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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悔——岩谨【完结】

时间:2025-01-17 14:48:03  作者:岩谨【完结】
书名:东宫悔
作者:岩谨
简介:
温柔勇敢女医 VS “眼瞎”太子
二皇子容^,温润儒雅,才华横溢,
本是君臣心目中储君最佳人选,只可惜盲了双眼。
楚明熙十四岁初遇容^,海棠树下,花瓣轻飘,少年负手而立,霁月清风,清雅如兰。
年少情动,只是遥遥一见,便已倾心。
楚明熙暗下决心,定要医好少年的眼疾,有朝一日,同他看遍崇山峻岭,水木清华。
为了他,她峭壁采药,险些坠入万丈深崖;
为了他,她苦练扎针,熬药都不愿假手于人。
终于,十六岁那年,她嫁给了她心爱的少年郎。
成亲的第三年,容^被封为太子,京中传闻,太子要娶堂姐楚明燕为太子妃。
楚明熙不信,直到那日――
大雨滂沱,她看着容^言笑宴宴地和楚明燕同执一伞,俨然是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楚明熙眼眶一酸,转身离去时,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东宫大婚,锣鼓喧天,满城红妆,
宫人仓促来报,楚良娣坐的船触礁沉没,无人生还。
太子殿下仿若未闻,不甚在意地拂着茶盅上飘着的茶叶沫子,
没人看清,平静的神色下是揪心般的疼痛。
夜色阑珊,微风拂面,容^望着那株海棠出了神。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弥足深陷,
他还记得,那年海棠树下,那缕药香缭绕了许久;
他也记得,药炉旁,小姑娘被烟雾呛到,止不住的咳嗽声……
阅读指南:
*1V1,双洁双处,HE;
*古早,狗血,非爽文;
*女主没死,有少量事业线;
*男主非完美人设,野心大,很大,但会成长;
*所有角色均无上帝视角;
*全文架空,民风开放,男女不设大防,勿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励志 成长
主角 视角楚明熙、容^
一句话简介:我假死后,太子他悔不当初
立意:珍惜眼前人
第1章 第壹章 药香
 晨起时下了一场大雨,直到半个时辰前雨势才堪堪止住,昨日还是澄明的天被层层乌云遮挡住,透出些许阴沉。
 李泰进了书房,垂首向坐在书案后的容^禀道:“殿下,京城那边特意差了人过来,说是下个月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皇上发了话,要您回京赴寿宴。”
 李泰禀明过后,上前两步,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容^。
 他躬身等容^示下,等了半晌都没见自家主子出声,方才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李泰打小就跟在容^身边服侍,对主子忠心耿耿,主仆二人的关系远非旁人能比,是以许多别人家的奴才不敢打听的事,他也敢壮胆问上几句。
 容^神色疏淡,瞥了眼李泰捧在手中的那封书信,抿着的嘴角扯出一条平直的线:“先放下罢。”
 李泰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在书案上,收回双手垂落在身侧,守在书房门外的丫鬟进屋通传,说夫人已到了书房门外。
 容^抬眸看向李泰:“让她进来罢。”
 李泰躬身应了声是,带着丫鬟一同退下。
 楚明熙进来时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的白瓷碗盏冒着热气,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汤药的苦味。
 她避开桌案上的砚台和纸笔,将药碗小心地搁放在书案的一角,柔声提醒道:“^哥哥,喝药罢。”
 这三年来汤药不断,针灸也从未落下,容^拖了数年未能治好的眼疾才终于痊愈。楚明熙想起从前的种种不易,生怕一个不慎容^又旧疾复发,从不敢掉以轻心,仍按时熬了药送来书房劝容^喝下。
 容^举目朝她望过来,起身牵住她的手。
 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薄茧触碰到她的手指,被他握在掌心里的小手陡然瑟缩了一下,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着。
 他本就是极敏锐的人,立时察觉到点不对劲,偏过头来,洞彻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着。
 “可是手受伤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低眉垂目,踌躇了两息,又轻轻摇了摇头。
 “说实话!”
 容^平时哪怕心中不悦,语气也是温柔平和的,听不出半分凌厉。
 楚明熙仰起脸望着容^:“不小心烫着了。”见他脸上神情难辨,她忙又解释道,“伤得不重,这会儿已不觉着疼了。”
 怕他不信,她手指伸展,欲挣脱了他的掌心给他瞧手上的伤。他稍稍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在桌前坐下:“我帮你涂药罢。”
 楚明熙薄唇微张
欲要拒绝,他已摊开手垂眸望着被他拢在掌心里的手指,眉头拧起,似是心疼她为他熬药受了伤。
 她没再拒绝,白净的面庞上浮起一团红晕:“好。”
 冰凉的药膏被他细细涂抹在伤处,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原本隐隐有的灼痛感也跟着渐渐消退。
 他抹药的动作轻而柔,眉心仍微蹙着,楚明熙看着他,心头涌起一丝丝的甜,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知她不该如此,可看到他在意她、疼惜她,叫她心里如何不欢喜?
 “^哥哥,我是不是……”
 她是不是很过分?
 期待他跟她一样,满心满眼只有她。
 容^“嗯?”了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瞧她。
 楚明熙有些羞愧地低垂下头:“没什么,没什么。”
 她怎好跟他道出她有着这般见不得人的心思。
 “疼么?”
 楚明熙摇了摇头,想起他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动作,忙又回道:“不疼。”
 “疼了就说。”
 “好。”
 “晚间我再帮你涂一回药。”
 楚明熙弯起唇角,一双眸子明亮如星辰:“好。”
 涂过药,容^掏出帕子拭去指尖上残留着的药膏,下人进屋禀道:“殿下,宋砚这会儿已在屋外候着了,说是要见您。”
 楚明熙垂下眼睛覆住眼底失落的情绪。
 她本以为还能再跟容^多相处片刻的。
 她见过宋砚,虽不知宋砚这人是何来历,但在她嫁给容^之前宋砚便已住在府里,宋砚能与容^在书房里一同下棋喝茶,想来他们的关系定是极亲厚的。
 容^不能视物多年,一人孤零零地住在南边养病,当初若非身边有宋砚陪伴着,他的日子该有多寂寞。
 她有些不舍跟容^分开,却也不愿扰了他们的兴致,便站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忙,这便先回屋去了。”
 她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药碗,兀自不放心地叮嘱道,“^哥哥,待会儿别忘了喝药。”
 容^“嗯”了一声,想起她手上的伤,遂又开口道:“以后叫下人煎药罢,莫要再自己煎了。”
 楚明熙愣了一下,点头应下。
 才下过雨的地面上有些湿滑,贴身丫鬟石竹一壁扶着楚明熙慢悠悠地走着,一壁劝道:“要奴婢说呀,殿下适才说的在理,夫人是不该再亲自煎药了,府里那么多个丫鬟婆子,使唤哪个不行,哪能让夫人去煎药?夫人下回可不许再这样了,若是再不小心烫着手了,殿下见了又该心疼了。”
 楚明熙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原是我不小心,哪就这么巧回回烫着了?”见石竹嘴巴微翕还要争辩,她忙又继续道,“总归我自己煎的药,我也能放心些。”
 府里的下人虽多,终究不曾学过医,他们煎的药叫她如何放得下心,倒不如她自己受累些也就是了。
 石竹哪会不明白她的顾虑。
 “夫人不放心旁人,奴婢自然晓得,不若下回交由奴婢来熬药罢。奴婢于医理方面虽则不大通,好歹也从小跟随您左右那么多年,便是不懂也多少看着会一些了。夫人要是不放心奴婢,就在一旁盯着,倘若瞧着奴婢有做错什么或是有什么弄不明白的地方,夫人再提醒奴婢几句便是了。”
 她只是个下人,皮糙肉厚的,纵然烫着伤着了也没什么要紧,总好过让夫人白白受这苦楚。
 楚明熙回视石竹,澄澈的眉眼中满含着笑意:“知道你心疼我,下回我听你的便是。”
 ***
 站在书房门前的宋砚负手而立,举目望着楚明熙主仆二人渐行渐远,思绪恍惚了一下。
 当年容^眼盲,整日如同个废人般,他是容^的幕僚,怎甘心看着容^的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为医好容^的眼疾,他和李泰寻遍了天下的名医,前前后后找了多少大夫,每回都抱着希冀,总以为此次眼疾便能治好了,到头来却又一次次以失望而告终。
 后来,他们找来了顾大夫,那人便是楚明熙的外祖父。
 顾大夫医术精湛,来了府上不过短短小半年,容^多年没能治好的眼疾竟真有了些起色,一改从前的样子,已能勉强辨认出模糊的影子。
 后来……
 “先生,殿下请您进去。”
 被下人一声轻唤打断思绪,宋砚回过神来,对着他面前的下人微微颔首,抬脚跨过门槛。
 一步入屋内,就闻到一股清苦的药香味。
 这股药味他已闻了几年,早已熟悉至极。
 他眉梢微挑:“夫人刚才是送药过来了?”
 容^朝他壤匆谎郏语气淡漠地嗯了一声,指尖点在一封书信上,推至他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宋砚会意,从信封里抽出书信看了起来。
 信里的内容不长,宋砚看了两遍,将信仔细折好放回信封里,双手捧着信封放回书案上。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片刻,宋砚点头叹道:“看来殿下此次是免不了要舟车劳顿一番了。”
 他心里还有几句话,话堪堪滑到嘴边又觉着有些不敬,只得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咙里。
 容^的目光缓缓从信封上扫过,似笑非笑。
 南边气候宜人,近几年来他总待在南边养病,父皇体谅他身子不好,便免了他来回奔波的辛劳,不必他每年专程回京为父皇母后和皇祖母祝寿。
 只是今岁不同往年,是皇祖母的六十大寿,他若真推脱不去,免不了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更何况他眼下……
 思及此,他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良久,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是该回去了。”
 ***
 蜡烛噼啪爆响了一声,火光微微摇曳着,外面依稀响着子夜的更声。
 许是因为白日里提到不日便会回京赴宴,是夜容^竟梦到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承恩殿摆起宫宴,仁逃牍女们有条不紊地穿梭于桌间,将各色点心、美酒陆陆续续端上了桌。
 总管太监手中拿着一道圣旨,高声当众宣读。
 容^跪在地上,耳中听得皇上立他为太子,下谕礼部择吉日举行册封大典。
 太监宣读完圣旨,在场的宾客笑容满面,席面上皆是恭贺之声,一派热闹。
 他向众人逐一道谢,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眉眼间仍有着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他的!
 画面骤然一转。
 他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分明还是宫宴上那个飘逸出尘的男子,眼上却系着一层白纱,显得格外扎眼。
 皇上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众人,太医院院使龚太医顶着他威严的目光不住地磕着头,说话时不自觉地打着颤:“回皇上,微臣已想尽了一切法子,可殿下的眼疾,实在是无药可治啊。”
 皇上气得抬手拂落几上的茶盏,随之响起一阵茶盏打碎的声音,碎片飞溅在四处,一屋子的太医吓得魂飞魄散,大气儿都不敢出,纷纷跪在地上,告罪声此起彼伏――
 “微臣无能。”
 “微臣医术不精,求皇上恕罪!”
 皇上动怒,太医们一心只求活命,没人在意躺在病榻上的二皇子往后会落到何种境地。
 容^心跳狂乱,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沁出了一身冷汗,雪白的中衣被汗水打得湿透,脸上无半分血色。
 他抬手摸了摸脖颈后的汗水,惨白的嘴唇还微微颤抖着。
 楚明熙一向浅眠,听到一点儿动静便会被惊醒,睁眼瞥见容^神色异样地半坐在床榻上,她立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挪近几寸,握着帕子帮他细细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她一壁替他擦着汗,一壁问道:“^哥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容^回望着她,抿了抿唇,艰难地找回声线:“我自己擦罢。”
 楚明熙紧握住帕子继续帮他擦汗:“^哥哥,你可是哪里觉着身子不适么?”
 容^闭了闭眼,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攥起,勉强恢复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无事。”
 楚明熙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哪里像是无碍的样子,叫她如何放得下心?
 他们是夫妻,夫妻就该互相信任,互相扶持,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呢?
 容^抬手揉揉她的发顶,止住了她的话头:“时辰不早了,歇息罢。”
 楚明熙欲要再多
问几句,又怕惹得他心烦,只得依了他的意思躺下。
 容^阖上眼,躺在身侧的楚明熙等了许久,见他睡得还算安稳,紧绷的肩背终于松乏了些,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方才长长舒了口气,闭目睡了过去,无意识地用额角轻轻蹭着他的胸膛,猫儿似的偎在男人的臂弯中。
 原该在睡梦中的容^缓缓睁开双眼,没半点初醒时的惺忪,仰头望着帐顶,神色莫名。
第2章 第贰章 进宫
 李泰得了容^的吩咐,命人着手收拾行李,不过几日,一切收拾停当,容^带着楚明熙和几个最得力的仆从还有侍卫一道启程回京。
 一行人乘船走了水路,到了通州后又换坐马车赶往京城。
 初春过后,天一日赛过一日地热起来了,这两日更是热得反常。
 许是夜里没歇好,抑或是天热本就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容^有些困乏,阖眼闭目养神。
 周遭一片静寂,耳边响起的唯有单调的马蹄声,间或一阵风吹过竹林,带起树叶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惊起一阵阵蝉鸣声,落在耳中只觉着身上越发热了。
 嫁给容^已有三载,然则她平日里对着他总免不了有些羞涩,眼下容^睡着了,楚明熙胆子反倒变得大了些,她靠近他些,静静地看着他,透过视线虚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
 恰逢晌午时分,车里热得像个蒸笼,容^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一层薄汗。
 楚明熙又靠近了些,掏出帕子抹去他额角的汗珠。
 出门时走得急,忘了在车上备些冰块,又有车帘遮挡着,这会儿坐在车厢里只觉得闷不透风。
 楚明熙抬起手轻轻撩开车帘,尽管天热,好在有风,没了车帘的遮挡,一阵阵风直吹入车厢内,车厢里一下子凉快了不少。
 她心中一喜,弯着唇角扭头看向容^,却见他眉头蹙起,被刺目的阳光刺得眼睫微颤。
 寻思着撩开车帘也不是个好法子,楚明熙压低了声音,吩咐坐在角落里的丫鬟石竹:“石竹,递把扇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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