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罪名是先帝一手定下的,如今她既然知道了秦家是冤枉的,那先帝就不无辜,而作为他子嗣的段呈瑞自也无辜到哪去・・・・・・
毕竟当初秦家可是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当然,她心下还是有其他隐忧的,她不可避免地忧虑圣旨是否落到了良熹敬的手中。
若真是那般,事情好像就有些难办了・・・・・・
想到这,苏彻玉的秀眉不禁一皱,她可不想再与良熹敬纠缠上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若是再迫不得已的要去寻他,她估计就跑不了了・・・・・・
苏彻玉思索的同时,倒还不忘了留意四处。
当听到脚步声时,她利索的就往拐角处一避。
“是谁?谁在那!”
月光不明,苏彻玉的动静也小,但不知为何,她就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彻玉果断的就抽出了剑,一个快步就将剑抵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闭嘴。”
她的声音冷的发狠,想来不是在开玩笑。
感受到脖颈处贴上的凉意,那人顿时就哑了声。
“你,你想要干什么?”
虽有犹豫,但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但当她的声音一出,苏彻玉的眉头却是一皱。
万禾?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是想死吗?”
说着,苏彻玉就上手将万禾往偏僻处一带,顺带的还绑上了她的手脚。
“别乱动,也别乱叫,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苏彻玉故意作恶吓她,但到眼下这时候,万禾倒是平静下来了。
她坐在地上一直瞧那动手绑她的苏彻玉,似是想到什么,她的呼吸一滞。
“你是不是认得我?”
更确切地说,她们俩是不是认识・・・・・・
苏彻玉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而抬眼看她。
“你觉得我该认识你吗?万贵妃。”
“苏彻玉!怎么是你,你来皇宫里干什么?”单凭声音,她自然是分辨不出她的身份的,但要是论上那熟悉的绑人手法,万禾倒是在心中有了数。
“那你来宫里干什么?当贵妃,还是给段呈瑞那种人当?”
万禾当年虽是一声不吭地走的,但她们也相处过一段时日,按理说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
对这事,万禾说不出什么,但有件事她不得不提醒苏彻玉。
“你在外头拿钱办事就好,宫里的浑水你就别掺和了。”
万禾以为她还在赎安阁中办事,便不由得多提醒了一句。
“这你管不着。”
苏彻玉冷声落下这句,便打算起身走人,但万禾还是将她给叫住了。
“苏彻玉,你站住!
当年是我对不住你,现在你若是想过好日子,不想腥风血雨的过了,你就去寻良熹敬,良首辅,他欠你一份恩情,他会还的。”
苏彻玉本是没留步,但在听到“良熹敬”这三字时,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良熹敬,他欠我一份恩情?”
胡扯的吧,她之前可不认得良熹敬啊・・・・・・
“对,你对他有恩,只要你去寻他了,他应该会给你一大笔钱财的,你不用再过苦日子了。”万禾说的急,但她也知道她们二人不能被旁人发现,所以声音迫不得已压的很低。
苏彻玉蹲凑到万禾跟前,细看她一会,其后说道:“我又不会杀你,你怕什么,还说起胡话了?”
在她印象里,万禾虽然贪生怕死,但也不至于会说胡话啊。
“你还记得当初,被我偷走的那个镯子吗?那就是良熹敬给你的啊,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万禾为苏彻玉感到惋惜,她竟是连这事都能忘。
“我和你都是那个破庙里出来的,你那时救了一个男孩,你不清楚?”
万禾那时还流浪,晚上只能在荒败的庙里过夜,那时苏彻玉也是在的,她那时救了一个男孩,万禾可是清楚记得的,而那人就是良熹敬。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后来她与苏彻玉竟会一同到赎安阁里去。
“你这么说,我好像还真想起来些,但・・・・・・”但若真是这样,那良熹敬怎么从来没同她说过这事・・・・・・
第89章 失而复得 她的唇,被他占着・・・・・……
“不过说来也怪, 我早在之前就已经跟良熹敬坦白了你的事了,但他难道一直没去寻你吗?”
话说,姜叶那时就是因为看到良熹敬那时寻物的招贴, 才知原来靠那个镯子就能与良熹敬攀扯上关系・・・・・・
“你与他说过?什么时候的事?你同他说过我的名讳了吗?”
苏彻玉忽然想起, 好像是有段时间良熹敬对她的态度稍稍好了点,她现在在想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你问这个干嘛?”
万禾整日被困在宫里, 前要应付段呈瑞那个没人性的, 后要听令于良熹敬那个黑心的, 她哪还有功夫去管外衣的事情。
而且,她算是长了急性的, 良熹敬不想让旁人知晓他太多事。
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过, 良熹敬娶进府的女子就是苏彻玉。
“我也不记得是几月前了,不过那时候我刚巧是派了人去刺杀他的,但没把他给弄死, 只是伤了他的胳膊・・・・・・”
说着, 万禾还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她的谎言被揭穿了, 而以她对良熹敬的了解,他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苏彻玉听完点点头, 其后站起身。
她想,那应该就全对上了。
良熹敬胳膊受伤那会, 刚好是她被他送到何遥平那医腿的间隙, 那也难怪他会突然同意放她走・・・・・・
不过事到最后, 他还是没将她给放了。
苏彻玉撇了撇嘴,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想到良熹敬的样子。
他还真是,仙人貌,出尘姿, 但尽干畜生事。
站起身,苏彻玉叹了口气道:“我有要事,便先走一步了。”
“诶,你站住,那镯子总是要物归原主的,今日我将它还给你,你闯入宫的事我也替你瞒着,这样也算我不欠你的了。”万禾见苏彻玉没停下,便有些急,“那镯子我可没戴过,我只是将它收着了,你可别嫌弃它。”
“行吧,等下次还有机会见面,你再给我。”
苏彻玉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其后就快步离开了。
毕竟,她在此处耽搁的时辰已经够久了,而宫里又不是一个好待的地方,她的小命之前可是差点交代在这的・・・・・・
・・・・・・
月到明时,春夜里的寒凉到也不显重,而寝殿旁的侍卫,眼见着也不多,不知是否有人刻意安排过。
苏彻玉依着记忆,寻到了皇帝的寝殿,她动手掀了两片殿上的砖瓦,猫身朝下看时,却不成想,何遥平竟是在・・・・・・
何遥平为段呈瑞把脉。
他知段呈瑞这回算是废了,但一时半会还是死不了的。
“陛下宽心,首辅大人马上就来看您了。”何遥平笑着,将段呈瑞拽着他的手扯下,“陛下现在身子还虚着,不该动怒的,免得伤了身子。”
他的声音小,大抵也只有段呈瑞能听见。
“呜――”
段呈瑞讲不出话,但手却一直努力抓着何遥平。
他眼中的怨毒,是恨不得现在就将何遥平与良熹敬给凌迟了。
亏他之前那么器重他们二人・・・・・・
何遥平轻笑,再次将他的手扯下,俯身上前为段呈瑞掖好被角,“陛下,下官眼下还有事要办,就先退下了,等会良首辅会来照看您的。”
他起身退到了殿外。
而待他走,殿内就陷入一阵明黄的死寂。
苏彻玉没听见何遥平到底是同段呈瑞说了些什么,但她能断定,段呈瑞现在这般,应该是与良熹敬脱不开干系的,毕竟何遥平可是他的人。
但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良熹敬为何要这么做,似乎还轮不到她去考量。
拧了拧眉,苏彻玉又等了会,确定寝殿里没有旁人了,便寻了个机会,翻窗进殿。
这种悄声潜入的事,她之前干多了,所以眼下也不会弄出多大的动静来,但虽是这般说,段呈瑞也还是发现了她。
不过,在见到苏彻玉的那刻,他倒是显的平静。
抽出剑,直直指向段呈瑞,苏彻玉可不管她现在是否胜之不武,“你从那个死太监手上拿到的圣旨,现在被你藏哪去了?”
“・・・・・・”
见段呈瑞光只看她,但不言语,苏彻玉的脸色顿时瞧着不大好。
“说话啊,你哑巴了?”
“唔――”
苏彻玉的话音才落,就听段呈瑞声嘶力竭的扯叫了一声。
声音嘶哑,气也不足,想来,她可能还真猜对了。
段呈瑞真被良熹敬给毒哑了。
“也是活该。”
段呈瑞落到这份田地,也算罪有应得,她可不会替他感到可惜。
先收了剑,在圣旨没寻到前,她暂时还不会了结他的性命・・・・・・
见苏彻玉将剑收回,段呈瑞的目光竟是一寒,仿若是知道苏彻玉一时半会不会杀他,他便觉得可惜。
他瘫看着苏彻玉动身在他的寝殿中翻找,动静似乎有些大,他听烦了,不由得就皱了皱眉。
不过,他也没瞧苏彻玉多会,他的目光就对上了那扇殿门。
是他来了・・・・・・
殿门倏一被推开,殿中的动静也就恰时的戛然而止。
侧身瞧着良熹敬的段呈瑞,见状眉头也是一挑,说不出是个什么意味,但这落到良熹敬眼里,只让他觉得,段呈瑞这是诚心不想活了。
“放心,现在还轮不到你去死。”
以往的恭谦与眼下相悖,良熹敬冷着神色瞧着段呈瑞,仿若他不论是生是死,在良熹敬眼中,他都与一具尸骨无异。
段呈瑞也知,以他现在的处境,怕是难以翻身了,但他想不通良熹敬为何要如此对他。
“陛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臣不喜废话。”
兴许是瞧出了段呈瑞心底的困惑,良熹敬好心的回了一嘴。
但也只是打断了他多想的念头。
段呈瑞敛眸,勾唇一笑后,便不再看良熹敬。
也是,他竟奢望良熹敬能让他死个明白,倒也是痴人说梦了。
毕竟,他那时能“赏识”良熹敬,确实是因为他才智过人,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段呈瑞一早就知道良熹敬与他是同类人。
疯的可以・・・・・・・
“你先前急着召见那些老臣・・・・・・恐怕你是知晓了什么吧・・・・・・”良熹敬不急不缓地说着,目
光在段呈瑞那滞了片刻,其后移开。
“前朝究竟是遗留了什么隐患,竟是能让你心神不宁?”良熹敬难得地对此事起了些兴致,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
“秦家,裕亲王,先帝・・・・・・”
清点到这些前朝之人,良熹敬的神色还数平静,但段呈瑞那可是不可避免的吃了一惊。
瞧着段呈瑞神情上的变动,良熹敬心中便有了数。
走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瞧着段呈瑞,他开口道:“没到真相大白之日,你都可以放心活着,毕竟,你还要亲眼瞧着你最担心的事发生,不是?”
神情似有情,但话语却凉薄。
良熹敬对别人大抵皆是这般。
而唯一,他满心满意有情相待之人,却是弃之如敝屣。
良熹敬眼底浮上倦怠,聊无所谓的姿态,到这时也显的有些挫败,只是他仍是收敛的很好,此般转变段呈瑞无权知晓。
拂袖欲走,良熹敬本就没想在此地久留,但他的手也只才刚搭在门边,他的脚步就是一顿。
“谁?出来。”
方才还未留意到那乱了卷轴,而到要走之际,却是被他发现了。
平日的书籍卷轴都是有奴才来整理的,而段呈瑞现在又动弹不得,那那些卷轴是谁弄乱的?
良熹敬的脸色倏然间冷下,也没管那人是否携带刀剑,他仍是向前。
“出来。”
不由抗拒的呵令一声,良熹敬止步,只待那躲藏之人老实出来・・・・・・
而那一直躲在屏风后的人,可是没那么听话。
她看了看殿中紧闭的窗户,打算等会破窗出逃・・・・・・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良熹敬的眼力。
她才离了屏风的遮蔽,良熹敬就依着那熟悉的身量背影瞧明了她的身份。
苏彻玉那苦心准备的黑衣与面具,在良熹敬眼中都是多此一举・・・・・・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扯住苏彻玉,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而被牵制住的苏彻玉,迫不得已的只能与他面面相觑,她面具下的那双杏眼眨了眨,好似在示意他赶紧放手。
“怎么不戴我给你的那副?”
心中的烦躁不耐,在他瞧见苏彻玉后,消了一空,失而复得还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所想,唇边的笑意是深的,抓着苏彻玉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些。
好似怕她再跑了・・・・・・
苏彻玉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霉,竟是在这还能与良熹敬碰上。
她挣扎了一下,但碍于良熹敬拽的太用力,她挣脱不开,只得罢休。
“你没去边陲寻周期年?”
他问着,手还不老实的碰弄她的面具,只轻轻一揭,那朝思暮想的人就彻底“暴露”在他眼底。
面具被扯下,苏彻玉与良熹敬的阻隔也就更少了,她当下一乱,只想着要跑,哪还记得要回答他的问话。
而眼下,良熹敬也不需要她答了。
她能出现在这不就是答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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