内,又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真要寻到也是要费些时日,但日后良熹敬会不会找上门来那却难说。
苏彻玉闻言稍稍放心,但旋即想起某事,立马又慌张起来。
完了,她晕的太是时候,那药也还未服下,不会・・・・・・
第27章 婚约 男二要追的妻是谁?
苏彻玉感到心揪,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吧,温姨给你扎了针,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顾思芊瞧她那摸样也知她是在担心什么, “你同我说, 是不是良熹敬那个畜生・・・・・・”
“顾思芊!说好了丫头醒了不问这事的,你怎么还变卦呢?”温长烟瞪着顾思芊, 叫她赶紧闭嘴, “你要再说, 别怪我不客气!”
“不是,丫头受了委屈我们难道还不能管了, 问都不能问?”顾思芊气怨, “要不是那个良熹敬,苏丫头能受那么多苦?我将她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她半条命都快没了, 难得醒过来了, 伤还没好全就又被他算计, 生死未卜多日,眼下才回来, 他竟还能对她做出这种的事!!”
她气急, 不等温长烟反应便又说。
“你知道他手段多卑劣吗?知道他屋中点的是什么香吗?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受了这委屈你让我怎么忍, 要不是良熹敬出府一直未归, 我定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他处置了・・・・・・”
顾思芊说的激动, 眼泪先一步掉下,而温长烟听完自也心里难受,掩面抽泣起来。
“姨,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她有些羞于解释, 因这后头还有些她的偏差,但她还是要先安抚着她们,“这算不得什么的,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苏彻玉看她们那么为她神伤,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况且,凭什么男子能到处沾花惹草,风流无度却尚能夸耀,女子则是闺中待嫁,稍有红尘牵扯便是失了家中颜面?本是清明来,本是清明去,哪能因为这本不携身的清白,就寻死腻活的?”
“我不在意这事,你们也不用为我挂心,我现下唯一担心的,只不过是怕良熹敬寻来,到时牵扯了你们。”
她说的是心里话,那夜荒唐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便好,反正也没造下过多的事端。
“这里我许是待不得的,此地虽偏但毕竟在皇都内,良熹敬若是
要找,定是寻的到,我这有他的把柄,他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至于阁主那,我自会说明,买身钱我存的也足够了,应当是能走的・・・・・・”
买身钱她早已备足,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温姨她们才一再耽搁,而眼下却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你这才回来了就要走了?”温长烟可舍不得,她好不容易看着苏彻玉回来了,怎么能那么快让她走了。
“丫头放心待着,要是他真找上门来了,我们哪怕豁出性命去,也不会再让他伤你,你且放心。”
可就是这样她才不放心啊。
“我本就是要走的,弟弟一直未寻到也算是我的心结,我这赎了身才好放心去寻他啊・・・・・・”
苏彻玉寻着借口想让她们松口,可她自己也是舍不得她们的。
温长烟看出了苏彻玉的难处,也知道这回她是去意已决了,也不愿再拦,随她去了。
“那你可知规矩?给了钱,赎了身,以后可是要改扮了行头,万不可将阁中事传扬出去?”
“晓得的。”
“那你便去吧。”温长烟觉得与其让她出生入死的活,不如让她安生的再去活一遍,“以后也莫寻我们了,免得事端缠身・・・・・・”
她说出这句时,已稍带哽咽。
她们身上的人命官司数不尽,知晓的也太多,哪怕出了阁去也没个安生日子,还不如烂死在这,可苏丫头不同,她不害无辜,只行正事,与她们却是多有不同的。
“你待天亮便去寻阁主,莫要耽搁了。”
温长烟知道必有分别一遭,若不狠心些,怕也误了苏彻玉的前程。
“我知道・・・・・・你们定要保重・・・・・・”
“悖我们还要你担心不成,你放心去吧,我们会互相照顾着的。”顾思芊眼泪还未擦干就开始劝苏彻玉放心了,“以后就不用受那么多伤了,我们替你高兴・・・・・・”
她嘴上说着高兴,可却哭出了声,知道被听到了便偏过脸去不愿让她们看见。
苏彻玉与温长烟见状都笑出了声,可心底仍是伤感,只是都不愿再提了。
・・・・・・
*
良熹敬寻了苏彻玉一日,也未寻到她的身影。
眼下,他也不知她跑到何处去了・・・・・・
昨夜温存尚在,可转眼间人却无了踪影,他瞧着手中的面具,心中淤堵却又不知如何排解・・・・・・
这面具还是那时,他从林中将她带回府上那次落下的,而现在他也只剩下这个了。
“大人。”东草进来回话。
“人寻到了吗?”
良熹敬问了一嘴,但瞧他样子,应该是没找到的。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不过小的记起上次寻的那个刺客与苏姑娘好像是一伙的,若是顺藤摸瓜没准能寻着・・・・・・”东草说的小心,因为他知道大人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嗯。”
良熹敬点头应下,眉眼间带着些许疲倦,“我上次叫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哦,小的打探到一些。周小将军倒是没什么偏好,与女子也没什么过多的牵扯,只是他好像一直在寻人・・・・・・”
“寻人?寻的什么人?”
“好像是秦家小姐。”
“秦家,哪个秦家?”
他倒不记得这皇都里有秦姓的大户了。
“自秦将军通敌叛国,被株连九族后,这皇都城内自是没有姓秦的大户人家了,但秦将军的一对儿女却是在事发前就被送了出去,若是没遇到意外,现在应当还是在的,所以周小将军要找的正是这出逃在外的秦大小姐。”
东草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探到这一密事的。
周期年作为当朝新贵,却是在近几年间一直在打探前朝罪臣遗孤,想来这消息传扬出去也是不好的・・・・・・
“秦家与周家是沙场上同生共死交情,两家儿女自小便定下了娃娃亲,若是没有横生那事,想来这秦姑娘现在已经嫁予周小将军了。”
东草说着也觉叹惋,毕竟因着一桩婚书执着到现在,也算痴情一片了。
良熹敬闻言倒是冷笑一声。
“那他这是在寻妻?”他还真没想到平日里淑人君子的周期年竟是还有这一桩事,“那你能寻到这秦大小姐吗?”
“大人,这人连周将军本人都寻不到,小的哪能那么容易就寻着了呢?”
“罢了,这事暂可搁置,但・・・・・・但苏彻玉那,你还是要好生地派人去找,反正活要见人,死要・・・・・・”
“见尸”二字他未成说出口,心口一堵又不想再细想。
“是,小的明白了。”
东草识眼色的应下。
他知道大人现在矛盾的紧,应还苦于对苏姑娘的情感吧・・・・・・
东草明眼人看破不说破,只当默默为大人伤感的同时还替他高兴,毕竟大人现在也有在意的人了,平日里他孤来独去的,活的太干脆,也太落寞孤寂了,是该有个人来破开大人的心房了。
他自领命后,便立马退出房去,还将门给阖上了,好不再打搅良熹敬。
而眼下,屋内却又只剩良熹敬一人了。
他手上还执着苏彻玉留下的面具,谈话间也未曾放手。
他拧了拧眉,伸手描摹其上并不清明的纹路,待描至其上唇边,他的指尖一顿。
拧着的眉也在无意识间舒展开又紧锁上,他就这般徘徊了许久,直至烛火不再亮时,他将东草叫了进来。
“找来刻刀和上好的木料来,要尽快・・・・・・”
*
未等天明,苏彻玉便动身去寻阁主了。
许久未见,她眼下已经记不得那人的面貌。
阁址她一直知道在何处,但从未造访过,可当下一见,却是让她心惊。
半大不大的破旧宅院,一眼仿若能看到头,边上的桐树上挂着一副染污的帆布,其上写着“赎安阁”三字。
苏彻玉怔愣片刻,处在原地未曾上前。
“姐姐,你要找人吗?”
闻声,苏彻玉低头,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她的身侧问她。
“是寻阁主吗?我带你进去吧……”她说着,便牵上了苏彻玉的手,将其往宅中带。
“多谢。”
她被领着往里走,直到她们进屋,女孩才将手松开,对着屋内坐着的女人道了句:“阁主,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糖呢?”
小孩伸手向前,毫不客气地讨要着,但被其称为阁主的人倒也不恼,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她是个人精。
“只是带人进来,就要上糖啦?”
虽是这般说,她仍是将糖放到了女孩的掌心。
“好了,吃糖去吧,随便把门带上。”
“好。”
女孩拿着糖高高兴兴地出门去,听话地将门给阖上了。
眼下屋内仅剩两人。
苏彻玉看着坐在她前方的女人。
她上了年纪,笑面上带着些皱纹,但哪怕这般,也可瞧出她年轻时的风华。
“许久未见,你可还记得我?”她示意苏彻玉坐下,“那日将你从老鸨手中抢过时,你应该和刚刚那个孩子一般大,我记得那时你哭的厉害,一直说着要跟我走,转眼间你已经长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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