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也小声,“多大?”
冯曼君抬起左手,在江雨浓面前比了个9。
“八岁了。”
“!”江雨浓先是震惊,然后盯着她的手又问,“是八岁还是九岁?”
冯曼君顺着江雨浓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立马换成8,“八岁!”
“这么大!”江雨浓说。
“是不是想不到?”冯曼君说完,转头看着鱼缸里的两条鱼,微微俯下身,“小澈啊,他从小就不擅长消耗时间的东西,所以他能花八年时间养这两条鱼,我和他爸都很吃惊。”
“这鱼带回来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风筝,也是鱼的样子,不知道他那会儿怎么就这么喜欢鱼……”
冯曼君还在跟江雨浓分享着沉澈的过去,可江雨浓的心思却飘远了。
八年前,一只金鱼形状的风筝。
那不就是,他带自己放风筝,看鱼的那天吗?
想到这里,江雨浓倏地把视线重新移到那两条白凤高身上。
所以,沉澈那天买了那两条鱼?
而且他不仅买了回去,还精心照料他们活了八年之久。
想到这里,江雨浓鼻尖眼眶酸涩一片。
这个傻子。
等到冯曼君说得差不多,江雨浓也差不多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转身,指了指房间一角,问:“阿姨,那个是什么?”
冯曼君顺着江雨浓的手看过去,在看到她指的地方后,先是笑笑,然后牵着江雨浓的手往那里走。
在房间一角,有一个树墩形状的木头小屋。两人走过去后,冯曼君打开门,带着江雨浓进去。
这个木头屋占地面积并不小,但从外面看是全封闭的,所以江雨浓原本以为里面会很暗。
可进去后却发现并不是,里面虽然是封闭的,但光线很像闭上眼睛沐浴阳光时的亮度,而且空气中的湿润度都跟外面不同,特别舒服。
里面很空旷,除了柔软的地垫和几个抱枕,什么都没有。
冯曼君关上小门的刹那,树洞中有声音缓慢响起。轻柔的背景音中,夹杂着呼吸声、
蠕动声,还有微弱的心跳声。
所有的所有交织在一起,立体到仿佛被包裹其中,让人莫名治愈。
而且这个环境,加上这个声音,这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阿姨,这是什么声音。”江雨浓问。
冯曼君往江雨浓身边挪了挪,坐在她旁边,“这是胎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听到的声音。”
江雨浓微睁大眼睛和嘴巴,听冯曼君继续说。
“这个地方,是我专门给小澈设计的。他小时候难过了,伤心了,或者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都会来这里,在这里待一会儿他就没事了。”冯曼君说,“受过的伤,想要完全抚平很难,但如药膏够好,再有个能安静治疗的地方,好起来也不难,所以我给他打造了这样一个地方。”
冯曼君抬头看了看树洞内全景,摊开双手说:“不过上初中后他再也没进来过,直到――”她看向江雨浓,上半身靠近,笑着分享,“你俩分手,他在这里待了一夜。”
听完这些,江雨浓没有隐藏内心的想法,直白道:“他的童年很美好。”
“人生是艰难的,所以童年要是金色的。”冯曼君说完,垂眸牵过江雨浓的手,然后抬眼看她,温柔又真诚地说,“如果童年不是金色的,那就找一个童年是金色的人。”
“因为他会治愈你的余生。”
江雨浓看着她,笑容一点点变大。
她点头同意,“嗯。”
冯曼君抬手,微凉的掌心揉了揉江雨浓的脸颊,温声询问:“会不会觉得,八年有些长?”
江雨浓视线移向别处,她打量着这个安全感满满的“树洞”,略微思索后答:“这八年,确实短暂又漫长。”她看回冯曼君,“但,很充实。”
冯曼君稍用力揉了下江雨浓的脸颊,然后放下手,“小澈出国后,三年完成了本科,双学位毕业。两年完成了硕士学位,两年熟悉公司,一年把业务集中往国内拓展。所有一切妥当后,他回国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研究院的投资。”
“雨浓,沉澈确实家庭好、学历好、能力好、长得还很好。”冯曼君说到这里,精致的双眉略微挑起,又说,“但这么优秀的他,义无反顾地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想想,你得有多好?”
江雨浓从来不自卑,不论面对谁。
可即便是这样的她,在过往26年的人生中,仍然觉得绝绝好的,要配更更好的。
但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绝绝好的配更更好的,没错。
只不过那个更更好的,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人生来就有差距,或大或小。
出生在地面的人,如果非要跟出生在天上的人争个种种都要般配,除非让对方停下来,等一等自己。
毕竟你努力的时候,别人不会原地不动。
可如果对方真的就那样停下来,当你追到他的那一天,真的还会喜欢他吗?
是否又会觉得他因为一句话,居然就这样不上进了?
纵然你明白,是你让他等的。
再如果,你暗下决心拼命去追。
别人的一分努力,你花十分去追,直到两人在同一位置。
但,
拼尽全力的100分,跟信手拈来的100分,分数看似一样,但在你心中,分量会是一样的吗?
再无所谓,也会心有不甘吧。
既然如此,何苦要追寻外在极致的平等呢?
你生来或许够高,但我更壮。
这何尝不也是一种般配?
如果我已经够壮,又在努力变高,谁又能说不般配呢?
江雨浓不再是圈养在屋子里的笼中鸟,她早已蜕变成金丝雀。
所以她眼神平淡、温柔、释然。
她笑着对冯曼君说:“嗯,我确实很优秀。”
听她这样说,冯曼君双手抚上她的脸颊,笑着摇了摇她,然后整个人往江雨浓的方向又近了一些,轻声道:“阿姨再跟你说个秘密。”
“好。”江雨浓说。
冯曼君:“说一遍我的名字。”
江雨浓不懂,但还是听话地说:“冯曼君。”
“对,冯曼君,君子的君。”她说,“阿姨小时候,也曾被给予过是个男孩子的期望。后来离开那个家,明明知道这些事,但我也没有改名字。”
“因为现在不是大清了,‘君子’,也可以用来形容女生了。”冯曼君说,“我跟我妈妈姓,弟弟跟爸爸姓。他继承家业,我不缺吃喝,挺好的,我也不想操心那些破事。”
江雨浓看着冯曼君,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有些复杂的神色。
见她这样,冯曼君笑,右手食指俏皮地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这是我们家里的秘密哦。”
江雨浓笑了,她点头,“好。”
我们家里的秘密。
是我们家。
第70章 软鳞(二合一) 至此,小满……
江雨浓和冯曼君在沉澈屋里的树洞聊了许多, 直到房间的主人过来敲门才出去。
沉澈一手扶一个,把两人都扶出来后,冯曼君率先往外走, 沉澈牵着江雨浓走在后面,一脸坏笑盯着她, 跟她耳语,“聊什么了?”
江雨浓扫他一眼,“不告诉你。”
沉澈闻言不愿意了, 抬手轻掐了一下她腰侧的肉。
这个天本来穿得就少, 沉澈的手隔着薄薄的面料,跟直接掐在她皮肤上没什么区别。
微凉的触感加上她腰两侧肉敏感,江雨浓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轻呼了一声。
冯曼君还以为她怎么了, 转身柔声问:“怎么了雨浓?”
“没事阿姨。”江雨浓说,“不小心碰到了。”
“哦。”冯曼君说完, 眼神看向沉澈, 挑眉厉声道,“别欺负雨浓!”
“我哪儿敢啊。”沉澈委屈。
冯曼君冷哼,“最好。”说完,一把拉过江雨浓, 拥着她往楼下走。
沉启林和冯曼君都不是擅长做饭的人, 原本想亲手下厨的,但两人各做了一道菜后, 果断选择放弃。所以四人面前一桌子丰富的菜肴, 还是来自家里的厨师。
落座后,冯曼君欢迎了江雨浓的到来。
她举起酒杯,说:“雨浓, 欢迎你!”
“谢谢阿姨。”江雨浓说。
沉启林看着江雨浓,真诚邀请道:“雨浓啊,以后没事就常来,你阿姨空闲时间很多,你就当来陪陪她。”
江雨浓点头,“好。”
沉澈见两人说得差不多,懒散催促,“差不多了吧,我都饿了。”
冯曼君瞅他,有些嫌弃,“哪里差不多了,我们都欢迎了,你呢?”
“我还用欢迎啊?”沉澈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没个正行地问。
“你怎么不用”冯曼君扬眉厉色,“赶紧!”
“行。”沉澈直了直身子,歪头看向江雨浓,收了笑,把自己的酒杯伸向江雨浓,特别认真地说,“江雨浓,欢迎回家。”
江雨浓抿唇,伸手跟他碰杯,“谢谢。”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吃完,越是接触沉澈一家,江雨浓就越喜欢。她甚至喜欢到,觉得家里的每一个保姆、甚至保安都很可爱。
临走前,冯曼君和沉启林拿出了给江雨浓的见面礼。
一条项链,冯曼君准备的,一块手表,沉启林准备的。
江雨浓没有拒绝,大方收下道谢。冯曼君跟她拥抱后送她上车,沉启林叮嘱沉澈慢点开,然后老两口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小情侣。
回去的路上,沉澈问江雨浓,“还习惯吗?”
江雨浓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转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
“沉澈,我喜欢你家。”她说。
“说的什么话江雨浓。”沉澈抽空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俩人可不是哪个客人来都这样欢迎的。”
江雨浓愣了一会儿,随后像是接受了什么,笑着重新说了一遍,嗓音轻柔,“我喜欢我们家。”
沉澈听完,唇角也扬起弧度,“喜欢就常去。”
“嗯。
”
汽车一路行驶,这次没有回江雨浓家,而是去了沉澈在华川的房子。
和好后,江雨浓偶尔会来这里住,但两人住得最多的还是她那间小楼。
刚进房间,江雨浓就被沉澈搂着腰抵在了旁边的墙上,房门又没关。
“干吗?”她抬头问。
沉澈一手关门,一手悄悄留进江雨浓的衣服里,顺着她的腰往上游走,最终停在肋骨的位置,指尖一下下绕着圈,低头埋在她耳边,用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下午在我屋里,你和我妈到底聊什么了?”
其实他并不感兴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他只是在为某些事做铺垫,胡乱找个借口调情而已
至于江雨浓和冯曼君,在很多年前,在沉澈追求江雨浓、喜欢江雨浓、打算跟她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江雨浓跟自己的母亲一定会相处很融洽。
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很好的女生,怎么会不喜欢彼此呢?
而对于沉澈并不是真心要问出聊天内容这件事,江雨浓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她把脸往沉澈脸边凑了凑,吹着气故意道:“聊咱俩分手的时候,你哭了一晚上。”
沉澈闻言,左眉稍扬,舌尖从后槽牙一点点扫到右唇角,最后停在虎牙的牙尖。
同时,他刚刚关门的手抓起江雨浓的手腕,扣在她耳侧的墙上,修长五指顺着江雨浓白皙纤细的手腕跟她十指紧握,动作缓慢。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江雨浓眼底换了神态,魅-惑地望向他,那双颜色极淡的瞳孔中缠了勾人的丝。
沉澈垂下眼睑,上下打量着江雨浓,像一只刚收获猎物的野-兽,欲、望和吞、噬性都极强。
他微微张唇,试探又挑衅地问:“江雨浓,听到我哭了一晚上,你居然没反应?”
“我有啊。”
“什么反应?”
江雨浓踮脚,偏头在沉澈耳边轻声道:“兴奋。”她说,“沉澈,我还没有看你哭过呢。”
沉澈闻言松了江雨浓的手,揽住她的腰,两人衣衫完整!!他却故意用力让她贴紧自己,猛地撞了她一下,“想看我哭?”
江雨浓闷口亨一声,皱着眉心握拳打他月匈口,“找死啊你,那么用力!”
“用力?”沉澈俯身,手指探进衣服里,伸向江雨浓背后,嘴唇蹭着江雨浓的唇,“待会儿会更用力……”
……
月色幽幽,皎洁无暇。
两人从家里吃完饭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九点,但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后半夜。
在沉澈说完那句话后,他空出一只手握住江雨浓的月孛颈,另一只手则迫不及待地去退她的外套。
江雨浓抬头回应着他的吻,手也没闲着,继续游走……精准涅了一把沉澈刚刚的罪魁祸首。
因为带了报复心,所以用了点力道。
沉澈没防备,下意识伸手抓住江雨浓不老实的爪子,整个人往后一躲的同时,嘴巴离开江雨浓的唇,偏头贝占在她耳边呜口因一声,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要死啊江雨浓!”
沉澈喘-着粗气,滚-烫的呼、吸透过发丝覆-盖在江雨浓的皮肤上。
江雨浓继续使坏,伸手轻浅地柔了柔,然后缓慢动作,“不S吗?”
这下是真的S了,沉澈闭眼昂头,皱着眉心,牙齿咬着江雨浓的耳-垂,继而含口允,又去舔-舐耳后的皮肤,嗓音嘶亚,“S啊。”
他一把抱起江雨浓,大步往卧室走。
全屋智能从前是摆设,但和好后被沉澈用到了极致。
在他的命令下,卧室旖-旎氛围的灯光有了专属口令,独属于他们的音乐也有了专属口令。
于是一声令下,整个卧-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包括洗手间。
Gogo Morrow
《Don't Stop》
水声潺潺,沉澈抱着江雨浓在淋浴下接-吻。
哗啦啦的水声和音乐声似乎掩盖了唇-齿纠缠的口水声,又好像没有。
两人浑身淋透,互相为对方退去衣衫,最终赤稞拥抱在一起。
嘴巴被堵着,鼻子偶尔还会被水珠拍打,江雨浓口乎吸很困难。
在她肺部仅剩最后一丝氧气的时候,沉澈终于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口乎吸声都很重。
沉澈颤斗着眼睫看她,目光黏-糊糊又湿-漉漉,满是谷欠望。他没有给江雨浓太多喘-息的机会,一手掐着她小巧的下巴,一手钳住她白皙的月孛颈,唇又送了上去。
他把江雨浓抵在墙上,一个仰头一个垂颈,双方身体燥-热又潮-湿。
耳鬓厮-磨,交-颈相贴,肌-肤相蹭。
这种不留空隙和余地的缠-吻,是比做嗳更为亲密的事。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沉澈自然也是,只不过他从来只针对一个人思考。
所以分开这些年,在脑海中臆想的所有关于江雨浓的肮脏念头和方式,和好的这些日子他全都做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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