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以先跟我们出了城去,但不可一直随我们到战场上,这是些银两,你且拿着,待天亮了你就自行离开吧。”
周期年还取了身旁将士的剑给她,“拿着防身兴许会好些。”
这样的话,他同样与一个女子说过,但皆是出于本心。
说完,他也没管顾东草他们,余光只是在军队中扫了一眼,其后便直直上了马,不再理睬后头的事。
而这一差错一出,东草他们要寻到苏彻玉便更难了,以至于这车马军队都出了城,他们也未寻见她人。
东草眉上的愁算是解不开了,他摇摇头,还是决定要先回禀了大人。
・・・・・・・
*
当天光大亮时,行至军队末尾的一将士,缓行了下来。
也不顾旁人是否理会,她孤自脱了鞋,将其中垫的碎布料给丢了,其后还撕了那贴的有些变扭的胡子。
“这怎么还有一个女的・・・・・・你不会就是良府要抓的贼人吧!”
而就在她做完这些举动后,终是有人大叫出声。
说是贼人在此!
第79章 毒发 男主弑君・・・・・・・・……
L鍪没有取下, 苏彻玉看了眼惊叫的人,抬了抬手让他闭嘴。
后见他真不再言语,她便朝着女子的方向走去。
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置在剑柄上, L鍪遮掩住她大半的面貌, 让旁人瞧不清她的神情。
女子见苏彻玉朝着她来,害怕地往后一退, 而那些察觉到异样的士兵们则侧目瞧着她们。
“父亲, 我上后头瞧瞧。”周期年听到动静, 就调转了马头往后奔去。
还未行至队尾,他就看见苏彻玉和那女子凑到了一处去。
而那些个将士在知道周期年来了, 也不敢再多看, 抓紧时间开始赶路。
“你,你也是逃婚出来的?”
苏彻玉关切地问上一句,惹的女子一怔, 但很快她便也开口问道:“是。不过, 你说“也”?难不成你也是?”
就着苏彻玉的这一句, 瞬时拉近了她与女子的关系。
“算也不算吧,不过你要离开的话, 我可以顺道送你一段路。”
“你?”女子上下打量了苏彻玉一眼, 觉得苏彻玉也是女子,她们二人之间应该也扯不上送与不送的, 不过她还不知自己该上哪去呢・・・・・・・
“多谢, 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要上哪去・・・・・・”
女子垂眸, 有些茫然无措,但她还是向苏彻玉说了自己的名讳。
“我叫陈盼一,你叫盼一就好。”
“嗯,你叫我彻玉吧。”
苏彻玉朝陈盼一笑了笑, 其后就见周期年下马而来。
他瞧着苏彻玉的这番打扮轻笑出声,“这甲胄还是太大了,不太合身。”
“是啊是啊,本就是随便穿来的,怎么会合身呢?况且这甲胄也鲜少是为女子做的・・・・・・”苏彻玉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她还是很快提到了正事。
“周期年,现在出了皇城了,我也该走了,他肯定是知道我跟着你们的,再跟下去对你我都不好。”
从昨夜东草围守城门的架势来看,他应该是有预料到她会跟着军队出城去,是以她应该改进离开为妙。
周期年闻言没怎么言语,他的眸光一沉,显然是有些不想答应的,但眼下却不是他该感情用事的时候。
他们一行是要去征战的,此路崎岖波折,磨难也多,苏彻玉是不该待在这的。
“好。”言语中有显而易见的不舍,周期年最后再道:“路上你多加小心,待我打了胜战便去寻你。”
“嗯,你和周伯伯都要平平安安的,到时凯旋,我们会再见的。”
苏彻玉没明确拒绝周期年说要来找她的事,但她想,边陲之地鱼龙混杂,周期年应当很难找到她。
“那我走了,别让周伯伯知道我逃出来了,不然他会担心的。”苏彻玉最后再叮嘱了周期年一句,后便拉上陈盼一的手,“这个女孩我带走了,你们多保重。”
・・・・・・・
*
朝廷今日不得安宁,众大臣都皆是不敢言语半分,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这向上人头便落了地。
“良爱卿,是朕有失考量了,你昨日才成婚,今日本不该让你来的。”段呈瑞虽是笑着,但只要不傻,就知他压根没有那么好心。
昨夜派去的人全折良府了,段呈瑞哪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说好话。
“多谢陛下抬爱,不过家国大事为先,臣不敢怠慢。”
良熹敬的唇勾起了一抹不大的弧度,但段呈瑞瞧的清楚,是以才觉碍眼。
“朕听闻爱卿昨夜还吩咐人手拦了周将军的道,这是怎么一会事?”
良熹敬昨夜大婚,竟还能抽出空吩咐人手去城门堵人,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此事自然也在皇城中传开了,不过敢过问的也就只有段呈瑞一人了。
“陛下很感兴趣?”
没有避而不答,也没有敷衍行事,良熹敬对着段呈瑞说了一句,光听言语就觉得挑衅极了。
大臣们的背脊瞬时发凉,感觉他们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他们先前可是没见过良熹敬这般对陛下言语的。
“感兴趣,朕感兴趣的紧呐・・・・・・”段呈瑞站起了身,“还望爱卿同朕好生说道说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段呈瑞从高位走下,一步一步凑近良熹敬,“爱卿迟迟不说,难道是有什么事要瞒着朕吗?”
良熹敬的神情不变,只是将视线移到了段呈瑞那,他悠悠道了句:“不敢。”
“不过,陛下与其关心臣,还不如多花心思多关心关心自己・・・・・・・”
这句,良熹敬说的轻,只有站在他跟前的段呈瑞将话听了个清楚・・・・・・
“良熹敬!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段呈瑞见良熹敬毫不收敛的忤逆自己,神情都见着扭曲,可他才气愤地叫出良熹敬的名字,腹中就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腰瞬时就弯折了下来,喉间也涌上一阵铁腥・・・・・・
“唔――”
良熹敬垂眼瞧着,先一步出手捂住了段呈瑞的嘴,迫使他将血咽下去了大半・・・・・・
“陛下身体有恙,快传太医!”
话混着血,悉数被拦下。
染血的手触上段呈瑞的脖颈,良熹敬眼底的讽刺毫不遮掩的向他展露。
而与此同时,除去浑身上下的疼痛外,窒息感也使段呈瑞感到惊惧。
向来只有他让别人死的份,可今日他却失了算。
“良熹敬!”
他已然无力让人听见他的声音了。
“陛下还是省些力气吧,免得死的更快。”
他现在还不打算让他死呢・・・・・・・
在瞧见段呈瑞吐血倒地,朝堂上瞬时陷入无边的混乱,何遥平则匆匆赶来,在瞧清段呈瑞的症状后,他与朝臣众人道了一句。
“陛下这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朝廷上的纷杂鼎沸,而殿门外的守卫都抽出了刀剑,堵住了众臣的退路。
“陛下无顾中毒,怕是有人想趁都城守备空虚之际,图不轨之事。”
良熹敬站起身冲众人道。
而彼时能镇住人心的,也就只有他了。
“还望大人们稍安勿躁,陛下中毒事出蹊跷,幕后主使是谁,定是要查清的。”良熹敬的目光在大臣中扫过一眼,其后便厉了颜色,“近日被陛下昭遣入宫的大人自行留下,至于其他人,大可先行一步。”
“首辅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是我们其中有人毒害了陛下不成。”
虽让段呈瑞不得民心,也不受朝臣认可,但他们大也没那么大胆子去干谋害圣上的事啊。
“大人误会了,在下只不过是不想让大人们凭空受了冤屈去,眼下将嫌疑洗去了不是更好吗?”
毕竟,段呈瑞平日里是不会召臣议事的,但近日却屡次将他们召进宫中,这事确实蹊跷,查清辩明了也好。
“那好吧,既然首辅大人都这般说了,那我们定是会留下的,不过・・・・・・・”
不过,陛下那还好吗?
“大人放心,陛下虽是中毒,但陛下必又天佑,想来是不会有事的。”何遥平在离开朝廷的时候,与众人说了句,其后便去皇帝寝殿为段呈瑞医治去了。
“这好端端地陛下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是啊,是啊,一早上都是好好的,这么突然间就・・・・・・”
大臣之间私语不断,但面对段呈瑞毒发之事,他们除了惊慌外,还有一丝丝的庆幸。
毕竟,这些年来,段呈瑞做下的荒唐事,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大多敢怒不敢言・・・・・・
良熹敬没拦着他们继续言语,他只待众人自行静下了才开口。
“诸位都是从前朝起就为朝廷献忠的老臣了,想来也不会干出毒害陛下的事。”良熹敬客气着言语向这些老臣说道:“不过,在下很想
知道,近日陛下传召诸位大人究竟是为何事?”
“不瞒良大人,陛下近日召我们入宫,确有事要问我们,不过此事说来也奇怪,不知是否与陛下中毒一事有关・・・・・・”
“但说无妨。”
“陛下近日好似对前朝中事感兴趣的很,问的事多半也是关乎・・・・・・・关乎前朝那几个亲王的,而其中裕亲王被问及最多・・・・・・・”
在场的老臣中,多半也是经历过当年的权位之争的,不过,他们多半站在了先皇那边,所以才保下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不过只可惜先皇在位不久便早早离世了,留下仅有十岁的段呈瑞继承了皇位・・・・・・
但此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那时种种的冤屈也都尘封未解,但他们也都懒的再管了・・・・・・・
“亲王们?我倒是听说,那些亲王们无一幸免的全都丧了命去,不过其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呢?而且具传言中道,裕亲王一家怕是没留下一个活口吧?”
良熹敬目色平静地问着这些大人,在此地好似只有他是置身事外的一般。
“这・・・・・・・这我们也就不知了,不过陛下近日所问就是这些,我们所答,也不过是将我们那时所见同陛下说了,但・・・・・・・”
似还想起了什么,说话的大臣眉目一拧,神色有些慌张的同良熹敬道:“但陛下好似听到了什么传言,说是裕亲王世子可能还在世・・・・・・・”
第80章 奔逃 男主的手下阴魂不散,女主被追了……
“裕亲王世子?”良熹敬的眉宇一凝, 但旋即展露出来的神情,仿若是回应方才的戏言。
“这也只不过是陛下的猜测,大人不用当真。”他在朝堂上混迹多年, 懂得如何察言观色, 而依他刚才所见良熹敬显然是不信的。
“好,有劳大人了。”良熹敬问出了自己要问的, 但在此之后, 他也没打算放这些人走, “不过,诸位还是等太医那来传来信后, 再走吧。”
他的一句话又将那些有了离开打算的大臣全叩了下来。
“是。”
・・・・・・・
*
苏彻玉与陈盼一走了又一段路了, 但还是没瞧见人烟。
陈盼一看了苏彻玉几眼,瞧样子应该是有话要同她说的。
“想说什么便说吧。”
心思忽被点破,陈盼一的面上一热,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话说出了口。
“你是为了刚刚那个小将军, 所以才逃的婚吗?”
她与那个小将军站在一起时, 瞧着就登对,且不难看出那个小将军应该是对她有情的・・・・・・・
“当然不是。”
苏彻玉不解她为何会这么想。
“那你是因为什么逃婚的, 你难道也是被家里人许给了一个不大好的人吗?”陈盼一狐疑苏彻玉逃婚的缘由。
“那倒也不是・・・・・・・”
苏彻玉认真想了想。
她父母双亡, 与周期年早定下的婚约也基本成了空谈。
而且周期年绝对算的上一个很好的郎婿,所以不存在陈盼一所说的家里人将她许给了一个不大好的人・・・・・・・
不过, 想到此处, 她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想到良熹敬。
因为她逃的是与他的婚。
但细想下来, 论权势样貌,皇都中鲜少有人敌的过良熹敬,但她还是不想过着那被拘于后宅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如同被绣在锦缎上的金绣鸟,或许靓丽, 但远不及活物来的生动・・・・・・・
“那你为何要逃呢?”陈盼一有些不解,她是实在没办法所以才出逃出来,但苏彻玉瞧着应当不是。
“我有事没做完,我也不能永远被困在皇城中。”
秦家背负的骂名与冤屈,若是连她都不想洗尽,那也没有人会乐意去还秦家的清白了。
而遗失的圣旨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盼一,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们就分开吧・・・・・・・”
她是要去边陲找人的,兴许会很凶险,而且她也料不准良熹敬还会不会派人来抓她。
八成会吧,毕竟他是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铁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思及此,苏彻玉叹了口气。
但这落到陈盼一眼中,她只觉得苏彻玉觉得自己会拖累她,所以才想着要与她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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