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玉眨了眨眼回头往姜草那看去,“我没要去哪・・・・・・”
“那你这是・・・・・・”
“我们现在就走吧・・・・・・”她拉上了姜叶的手,赶忙走着,好像深怕慢了一步良熹敬就跟上来了。
“好。”
姜叶应着,跟着苏彻玉来到府门前。
“诶,苏姑娘,苏姑娘!”东草看见那二人直接就要上了街去,连忙去拦。
“大人说了,要你们坐府里的马车出去。”
只有这般苏彻玉才不会瞎跑了去。
姜叶问言是立马应下了,但苏彻玉迟疑了片刻,不过最终也没驳了良熹敬的意思去。
毕竟,良熹敬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了,她要是逆着他来,怕是这府门都出不去了・・・・・・
顺从着良熹敬的意思,苏彻玉与姜叶上了马车。
她们也不用管顾到底要去向那个地方,反正良熹敬应当一早就吩咐好了。
而当马车慢下,车夫还未来得及告知二位可以下马时,这外头就传扬来了一阵娇厉的女声。
“素来这新来的好绸缎都是送往何府上的,今日你却说全已被人占了去,那本小姐就亲自来问,到底是被何人占去了?!”
何家势大,家族子弟又在皇帝面前得脸,所以这皇都里若是有个什么好东西,他们何家想要,旁人也不敢争了去,而只是裁衣的这些布匹绸缎就更不消说的了。
何清涵过几日还去赴宴,她最讨厌的赵瑶箐也要去,那这衣饰上的功夫名堂定是不能输了她去的,但衣料这却出了纰漏,她怎么不能找上门来?
“何小姐,是良府上先派人来定下了,我们也没办法啊・・・・・・”
店家也为难,这首辅大人的面子他们可不敢驳了,他那有吩咐,他们肯定是要接着的,除非他们是不想再在皇都待下去了。
“良府?”
何清涵皱了皱眉。
她能想到姓良的门户,皇都里也就良熹敬一个,但他那瞧着就淡泊生冷的模样,要与她抢什么绸缎去,况且这些个绸缎皆是给女子用的,他来凑什么热闹・・・・・・
“你不是哄骗我吧?首辅大人府上何时多了女主子了?”
他苦病缠身,也不近女色,世人又不是不知,非拿这事来搪塞她,她看着店家也是不想活了。
“货真价实啊,何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在这候着,等会这良府上的人也就来了・・・・・・”
店家虽是这般说了,但何清涵还是不大信的。
她轻哼一声,扭过头也不再与这店家瞎掰扯。
眉目一挑,也没把谁放在眼里,何清涵自顾的就往前走,她倒要看看这良府上到底是谁来・・・・・・
但在见到迎面与她相迎的两位女子后,她率先一怔・・・・・・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苏彻玉,刚刚的气焰消了一半,转而开始探究她是何人?
“你是・・・・・・”
声音莫名柔和了许多,毕竟何清涵这人看重眼缘,苏彻玉这人让她觉得顺眼极了,她便也不想刁难她。
“眩姑娘想必就是良府上来的吧,快来瞧瞧,这都是特地为姑娘备下的。本来俺是想送到良府上去,就免的姑娘特地前来了,但良大人说你想亲自来,我也就没自作主张送过去。”店家谄媚地上前解释一番。
他在瞧苏彻玉第一眼便觉不俗,也难怪首辅大人能瞧上眼去,他这可要好好供着些。
而站在一旁将店家的话悉数听去的何清涵又是一怔,转了视线上下打量了苏彻玉一番。
忽的,绸缎被占了去的气焰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她竟还有些同情起苏彻玉。
良熹敬权势盛,样貌好,本是该是皇都女子梦寐以求的郎旭,只是他那身子・・・・・・
光他三天两头病着,恐都不能人道这事就让人退避三舍了,且他那性子也冷淡的很,八成对这档子事也不甚在意・・・・・・・
可现下他身边却是出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名分也不见给的,八成是良熹敬临死前给自己寻的慰藉,付出的真心应当也不多。
所以眼前这个女子,不论怎么说都是可怜的,她不应该同她计较・・・・・・
苏彻玉自然是不知何清涵现在在想什么,不过何清涵与店家的对话她还是听清楚了的。
她眨眼想着,反正这个绸缎布匹是良熹敬硬塞给她的,她要是不收他又要发脾气,那她就索性收下了。
这收下了也就算是她的・・・・・・
“姑娘,这些绸缎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吧・・・・・・”
“什么?!”
何清涵本都不愿争了,可苏彻玉却是来了这一句,她很难不诧异。
“给我,你舍得?”
这些绸缎都是从西域那头来的,名贵罕见极了,不然她也不会为这事特地前来,而苏彻玉这看都还没看就拱手让人了?
“没什么舍不得的,你要就拿去吧。”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相较下,还是银两傍身更让她安心。
苏彻玉的话刚落下,店家那头也就识趣的将那些布匹绸缎摆了出来,好方便何清涵挑看。
何清涵单只看了一眼便喜欢的紧,也就点头谢下,不再客套拒绝了。
“那就这・・・・・・”
“慢着!”
何清涵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女声拦住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穿着贵丽的女子气势汹汹的前来,瞧着就像是来找事的。
“本小姐也看上了那匹。”
“赵瑶箐,你故意吧!”
何清涵瞪了过去,而赵瑶箐则是翻了个白眼回道:“你可别信口胡言,我只是正巧来了,又正巧看上了那匹,怎么,这就算故意了?!”
二人都没退让的意思,眼看就要吵起来了。
店家见状也是头疼,但又没什么法子,因是店中每每来了新缎,这二位都势必要抢上一抢的,他这平头百姓又不敢拦着,只能让二人将事闹大了,然后等他们府中的人来管。
姜叶对这二位小姐也是有所耳闻的。
她赶忙将苏彻玉拉远了些,深怕她被牵扯了进去。
“你看上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这绸缎是那位姑娘同意给我的,你有本事也让她给你啊!”
“问就问!”说完,赵瑶箐就回头了往苏彻玉那看去了。
但没由来的,在看见苏彻玉的第一眼,她的话就远没对何清涵的那般急躁。
“那个,那个绸缎我也瞧上了・・・・・・”她的声音逐渐转小,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丝变扭。
何清涵好似也听出了不对劲,上前一步往赵瑶箐那一瞧。
“赵瑶箐你脸红什么?喝假酒了?”
赵瑶箐被何清涵点了,声音又拔高了起来,“你才喝假酒了!罢了罢了,今日我懒的同你争了,你且拿去吧。”
“这可是你说的。”
难得赵瑶箐这般大度,她肯定是要接着的。
而赵瑶箐就在何清涵去挑选布匹的时候,走到了苏彻玉的身旁。
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在看苏彻玉时还会有些恍惚。
“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方才她看苏彻玉第一眼先是觉得她好看,其后就是觉得她莫名让她觉得熟悉,好像她在哪里见过。
“没有。”苏彻玉摇了摇头,她印象中并没有这一号人,所以应当是她记错了。
赵瑶箐点点头,也当是自己认错了。
“诶,赵
瑶箐你真走了?”
何清涵见赵瑶箐在同苏彻玉说完话后便走了,有些诧异她怎么不知会她一声。
“就这两匹,待会送何府去。”她急匆匆地同店家说完,就跑出去追赵瑶箐了。
“你总不能是因为今日争不过我所以生气吧?”何清涵走到赵瑶箐身侧问着她,似故意惹怒又似有意关心,她背手低腰瞧她。
“无聊。”嫌弃地道一声,“我只不过是觉得那人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眼熟?”
何清涵倒有些狐疑了,那人单只瞧一眼便能记住了,赵瑶箐若说眼熟那应当是真在哪见过的。
“算了不提了,你也别再跟着我了。”她的话语顿了顿,其后似想到了什么便对何清涵直说了。
“过几日周将军府上的宴席,我不来招惹你,你也别上来招惹我。”
周淮与毕竟是她姑父,她要是将他的寿辰宴搞砸了,她回去必定会被父亲责骂的。
“好说好说。”
何清涵也不是不知赵家与周家的关系,自也是要收敛点的,况且她父亲也敬重周淮与,她怎敢造次啊・・・・・・
*
天光将黑时,良熹敬才从外头回到府上。
“大人。”东草上前将信笺递上,“这是何家大小姐送来给苏姑娘的。”
他是这还递上一块金锭,示意这也是何清涵给苏彻玉的。
良熹敬单只看了眼信笺,没有打开的意思,他反倒是那起了那块金锭,倏然间轻笑出声。
“大人,今日苏姑娘去云绣坊的时候与何家与赵家两位小姐撞上了,这两位小姐争闹了两句……”
“她没被牵连吧?”
东草的话还未禀报完,就见良熹敬将话劫了过去。
私心所向,他好像只在乎苏彻玉可受了委屈去。
“大人自可放心,苏姑娘并未被牵连,而且说来也怪,好像就是因为苏姑娘在场,这素日里不对付的二人,倒只是绊了两句嘴就散了。”
东草知晓事情经过后也是奇怪了一阵,毕竟这二位可都是没得消停,不可退让的主。
良熹敬闻言倒也不意外,他没同东草说什么,接过信笺后就迈步走向偏院。
而当他渐近时,率先听见的就是苏彻玉的声音……
她与姜叶在回府前,听了一耳朵街边上的说书,她们二人觉得有些意思,便顺手买了两本话本。
眼下二人正围在烛灯下“赏书”……
“这句是什么意思?”苏彻玉指了指书上的一行字问姜叶,但姜叶见状也只能摇摇头,示意她也不晓。
两人都识字不多,这硬凑在一块也难把这话本清晰地读完。
“姑娘,你今夜若实在想知道,大可去问大人。”姜叶虽是有意撮合,但也是说的实话。
大人科举入仕,官至首辅,学识一面定是不用说的,而且大人若是见着苏姑娘主动去寻他,他多半也会欢心。
“・・・・・・”
听了姜叶的这一番话,苏彻玉没啃声,目光悬在书卷字迹上,待烛光晃了两晃,她是才翻页・・・・・・・
“说书先生将这话本里的故事讲的未免太过尽善尽美了些,这陆小姐本就是碍于强权才嫁予这世子的,但怎么到最后二人就恩爱不弃白首不离了呢?”
半靠听半靠看,苏彻玉勉强将这话本里的故事捋出了个前因后果来,但其中真让她执着知晓,还是这陆小姐嫁予这世子后,不会就真甘愿困在这府门下,作了个“夫唱妇随”,依命夫君的贵夫人了吧?
“姑娘,这样难道不好吗?嫁娶之事若已成定局,这二人日后能日久生情也是好事一桩啊・・・・・・”
“日久生情?”
真的是日久神情,而不是无路可退所以才做出此举的吗?
苏彻玉的目光一凝,忽是想到良熹敬对她说过的话。
他也要娶她,但与话本中不同的事,他对她应该只有利用。
她合该在良府里作一个好物件,好摆设,所以日久生情之说定是与她无关,但不得自由,无路可退倒是货真价实的・・・・・・
这般想着,手中的书卷被她捏出一条褶皱,而混杂着门扉大开的声响,书卷的一角也随之撕裂・・・・・・
“大人。”
姜叶见良熹敬来,起身识趣的退出了房去・・・・・・
眼下烛光惶惶,好似将屋中的二人分隔出了界限。
良熹敬垂眼往苏彻玉那处瞧去,目光单一触上她手中的书卷,就见她慌乱的将书闭合上,顺势还背藏在了身后。
苏彻玉心虚地避开眼,没与良熹敬对视上,但心下忐忑不安还是摆在了面上。
她想,这话本可不能让他瞧了去,免得让他生出了,她对他有所肖想的错觉・・・・・・
良熹敬敛笑,默不作声地将信笺和金锭放置在桌面上,似有似无的牵动出声音,引的苏彻玉不得不往他这看去。
“良大人您回来了。”
“日久生情?”
他的话一出,苏彻玉面上的笑就僵住了。
合计着,他在外头全听了去了。
“话本都上讲了些什么,你说与我听听?”
“良大人在外头不都听见了?”苏彻玉回问他,“何必让我再说一遍?”
“我听的不透彻,不知他们日久生情间的点面缘由,故来问你・・・・・・”他的目光一沉,柔情与诚挚都裹挟了进去,但半熄的烛火隐晦,照不亮那方寸・・・・・・
苏彻玉背在身后抓书的手紧了紧,她思索了片刻道:“恕我识字不丰,话本中的许些也看不大懂,所以便不能告知大人了。”
她退让了一步,是不想良熹敬再纠缠下去,但她是拿捏不准他的。
“不急,我可以教你,待你学成,再同我说话本中的故事,可好?”
他提议的突然,害的苏彻玉也是一僵。
她若是应下了,那日后是不是还要称他一声“夫子”?
这样的事,她可不想做。
“不劳烦大人了,大人若是想知道,自己拿去看好了。”
苏彻玉将话本递到良熹敬跟前,全然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良熹敬将其看在眼里,但却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话本。
“整日忙于朝政,我哪有闲心看这些?但若是有人躺在我身侧讲与我听,那或许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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